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方夢蝶就在大門外催促，我咬著一根油條說︰「不是說8點半才開始嘛。」
「比賽開始前要頒發表演賽的獲獎名單，然後還會有一個簡短的頒獎儀式。」
我張開血盆大口，將整根的油條全塞進嘴里，招呼山丘幾人趕緊出發。
其他人則慢條斯理的，不慌不忙，他們依然是打算等著比賽開始才去。
方夢蝶直接把我們領到會館的通道口，她說︰「我起床後看了一下投票的情況，你們暫居第二，與第一名只差100多票，但又超出第三名1000多票，就算到了8點截止前，數據會有變動，也影響不了你們拿下前三名的結果，等會就要領獎了，干脆在這等著吧。」
離8點還差30分鐘，昨天那個幫我找紅布的眼鏡男今天還守在這，他跟我打個招呼，笑道︰「倪掌門，你昨天表演的那個魔術太震撼了。」
旁邊就有其他的工作人員七嘴八舌道︰「是啊，到底是怎麼變的呢？」
我指著舞台說︰「其實底下有機關。」
眼鏡男把鏡框往上推了推︰「搭建舞台的時候，我們這些人都有出力氣幫忙，沒發現那些工人師傅弄出什麼機關啊？」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是晚上沒人的時候偷偷加的。」
眼鏡男等人頓時恍悟道︰「哦，明白了……」
方夢蝶也真的相信了︰「我說呢，那麼大的一輛汽車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如果沒有機關，除非是有神仙幫忙。」
眼鏡男笑道︰「怪不得昨天您什麼魔術道具都沒準備，原來是一早就準備好了。」
我說︰「還得謝謝你幫忙找著那麼大一塊布呢——不過，那塊紅布也太大了，拿去當桌布有些不靠譜啊。」
「嘿嘿，當時蘇局長見桌上光禿禿的不好看，便讓我去找一塊紅布來蓋上，臨時臨刻的我只好把竣工儀式上用的幕布拿來充一會門面。」
我夸贊道︰「小伙子很機靈嘛，要不要我去跟市長說說。給你漲個工資什麼的。」
眼鏡男不好意思的笑笑︰「蘇局長已經拍板確定了。大會結束後，我就升任科長。」
「呦，恭喜恭喜，這是當官啦。」
「說起來還得多謝倪掌門呢。因為您的出彩表演。市里的領導們都跟著沾了不少的光。听說昨晚省長都打來了賀電。」
我看看方夢蝶︰「你就沒有升個官什麼的？」
方夢蝶咯咯一笑，言簡意賅道︰「蘇局長馬上就要退居二線了。」
我表示心領神會，跟山丘眨眼說︰「山丘同學。你馬上就是局長丈夫啦！」
山丘楞了一會說︰「局長丈夫是什麼官？」
我想了想說︰「相當于後勤主管。」
方夢蝶噗嗤一樂，提醒我們︰「噓，別說話了，听喇叭里怎麼說的。」
方市長正拿著話筒站在舞台的zh ngy ng，他先是說了一段開場白，感謝了一大堆到場的和沒到場的省級領導，接著謙虛的認為本市的領導班子並沒有做出多大的貢獻，最後才把話頭轉回來，夸獎了昨天所有的參賽團隊——眼瞅著就快8點半了，他長篇大論下愣是不提名次的事。
我嘆息的和方夢蝶說︰「唉，你老爹啊……」
「這有什麼，你要是有機會在幾萬人面前做演講，說的比這還長呢。」
「那不能夠，我最多就是在要散場的時候才會上去，而且只說一句話。」
方夢蝶說︰「一句話就夠了？說什麼呢。」
我眼含笑意說︰「讓婦女和孩子先走！」
眾人︰「……」
8點20的時候，方市長終于結束了冗長的演講，接過禮儀小姐遞來的信封，展開後念道︰「第一屆世法大會，表演賽第三名獲得者是——佛.山j ng武體c o會。」
