「恩,約好了。」
七叔勉強抬起頭來,扯起一絲笑意,轉過身子,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邁起腳步往墨紅妝的房間外走了出去。
「七叔,我送你。」
墨紅妝跟在七叔的身後,剛想送七叔回長日樓,卻被七叔揮手制止︰「不必了,你剛經歷了那麼大的事情,雖然有黑玉的幫助,但現在內力想必也是受損了不少,你還是睡一覺,恢復下丹田的內力吧,別忘了,這墨王府里可是有你難以應付的強勁對手,還是在暗處,現在他沒有出手,並不代表以後他也不出手,你還是要小心一點啊,紅妝。」
「這個……」
墨紅妝有些遲疑,雖然這話在理,但只是送一下七叔回長日樓,這點事情也不是什麼耽擱自己的大事吧,處于尊敬和*戴,墨紅妝感覺自己還是有必要送一下。
「你忘了嗎?你身邊還有一個人沒有回來,還是在這里等等他吧,我自己一個人走就行了。」
七叔生怕墨紅妝看出自己的難堪,匆匆拋下這句話後,還不等墨紅妝回過神來,就推開房門,運起輕功往天上飛了過去,不給墨紅妝一句話的機會,只留下墨紅妝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門外,半響無語。
七叔,這到底是怎麼了啊,自從知道那個寶藏之後,他真是越來越奇怪,是自己的錯覺嗎?可這錯覺也未免太…。到底是為什麼,七叔變成這個樣子了?
墨紅妝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但還是弄不明白七叔到底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是對那個寶藏動了心思,也想要拿點東西當做收藏?這種事情明明可以跟自己說的啊,而且看七叔的樣子也壓根不像是為了寶藏而變成這樣的,而且七叔也是知道輕重的人,既然自己說了已經答應錦北冥,他也不會再做什麼會侮辱自己名聲的事情,更何況,七叔雖然*收藏東西,但也不是沒了它們就過不下去,頂多也算是一個癖好而已。
思前顧後,墨紅妝還是想不出七叔到底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也只能作罷,轉過身回到自己的床榻前,伸了個懶腰,自己忙活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從那個佛像之內跑了出來,現在一放松,全身沒有一處是不酸疼的,真想躺下來好好睡一覺。
接下來的事情,等自己睡醒再說吧,也不知道重樓那個家伙到底跑去哪里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墨紅妝心中嘀咕著,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將自己的身子扔向床上,在柔軟的床上一個彈跳,沾上枕頭,無盡的睡意便是向墨紅妝襲來,將其拉入了夢境之中,閉上眼楮,心法而生,調養著丹田,刺激著其內力恢復和感知,進入淺眠狀態,漸漸熟睡了。
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呢?真是越來越不想這樣繼續下去了,我只想回到以前的生活,只是自從到了天城之後,自己距離以前自由瀟灑的生活越來越遠了,現在看起來,真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存在,雲止,錦北冥,寶藏,埋葬,還有這些墨王府的宅斗都找上了門來,這真是一場超級的喜劇,我竟然還越陷越深了?
回到天城,回到墨王府,是不是我真的做錯了?若是當初不理會那道聖旨,不再去追究十年前自己究竟為何會被棄尸在亂葬崗中,是不是一切就會變得好得多?至少自己不會再為那麼多事情感到心煩,也不會被扯進這麼大的漩渦之中了。
直至現在,自己仍舊像是折騰在水流中的魚兒,看不到前方的路到底怎麼走,到底怎麼去,這種抓不住的感覺真的很讓人抓狂,就像現在,重樓也不知道消失到什麼地方去了,仔細想想,其實自己身邊的人,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就像是從來沒有看穿過他們一樣。
而自己唯一以為能夠彼此相知的七叔,此時自己也變得看不透了,雲止等人更不用說,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誰是能夠真正相信,真正了解的嗎?
錦北冥也好,雲止也好,墨老王爺也好,現在連自己最熟悉的七叔也變成這樣,墨紅妝在即將進入夢境的時候,不禁想到自己的人生過得是多麼地失敗,連自己身邊的人都從來沒有看透過,只會沒心沒肺地過著自己的日子,或許他們正經受著痛苦,但,自己卻從來沒有察覺到。
一聲自嘲,墨紅妝的腦海中飄過了爺的身影,一陣恍惚。
也不知道爺現在到底在哪里,在做著什麼事情,我遇到了那麼大的事情,他也沒有過來看我,爺到底是在哪里呢?是不是他也像剛才的七叔一樣,突然變得自己都看不透了呢?
為什麼,大家都變成了這樣?
是我變了嗎?
墨紅妝猜不透,帶著這些疑問,墨紅妝緩緩沉入了熟睡之中,殊不知,在屋頂之上,一個黑色的人影眸光注視著已經陷入熟睡狀態的墨紅妝,薄唇輕抿,一張狐狸面具透著一股似笑非笑,此時在陽光的照耀下,那白色的尖端散發著一股色澤,像是一股哀傷的色彩。
狐狸面具的男子,隱藏在寬大的黑色衣袖之下,雙拳緊握著,強忍著與墨紅妝見面的念頭,現在自己還是不能夠與墨紅妝太交入過深,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說漏了嘴,導致自己堅持那麼久的局面變成功虧一簣。
對不起,紅妝,原諒我,現在還不能來見你,也不能告訴你一切,想必你現在很無助,還是很一頭霧水,但,我一定會盡快解決這些事情,到時候,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牽絆住我們的腳步,我一定會讓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幸福的女人!
