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日平壽縣,左翼縱隊臨時指揮部,一場簡單的軍事會議召開,臨時勝任左翼縱隊總指揮的50師師長王學武分別與48師、49師師長在一起商討兵團司令部的作戰計劃。平壽縣縣令已經聞訊逃跑,眼下縣衙變成了左翼縱隊的臨時指揮部。
王學武之所以擔任左翼縱隊總指揮,原因是他參加了早期安南的行動。雖然他和48師、49師師長都是上海軍校一期學員,但他的作戰經歷、經驗多于48、49時師長,因此擔任總指揮順理成章。王學武非常客氣道︰「兩位學仁,冷司令讓我們組成左翼縱隊,要求我們明天傍晚趕到石家莊北部的化皮鎮,4月5日之前完成對石家莊的包圍。半個小時前,休息了4個小時的151旅已經率先出發,兵貴神速趕往化皮鎮。」
「冷司令的意圖是什麼?」48師師長發出詢問。王學武道︰「冷司令命令我們三個師由北部、東北部包抄石家莊,冷司令率領4個師由南部、東南部、東部包抄石家莊並完成合圍。」「不對呀!為什麼西部沒有兵力?」49師師長迷惑。王學武笑道︰「這就是冷司令的高明之處,叫做圍三缺一,這樣可以節省大量兵力,如果法軍、俄軍選擇向西部逃跑,我們就在太行山腳下聚殲敵人,免得進行殘酷的攻堅作戰。」
48師師長疑問道︰「如果敵人選擇向太行山縱深逃跑怎麼辦?況且敵人未必棄城逃跑。」「冷司令早有準備,他已經命令治安部隊扼守太行山通道,敵人若放棄石家莊死得更快。當然我們也做好攻城。」兩位師長聞听有些眉飛色舞。王學武接道︰「你們倆個師剛剛到達,休息幾個小時,午夜時分再出發。我率領150旅、152旅馬上出發,咱們明天晚上化皮鎮見。」
冷一飛率領右翼縱隊走出太行山區,進入井陘礦區。前方飛奔來一匹戰馬,通訊兵來到面前沒有下馬舉手敬禮稟報︰「報告司令官,第47師拿下了井陘,清軍第65師宣布投降。目前暫編23師由蒼山向欒城挺進。」「真沒有想到兵不血刃拿下井陘,看樣子清軍已經成為驚弓之鳥。」副參謀長聞听大喜道。「命令暫編第24師隨後跟進,保持距離!」冷一飛說完,雙腿一用力,戰馬向前奔去。
幾個小時後,冷一飛率領司令部到達井陘。見到那位投降的清軍師長,冷一飛客氣道︰「歡迎你們戰場投誠,我代表北伐軍西路兵團再一次表示歡迎。」這位清軍師長是一位大胡子,此刻這家伙溜須道︰「將軍閣下,貴部真是神勇無比,一夜之間就突破了太行山防線,消滅了4個師,貴部簡直是天兵天將。我決定加入北伐局,不知將軍閣下要我們嗎?」
冷一飛笑道︰「自然歡迎了,現在我宣布你部正式改編為北伐軍西路兵團暫編第26師,由你擔任26師師長。」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這家伙信誓旦旦一番表效忠。「你部就暫時守衛井陘礦區,不得出現差池。」冷一飛馬上順勢行使權力。「將軍閣下,卑職尊令!」北伐軍總部根據鄧子軒的命令,若戰場成建制投降的清軍,一律接納改編,這對**速瓦解清軍的斗志能起到事半功倍的奇效。
其實在所有清軍將領的潛意識中,許多都屬于牆邊草隨風倒,早已經達成共識,那就是隨時隨刻自保,況且北伐軍真正對手是洋人。別看清軍經過了洋人的教,軍事素質有了一定的起色,但是大清新軍絕大多數士兵都是被迫加入的,因此和強大的北伐軍作戰,這些清軍士兵是不會玩命的。還有一點他們扛槍純粹是為了生計,即所謂當兵吃糧,因此也不可能玩命拼殺。尤其是現在這種局勢下,清軍官兵更是一盤散沙,每個人都為自己打算盤,由此可以看出清軍的戰斗力有多糟糕,因此北伐軍不把清軍凡在眼里正是如此。
冷一飛把新編26師的團以上官佐召集起來,宣講了北伐軍大舉進攻的態勢。不是嚇唬他們,而是讓他們拋棄幻想,死心塌地的投奔北伐軍,跟著北伐軍干才有出路,或許他們早就有這個心思。冷一飛在井陘耽擱了幾個小時,然後率領司令部及47師繼續上路。沿途經過了幾個村子,冷一飛發現百姓的目光十分茫然,而且大都衣衫襤褸,想必這幾年他們的日子過得是多麼艱難。
部隊經過一座靠山的村莊,村莊里竟然沒有一個人。到處長滿了雜草,顯的淒涼和蕭瑟。去年的大旱造成中原人口銳減,再加上這幾年的戰爭,繁重的苛捐雜稅,使中原人口由原來的1億人,降到6千萬。而冷一飛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看樣子中華民族走向新生的過程中,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欒城位于石家莊南部,是一座古老的縣城。當暫編第23師的先頭團到達縣城時更滑稽的一幕出現了。根據情報得知,欒城駐扎清軍部隊大約2000人。先鋒團到達欒城時,該團長咧開架勢準備發動強攻。當部隊成散兵線向欒城包抄上去,此時一幕怪異的場面出現了。只見城門突然大開,清軍士兵紛紛跑了出來,並在成門口列隊。