我嗤笑道︰「這也能得第三名？」
眼鏡男等人也是不忿，方夢蝶說︰「事先就說了是表演賽，雖然人家是假打，但觀眾們看的挺樂呵，把票投給那人也很正常。」
全場觀眾似乎也早就有所預料，並不吃驚，于是配合市長的結束音，稀稀拉拉的獻出自己的掌聲。
金會長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從另一個通道口走向舞台，後面跟著一個拖著盤子的禮儀小姐和扛著巨大模型支票的小年輕。
會館內一共四條通道，此時連接舞台的這段路都被鋪了長長的紅毯，在音樂的烘托下，他們一路伴隨著煙花走上去。
方市長從托盤上拿下獎杯和鮮花，交給金會長，工作人員在他身前半舉著支票，讓各大媒體拍照。
隔得太遠我也看不清上面的數額，于是問眼鏡男︰「第三名多少獎金？」
「第三名五萬，第二名是十萬，第一名則二十萬。」
我撇撇嘴說︰「小家子氣。」
方夢蝶解釋說︰「獎金是市政.府自掏腰包，按照大會發起人的本意，表演賽並不在原計劃中，但蘇局長建議加一個表演賽，為的就是大會的觀賞x ng。」
我氣憤道︰「加起來也不過是35萬，現場這麼多的觀眾，後排的票都得100塊，更不用說最前排的了，光是賣門票就賺了好幾百萬，就這我還沒算轉播費和廣告費呢！」
方夢蝶橫我一眼說︰「那你要不要呢？」
「要！有錢不賺王八蛋。」
等金會長得瑟完之後，方市長開始宣布第二名的獲獎者，方夢蝶拍我一下說︰「準備入場。」
我回頭問她︰「我是先邁左腿還是右腿，哥們沒有走紅地毯的經驗啊。」
方夢蝶就笑︰「你看金會長是怎麼走的。照著樣子學唄。」
沒等我好好回憶金會長出場時邁的是哪條腿，就听方市長的聲音傳出︰「獲得第二名的是來自梵蒂岡教皇國的羅賓遜！」
原來他就是梵蒂岡那邊的人，屬于和豪茲一頭。
昨天ko北美棕熊的羅賓遜從對面的通道蹦蹦跳跳的竄上舞台，後頭跟著的禮儀小姐穿著高跟鞋趕緊一路小跑，居然能不崴腳，看來也是有練過啊。
我跟眼鏡男打趣道︰「那禮儀是從峨眉山上下來的吧，身手不凡啊，估計練的是梅花樁。」
眼鏡男苦巴巴的說︰「不是峨眉山，而是武當山，擅長輕功和太極。」
我嘖嘖道︰「誰要是娶了她這輩子可算是毀了。」
眼鏡男突然淚流滿面。問他怎麼了？
他悲戚道︰「我就是那個這輩子毀了的人！」
我；「……」
合著是他媳婦！
我笑道︰「平常家務活都是你干吧？」
他悲催的點點頭。我繼續往傷口上撒鹽︰「工資都上繳吧？」
「嗯……」
「每天就10塊零花錢吧？」
他立馬搖頭︰「5塊。」
我寬厚的笑道︰「來我門派學武吧，保管你一個月後，零花錢漲到20，3個月後工資不再上繳。半年後家務活媳婦全包！」
眼鏡男躊躇道︰「我可是公務員啊。加入門派是不是不太好？」
我指著山丘說︰「他還是未來局長的老公呢。不是照樣拜在我門下。」
方夢蝶撅嘴道︰「拿我做招徒弟的幌子可是要收費的。」
「你再嗦，我讓山丘以後都不見你了。」
「哎呀，咱倆誰跟誰。往後等我當了局長，讓全局的人都必須拜你為師。」
「嗯，孺子可教也。」
看來冠軍就是我的了，不等他念我的名字，便自顧的走上紅地毯，守候在兩旁的禮儀和工作人員一愣，趕緊跟上。
方市長並沒發現這一幕，按部就班的念道︰「有請本次表演賽的冠軍，也是本市唯一的參賽門派，源族掌門人……」
這時我已經上到舞台，從禮儀那接過獎杯和鮮花站到了他的面前，方市長看著我也是一愣，但還是順嘴將我的名字噴出來︰「倪瑪！」
全場哄笑，他們以為自己敬愛的市長大人爆粗口呢……