狐狸面具的男子見到七叔沒有告訴墨紅妝關于錦北冥真正身份的問題,雖然心下仍有不舍墨紅妝陷入自己編織的計謀中,但為了將來著想,自己還是說不出口,只能靜靜地陪伴著墨紅妝,看著她熟悉的睡顏,十年之內,自己曾經用指尖無數劃出過她的輪廓,而現在,就如此清晰地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本自己以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她墨紅妝,最為她墨紅妝著想的人,但是最後,欺騙她最深的人,卻是自己。
只是現在,他也只能用無數個對不起來表達自己對墨紅妝的歉意,同時,心中也堅定了一件事情。
摧毀傲天國,已經刻不容緩,現在拿到了那些寶藏,那麼距離自己的目標,也是邁出了一大步。
是時候展開行動了,不能再在這個地方耽擱太久了!自己已經無法再讓墨紅妝這樣子過下去,等解決一切後,自己要將一切對她托盤而出,請求她的原諒。
下定決心後,狐狸面具的男子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紅妝,揮去葵蟲香的作用,轉瞬,便是消失不見,而墨紅妝,也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被人偷窺了,仍舊陷入熟睡之中。
「主子,主子,快醒醒。」
在墨紅妝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一雙大手正輕輕拍著自己的臉蛋,大手上的繭子摩擦著自己的皮膚,感覺有些癢癢的,墨紅妝吐了個泡泡,將拍著自己臉蛋的那只手甩走,翻個身子,不耐煩地說著︰「別鬧,讓我睡會。」
「主子,別睡了,墨老王爺派人來了,說要見你一面,還是趕緊去吧。」
聲音仍舊持續不斷,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思,墨紅妝在听到「墨老王爺」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兀然想起關于七叔說的那句話,眼楮猛地一下子掙了開來,嚇了旁邊的重樓一跳,這,這著實是太嚇人了一點。
「重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剛剛你又跑去哪里了?」
墨紅妝從床上爬了起來,揉了揉自己的眼楮,讓視線適應了外面的光線之後,看著旁邊的重樓,帶著疑惑逼問著。
「主子,我回來很久了,你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到現在還沒有睡醒呢。」
重樓見狀吐出一口濁氣,以掩飾自己剛剛的尷尬,為墨紅妝解釋著,墨紅妝听到後便是一頓,一天一夜?自己已經睡了那麼久了?
「現在是什麼時候?」
墨紅妝不禁月兌口而出,拉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被,走下床,往香爐的方向走了過去,打開蓋子,見葵蟲香已經燃盡,按照時間來算,確實已經過了一天了。
「是正午之下,大概用午膳的時間,墨老王爺剛剛派人來,說請您過去與他一同用膳呢。」
重樓恭敬地回復著,墨紅妝這才正眼瞥了一眼重樓,現在重樓的氣色已經比以前好了很多,而且奪命書生的手臂看起來也沒什麼不兼容的副作用,這家伙用的還挺靈活的,不過不得不感嘆,這家伙的適應性還真強,加上那可怕的恢復力,這到底是後天得了什麼高人相助,還是先天就有如此牛逼的條件了?
「小個子呢?他醒了沒?」
墨紅妝轉過身子,往旁邊的衣架上走去,挑了一件白色輕紗,隨意地披在自己身上,邊用一根潤玉白帶束著自己的墨發,邊跟著重樓詢問著。
「小個子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看起來還沒太過適應那條新的手臂,不過生活自理已經沒有問題了。」
重樓在提及小個子的時候,臉上也是勾出了一抹和藹的笑意,同時對墨紅妝的感激更是加深︰「真是多謝主子,若不是主子您出手,恐怕我們兩個就都一直要斷臂著過完接下來的余生了,我一個老人沒什麼關系,小個子現在還小,這麼早就沒了手臂的話,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也會阻礙他的成長,我替小個子還有自己重重跟您道謝。」
「得了吧,漂亮話也別說那麼多,畢竟拆了你們兩個人的手臂的人可是我,現在這麼做,只是還了你們手臂而已,雖然是你們先惹我在先,不過現在你們兩個是我的手下,答應會給你們手臂,那麼我就一定會做到,不過,昨天我回來的時候,為什麼在清幽居見不到你的蹤影,留下小個子一個人在?」
墨紅妝束發而立,便走到檀木桌旁,拿起重樓已經打好的水盆和濕巾,擦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更加精神一點,同時,墨紅妝也沒有忘記關于昨天的事情,這是必須得問清楚的。
「其實,主子,我也是想去的,可是,突然陳容那邊派人來要我去一趟,我心想,我一個人就算去了洺山,能夠幫助的力量也是極其有限的,而且小個子還深陷昏迷之中,若是墨王府內的那個刺客真的趁主子您不在的時候跑來清幽居對付我們兩個,妄圖從我們兩個口中得知關于對您不利的消息,那麼昏迷的小個子就是最好的人選,那家伙一定會藏在讓我們找不到,想不到的地方,若我還在的話,能夠用主子您給我的法寶,將自己和小個子藏在一個別人找不到的地方,等著主子您回來,而且還有陳容的事情,我想,是時候魚目混珠一下了。」
重樓听墨紅妝的口氣有些變了,于是忙跟墨紅妝解釋著自己昨天為什麼不在,以及沒有去洺山幫忙尋找墨紅妝的考慮,墨紅妝听完之後,放下手中的濕巾到水盆里,眉頭一挑︰「陳容那個女人竟然來找你了?她找你有什麼事情?」
「當然是為了主子您被爆炸炸入洺山懸崖之下的事情了,看來那個女人得到了風聲,想要來探一探我的口風,看起來,她對于主子您,還是放心不下。」
