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勤政殿內依舊燈火通明,大歷皇朝的當今聖上——司徒凌志坐在那里,手上正拿著一本東西在認真的看著,但是,在他手上的這一本卻不是奏折。過了好一會兒,司徒凌志才把手中的本子放下。
「唉——」司徒凌志長嘆了一口氣,他還真的看不出來這個趙可然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旭兒會對她如此上心。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孩子,雖然是出生在大家族里面,但是她的父親還沒有繼承爵位。而且這個女子本身既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沒有讓人嘆為觀止的學識,最多就是在之前秦老夫人的壽宴上作了一首詩讓人震驚而已。他就不明白,旭兒怎麼會看上這樣一個女孩子,但是,他心里還是十分清楚的,就算他反對,旭兒也是不會放棄的,反而到時候要是真的和他鬧翻了,筱筱在天之靈,肯定會怪他的。
想到這,司徒凌志開口吩咐道,「李福全,磨墨。」
「奴才(奴婢)遵命!」
淑妃說得好听,但是要是真的不需要李菲兒行禮的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說了,而不是等到李菲兒行完禮以後,再假惺惺的開口。一中放西。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心里在不斷的暗罵著,但是臉上卻裝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娘親,你說的事情其實我也是十分贊同的,但是,你也應該知道,雲兒可不是什麼一般人家的孩子,可以隨便定下婚事的。你要知道,雲兒的婚事,就連本宮也是沒有辦法決定的。」
不得不說,在十四的這一個夜晚里,大家都沒有睡好。不管是正在算計著的趙松和秦香荷,計劃著的趙可人,看戲的趙可然,還是正在為兒子擔憂的司徒凌志,都是心事重重的。看來,十四的夜晚還真的可以算得上是一個不眠之夜啊!
想到這,淑妃不禁開口抱怨,「要是當初二哥娶個背景好一點的妻子就好了。我還真的不明白,那個周氏有什麼好的,雖然是周國公家的女兒,但是卻不是嫡出的,而是庶出的。你看看,人家趙松多會選啊!他娶的可是秦國公府的嫡親大小姐。你看,現在秦香荷的哥哥可以已經繼承爵位,當上秦國公了。還有,再加上秦國公府的秦老夫人和太後交好,這對于趙松來說,該是多大的助力啊!所以我還真是不明白,二哥怎麼就選了這樣一個妻子。對他一點助益也沒有。」
很快,司徒凌志便拿起筆,開始擬著一道聖旨。在一旁伺候的李福全感到十分奇怪,通常皇上是不會自己親自寫聖旨的,究竟是怎麼樣的一道聖旨,竟然要皇上親自擬旨呢?想到這,李福全偷偷地看了一眼。結果卻是大吃一驚,沒想到皇上擬的竟然是這樣一道聖旨。但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連忙眼觀鼻鼻觀心的,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他的心里早就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了。
「什麼,可萍?」听到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大吃一驚。
听到了淑妃的話以後,李菲兒眉頭緊鎖,「那你的意思就是說,現在雲兒要娶誰,你是沒有辦法決定的,是嗎?」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本宮和娘親有一些體己話要說。沒有本宮的吩咐,誰也不許進來。」
很快,就有宮女把茶端了出來。李菲兒端起茶,喝了一口以後,朝著淑妃使了一個眼色,淑妃自然知道自己的娘親今天應該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自己說的,才會對著自己使眼色的,所以,她開口吩咐道,
趙霖必須到太和殿,和其他公侯王爺,還有各位皇子一起,向皇上行叩拜之禮。而蕭翎還有李菲兒則是要到皇後所居住的棲鳳殿,向皇後娘娘先叩拜之禮。這是每一次入宮赴宴都必須進行的禮儀。
「當然,」淑妃笑著回道,「但是本宮不保證一定行。」
這樣送行的場面,趙可然即使是想要躲,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所以她一大早就已經被拉起來了。站在門口送行這件事情,趙可然還是十分不感冒的。她就不明白,不就是進宮去參加一個宴會嗎?為什麼要所有的人都來送行呢?本來趙可然是不懂的,但是,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還有二叔那多變的臉色,她似乎也大概知道了其中的原因了。