該團長以為清軍要發動進攻,立即命令部隊停止前進、就地防御。可是很快發現,清軍士兵沒有帶武器,而是在城門口老老實實站著,並且還打出了一副標語,上面寫道︰歡迎北伐軍!該團長望遠鏡里看的真真切切,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楮。怕清軍使詐,該團長派一名參謀前去探個虛實。結果是清軍表示投誠,真的在城門口列隊迎接北伐軍。
人心所向大概就是如此,中原百姓是巴不得北伐軍早一點來。冷一飛到達欒城听到這個情況,不由得信心大增。有老百姓的支持,北伐軍猶如魚兒得水更加所向無敵。冷一飛到達欒城後,暫編第23、24師已經前往石家莊東部,按照擬定的作戰計劃開始包抄石家莊。
要說這個時代的通訊聯絡完全靠人送信,通信的不暢通制約北伐軍同樣也制約聯軍。雙方在聯絡方面旗鼓相當,或許對進攻一方更有利。守衛石家莊的法軍、俄軍,驚聞北伐軍兵出太行,立即派人向京城聯軍司令部稟報,因此法軍、俄軍不可能在第一時間逃跑,這就為北伐軍包圍石家莊贏取了時間。
石家莊駐守的法軍有3萬人,俄軍有兩萬人。法國人費里擔任司令官,俄國人楊羅夫斯基擔任副司令官。二人聞訊北伐軍突破太行山防線的消息,果然是兩天以後。驚慌失措下,二人商議決定立即上報京城聯軍司令部,請求火速增援。可是他們哪里想到京城的變化,派去的人即便回來也是噩號。
此時,在石家莊聯軍司令部里,費里鎮定道︰「楊羅夫斯基將軍,我們兵強馬壯,北伐軍若想快速攻佔石家莊那是痴心妄想,只要我們固守,屆時援兵到達,把北伐軍斬殺在石家莊城下,你我將功勛遠揚。」楊羅夫斯基聞听也鎮定下來道︰「將軍閣下,說的有道理,我等說不定能一鳴驚人。」
盡管拿破侖折戟滑鐵盧,讓法國人蒙羞。可是後來法國和俄國沒有應為戰爭結仇,相反兩國的關系越來越好。不然的話麥克馬洪也不能把他們放在一起。費里接道︰「我已經命令法軍在西側加強防守力量,南部防守交給你們了。」隨後倆人開始研究如何防御作戰,他們根本想不到北伐軍是大規模的向中原發動進攻。
一天過去了,西側沒有出現北伐軍的身影,法、俄兩位主官有些迷惑。當天晚上二人緊張的心情松弛下來,費里倒了兩杯葡萄酒,隨手遞給楊羅夫斯基道︰「看樣子北伐軍這是虛晃一槍,他們僅僅是佔領了太行山防線而已。是清軍無能,我等過濾了。」「費里將軍,你我還是小心為妙,北伐軍神出鬼沒,說不定有更大企圖。」
費里贊同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建議石家莊全城戒嚴,防止北伐軍奸細混進城。畢竟我們是外來者,天時地利人和我們都不佔優。坦率說我現在對聯軍的前途有些懷疑,我們眼睜睜的看著北伐軍一天一天壯大,居然沒有任何辦法。尤其是幾十萬聯軍無法對北伐軍發動進攻,而是拼命的防御。也許拿破侖說的對,中國猶如一頭睡獅,一旦醒過來將震驚世界!」
看到費里有些頹廢,楊洛夫斯基道︰「是呀!確實想不明白,北伐軍為什麼這麼強大,東方智慧確實可怕。美國人提出的黃禍論切中時弊,現在已經不是大清國內部的問題,一旦北伐軍統一中國,將對西方世界產生致命的威脅。」「楊洛夫斯基將軍說的有道理,東方若出現一個強大的帝國,整個西方世界將陷入滅頂之災。」費里贊同。
兩位的對話與他們的所思所想,其實恰好折射出西方列強的心態。以至于後來演變成不是利益的搏殺,而是生死存亡的較量。鄧子軒也沒有想到,後來戰爭的規模越打越打,中國以一己之力,最終形成對抗聯合**的格局,我們姑且叫他世界大戰吧。
其實在19世紀末期,隨著德國、美國資本主義強勢崛起,整個西方社會達成了某種共識,那就是西方文化體系。當時西方列強對中華文化即鄙夷又害怕,鄙夷的是這個曾經輝煌的文明古國,因為自身的原因落伍了、衰敗了。他們希望中國這頭沉睡的睡獅永遠沉睡下去,他們希望中國被瓜分,成為盤中餐。
這個時期還沒有形成東西方文化對抗的格局,可是西方列強的政治精英,不是傻瓜,中華文化的有容乃大、包容性、融合性是最可怕的。其實中華民族在歷史的進程中,是不斷的融合各民族的精華,形成強大的文化元素,這一點西方列強看的十分清楚。
另外,中華民族的綿綿5千年的文明史,實際上是一部征戰史、擴張史。而在中國大地上橫空出世的北伐軍,其日益強大的軍事實力和迅猛的發展勢頭,黃禍論自然會在西方世界引起共鳴。至于說西方各國有矛盾那是利益使然,當利益和生存同時擺在面前時,後者將上升到無法替代的高度。那就是在東方,西方社會絕不會容許一個強大的中華帝國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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