重樓垂眸回應著,墨紅妝听了後,模了模下巴,輕輕「嘖」的一聲,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主子,您打算怎麼做?」
重樓听墨紅妝發出這麼一聲,心中頓時明白墨紅妝這是有什麼念頭了,不禁試探性地問著,墨紅妝淡淡一笑,指尖勾起︰「當然是以牙還牙了,既然我的大娘這麼關心我的死活,現在我還活著,想必是讓她很是傷心,那麼,我就讓她的兒子女兒都死了,讓她一次性傷心個夠。」
「這……」
重樓一楞,不知道墨紅妝到底是打算怎麼做,而墨紅妝此時收起了笑容,對重樓吩咐著︰「我先去墨老王爺那里一趟,你現在去將陳百生和柳翠心找過來,現在的我很是不爽,急需要人做我的出氣筒,看來,是時候導演一場好戲,將一些障礙給除掉了。」
「是。」
重樓听了墨紅妝的話後,便是了然于心,不必多說,遵命便是,墨紅妝拍了拍重樓的肩膀,頗為贊賞地說著︰「這次你做得很對,沒錯,你一個人去的話,確實幫不上多大的忙,而且小個子還昏迷不醒,留他一個人在,別說你不放心,就連我也不放心,而且這墨王府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你不需要為我剛才的質問放在心上,你該知道,我到底是出于什麼樣的心情說的。」
「當然不會,主子,若是您就這樣放任著我不問的話,那麼重樓可是會惶恐的。」
重樓無所謂地笑了笑,同時也是用了他僅剩的幽默細胞開了一個小玩笑,墨紅妝歪了歪頭,松開握著重樓肩膀的那只手,轉過身子,便是往門外走了出去。
「交給你的事情記得去辦,我先去墨老王爺那里了。」
墨紅妝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重樓看著墨紅妝的背影,無聲地點頭致意,主子,以後的路,您可要小心啊。
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星宿,重樓的臉色又是一沉,墨紅妝的星宿即將到來的災難,還是沒有過去,看起來又會有一場風波了,只是,到底是什麼呢?重樓仍舊是看不到具體,他從來沒渴望過看到具體的命運,雖然自己已經明白這侵犯神的能力,能夠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極限了,但這一次,自己卻想要看到得更多。
恐怕,自己是為了報答墨紅妝的恩情吧,畢竟對于小個子來說……
待墨紅妝已經消失在重樓的視線之內後,重樓這才輕輕一嘆,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自己還是先將自己該做的事情先做好吧,連那場爆炸墨紅妝都平安無事地逃出生天了,自己也應該相信墨紅妝的能力,她一定會平安無事,排除萬難的。
畢竟,她也是我重樓認同的主子啊。
「好奇怪,沒想到自己竟然一覺睡了那麼久,明明只是打算淺眠一陣的,為什麼……」
墨紅妝走在通往墨老王爺院子的路上,周邊許多路過的下人們都是詫異地看著墨紅妝,仿佛看見鬼了一般,在墨紅妝回視的時候,又是趕忙低下頭假裝做著自己的事情,繼續趕路,墨紅妝見狀冷冷一笑,看來洺山上爆炸的事情已經在整個天城內傳的沸沸揚揚了,而且還知道了,深陷爆炸中的男女主角,則是自己和錦北冥。
到底是有人故意為之,還是百姓們之間的嘴傳的太快?墨紅妝不知道,只是事關自己,自己也必須出手管一管了。
墨紅妝抬起手,看著自己的脈象紋路,一切正常,只是墨紅妝感覺有些疑惑,丹田內總有一種在燃燒的感覺,源源不斷的內力如潮水般,仍舊從丹田中屏發而出,按理說,自己在昨天睡著後不久,這丹田內力的用處速度來算,已經是完全恢復了,可是自己仍舊是睡得很沉,這到底……
黑玉的效果,未免也太強大了一些,直至從那佛像內出來到了現在,自己仍舊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黑玉的藥效仍舊催化著丹田不斷放出仿佛無窮無盡的內力,這太出乎墨紅妝的意料了,沒想到這黑玉的藥效竟然如此強大,難怪七叔那麼想要研發出它來。
只是,關于淺眠的事情,墨紅妝想著想著,漸漸地已經走到墨老王爺的院子門口,暫且收起自己的思緒,姑且是當自己太累了,所以才會睡得那麼熟吧,若是因為這黑玉的副作用,導致自己淺眠失敗,不得不說,這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希望不會是這樣的結果,若真是的話,自己也必須調些藥來調養一陣子了。
「爺爺,我來了。」
墨紅妝在院子門口沖著里面大喊著,由于墨老王爺不喜歡自己的院子里有太多的人,通常都沒有侍衛看守門口的,也只是在巡邏的時候侍衛們會比較集中于這附近,為了保護墨老王爺的安全,免受刺客的襲擊。
不過墨紅妝知道,恐怕刺客一進來這個院子就會躺著出去了,別忘了,這里可是有尊把守著,只是,墨紅妝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還沒有問過尊的來歷。
那麼強大的少年,神秘的身份,那眉宇間的氣質,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所能夠擁有的,而且那把大刀,給人一種太過瘋狂,太過嗜血的感覺,雖然品質上比起祥龍劍來說還略遜一籌,但,墨紅妝感覺,那把大刀,給人一種不祥的預感。
為什麼要拿著那樣的刀?煞氣太深,也是會影響主人的心智的啊,墨紅妝一直覺得刀都是有靈性的,能夠影響使用自己的人,若是刀靈性偏潤,那麼便是取人性命不沾一絲半血,不喜戰,但刀若是煞氣太深的話,那麼就注定要經歷鮮血的澆灌,養出自己的氣質,給人一種絕不好惹的感覺。
兩種刀,選擇的人,不管初衷怎麼樣,都會漸漸被刀所影響,變成一個不喜戰的絕世公子,仰或者是殺人如麻的嗜血狂魔,而尊,仿佛就是介于這兩者之間的存在,若不是那把大刀太過顯眼,眾人都把他當成了後者了吧。
那麼,尊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他的背景又是什麼?為什麼他會擁有如此氣質?卻在江湖上從來也沒有听說過這麼一號人物?
