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渭河平原,依然郁郁蔥蔥,放眼望去,關中平原充滿著勃勃生機。渭河岸邊的驛道上,出現了幾十匹戰馬,馬隊中間一名女軍官的英姿十分醒目,她在馬上上下起伏,軍帽下一頭烏黑的頭發隨風飄展。女子的身旁,一名三十多歲年輕的將軍,手握著馬韁繩目視前方,顯得威猛強悍。年輕的將軍和女軍人不是別人,正是何猛和夫人鄧秀華,他們是奉令前往京城參加開國大典。
何猛和夫人鄧秀華及隨行的侍衛並駕從西安出城,戰馬奔馳了兩小時,速度開始慢下來。戰馬長時間奔跑,必須讓它喘口氣,否則戰馬吃不消。戰馬開始邁著小碎步緩行,夫妻二人並肩。「真想快點到達京城,好幾年沒有見到夫人了,真想她!」秀華打破沉默眼楮有些迷離。
何猛笑道︰「你想夫人我也想總司令,可是我們必須暫時把思念藏在心里全力趕路,今天晚上爭取到潼關歇息。」「難到我們就不能黑夜趕路嗎?」鄧秀華急迫道。「一路上,侍衛最幸苦,他們不僅要站崗放哨還要擔任護衛任務,你不能太任性了。」鄧秀華嬉笑道︰「我就是哪嘛一說你何必當真,听你的我們就在潼關住下。」
過了渭河,沿途出現了大批俄軍戰俘勞作的情景。鄧秀華勒住戰馬,有些好奇的觀看,何猛也停住戰馬道︰「這是俄軍戰俘在鋪築鐵路路基,這是鄭州到西安的路基。估計一年以後,西安至鄭州的火車就會通車了。」「你說的是真的?」秀華臉上出現了驚奇的表情。
突然俄軍戰俘勞作的工地上,出現了殺豬般的叫聲。只見一名騎在馬上看押的士兵正在揮動鼻子抽打一名戰俘。嚎叫的聲音是從被打的戰俘嘴里發出的。鄧秀華皺起眉頭道︰「為什麼打人,不行咱們去看個究竟。」何猛急忙拽住了夫人的馬韁繩道︰「夫人,我是一名堂堂的司令官,你讓我去說什麼?況且被打的戰俘,肯定是在偷懶。」果不其然,那名揮舞鞭子的士兵高聲罵道︰「媽的,好吃好喝供著你們。居然還偷懶,你們必須把這一段干完,否則晚上不許吃飯。」
何猛笑笑道︰「夫人!咱們走吧!就是抽打了幾鞭子。無傷大礙。」夫妻二人再次上路。何猛見夫人糾結勸慰道︰「眼下幾十萬戰俘都在築路,這種事情難免發生,要都是像你這樣婦人心腸怎樣管理,有些事情不能有菩薩心。否責什麼事情也辦不了。」「你呀就是鐵石一塊。戰爭讓你太冷酷了。」鄧秀華說完雙腿一用力,戰馬向前竄去。
沿著渭河一路東去,過了華陰下面就是潼關。盡管進入了山區,但是渭河河谷還是十分平坦。前面又出現了施工的場面。突然,鄧秀華又勒住戰馬問道︰「何猛,他們也是戰俘嗎?怎麼長的和中國人一樣?」何猛笑道︰「他們是日本人,屬于東方人,當然與我們長得一樣。日本人與我們的區別在于身材矮小。其他的沒有明顯的特征。」
鄧秀華嫣然一笑道︰「你沒有見過日本人,為何了解的這般詳細?」何猛閃動著大眼楮微笑道︰「當年在軍校時。總司令主講過日本人的情況。我記得很清楚,日本是一個島國,自然資源十分貧乏,隨著人口膨脹,島國的土地根本無法養活增加的人口,因此日本人被生活所迫,骨子里就有擴張的野心。」
「日本人不好好在自己家過日子,干嘛跑到咱們這里來做強盜,簡直不自量力。」鄧秀華氣憤道。「日本人現在是抱著西洋人的粗腿,試圖在中國這塊肥肉上分一杯羹。總司令曾說過,日本這個民族很特別,他們就像一群小魚抱著團始終朝著一個方向游動。為了生存日本政府曾經頒布最殘酷的措施,年滿60歲的老人,必須自願的選擇離開人世。有的老人健壯如牛,也要把老人送到沒有人煙地方等死,最可怕的是所有老人都是自願的。」
鄧秀華不由得瞪大眼楮吃驚道︰「簡直太殘忍了,日本人怎能這樣做,簡直太沒人性。」「當時我听總司令描述日本社會的這種現象,內心有些憐憫他們。可是總司令不這樣認為。日本這個民族,你強他就甘願臣服,你要弱他就騎在你的頭上。雖然日本人深受中華文化的影響,但是精髓的東西他們沒有學到。鄧總司令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因此,日本這個民族不能讓他強大起來,否則後患無窮。」
鄧秀華嘆息道︰「看樣子你們深受總司令影響,瞧你三句話不離本行,別說你的一舉一動,有點總司令的氣勢。小的時候總司令從來沒有對我們發過脾氣,可是我們都怕他。」「總司令如同我的再生父母,是總司令給了我輝煌的前程,沒有總司令就沒有我何猛的今天,此生此世,我生是總司令得人,死是總司令的鬼。無論任何人,膽敢對總司令不利,就是我何猛最大的敵人。」
鄧秀華深情的望著丈夫道︰「何猛,你知道嗎,當初我為什麼喜歡你?」「為什麼?」何猛迷惑。「因為你身上有總司令的影子!」戰馬突然向前竄去,鄧秀華銀鈴般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何猛為之一動策馬追趕。戰馬又開始疾馳,望著妻子矯健的身影,何猛心情愉悅。自從妻子來到身邊,他感覺自己的思維都敏捷了。覓得他想起了總司令曾調侃過的話︰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確有道理。
