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站起來,抽出鋼鏈,于手中揮舞,呼呼作響。
「你要是不動手,我可先動手了。」
金會長臉色一變︰「後生仔,別亂來,我(我們)系朋友啦。」
「少跟我扯交情,你也听見了,最後只有一人能活著,你如果不殺了我,那麼最後你就算拿到寶藏就無法活著出去。」
「事情還某(沒)到最後一刻,你咪咁啦(不要這樣)沖動。」
我啐了一口︰「說的好听,真要到了最後關鍵的時刻,你比誰都心狠!」
金會長眼露鋒芒︰「看賊個樣基(這個樣子)你系不打算放過我啦?」
我側身背對著他,微微抬頭斜視蒼穹,目光深邃︰「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金會長思考半天才說︰「你給我一個殺我的理由先。」
我氣極而笑︰「廢話,你說呢?」
金會長也是覺得這個理由不成立,于是又說︰「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我打斷他︰「太老套了,換一個清新月兌俗的。」
「那……」金會長沉吟許久︰「愛我你就殺了我!」
我立馬將鋼鏈收回腰間︰「你贏了。」
其實殺不殺他都沒有意義,這里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世界,所謂的規矩自然對我無效。
只是這個中心小屋在哪我可不清楚,我拿手肘撞了一下已經睡著的北極熊,它茫然的抬起頭看看我。
「兄……大妹子。你知道中心小屋怎麼走嗎?」
北極熊先是搖頭,然後點頭。
「你這是知道啊還是不知道啊?」
這回它改為先點頭後搖頭。
語言不通啊,這可咋整,我突然想到在龍崎努斯之戒中有一本混元功秘籍,閑來無事翻著看的時候,似乎有一個法術名為通魂術,能與動物心靈相通。
我趕緊將意識內斂,迅速打開混元功秘籍,一番尋找後,果然就見到通魂術的功法。首先看的就是修煉的條件。
修煉條件很可喜。我後腰處的魔氣儲量正好修煉它的入門法決,但在這個法力被禁錮的世界里,我也不清楚修煉成功後是否能夠隨心使用。
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時間,我便不再多想。就地盤膝而坐。將魔氣散在經脈中。依照法決所言,命這股魔氣沖擊眾多關口,待關口全部沖過後。便再次匯合,然後通過主經脈,回到後腰處,這便是一個周天,入門的法決比較簡單,不出意外的話只要三十六個周天便會有所小成。
魔神功是一種很特別的功法,我原以為會像電視劇中的武林高手那樣修煉內功的時候需要不斷的吐故納新,眼楮還必須緊閉,不可走神,否則容易走火入魔。
但我這會卻眼珠子亂轉,一邊在腦子里想著外頭可能發生的情況,一邊還在催促魔氣的進度,除此之外,百無聊賴的我甚至再次撿起樹枝逗弄北極熊。
只是魔氣只能在自身游走,不能外散,金會長盯著我說︰「你好像並不著急?」
「你都不急,我急什麼。」
又過了幾分鐘,他見我還是一副從容的模樣,突然就說︰「後生仔,你難道還系不去找寶藏?」
我裝模作樣的氣沉丹田︰「磨刀不誤砍柴工,你要是著急就先走吧,跟著我混沒前途的。」
金會長在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逐漸變的不淡定,他接連問了我十幾次為什麼還不出發之類的話,每次平均間隔一分鐘。
我心里就納了悶啦,他怎麼就如此肯定寶藏會被我找到?如果不是,他又為什麼死賴著我不走呢?