仰或者,他是與墨老王爺達成了什麼交易?為什麼他這樣的人,會呆在墨老王爺的身邊,十年如一日,仍舊守護著墨老王爺?那個時候,尊才多大,就已經有了如此能力了?
「進來吧,丫頭。」
在墨紅妝還在疑惑尊的身份的時候,墨老王爺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墨紅妝這才收起自己的思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紅妝,若你無法自己動手,那麼就由我來幫你做。
想起七叔對自己說過的話,墨紅妝有些恍惚,自己也明白時間不能夠再拖了,只是,到了真正需要下手的時候,自己能夠對墨老王爺下手嗎?
自己做得到嗎?
想起墨老王爺對待自己如他的孫女般,盡管是個老頑童,卻還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呵護和保護著自己,雖然自己並非真正的墨紅妝,但很顯然,自己已經下意識地把墨老王爺當做自己的親爺爺般看待了。
要不要告訴他,自己遭遇的處境?說不定墨老王爺會因為這個,把自己隱藏的秘密提前告知于我也說不定?
但假設永遠只是個假設,墨紅妝沒有勇氣去確認或者讓其成立,只能順其自然了。
墨紅妝邁起步子,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跟平時一樣,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笑臉迎人地走了進去,自己不想讓墨老王爺看出自己心態的轉變,特別是自己現在猶豫不決的時候。
而墨老王爺,此時一如既往地坐在院子的樹下,上面的石桌棋局縱橫,黑白兩子以落了數十顆,很顯然剛剛墨老王爺正在石桌上排練棋局,見到墨紅妝來了,也沒有抬頭,只是招呼了一聲︰「紅妝,當日棋局一戰,還沒真正分個勝負,現在,要不要再來一局?」
墨紅妝一愣,雖然自己很喜歡下棋,這是跟爺養成的習慣,但是今天面對墨老王爺,墨紅妝抬不起那股興致,只能淡淡一笑︰「爺爺,不了,我今天剛剛睡醒,頭腦還有點暈,怕是下不了了。」
「頭暈?沒想到你也會有頭暈的時候,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不敢跟爺爺說啊?」
墨老王爺此時難得沒有發飆,只是手上再起執起一枚黑子,緩緩落入石桌上的棋局中,而這番話,無疑是在墨紅妝的心里落下了一顆炸彈般,讓墨紅妝詫異地看著墨老王爺的側臉,愣了。
難不成,墨老王爺是看出來了,我心中的糾結了嗎?
墨紅妝踟躕著,想著要不要推波助瀾,將自己的疑惑全盤托出,或許墨老王爺會因此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這,是一個機會嗎?
「罷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麼就算了,這棋,下次再下也不遲,我們還是先用午膳吧,說起來,我也有點餓了。」
就在墨紅妝即將月兌口而出自己的疑問之時,墨老王爺倒是轉折地來了一句,收起棋局上的黑子白子,放入棋盒之中,負著手,站起身子,慢悠悠地往自己的宅子之內走了進去。
「等等,爺爺。」
墨紅妝急忙叫住了墨老王爺,墨老王爺的背影一頓,腳步停下,轉過身子,一雙眸子凝視著墨紅妝那有些慌亂的面容,淡淡地說著︰「什麼事情?」
「爺爺,孫女有一事不明,請賜教。」
墨紅妝感覺自己的心跳緩緩加速了起來,順帶著自己的喉嚨也有些口干舌燥,終于說出來了,若是這個時候墨老王爺能夠給自己一個真正需要的答案的話,那麼到時候,自己也就能解開這困擾自己多時的謎團了。
這是一個機會,既然已經開口,那麼就無法退縮,只能迎難而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什麼事情,說吧。」
墨老王爺似乎也意識到了墨紅妝接下來的話,也不著急,緩緩說著,墨紅妝舌忝了舌忝自己干澀的薄唇,壓下自己狂跳的心髒,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下來︰「爺爺,你當初說過,要選擇我成為墨王府的繼承人,你會將真正墨王府傳承下來的東西交給我,我想問,那到底是什麼。」
一陣秋風吹過,似乎,連秋陽的光輝,也漸漸隱入雲層之中,配合著院子里那即將掉光葉子的樹木,變得蕭瑟起來。
墨紅妝的疑惑一說出來後,便是立即盯著墨老王爺的表情,但很遺憾,墨紅妝沒有在墨老王爺的臉上發現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倒不如說,墨老王爺壓根就是神色不變,一如既往地平淡,真不知道該說是墨老王爺隱藏得深,還是自己看不透了。
「你,還沒有到時候知道這個東西,等到了時候了,我自然會告訴你。」
半響,墨老王爺才給出了自己的回答,沒有多想什麼,也不再去看墨紅妝,轉過身子便繼續往自己的宅子內走了進去,留下墨紅妝一個人停留在原地。
還沒到時候?怎麼可以,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危險步步逼近,就在墨老王爺的院子之中,為了保護自己和墨老王爺,找出真凶,現在怎麼還不是時候?!