想到這,淑妃笑得十分不自然,「娘親,這樣恐怕不大好吧!」
李菲兒的話她是十分清楚的,就是要讓自己的兒子,娶了二哥的女兒。沒錯,李菲兒口中的可萍,就是趙勇的女兒——趙可萍。而剛剛所說的雲王就是她的兒子,當今的八皇子——司徒雲。
當初趙勇提出這門婚事的時候,李菲兒是堅決反對的,但是,後來趙勇竟然以死相逼。最後,李菲兒沒有辦法,就只好妥協了。但是自從他們成婚以後,她就沒有給過周氏好臉色,而且還給趙勇塞了不少的女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年來,除了周氏以外,就沒有哪一個妾室是又生下過孩子的,即使是女兒也沒有。為此,她還以為是周氏使的手段,但是她已經派了不少大夫去看過趙勇的那些妾室了,但是所有的大夫都沒有看出任何毛病來。到最後,這件事情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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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淑妃的話以後,李菲兒臉色一沉,「有什麼不好的,我就覺得挺好的。可萍和雲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兩個人之間是有感情基礎的。而且,他們還是表兄妹,這樣不是很好嗎?而且,可萍,你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難道你還覺得她配不上雲王嗎?」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眉頭緊鎖,「那娘親,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二哥嗎?要是真的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的話,二哥恐怕就真的與侯位無緣了。」
還有,娘親就只會為二哥著想,也不會為她想一想,自己爬到今天這個位子上,可是十分艱難的。當初娘親和二哥有給過自己多少的幫助啊!現在自己成了淑妃了,還生下了雲王,現在他們就想來和雲王結親,哪有這樣的好事啊!要是自己的二哥現在已經是鎮北侯了,那自己還可以考慮一下。但是,現在二哥還沒有登上爵位呢!要是將來真的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二哥沒有當上鎮北侯的話,那自己的兒子的將來不就堪憂了嗎?
听到了淑妃抱怨的話以後,李菲兒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其實,淑妃說的就是她心中一直的痛。當初,她就一直反對趙勇娶周氏的,畢竟以周氏的身份地位都是絕對不相配的。一個庶女而已,雖然周國公也是四大公侯之一,但是相比于其他的三家,那是衰落的特別厲害的了。再加上一個庶女的地位又不高,對于他的將來是沒有一點用處的。
但是,無論你十四這一天晚上睡得好不好,十五還是按時來臨了,絕對不會遲來的。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發出嘲諷的一笑,「這件事情在京城里面鬧得沸沸揚揚的,本宮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不過,那個趙可人大概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竟然就只有攤上了這樣好的一門親事。不過就是可憐了那個趙可然而已,竟然被自己的妹妹暗地里來了一擊。」
李菲兒皺著眉頭,疑惑的看向淑妃,「那你的意思是——」
其實趙可然猜得也是**不離十的了,趙霖這樣做還真的就是這個目的。他一直都十分清楚趙松和趙勇之間的明著暗斗,但是卻一直都沒有阻止,還在必要的時候添一把火,為的就是選出做合適的繼承人,只有這樣才能帶領鎮北侯府走向更好的明天。
而鎮北侯府之內自然也不會例外了。就在卯時,天還是蒙蒙亮的時候,趙霖,還有他的兩個妻子蕭翎和李菲兒就已經起床了。接下來經過一輪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以後,他們終于都已經準備好了。
李菲兒點了點頭,「就是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擔憂的。」
看到自己父親還有二叔那多變的臉色,趙可然在心里只覺得好笑,看來,祖父叫他們一群人出來送行大概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吧!看來祖父要他們這一群人出來送行是假,要父親還有二叔好好地看一下才是真正的目的吧!