就在這時,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叫道︰「嗨,親愛的!」
我和北極熊同時偏頭望過去,只見是蘇菲和丐幫幫主倆人在不遠的地方沖我們招手。
「嘿呀,湊齊一桌麻將了。」我笑著和他們揮揮手,示意趕緊過來避避風雪。
他們只略微猶豫了幾秒後便朝這走來,猶豫是因為害怕我突然發難,將他們格殺,但外頭的風雪實在是太大了,倆人身上穿的也並不比我暖和多少。
而我和金會長現在所待著的地方在方圓幾千米之內絕對是一個獨一無二的避難所,再者說了,我們這還有小火堆呢,誘惑太大,誰都抵抗不了。
丐幫幫主挺憐香惜玉的,雖然他個頭不高,比蘇菲還矮了半頭,但一點都不失紳士的做派,一路攙扶著蘇菲,艱難的向著希望前進。
他們走近了我才發現一件可樂事,丐幫幫主原本是西裝革履的,只是這會卻只穿著大褲頭和白色小背心,而西裝長褲和外套都給了蘇菲,刨去別的不說,單就這一點絕對算的是一個好男人。
我見他們走的太困難,于是就拍拍北極熊,也不管它听不听的懂︰「去,把這倆人帶來。」
北極熊竟然真的听懂了,它懶洋洋的立起來,起來的時候拍拍上的雪跡,緩慢的邁著步子接應倆人。
這德行就和人類一樣,活像是街坊們吃過晚飯坐馬路牙子聊家長里短之後的姿態,顯得那麼的市井氣。
北極熊站起來後,蘇菲和丐幫幫主就愣在原地了,當北極熊大步向他們靠近時,倆人的臉色唰的一下變的慘白,幾乎與漫天的白雪相近。
接著他們驚叫一聲,轉身就要逃跑,這次金會長就沒了紳士風度,先是一把將蘇菲推到在雪地里,然後手腳並用,以自由泳的姿態爬著跑開。
我反應過來,誤會啦!他們以為北極熊是去追他們的呢。
但這會我在修煉通魂術,一起來就會打斷。于是只好大聲呼叫道︰「別跑了,它不咬人!」
丐幫幫主回道︰「這是熊,又不是狗,當然不咬人,可它吃人。」
如果真的是狗還真就好辦了,丐幫幫主自然習得一手正宗的打狗棒法,哪條狗見著他不得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但若是普通人在街上被狗追,如果有人大叫讓你別跑,你還真不能信,他說不咬人就不咬人了?萬一喊話的那人不是狗主人。就是路人甲喊著玩的呢?
反正我在街上看見人被狗追。就愛喊一嗓子,十人中有八人中招的。
而我這麼蔫壞是有原因的,記得小時候,鄰居家養了一條哈巴狗。每次我上學時經過他家。那條狗就得沖我嚷嚷。
有一回我考試時打小抄被老師發現。被叫家長了,心里正煩呢,正巧路過那家。哈巴狗再次鍥而不舍的對我狂吼,我正愁沒地發泄呢,既然有狗送上門,我豈能放過。
只見我一改匆匆逃去的常態,氣定神閑的盯住它不放,眼神中流露出有生以來最為凶狠的表情,然後就地撿起一塊板磚,作勢欲扔。
哈巴狗當時就慫了,不敢再大聲吼叫,只是嗚咽一聲,然後……沖著我疾奔而來!
我記得當時自己特爺們,哇呀呀的怪叫,怒目圓睜,活像張飛,接著手里的板磚就飛了出去,回擊的腳步鏗鏘有力,口中大喊著沖鋒陷陣的口號︰「媽!救我……」
我哇呀呀的邊逃跑邊嚎啕大哭,帶著那條哈巴狗溜溜的圍著我們大雜院轉圈,引得眾小伙伴紛紛把注意力從動畫片里拔了出來,擠到家門口看我的表演,隨著圈數越來越多,一個外號唐頸鹿的瘦小孩子拉開盤口,賭我總共能跑幾圈,商議後一致斷言,我的極限是8圈。
唐頸鹿坐莊,只要我跑完8圈便一賠四,小伙伴們紛紛下注——水滸卡、旋風卡、玻璃彈珠、小人畫,押注最大的是孟子,他押的是雙截龍的游戲卡帶,當時可相當值錢,抵得上我一個月的零花錢。
在我跑到第七圈,馬上就要第八圈之時,听見有人叫道︰「別跑啦,我家狗不咬人!」
那年的我還是太單純,以為是狗主人喊的,便松了口氣,心想既然主人來了,那麼這條狗也不敢太放肆,再加上自己確實是跑累了,于是就停了下來。
正巧停在唐頸鹿的身前,他指著我哈哈大笑︰「8圈沒到,我贏了!」
合著剛剛是他在喊,目的當然就是不想輸的破產,心真髒!