「爺爺,不行,你必須得告訴我,現在已經是時候了,你還不知道,關于……」
墨紅妝連忙追上墨老王爺的背影,自己已經無法再等下去了,這麼鳳毛麟角的答案,壓根就不能夠滿足墨紅妝,而且見墨老王爺已經松口,自己又怎能不迎難而上,唯一的答案就在眼前,就需要自己伸手去將它給抓住了,又怎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紅妝,在你消失的時候,我曾經去過皇上的帳篷,希望皇上能夠解除你跟太子的婚約。」
墨紅妝還未來得及說完自己的話,就被墨老王爺給硬生生打斷了,墨紅妝更是一頭霧水,墨老王爺曾經為了自己去過皇上的帳篷,讓皇上將自己和太子的婚約解除掉?
那麼,成功了嗎?
「太子說,因為救命之恩,他非你不娶,雖然我不知道他說這句話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太子妃的位置,紅妝,你自問,真的能夠割舍嗎?」
墨老王爺此時慢悠悠地開口著,似乎在確定墨紅妝的答案,但听口氣,卻又像是閑聊一般,似乎,早就清楚了自己孫女的答案會是什麼。
非我不娶?
墨紅妝第一個印象就是皇普昊天腦子進水了吧,天知道當初剛見到自己的時候他對自己的厭惡,還將自己當成了襲擊他的刺客,優越感十足的腦殘富二代,還真以為自己拼命救他是因為太子妃的位置,因為自己喜歡上他了吧?
「當然能夠,我是不會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的,而且還是個種馬。」
墨紅妝的回答迅速而又堅定,膽敢說當今傲天國太子皇普昊天是個種馬的人,墨紅妝是第一個人,不過這樣的回答,倒是把墨老王爺給逗樂了,思前顧後,轉過身子,花白的胡須隨著秋風輕輕飄著,一雙眸子眯成了一道縫,笑眯眯地說著︰「那好,當你成功說服太子與你的婚約解除的時候,那麼我就將東西托付給你,這個條件,如何?」
「爺爺,你說的是真的?」
墨紅妝沒有想到墨老王爺會在這個時候突然說出這麼個條件,原本墨老王爺為了自己去找皇上求情這就讓墨紅妝夠驚訝的了,在詫異之時連忙追問,墨老王爺重重點了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只要你做到了,那麼就意味著時機已到,我自然會將一切全部告知于你。」
「那好,我一定會盡快解決這件事情的,爺爺,希望到時候,你能夠將一切都告訴我。」
墨紅妝咬了咬銀牙,立馬答應了下來,反正自己和皇普昊天之間的婚約是一定要解除的,雖然不知道那死種馬到底哪根神經搭錯了竟然說要娶自己,不過他想娶,自己還不一定要嫁呢,真當自己是磁鐵,每個女人都是鐵塊,見到他就吸引上去麼?我墨紅妝可不吃這一套!
「還有疑問嗎?沒有了的話就用膳吧。」
墨老王爺說完之後,原本笑眯眯的神情也逐漸變回了一如既往的嚴肅,墨紅妝點了點頭,不敢再說其他的事情,反正這件事情,本就是自己來找墨老王爺的最大目的,也是自己最難以切齒的地方。
不過經由墨老王爺這麼一說之後,得到了這個條件,那麼與皇普昊天之間的婚約解除一事,更是刻不容緩起來,自己必須得快點找皇普昊天,好好和他說清楚了。
「五日之後,皇宮內即將會舉辦一場歡迎明國使者到來的宴會,雖然說最近幾日洺山上發生了那麼大的事情,但這事關兩國之間的友好,可拖不得,到時候,所有的皇親貴族都要參加,你可不要忘了,當然,皇普昊天也會在那里,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墨老王爺這個時候賣給了墨紅妝一個情報,墨紅妝心中掐算著日子,五日,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也夠自己解決掉墨笑傲和墨隨心兩兄妹了。
「我知道了,等成功的時候,我會回來跟你說的。」
墨紅妝自然是不能夠放棄這麼一個好機會的,雖然說現在情勢緊迫,但心急也是吃不了熱豆腐,等人齊了,見了面,一切說清楚了,不管他們同意不同意,反正自己的話已經放了出去,*接受不接受是他們的事情,我墨紅妝反正是不接受了。
哪怕皇宮的人要挾自己,也要看他們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
兩個人邊說邊走近了宅子之內,而屋頂之上,一個人影隱藏在一個陰影處,仰望著天空,嘴里叼著根草睫,看似一臉悠閑,但面色,卻是凝重了起來。
看來,已經沒有時間了…。
墨紅妝回來後,已是黃昏之時,由于得到了墨老王爺的承諾,讓墨紅妝也是心下高興了起來,不由在墨老王爺那待得久了一點,直至現在才告別回到自己的清幽居來。
墨紅妝在清幽居的門口伸了個懶腰,望著天上的雲朵被黃昏的余暉染成了一片火燒紅的眼色,不禁笑了笑,看來今天還真是個不錯的日子,距離自己的目標,又更近了一步了。
「主子,您回來了。」
走進清幽居後不久,便遇到了正挑著水從後院走來的重樓,見到墨紅妝後,恭敬地打著招呼,墨紅妝點了點頭,看向重樓手中的水桶,疑惑地問著︰「你挑水,這是?」
「給小個子擦拭身體用的,雖然說小個子現在已經能夠自理了,但是對于重新安上的手臂還是趕緊不熟悉,于是我就幫他的份一起打了,對了,主子,您要不要也來一份?您還沒沐浴過吧?」
重樓解釋著說道,順便詢問著墨紅妝要不要自己也來幫忙,墨紅妝笑著搖了搖頭︰「喲,重樓,你還真是個好男人啊,做你的義子還真是幸運,不過我在墨老王爺那已經沐浴過了,而且我現在見到水就有一股莫名的恐懼癥,暫時性不想見到這東西太多,還是免了吧。」
「呵呵。」
重樓笑而不語,雖然不知道墨紅妝什麼時候得到了見水恐懼癥,但對于墨紅妝的調,重樓也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畢竟小個子對于重樓來說,確實就像個家人,像個兒子一般,共同經歷了風雨十幾年,早就培養出這麼種感情了。
不是父子之情,卻又勝似父子之情,這樣子,就已經足夠了。
「對了主子,關于陳百生和柳翠心那邊,我已經大概地說了一下關于您要他們來的事情,約好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會偷偷來這里踫面,免得讓人起疑心。」