我們前三名就站在市長的身旁合影，然後互相握手致謝，金會長和我說︰「後生仔，幸會啦，還請你在比賽中多關照關照啊。」
由于他說的是「多關照關照」而不是「請多多關照」，所以好感度上升，于是當下就決定——如果在比賽中踫上，就不打殘他了。
羅賓遜挎著身子湊到我面前問︰「你好，尊敬的先生，請問昨天那個強壯的男人會不會參加比賽？」
我斜視他一眼說︰「怎麼，你害怕啦？」
「請不要誤會，我很期待和他的對決。」
我點點頭說︰「他也是這樣想的，你好自為止，抽空給家里的親人打個電話吧，阿彌陀佛……哦，不對，是願主保佑你——阿門。」
留下一臉錯愕的羅賓遜，我倒提著獎杯和鮮花走回通道，方夢蝶和眼鏡男等人和我道喜。
我掏出錢包瞅了一眼說︰「沒零的了。」說完把獎杯和鮮花往山丘懷里一塞，就拉著眾人回貴賓室。
等我走出老遠就听眼鏡男和方夢蝶嘀咕道︰「他剛剛是不是想給咱們小費來著？」
「好像是的……」
到了貴賓室，其他人都來了，我把花丟給艾斯莉︰「送給你的。」
姜傲雪從來都不喜歡花，她認為送花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她跟我說︰「為什麼男人一定要送花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呢？」
我解釋說︰「植物的生殖器官就是花，男人送花的隱晦意義是——願意把自己的生殖器官送給對方把玩……所以我認為送花的行為是對的，只是一輩子送一朵也就可以了。」
艾斯莉拿著那束花，有些悲傷道︰「大人，我不想要。」
「你是不是嫌太多了？」
「不是。艾斯莉覺得好好的鮮花長在土地里為什麼要拔掉呢，要知道這樣做的話，它們活不了多久的。」
姜傲雪嘆氣道︰「因為這個世界里的大多數女人喜歡這樣，她們往往會為了一部虛假的電視劇落淚，而不會為了鮮花生命的消逝而難過半分。」
方夢蝶這時跟在後頭，她把一張20萬的現金支票遞給我，我則一把拍給山丘︰「去請你的兄弟們吃夜宵吧。」
山丘憨笑幾聲，就收進口袋中，方夢蝶趁機攬上他的胳膊說︰「你現在有錢了，咱們結婚吧？」
我們︰「……」
頒獎典禮結束後。工作人員迅速的將舞台撤走。代替的是50個小型的比武擂台，面積等同于專業的拳擊台。
大喇叭開始廣播各個參賽團隊的對陣表，以及比武的擂台號。
由于隊伍眾多，主持人足足報了有半個多小時。我壓根不關心這個。因為方夢蝶把對陣表拿來了……
我看了一下。第一場對陣的是來自外省的一家拳館，叫永和武館，我第一眼就看錯了。還以為賣豆漿的也來湊熱鬧呢。
方夢蝶把證件交給我，然後說︰「你們的比賽擂台是6號，我還有別的事要忙，先不陪著了，等會去看你們。要是找不到的話就問現場的安保，反正他們也是你們門派的人。」
我把證件發給山丘他們，然後就去找擂台，除了姜傲雪和艾斯莉跟著一起去，其他人都懶得動窩，胖子甚至還拉扯起眾人玩炸金花。
場地內現在是亂哄哄的一團，有很多的選手找不到自己比武的擂台，還有的人壓根就沒听清自己要和誰比武，在哪個擂台比武。
但更多的則是偷溜進來準備近距離觀看的觀眾們，所以人數顯得特別多。
我拉住一個看起來表情很恬靜的人說︰「哥們，你知道6號擂台在哪嗎？」
「哦，就在前面，離這十幾米，直走。」
我跟他謝過，然後順嘴問︰「你在哪個擂台呢？」
「我啊，在……唉？老子是在哪個擂台來著？次奧，給忘了！」
我留下冥思苦想的他，趕緊推著幾人往前走，等找到6號擂台的時候，裁判正蹲在地上抽煙解悶。