接下來自然是慘絕人寰的一幕,而結果就是我住了半個月的醫院。
不過我並不恨唐頸鹿,因為他把贏來的東西分給我一半,並且陪著我一起住了半個月的醫院,而唐頸鹿是個女孩子……
但你們別想歪了,她來陪我不是心中有愧,而是躲避孟子的追殺,孟子是當時我們那個大雜院的老大,誰都怕他,平時相當摳門,誰都不會也不敢佔他的便宜,他這回損失巨大,自然不會輕饒了唐頸鹿。
……
不好意思我又扯的有點深,視線轉回,此時丐幫幫主越跑越遠,直至沒了蹤影。
蘇菲也想跑,卻在倉皇間扭傷了腳踝,看著北極熊越來越近,在做著垂死掙扎,但最終是被北極熊用嘴叼著帶過來。
蘇菲嚇得花容失色,一路捂著臉大呼小叫的,直到發現自己還活著才小心翼翼的問北極熊︰「你不吃我?」
北極熊搖搖頭,然後又犯懶了,趴我身旁繼續打盹。
蘇菲驚訝道︰「這熊是你養的?」她顯然是驚魂未定,問完這句話便下意識里離著北極熊遠遠的,雖然有火堆,卻依然不住的抱著胳膊發抖︰「這里好冷啊。」
我說︰「基本上我覺得孤男寡女的時候女生說好冷是一種耍流氓的行為。」
蘇菲無語,隨即回答之前我的問題︰「……我們過來時並沒有發現這頭白色的大熊,所以當它站立起來,我們還以為……還以為是……」
我笑道︰「還以為我們被它抓住了,現在又來抓你們。」
蘇菲楞道︰「你們?」
我也是一愣︰「啊對,我們。有什麼問題嗎?」
蘇菲四顧道︰「可是……這里只有你和我。」
我指著金會長原來坐著的位置說︰「這麼一大活人,你沒看見?」
接著我自己的目光掃過去,那里竟然空無一人。
「嘿!這老小子跑哪去了,剛剛不是還在這和我擠眉弄眼的嘛。」
蘇菲茫然道︰「親愛的,你說剛剛這里有人和你坐在一起?」
「當然有人,你沒看見?」
蘇菲堅定的搖頭︰「我和丐幫幫主都只看見你一個人……哦,後來才發現還有一頭大熊。」
這是出鬼了嗎?金會長明明和我坐在一起,怎麼會沒有看見,要說沒看見北極熊還情有可原,隔著遠遠的。再加上大雪紛飛。容易和雪堆看混了。
可是金會長不同啊,雖說是矮了點瘦了點,但好歹是一穿著深色衣服的大活人,這樣也看不見?