調過後,重樓也沒有忘記正事,跟著墨紅妝匯報著關于任務的進程,墨紅妝听了後點了點頭︰「那好,就這樣子決定了,對了,公子莫那邊,你要他查的東西,關于十年前送我離開天城的車夫,線索查的怎麼樣了?」
「關于這件事情,他來信說已經有眉目了,不過具體查出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還是先等等吧。」
雖然公子莫的來信說的很是言簡意賅,不過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重樓也是據實回報,不過經過這麼一說,重樓像是想起什麼事情,哎呀一聲︰「對了,主子,在您失蹤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人送來一封信,說是想要與您見一面,自稱是您的老朋友,主子,您看……」
「老朋友?在天城內的?是誰啊,有沒有署名?」
墨紅妝也是感覺很奇怪,自己在天城人生地不熟的,關于老朋友之稱,新交的朋友還算挺多的,至于老的嘛……難不成是魔宮的人發消息過來,想要和我一敘?
「她自稱是玉兒。」
重樓從自己的腦海中搜索出了這個名字,墨紅妝一听,心中就是嘎達一聲,不禁叫出聲來︰「我靠,難怪這麼多年都沒有她的消息了,原來是在天城這里,該死的,當年一聲不吭地就離開,那個女人現在在哪里?有留下什麼聯系方式嗎?」
「這個…。我告訴了她關于您的事情,她只是笑著說等幾天後會再來墨王府一趟找您,算算時間,今天沒來的話,恐怕就是明天了,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肯定,好像是知道您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來一樣。」
重樓見墨紅妝竟然這麼大的反應,心中不由對這個玉兒的真實身份更加好奇了,能夠讓墨紅妝如此上心之人,身份定然非同小可,而且當初見那女子的容貌,雖然隔著一層細紗,但也是能夠依稀看見那驚為天人的輪廓,與墨紅妝一道,都是紅顏禍水的代表。
「哼,希望她這次能夠守時點,否則看我不拔了她的皮。」
墨紅妝冷哼一聲,轉身便往自己的房間內走了過去,留下重樓二張模不著頭腦地看著墨紅妝,直至墨紅妝將她的房門狠狠甩上,發出的驚訝弄得重樓手中的水桶差點抓不穩。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主子這麼個表現,到底是對舊友重逢感覺開心,還是對仇人相見感到眼紅啊?
玉兒啊玉兒,幾年未見,沒想到你竟然就在這天城這里,這麼多年也不跟我來往消息,還以為你已經死在某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呢。
坐在房間內的檀木桌旁,墨紅妝雙手托著腮子,望著窗外的景色入了神,心中,卻是飄到了自己與玉兒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沒想到當日你不辭而別,竟然就過了五年的光陰了。
五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不過過的還是真快啊,快到讓我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你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了。
墨紅妝的思緒,隨著往事在腦海中的浮現,慢慢地發展了開來。
玉兒,全名叫慕容玉兒,是曾經慶元國的怡紅院第一花魁,舉世無雙的紅顏禍水,多少公子為了她一擲千金,非她不娶,她收盡了全天下男子的心,卻出淤泥而不染,賣藝不賣身,從來不為哪一個男人的海誓山盟,或者花前月下所動容,她總是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讓人陶醉,讓人痴迷,讓人願意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她,只為博紅顏一笑。
當然,這一切對于同樣身為女子,五年前的墨紅妝是打不著邊際的,自己沒有什麼百合的情節,為了慕容玉兒肝腸寸斷的,更或者是,自己在五年前,壓根就沒听說過慕容玉兒這麼一號人物,之所以與她熟識,不知道該說是緣分,還是孽緣。
而當初,在慶元國游歷的自己,與魔宮的生死官,同樣是慶元國皇帝之子的軒轅瑾臣遇見了,同時也倒了大霉,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那麼招人嫌,整個皇宮里的人恨不得處之于後快,還要自己和他一起去皇宮參加一場為了他特別召開的皇宮宴會,自己還以為有什麼好玩的東西,結果卻是為了送這個家伙上西天的各種陰謀詭計,招數什麼的。
無辜的自己,跟著軒轅瑾臣,自然是躺著也中槍,被他們劃為同一陣營,一起對付了,雖然自己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在意,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這種被人欺騙被人利用的感覺真是很不好受,自己想要解釋,可是立馬就被格殺勿論,搞得自己想要血洗皇宮的心都有了。
而那個時候,慕容玉兒,就是在這場鴻門宴之上遇見的。
經過無數陰謀詭計,見招拆招之後,他們兩個最終遇上了大BOSS——慶元國當今皇上軒轅青,以及皇後李心如,以及各位大臣們看好戲的,想要除了我們的,以及被我們打擊得體無完膚,回去即將上吊自殺以謝罪的頹廢大臣。
「軒轅瑾臣,等結束這一切事情之後,回去我一定要拆了你的骨頭,我墨紅妝發誓!」
在看著軒轅青那毫不掩飾,投來充滿殺意的目光,無辜被拉下水的墨紅妝咬牙切齒地說著,自己總有一天要宰了軒轅瑾臣這個大傻逼,特麼的竟然敢拉我墨紅妝進他這個家族宮斗的爛攤子,當真以為我那麼閑,是你家的清潔工,連這種事情都要交給我處理麼?!