過去一問才知道，那個永和武館的人還沒到呢，我也點根煙湊到裁判的跟前抽著，看著眼前亂糟糟的場面說︰「就沒有時間限制的嗎？」
裁判看看手表︰「按照規定來看，如果再過5分鐘對方還沒到，就算棄權，你們自動晉級——但我估計主辦方也沒想到場面會這麼亂，這一條規定很可能今天暫時不會實行了。」
聊了一會得知這個裁判是從省體育局下派來的，我給他上根煙說︰「哥們，怎麼就你一人啊，沒人幫著計分嗎？」
他詫異道︰「計分？」
我比他更詫異︰「啊，計分，怎麼了。」
「誰告訴你這是計分的比賽。」
「……倒是沒人告訴，可是正規的比武不都是靠計分的嗎？」
你看央視五套的那個比武大會，正規吧？兩方開打前擺出的都是各門派的特殊招數架勢，可是一旦接觸就是抱腳摔，扳倒了就能得分。
其過程與街邊的流氓打架也差不離，而且觀賞度還不如流氓呢，至少人還會拍板磚掄鐵索之類的。
裁判就說︰「你沒看大會往你手機上發的彩信嗎，上面詳細說明了規則和條令。」
我訕訕的從腰間拿出大哥大︰「沒那功能！」
裁判︰「……那我簡單跟你說說比武的勝敗條件吧——第一、對方認輸。第二、對方倒下10秒後沒有重新站起來。第三、對方掉下擂台。」
我嘿然道︰「這是仿照古代選武林盟主的套路啊。」
「差不離，而我的職責便是審核雙方的身份和有人倒下時數秒。」
這會估計方市長等領導采取了相應的措施，終于使混亂的場面理順了一些，與我們對戰的永和武館也姍姍趕來，跟我們不同的是，他們是一大幫人，二十好幾個。
帶頭的人我一看居然認識，就是頭前給我們指路的那人……
我樂了︰「我還問你6號擂台在哪呢，這都能忘掉？」
那人尷尬的笑了幾聲，和我握手道︰「咱們也是有緣分，等會就點到為止吧。」
裁判見雙方到齊，將煙就地一掐，拿出資料表，然後跟我們要去了參賽證件和身份證，核對無誤後，讓各隊的選手簽字。
然後他站到擂台之上，按照之前我們填寫的出戰順序念道︰「第一場，永和武館選手祝永和對陣源族門派選手山丘。」
我現在知道為什麼他會取名叫做永和武館了。
山丘和祝永和分別從兩邊上場，裁判檢查過身份證和選手證，把兩人拉到中間說︰「不準擊打，不準打咽喉，不準打眼楮，我說分開就分開，听清楚沒有？」
祝永和點頭說︰「明白了。」
山丘則問︰「為什麼不能打？我還想著開始後便一招直取咽喉呢。」
裁判︰「……」
祝永和下意識的模了模喉嚨，往後退了一步。
我在下面叫道︰「山丘，裁判怎麼說你就怎麼做，別亂打。」
山丘茫然的和我點點頭，裁判回過神之後，又不放心的再一次把規定復述了一遍，這一回是單對著山丘說的。
擂台下面不少的觀眾就扒著四角的橡皮繩護欄起哄道︰「別廢話了，開打呀！」
裁判一指他們說︰「不許干擾選手。」
那些觀眾就紛紛豎起中指，裁判從後腰處拿下對講機︰「安保隊，6號擂台有觀眾溜了進來。」
對講機那頭簡單的回道︰「明白，馬上到。」
听聲音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哪個比蒙，裁判這會也不著急，等比蒙小隊出現後，他指了指看熱鬧的幾個觀眾。
那些觀眾一看比蒙高大的身軀，便很知趣的撒腿就跑，但還是被另一隊巡邏的比蒙抓住，帶回了觀眾席。
這兩隊比蒙安保帶隊的分別是紅鬼和狂豹，他們發現在擂台上的是山丘，便湊過來，笑呵呵的看著。
裁判見四周清淨了，便示意兩人重新面對面站到一起，然後說了聲開始，接著迅速的跳到一旁。
ps︰今天的5000字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