夫妻倆和警衛人員在潼關住了一宿,一夜無話。次日,一行人繼續上路,前面就是潼關關口,一側是懸崖峭壁,腳下是奔騰的黃河。一側是險峻的山峰,只有一條通道可以通過,難怪潼關如此險峻。夫妻二人下馬。把馬韁繩交給警衛,開始徒步過關。望著險峻的關口,警衛人員牽著戰馬,顯得十分小心。
「潼關果然險峻,難怪這般有名氣!」鄧秀華忍不住發出感慨。何猛附和道︰「潼關是西進關中平原的咽喉,在漢朝時就有名了,歷來都是軍事重地。此處是中原和西部的唯一通道。歷來是兵家必爭之地。可是現在對我們而言,只是險峻而已,不過在此關親自感受一番。似乎能聆听到古戰場金戈鐵馬的號角,催人勇往直前。」
「你們男人骨子里就好斗,我怎麼沒有這種感覺?面對險峻的關口,恐懼感倒是有的。」鄧秀華詫異。「這就是男人與女人的區別。正像總司令說的那樣。男人生來就是勇士,最大的敵人是戰勝自我。總司令說的那種境界,我差得很遠。你听黃河的咆哮聲,難倒不是奮進的號角嗎?」鄧秀華面對丈夫堅毅的面孔,情不自禁挽住了丈夫的胳膊,把頭靠在肩上。
侍衛們見夫妻親昵,忙轉過身去掩飾。「瞧,侍衛們都看著那。成何體統?」「總司令和夫人當著我們的面都親昵那,你僑情什麼?」一到關鍵時刻。鄧秀華就拿總司令壓他,可以說老婆是找到他的軟肋了。老婆有些任性,再加上是夫人教出來的,平時耍嬌也在情理之中,何猛只好讓著她。
過了關口,一行人繼續趕路。經過一處十字路口,發現一群衣衫襤褸的人坐在路邊休息。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小姑娘,臉上髒兮兮的跪在地上,頭上插著稻草。看到賣身的小姑娘,鄧秀華忍不住勒住戰馬。也許此情此景,她想起了自己苦難的童年。何猛見夫人跳下戰馬,也跟著下馬。
鄧秀華走近人群問道︰「你們是干什麼的,為什麼在這里。」其中一位臉色發黃的女人道︰「官爺,我們是黃河邊上某村的,今年黃河發大水,沖毀了村莊,沒有辦法我們只好逃荒。」鄧秀華不滿道︰「找官府呀,官府會幫助你們的。」眾人聞听臉上一片茫然。何猛插話道︰「北疆地區剛剛接管,很多事情不可能做到位。這樣吧!我是中國國防軍西方面軍司令官,我給你們寫一個條子,你們找當地官府解決你們的生活問題。」
聞听此話,眾人紛紛跪在地上。何猛忙勸他們起來,並說這是自己應該做的。那名小姑娘依然跪著,鄧秀華問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賣身?」先前那位女人嘆了一口氣道︰「這是個苦命的孩子,他的父母家人都被大水淹死了,只留下祖孫倆。這不孩子的爺爺也去了,孩子孝順要賣身埋葬的她的爺爺。我們都身無分無,根本買不起一口薄棺材,幫不了小姑娘,所以小姑娘才賣身,小小年紀很有主見。」
何猛沒有猶豫,立即吩咐侍衛去附近鎮子上買一口棺材。鄧秀華愛惜的拉起小姑娘,拔掉她頭上的稻草問道︰「你今年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我叫牡丹,今年10歲了。你們是好人,今後我就給你們做牛做馬。」「瞧你小小年紀胡說什麼,做牛做馬亂七八糟的,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要胡思亂想。」
附近有一條小溪,鄧秀華拉著小姑娘的手來到小溪旁,然後從挎包里拿出香皂、毛巾,親自給小姑娘洗臉。除去臉上的污垢,頓時一張漂亮的小臉蛋顯露出來。「瞧!多標志的小美人,上天太不公平了。」「你家里還有什麼人嘛!」小姑娘搖搖頭。鄧秀華猶豫了一下似乎下定了決心道︰「何猛,我決定收養這個小姑娘!」
「這種事情你說了算,我沒有意見。」何猛無所謂。「干娘在上,請受小女一拜!」小姑娘冰雪聰明。「哈哈!轉眼之間,我成干爹了。」小姑娘反應更快馬上接道︰「干爹在上受小女一拜!」鄧秀華拉起小姑娘,親熱的攬入懷里。夫妻二人商議了一番,帶著小姑娘去京城不變,為此他們在前方鎮子里給小姑娘置辦了幾身衣服,然後吩咐一名侍衛,把小姑娘送回西安。
鄧秀華沒有想到,收養的義女牡丹,日後給她增添了莫大的煩惱,這是後話,暫且不提。兩日後夫妻倆抓緊趕路,快馬加鞭、直達京城。(未完待續……)
ps︰西方面司令官何猛攜帶夫人前往京城參加開國大典嗎,一路上所見所聞令他們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