軒轅瑾臣站在朝堂之上,面對著文武百官充滿殺意的目光,不屑地一笑,在听及墨紅妝的話後,笑意越發擴大,一襲紫色長衫,墨發如水,用紫金玉冠豎了起來,穿著一雙漆黑色的履鞋,明眸如月,皓齒如玉,一雙漆黑色的眸子如同幕夜星辰,如公子般儒雅一笑,手搖折扇,看著墨紅妝的眸光,突然露出一絲寵溺,附著她的耳朵,輕輕吐著氣兒︰「我好怕,求你放過我,好不好呢?紅妝。」
我擦,這樣子做了,豈不是讓眾人們都以為我們兩個有一腿了?!墨紅妝簡直快被軒轅瑾臣這個動作給氣瘋了,果不其然,隨著軒轅瑾臣這麼個親昵的動作,不僅僅是皇帝等人,就連一旁服侍的丫鬟們也是目露凶光,射在墨紅妝的身上,仿佛能夠將墨紅妝的身體穿出幾個洞來,艾瑪,要不要這麼玩人的!我是無辜被拖下水的,我說過了啊,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這個男人壓根就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明明自己有能力解決的事情,特麼的竟然還拉著我這個局外人一起下水,什麼生死官,壓根就是個大騙子,這樣的人除了那張皮囊好看點之外,有什麼用?不如殺了算了!
「軒轅瑾臣,你再這樣子,我就殺了你,你敢再試一下嗎?」
墨紅妝目露凶光,同時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仿佛在眾人的視線上用了移花接木般,全部還給了真正的始作俑者,軒轅瑾臣的身上!
這麼一下,軒轅瑾臣倒是有些怕了,不過以他立志玩遍天下的性格,怎麼可能因為墨紅妝這麼個動作而知難而退呢?此時揉了揉自己的小心肝,假裝一臉痛苦的樣子,朝著墨紅妝擠眉弄眼的,眾位大臣和皇帝頓時氣炸了,這兩個家伙,不知道自己身處在什麼境地,又在什麼地盤嗎?竟然還敢當著我們的面**,絲毫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里,可惡,真是太可惡了!
你!你這個家伙,好,你夠用種,等解決完這些白痴之後,你就死定了!墨紅妝看著軒轅瑾臣,覺得剛剛還在給軒轅瑾臣一個懺悔機會的自己壓根就是個聖母瑪利亞了,果然,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以後就要做一個禍害,只有我禍害別人,再也不讓別**害到我的頭上,拉我進他的爛攤子了!
「很好,你們兩個,果然口齒伶俐,這樣的事情都能被你們編出借口來應付過去,且不論是真是假,不過你們兩個的罪行太過嚴重,屬于死罪能免,活罪難逃的類型,除非你們能夠通過朕的考驗,擊敗朕手下的一個人,否則的話,按照國法處置,沒有人可以救得了你們!」
軒轅青絲毫不掩飾自己口氣中的憤怒,身上的龍袍盡顯王者的威嚴,試圖將自己龍椅下面的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屈服于自己的腳下,我才是皇帝,在這個朝廷,在這個皇宮,我就是天子,我就是主宰,而你們兩個不就是我手中捏著的螻蟻,想殺就殺,身為螻蟻,竟然敢無視天的存在,無法饒恕,無法饒恕!
特麼的叫什麼叫,叫春啊,等下就解決你了,然後再把你的寶貝兒子也一起解決了,白痴皇帝。
墨紅妝不屑地看了一眼冒著火氣的軒轅青,就這樣子的皇帝,自己壓根就沒放在眼里,除了平時叫幾聲嚷幾聲刷一下存在感,還有什麼屈服別人的手段?要沒了這些權利,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你就是一個戰五渣而已,一點自覺都沒有,這樣子的人也能當皇帝,這個世界真是瘋了!
而軒轅瑾臣也是手搖折扇,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作為一個核心人的意識,壓根就把這些爛攤子交給墨紅妝解決了吧?!
不過,要讓我墨紅妝收拾爛攤子,可是要收費的,我記得你家里好像有很多值錢的東西吧?不管了,反正只要是值錢的,我都要了。
墨紅妝看向軒轅瑾臣的眸光,不再是仇視和憤怒,而是看著一個大錢袋般的,等著打劫的目光,這一轉變太過突然,軒轅瑾臣愣了一下,隨即一股後怕涌上心頭,自己,是不是真的玩過頭了啊?招惹了什麼不該招惹的東西了?
「哦?」
見軒轅瑾臣老實了,墨紅妝這才眯起眸子,掃了一眼龍椅上的軒轅青,這軒轅青這個時候說出這個要求,想必那個人,定然是個軒轅青很相信,相信她一定能勝得過自己的人,挑戰這種事情,有意思,不過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軒轅青,我墨紅妝對于送上門的挑戰從來沒有怕過,而且,也從來沒有輸過!