蘇菲也幫我分析︰「也許是在雪地里行進的時間太長。我們的眼楮產生了雪盲。可能這就是我和幫主之前沒有看見另一人的原因。」
我內心惶恐不安。雪盲的解釋太牽強,不切實際。
在雪地中行走時間過長的確會造成雪盲,起因是紫外線對眼角膜和結膜上皮造成損害引起的炎癥。特點是眼瞼紅腫、結膜充血水腫、有劇烈的異物感和疼痛。癥狀有怕光、流淚和睜不開眼,發病期間會有視物模糊的情況。
如果真是雪盲,那麼按照所表現出的癥狀,最多就是視線模糊,但蘇菲卻篤定的說肯定沒有發現除我之外的第二人,而且看她的神情,雖然氣色不好,但眼楮里是清明的,沒有雪盲的癥狀。
排除雪盲的因素,那是什麼原因導致蘇菲和丐幫幫主倆人都沒有發現金會長的存在,也許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金會長在這倆人出現的瞬間便悄然離去,不過這也不太可能,他就在我眼皮底下,有什麼動作我應該是第一個發現的人,但事實上我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當時有第二個人在場就好了,那樣至少還有一個目擊證人。
我嘆息的朝左右看一看,只看見北極熊。
「妹子,你剛才看見有人和我坐在一起嗎?」
蘇菲都快瘋了︰「倪掌門!請你馬上停止這個無聊的游戲,我已經說過了,從我出現到現在,只看見你和這頭大熊,如果你是想嚇唬我的話,我只能告訴你……我真的被你嚇著了!」
我沒理會她,用香.港皇家警.察逮捕嫌疑人時的口氣問北極熊︰「我知道你不會說話,我也不需要你說話,你只要點頭和搖頭,明白嗎。」
北極熊拿起它那只碩大的熊掌模模自己的腦門,似是在擦汗,然後就對我點點頭。
蘇菲已經崩潰了……
我說︰「好,既然你能听得懂,我就繼續問了——在那個位置是不是一直有一個比我還猥瑣的人坐著?」
蘇菲和我一起緊張的盯著北極熊,而它似乎在耍我玩,先是搖頭,繼而點頭,我現在百分百確定它是能听懂的,只不過智商停留在8歲,不夠成熟,所以不時的就突然淘氣一下,讓你防不勝防。
我還想再換一種方式繼續問,身體卻一個激靈,散在四肢的魔氣突然沖回腰間,我連忙氣息內斂,繼而發現原來是神功已成。
我欣喜的按照法決說明,運用起通魂術,我拉著北極熊的熊掌,一陣思索後成功與它建立鏈接。
我問它︰「听的見嗎?」
並沒有聲音回答,只是在我大腦中出現兩個大字︰還行。
我︰「……」
怎麼是這樣的方式啊,我又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通魂術的說明,原來這只是初級功法,連第一層都不算,在這個階段我與動物建立鏈接就必須手拉著手,而對方的回答只能以文字的形式出現在我腦中,並且一次最多顯示兩個字,最後被告知這個階段的鏈接不能持續太長的時間,時間一到就會斷開——娘的,看片的權限不夠啊。
于是我抓緊時間問它︰「你有沒有看見之前和我坐在一起的人。」
「沒有。」
「那我剛剛跟誰在聊天,我明明看見金會長一直坐在那,他還抽我煙來著!」
北極熊沒有回話,只是指了指地上,我順著它的手指方向一看,在金會長原來坐著的地方出現兩根完整的香煙。
我好奇的撿起,沒錯,是我的煙,可是我明明記得這兩根煙是散給金會長的,他也點著抽完了,只是怎麼又完整的出現?實在是讓人費解。
難道我又遇鬼了?而北極熊一直是在看著我一個人表演,怪不得我問它話時,它總是搖頭又點頭,因為它不知道怎麼回答。
想不通只好先拋開這個問題不談,繼續問北極熊︰「你是什麼來頭?」
「小熊。」
我;「……你哪里小了,別賣萌成不,應該叫巨熊才是。」
本來想說大熊的,但是和孫安熊那小子的外號重了。
北極熊回道︰「謝謝。」
它只能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吐,我一時也問不出什麼,鏈接的時間也差不多了,只好趕緊問一些重要的事情。
「小熊,你知道中心小屋在哪嗎?」
「知道。」
「能不能帶我去。」
「可以。」
發完這個信息,小熊就趴在我腳下,沖我直努嘴。
我慢慢的爬上去,下意識的一拍它︰「駕!」
小熊扭頭看我︰「別鬧。」
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