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火車站熱鬧異常,戴輝、夏子,鄭海濤、鄧蘭到達杭州車站後告別。鄭海濤、鄧蘭要在上海換乘,然後直達武漢。望著遠去列車的影子,戴輝嘟囔道︰「這小子與我沒什麼區別,回家不知怎樣交代那,我們兩個是惺惺惜惺惺。」夏子迷惑問道︰「榮歸故里,應該是高興的事情,你好像很為難,這是為什麼?」
戴輝苦笑道︰「夏子,你有所不知,我當年報考軍校是偷著從家里跑出來的,而且是偷了十兩銀子離家出走。後來听表妹說,我爹在家族內部宣布不認我這個兒子,說我是大逆不道。」「就為這個你八年沒有回家?」「我爹雖然那般說,我未必那般做。主要原因是連續征戰,哪有時間回家看看。這次若不會司令官開恩,我也不可能回家。夏子,應該是你給我帶來的好運。」
夏子試探道︰「你出身富裕家庭,為什麼選擇當兵?」「當今總統是我華夏史無前例的明主,我是一腔熱血追隨總統,為打出一個暫新的中華而奮斗。夏子這絕不是口號,而是我的心里話。」戴輝語氣中帶著豪邁。「我相信你,是一個熱血男兒。」夏子似乎有所觸動,一雙明亮的眼楮透露著喜悅。
「夏子,我帶著你回去,或許父親估計你的面子不會火冒三丈,我也許能過關。」「如今我你身居高位,難倒你的父親不以此為榮嗎?」「我父親曾揚言,即便我混上將軍。也不認我這個忤逆,常言道血濃于水,父親的心理未必這樣想。可是、中國人向來好面子。虛榮心讓父親很難改變,我了解父親……」戴輝臉上流露出糾結的神態。
「戴輝,需要我做什麼能化解矛盾,我願意承擔!」「我帶沒什麼,只是怕你受委屈!」「我現在的身份是未婚妻,日後我們要相守一生,共甘苦共患難自然有我一份。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夏子,我說過你的高傲是表面的,你的善良才是真實的。我沒有想到你還有豪爽的一面。」夏子笑道︰「我們家除了父親是男人,剩下的都是女人,可能是家庭的原因,把女孩當男孩養了。」
戴輝笑道︰「听鄧蘭說你的家庭是京城大戶。她也沒有去過你家。能說說你的家庭嗎?」夏子狡黠道︰「我的家庭沒有什麼好說的。即普通又特殊,以後你會知道的。時間不早了,我們趕路吧!」夏子不願意說,戴輝也不好強求。不過戴輝內心生出一絲忐忑,夏子高貴的氣質,聰慧的頭腦,這個家庭肯定不同凡響。
戴輝一身筆挺的將軍服,夏子一身新穎的海軍女兵服。尤其是一位年輕英俊的將軍,一位美麗動人的女軍官。結伴而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目。站台上的旅客紛紛停住腳步,好奇的打量這對金童玉女。在眾目睽睽下,二人上了一輛篷車,草民也有虛榮心,趕車的老本似乎身價倍增,昂奮的大聲吆喝,鞭子抽的格外響亮。
篷車七拐八拐來到一條僻靜的巷口,此處大概是杭州城高檔住宅區,每座比鄰的院落都十分龐大,而且高牆深宅的特點明顯。最扎眼的是各家的院門一個比一個氣派,門前守衛的石獅子,凶神惡煞搬得忠于職守,始終保持一個姿勢。戴輝的家族在杭州城生活了幾百年了,他的先祖曾在明朝做過官,滿清以後家族開始經營生意。
戴家在明朝滅亡時曾遭到滿門抄斬,僅留下一根獨苗。到了戴輝祖父這一輩,戴家才從新興旺起來。戴輝的祖父育有三兒兩女,他的兩個姑姑遠嫁外地。戴輝的祖父駕崩後,他的父親戴仁是老大繼承了祖業。祖父臨死之前留下遺囑,戴家永遠不許分家,誰若想分家就趕出家門,因此戴家一脈全部住在一起。
戴仁繼承祖業不久,江南已經一統。良好的商業氛圍,讓戴仁如魚得水。戴家是以綢布莊起家,如今他的買賣在杭州城名聲顯赫,目前戴家的買賣已經涉足很多領域,上海、長沙、武漢都有商鋪。戴仁育有兩男、兩女,兩女為長女早已經出嫁。戴輝是長兄,下面還有一位弟弟。另外戴仁的兩個弟弟兒孫滿堂也住在一起,眼下戴家成員有30多口人,可以算作大家族。
戴輝是長子,長子意味著什麼?長子是要繼續祖業的,可是戴仁萬萬沒有想到,他寄托厚望的長子,居然大逆不道,偷著離家出走報考軍校。要說戴仁不愛國那是假話,他每年都會捐獻大量銀元報效國家,但是讓兒子上戰場浴血奮戰,戴仁無法接受。可是兒子是自願的,而且沒有得到他的許可,這讓戴仁怒火萬丈。
眼下參加國防軍為國征戰,是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人前戴仁不好說什麼,但是在家里他是太上皇,因此戴仁當著家族成員的面宣布,戴輝大逆不道,永遠不認這個兒子。其實父親的舉措戴輝是從表妹那里听說的,起初戴輝根本沒有往心里去,認為父親不過是說說氣話而已。在軍校期間他沒有向家里寫信,後來寫了幾封信都石沉大海沒有音訊,對此,戴輝才證實了父親的舉措,這是他郁悶的原因。
戴輝與夏子在門前下車,看到面貌一新的門樓戴輝嘆道︰「離家時我家的門樓沒有這般氣派,看樣子父親的買賣做大了,恐怕我們家在杭州城也名聲顯赫。」夏子似乎不驚奇道︰「原來你是貴族家的公子哥兒,不過我對錢財沒有興趣。」听話听音,戴輝判斷,夏子的家在京城恐怕也是富甲一方,因此感覺不出什麼。