墨紅妝嘴角微微一笑,隨即點了點頭說著,「那好,如果我勝了,皇上你可就不能反悔,君無戲言。」
如果你真的反悔了,那更好了,就別怪我不仁,拆了你這座皇宮!
軒轅謹臣眸子泛著一絲精光,看著身旁的墨紅妝,一絲期待在臉上閃過,哈哈,這樣才好玩,也不枉費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將墨紅妝給拉下水來,要知道這麼做了自己可是冒著被魔尊砍掉腦袋,以及接受墨紅妝無窮無盡的追殺的風險啊。
為了欣賞到這一出好戲,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墨紅妝,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啊,若你的身上沒有那舉世無雙的才華,想必,你也配不上魔尊那麼地喜歡了,就讓我軒轅瑾臣好好看一看吧!
「君無戲言,答應了,就不能夠再反悔!」
軒轅青反倒是怕蒼血月反悔了一般,更加肯定地說了一次,隨即拍了拍手,大聲說著,「快去,請慕容玉兒姑娘過來。」
慕容玉兒?!
在場的人嘩然一驚,沒有想到,軒轅青安排和墨紅妝比試的,竟是那個四大國第一美人,絕世無雙的慕容玉兒?這下,可真是有一場好戲可看了,這墨紅妝的胚子,認真說起來,可不比慕容玉兒差,兩大紅顏之間的競爭,這倒是他們從來沒想到過的,同時也不由期待起接下來,究竟是誰勝誰負?
若拋開鏟除軒轅瑾臣這一道密令,換做常人,接下來的一幕,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翹首以待,熱血沸騰起來。
兩個美人斗才斗藝,大殿被龍延香渲染得猶如天上仙殿一般,載歌載舞,美人傾心,曲兒醉人,只是現在,眾人的心情,都感覺苦澀澀的,都是因為鏟除軒轅瑾臣那一道密旨,讓他們無法用平常心好好欣賞這麼一出或許一生只有一次的紅眼競爭了。
「宣慕容玉兒姑娘覲見。」
軒轅青身旁的太監總管忙下去宣旨去了,留下眾人在這大殿候著,而李心如則是臉色發黑,指尖死死咬住自己身上的鳳袍,眸子陰晴不定,該死的,竟然這最後還要靠著慕容玉兒來救場,要是這慕容玉兒真勝了墨紅妝,那麼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一定會大幅度地提升。
別人可能不知道,但作為皇後,軒轅青最早的妻,已經逐漸容貌衰老的李心如怎麼可能不知道?對于軒轅青的喜好,李心如那可是一個抓一個準,軒轅青*好美色,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而慕容玉兒,早在李心如去軒轅青的書房給他送燕窩的時候,就瞧見了軒轅青竟然偷偷收藏了一副慕容玉兒的畫像!
這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清楚,軒轅青是對慕容玉兒動了心了,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宣旨讓慕容玉兒進宮為妃,就是顧忌著慕容玉兒青樓女子的出身,雖然是賣身不賣藝,但只要從那個地方出來,就等于是貼上了不干淨的標簽,仍憑你有多少張嘴說,對于這樣的流言蜚語也是于事無補。
但只要慕容玉兒今天贏了墨紅妝的話,那麼就意味著軒轅青將慕容玉兒招進宮中,流言蜚語也會少很多,眾人都會為慕容玉兒的容貌和才華所傾倒,流言自然不攻自破,這樣的女子,確實配得上,作為一國之主的妃!
自己怎能容忍這樣的事情!好在自己早先得到消息,听說了慕容玉兒會進宮參加這場鴻門宴,還是要按照原計劃行事,這慕容玉兒,必須死!
皇上只能是我一個人的,若繼續留著慕容玉兒,終是一個禍害,倒不如一舉鏟除,一了百了,永絕後患!
「慕容玉兒,參見皇上,皇後,眾位大臣。」
隨著一聲淡雅的輕輕低吟,一身綠色廣仙琉璃裙的慕容玉兒踏著信步緩緩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若似仙霧遮蓋的粉色簾紗,傾城白皙的容貌在這重重迷霧之間更是顯得神秘惜玉,嘴角含著的紅杏血始終緊閉,唯有剛剛說話的時候那微微的一張一合,從始至終,在那簾紗之下,沒有看到過慕容玉兒一絲表情的動容。
眾人眼里,慕容玉兒身上有的只是如沐春風的笑意,與墨紅妝那種張狂到扎身的傲,在這殿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再加上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眾人都不由將目光從兩人身上做著比較,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不相上下。
論容貌,慕容玉兒略勝墨紅妝一籌,但是那種氣場,卻是慕容玉兒怎麼都不可能擁有的,慕容玉兒雖是如小家碧玉般委婉,最多也只能是花中之王的牡丹,而墨紅妝給人的感覺,便是那萬千雪山上綻放的雪蓮,還是特殊的血色之蓮。
兩者雖然是迷人的料子,可以傾倒眾生,讓人的目光為之所吸引,無法移開,但真正比較起來,所有人都明白,雪蓮完勝在牡丹之上。
因為牡丹有很多,已經產生了視覺疲勞,但雪蓮,一生之中,或許只能見到那麼一次。
「真是被這軒轅瑾臣撿到了便宜啊,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位這麼美麗的妻子,還與他生死相隨,可惜,真是可惜了。」
眾位大臣們議論紛紛,所說的話,听力極好的墨紅妝怎麼可能听不到?而且他們說的話雖然小聲,但仿佛絲毫沒有遮掩,似乎就是故意說給墨紅妝和軒轅瑾臣听的,讓軒轅瑾臣知難而退,自己好早點離開他,讓他們去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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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萬五,一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