「沒關系,你只要肯試一試就好了。」
很快,馬車便已經來到了宮門之外。按照規定,除非特別的允許,否則,在皇宮之內是不準騎馬,還有坐馬車的。所以到了宮門的時候,趙霖和蕭翎還有李菲兒都下了馬車,坐上了皇宮里面準備的轎輦。
李菲兒很明白,現在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女兒,除了是自己的女兒以外,最重要的,她還是皇上的妃子,當今的淑妃娘娘。而且,其實自己以前是不能進宮參加像這一類的宮宴的。因為她不是正妻,只是平妻而已,而平妻是不會有誥命的,所以依律是不能進宮參加任何宴會的。不過,還好,她的女兒在入宮以後,還是的到了寵愛,升為了妃子。就連她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才會被封了誥命,有機會可以進宮參加各種宴會。再加上,勇兒要是想要當上鎮北侯的話,那就絕對少不來淑妃的支持,所以,對于行禮的這件事情,李菲兒裝作不知道其中的貓膩。
一看到趙媚,李菲兒連忙行了一個跪拜之禮,「臣婦參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萬福金安。」淑妃開口道,「娘親,要不然我想辦法開口試探一下皇上吧!」
看到了李菲兒的臉色變得不好,淑妃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于是連忙轉移話題,「娘親,那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幫助二哥嗎?」
在準備好一切以後,他們來到了鎮北侯府的大門處,準備坐馬車進宮參加宴會。而侯府內所有的主子們,都來到了大門口處送行。沒多久,趙霖、蕭翎和李菲兒就已經登上了馬車,朝皇宮的方向出發了。
這樣的情景其實每一年都會發生,但是趙松和趙勇的心里卻是久久不能平復。其實這樣中秋宮宴,他們以前也有參加過,在以前他們還沒有成家以前,趙霖有時候會帶著他們這些嫡子進宮去參加這樣的中秋宴會,這也是允許的。但是自從他們成家以後,就再也沒有參加過這種中秋宴會了。雖然說,以他們的身份,有一些宮宴還是受邀出席的,但是這樣的中秋宴會才是身份的象征。所以每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景的時候,就更加激發了他們想到奪得侯位的決心。只有將來自己成為了鎮北侯,將來就可以坐著馬車進宮去參加這種代表著身份象征的宴會了。
看到淑妃似乎感到十分驚訝,李菲兒點了點頭,「沒錯,這要讓可萍成了王妃的話,那對于勇兒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助力。趙可人不是和忠義侯府定下婚約了嗎?要是可萍也能和雲王定下婚約的話,那就絕對不會輸給趙可人的了。」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娘親說得對,但是,我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了。我們總不能再去破壞這一樁婚事吧!」
當然是配不上!淑妃在心里暗暗地想著,但是她卻不能這樣說出口,因為畢竟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要是自己的二哥真的登上了爵位的話,那自己將來還是少不得要他幫忙的,所以現在還不能撕破臉。
到一切該行的禮儀都已經行好了以後,宴會開始的時間還沒有到,趙霖和其他的幾位公侯聚在一起到了一座宮殿里面喝茶聊天等待著了。蕭翎則是到了太後宮中去請安了。而李菲兒則是到了淑惠宮,來找她的女兒,皇上的妃子——淑妃了。
淑妃的話,讓李菲兒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了,她想了想以後,開口道,「現在看來,還是可以有辦法的,那就是讓雲王娶了可萍。」
李菲兒點了點頭,開口道,「最近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嗎?我說的是趙可人和忠義侯府的婚事,你已經听說了嗎?」
一進入淑惠宮,李菲兒就看到一個正穿著一身淺綠色宮裝的女子正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淺青色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穿的素雅,但又不失柔美。這正是她的女兒,當今的淑妃娘娘——趙媚。
李菲兒皺了皺眉,「你不知道,這樁婚事是老爺也已逝的忠義侯定下的,本來定親對象是趙可然的時候,我還不是十分擔心,因為憑著趙可然的才貌,大概是栓不住林世子的。所以我也就不擔心了。但是,你要知道,現在定親的可是趙可人了。憑著趙可人的才貌,還有本事,只怕是會把林世子迷得頭昏腦漲,到時候,要是整個忠義侯府都站在趙松那邊的話,對于我們是十分不利的。」
听到了淑妃的話以後,李菲兒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好,既然你也覺得可萍和雲王十分相配,那就這麼決定了。就選個好日子,讓他們先定親吧!等到了可萍及屏以後,就讓他們成親。」zVXC。
