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洞……就兩個字——運氣。」米的話讓眾人抓狂,但他就像一個天生的演講家,支配著眾人的情緒,也不留給眾人發怒的時間。
「不過,我的這個方法,卻可以提升我們的運氣。」米喝了一口水,咳了幾聲,喘了口氣,才說︰「洞穴人憑著聲音與嗅覺辨別敵人,而且他們的嗅覺,也不見得像狗那樣敏銳。那就是說,我們可以從這方面入手。」
「不對,洞穴人的嗅覺很敏銳的,你可別信口開河。」何季哼哼直說,他望著米的目光帶著怒意,因為米不僅識破他的謊言,甚至無視他的地位。
「應該是相對敏銳。」米聳聳肩,作了一個鬼臉,毫不在乎地笑著說︰「剛才的戰斗,我就那麼坐著不發出半點動靜,洞穴人就無法發現我的存在,知道為什麼嗎?」
「快說,別打啞迷。」何季怒道。
「因為我是從無菌病房出來的,又沒有怎麼運動,身上的氣味很淡,不像你們,要麼一股臭汗味,要麼是煙味,要麼就是香水味。」米臉黃骨瘦的臉上微微抽動,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換言之,我估計洞穴人在一定程度上無法辨別細微氣味的變化。當然,這個僅僅只是我的推測,如果運氣好的話,我的推測準確,說不定接下來我們就無需顧慮洞穴人的襲擊了。」米雖然說這是憑運氣,但虛弱無力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讓人信服的自信。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將身上的氣味都隱藏起來?這倒是一個好方法,但不實際,我們就算洗澡,也無法掩蓋身上的體味。」何季皺眉說道。
「我可沒說要消除身上的體味。」米作了個鬼臉,惹怒了何季之余,也逗得眾人一笑。
「換個說法,我們如果用洞穴人的氣味,掩蓋我們人類的氣息,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不會被洞穴人識別。」米妙語連珠,沒有給其他人思考的余地︰「掩蓋的方法有兩個,第一個,將洞穴人打暈,然後我們每人分別背一個走,這個方法對我們而言太難了;第二個,我們設法將洞穴人的體液涂在身上。」
「哎……」唐辛柔、蘇依依等女人情不自禁叫了起來,對她們而言,如果將洞穴人那惡心的體液涂在身上,與將她們殺死的恐怖程度差不多。
「嗯,說得沒錯,雖然比較惡心,但絕對值得一試。」範健點頭說道。
「就算你的方法有道理,但接下來我們怎樣離開這個山洞呢?」何季不屑于米的計劃。
米抬起頭,翻眨著眼楮,調皮地說道︰「我只不過是一個不到16歲的少年,對于這種怎麼在山洞中找到出路的常識,你們這些大哥哥大姐姐應該比我更清楚呀。」
米的話,正如當頭棒喝,讓眾人無言以對。
「米說得對。」唐辛柔笑道︰「其實哪怕是電影劇情,拋開一切恐怖的因素,現實中的常識仍然行得通。各位,你們誰有這方面的知識?」
稍稍的沉默後,鐘磊咬咬牙,似乎下定了決心,低聲說道︰「我……我對于荒野探險有一定的認識,不知對大家有沒有幫助?」
「鐘老師請說,我也忘了,你原本就是教師,知識面應該比較豐富。」範健笑道,並給予鼓勵的目光。他很享受這種氛圍,為了離開山洞,大家一起討論,出謀劃策,這樣才有「同伴」的感覺。
「山洞探險迷路的話,要走出山洞,大可以利用光源,或者依靠小動物及空氣流向等等。」鐘磊定了定神,說話有條理起來。他不愧是老師,一旦涉及講解方面的話,似乎所有驚懼都一消而光。
「詳細一些。」何季冷冷地說。
「就是說,有光就有出路,只要我們沿著光線稍足的方向前行,就能走出山洞;另外,小動物如蛇蟲鼠蟻,往往知道正確的出口在哪里,只要跟著這些小動物或它們爬行的痕跡,也有很大機會找到出路。這兩個方法都有限制,所以我認為最合適的方法,就是感應空氣的流向。」
鐘磊將雙手握成拳頭放到嘴邊,然後向里面不斷呼氣,之後伸展雙臂,慢慢張開拳頭,說︰「我剛才往手心呼了熱氣,現在我們就靜靜的感應手涼的速度。如果哪邊涼的較快,就說明有風,有風的方向肯定就有出口,我們就可以試著尋找。而且越靠近出口,沿路就越干燥,我們試多幾次,運……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他前後望了望兩邊漆黑的山洞,越說越沒有信心。
「這個方法不錯。」曾二牛一拍大腿,贊道。
「我們的確可以這樣嘗試,另外,我們也需要在分叉路或沿路作個記號,一旦不對勁,大可以走回頭路。這樣相信在接下來的20多個小時之內,我們肯定可以逃出山洞,回到地面。」範健越說越有信心,說完後不忘征求何季的意見︰「何大哥,你覺得怎樣?」
「嗯,可以這麼辦,那麼接下來,我們就得捕捉洞穴人了吧?」何季的話,就像一盆冷水,將眾人正燃燒的信心熄滅了。
突然,封道顯不斷咳嗽,一口口黑血痰從嘴中吐出。一直照料他的鄭依彤拼命揉他的後背,但封道顯的氣息越來越急促,最後悶哼一聲,暈厥過去。
「他……他死了,死了。」鄭依彤驚叫道,像見鬼一樣爬開,遠離封道顯。
何季大步走過去,伏,用手指輕按封道顯的脖子,沉沉地說︰「沒錯,是死了。」
「死了?不可能吧?」曾二牛正想走過去試探清楚,何季回頭怒道︰「我說他死了就是死了,你這個農民懂什麼。」
曾二牛愣了愣,沒有再走上去。農民的身份讓他非常自卑,所以他對範健等大學生非常尊敬,如今何季用這個來呵斥他,讓他無言以對。
何季站起來,回望後方洞穴深處,思考片刻,說︰「捕捉洞穴人的話,我們就不能讓新人冒險。範健,你與我去捉洞穴人,唐辛柔、曾二牛,你們二人與新人們利用我們帶來的攀爬工具,設法在山坑上搭一條繩橋,保護新人渡過山坑。」
「捕捉洞穴人?我們怎麼捕捉?」範健對何季的一切計策都留個心眼,以防被他算計。
「我們需要誘餌,而且,我們也有誘餌了。」何季詭異地一笑,再次蹲下,將已軟癱在地的封道顯抱起來,轉頭對新人說︰「我說過了,只要我們其中一人活著離開山洞,那麼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復活,這就是電影劇情任務的重點。你們不要在意封道顯的生死,也不要為我們擔心。如果我們不能活著回來,你們就要加把勁,用其他方法離開這個鬼地方。」
何季說得大義凜然,但只有範健、唐辛柔及曾二牛明白,端神所給的任務,是指單人,就是說,如果團隊無法在24小時之內殺死50頭洞穴人,那麼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如果完成了這個任務,那麼在24小時之內,活著回到地面的人,才有資格回歸端神空間,回到現實世界。
但是,一方面,何季的威逼讓他們無法捅破這個謊言,另一方面,即使捅破這個謊言,對于新人而言只會更恐慌,所以他們才沒有哼聲。
覺察到這個是謊言的,當然還是米,不過這個奇怪的少年,好像對于生死並不在意,所以他這一次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