戴輝上前扣動門環,一名家丁打開門。家丁不認識戴輝,見戴輝一身將軍服。立馬客氣道︰「請問這位軍爺,你找誰?」「我叫戴輝,是戴家的長子。你去通報一聲。」家丁聞听頓時張大了嘴巴,立馬向里面跑去。此時,戴老爺子正在堂屋與夫人品茶。戴仁50出頭,保養得很好,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戴夫人40出頭,氣質高雅,出身名門旺族。
看見家丁慌了慌張的跑了進來。戴仁放下茶杯訓斥道︰「天塌下來了,瞧你那熊樣,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爺。夫人,外面來了一男一女兩名軍人,男的自稱戴輝,是大公子回來了。」戴仁聞听臉上的肌肉抖動了幾下。戴夫人驚叫︰「是輝兒回來了!」戴夫人急忙站起來就往外跑。「站住!」戴仁大聲呵斥。戴夫人一愣僵在那里。「我沒有這個忤逆,別說是將軍就是元帥,我也不稀罕,告訴他讓他滾。」戴仁臉色漲的通紅。
「老爺,你怎能這般絕情,輝兒為國征戰,九死一生,沒有陣亡就算萬幸了。你就不能原諒他?」「他當年離家出走,想到過我們嗎。休得鼓噪不許他進家門,就算我沒有生養這個兒子。」看到家丁前去通報,戴夫人萬分焦急,他知道無法說服老爺,急忙對丫鬟使了一個眼色。
戴輝听完家丁稟報並不意外,心里遭遇準備,神態非常平靜道︰「你去通報,就說我帶著未婚新娘回來了,爹要是不答應讓我進門,我就在門前候著。」家丁返身回去報信,戴夫人聞听輝兒是帶著媳婦回來的更急了。這時,戴輝的兩位叔伯急忙走進來。戴輝二叔伯眼下在官府做事,他說話戴仁能听進去。
二弟上前道︰「大哥,輝兒不管怎麼說是為國征戰,而且身居高位,這是咱們戴家的榮耀。輝兒的事情外人不知情,如果你不讓兒子進家門,這件事情若在杭州城傳開,戴家的名聲恐怕威風掃地了。」見戴仁臉色緩和不少,二弟接道︰「大哥,你不想認兒子,可以不見他。輝兒在家呆不了幾天,很快就走了。這件事情若是外人知道了,肯定要傳的滿城風雨,如果那樣的話,大哥如何在生意場上混。」
二弟的話讓戴仁警覺,兒子是海軍高級軍官,不讓兒子進家門,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自己的名聲恐怕要一落千丈,成為人們的笑柄。戴仁猶豫了半天道︰「讓這個忤逆在家住3天,3天以後走人,不過我不想見他。」戴仁說完拂袖而去。戴夫人得到老爺許可立馬向外跑去,兩個叔伯也跟著向外跑,侯在外面的女眷、丫鬟也跟著向外跑。
門前混亂不堪,看見母親跑出大門,戴輝見母親面容略顯蒼老,急忙跪在地上道︰「母親在上,請受不孝兒子一拜,請母親原諒當年的過錯。」「輝兒,你可回來了!」戴夫人撲上來端詳兒子的臉泣不成聲,8年的漫長歲月,一位母親思念兒子的情感,在這一刻表現的淋灕盡致,周圍的人為之動容。
母子纏綿了一會兒,戴輝起來與兩位叔伯見禮,接著又與兄弟打招呼。最後戴輝把夏子拉到母親面前道︰「娘,這是夏子,你未來的兒媳婦。」夏子做了一個萬福甜甜的喊了一聲。戴夫人拉著夏子得手,上下打量臉上笑開了花道︰「輝兒,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找了一位仙女似的媳婦。」戴夫人拉著夏子的手高興地走進客廳,一直沒有松開夏子的手。
熱鬧了好一陣,戴輝把帶來的禮物分發給眾人,才消停起來。父親沒有露面,戴輝有思想準備。眾人寒暄的差不多,夏子旅途勞累被戴夫人安排去休息,客廳內只剩下戴輝和母親。戴輝坐在母親身旁,戴母道︰「听你表妹說你負過傷。讓娘瞧瞧!」「沒事早就好了。」母親的眼淚又流了出來。戴輝拉起母親的手安慰,讓母親放心。
戴夫人破涕一笑道︰「輝兒,娘這是高興的流淚,瞧我兒現在多英武,為娘的有你這樣的兒子,也不白活一回。對了,夏子姑娘怎也穿著軍服,她是干什麼的?」「她是軍醫,剛從京城醫學院畢業。」「軍醫是干什麼的?」「就是女代夫!」「哪有女人給人看病的,這成何體統,」戴夫人驚呼。「娘,京城醫學院有一半是女人,你孤陋寡聞了。」
戴夫人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世道變了,女人居然能當大夫了,簡直不可想象。我觀察夏子姑娘氣質高雅,不是貧民百姓家中的女子,她的家世如何?」「估計是京城的名門望族。」戴夫人聞听倒吸一口涼氣道︰「輝兒,你沒有去過她家里,就把人家帶回來,這如何是好!」「我們是軍人,不講究凡俗禮節,娘你不用擔心。」
夏子是軍醫,這一點不合她的心意,其他方面無可挑剔。畢竟門當戶對的思想根深蒂固,聞听夏子是名門望族家的女子,戴夫人非常滿意。若戴夫人知道夏子是總統的女兒,恐怕就門不當戶不對了。(未完待續……)
ps︰絕不是門當戶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