趙可然已經才出了祖父要所有人出來送行的目的了,大概就是為了刺激父親還有二叔吧!讓他們看到身為上位者的優越之處,然後讓他們的競爭更加激烈,只有這樣的話,才能選出最適合的繼位者。也只有在這一場競爭中獲勝的繼位者,才有可能帶領著鎮北侯府更好的發展下去。
十五這一天早上,在京城里面的每一座王府,還有公侯的府邸,都是十分忙碌的。雖然他們進宮參加的是午宴,但是他們必須一大早就開始起來做著準備了,就連早膳都顧不上吃。
想到了這一點,趙可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祖父,無論什麼時候,都抓緊一切機會,激化父親還有二叔之間的競爭,從而選出最合適人選。不得不說,祖父還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淑妃點了點頭,「是的,娘親,你要知道,皇子們的婚事可不是小事,而是國家的事,這樣的事情本宮怎麼能插手呢?」
但是,李菲兒也越發的討厭周氏了。不過,對于周氏生下的一雙兒女,她還是十分喜歡的,畢竟那也是她的親孫子,親孫女。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掩面一笑,「娘親還真是多禮了。快先坐下吧!來人,賜茶。」
想到這個,淑妃臉上堆滿了笑容,「娘親,你說的是哪兒的話,可萍怎麼會配不上雲兒呢?你也會說了,本宮是從小看著可萍長大的,她的確是一個好姑娘,這一點本宮是十分清楚的。要說真的配不上的話,那也該是雲兒配不上可萍才對啊!」
仿佛沙漠中的人看到了水源一樣,李菲兒眼前一亮,「你說的是真的。」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笑得十分勉強,沒錯,要是讓自己的兒子娶了可萍的話,對于二哥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助力。但是對于自己的兒子來說,就絕對不是一件什麼好事。要知道現在二哥還沒有繼承爵位,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禮部尚書而已。自己的兒子不僅是八皇子,而且已經被封王了。要是自己的兒子娶了可萍的話,那對于自己兒子的將來有什麼益處啊!
看到了李菲兒行禮,淑妃連忙使了個眼色,讓身邊的嬤嬤把李菲兒扶了起來,「娘親又何必多禮呢?我們是母女,何必在意這些虛禮呢?」
听到了李菲兒的話以後,淑妃挑了一下眉毛,十分不解的問道,「娘親,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這樁婚事,我們當初都是知道的,本來這樁婚事是趙可然的,現在不過就是變成了趙可人的而已,對我們來說,也沒差啊!當初你都不擔心,現在你擔心什麼啊?」
淑妃笑了笑以後,開口道,「娘親,你也是知道了,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要知道,雲兒可不是本宮一個人的兒子,他還是當今皇上的兒子。所以說,雲兒的婚事,不僅僅是本宮一個人的事情,它還是皇上的事情。所以說,你也應該知道的,雲兒的婚事,除了皇上以外,任何人都是做不了主的,就連本宮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淑妃的心里其實也是十分著急的。一直以來,雖然鎮北侯府已經沒有以前的輝煌了,但是依舊還是佔著不小的位子的。所以鎮北侯府一直都是她最大的靠山。要知道,在皇宮里面,有著雄厚的背景,那是十分重要的。要是將來不是她的親哥哥繼承爵位的話,那對于她,還有她兒子的將來都是影響不小的。
听到了淑妃的話以後,李菲兒的眉頭鎖的更緊了,「難道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李菲兒搖了搖頭,開口道,「不行,這樁婚事的變更老爺同意已經是十分勉強的了,要是我們還在從中作梗的話,要是被老爺知道了的話,我們就真的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等到所有的人都已經退了出去以後,淑妃開口詢問道,「娘親,你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和我說,是嗎?」
這一點,李菲兒心里自然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她的面上卻依舊是掛滿笑容的,「娘娘說的是什麼話啊!雖然我們是母女,但是,君臣有別,該行的禮儀還是不能少的。」
很快,所有的宮女太監都已經魚貫的退了出去。
淑妃點了點頭,其實她雖然這樣說,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問的,她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去一個毫無助益的妻子的。自己這樣說,不過就是為了要娘親他們知道,其實自己已經盡力了至于結果如何,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
「好了,娘親,宴會也快開始了。」淑妃站了起來,「我們也該出發了。」
很快,兩人便已經坐上了轎輦,往宴會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