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村,說是村,卻也是個不小的部落,作為官道上的部落,這里也顯得十分繁華,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作為國棋的故鄉,丹朱村里最多的場面,就是對弈,三三兩兩,就能在棋盤上運籌帷幄,殺個天翻地覆。
「不愧是國棋故鄉。」一路上,大多數人都擺開棋陣,廝殺一番,其中不少人身上有強大的靈力波動,連七曜境都不在少數。
「棋道既是修煉之道,棋道中的進退維谷,也是做人的真理。」荒炎不由想起江懷逸在介紹丹朱村的典籍上,留下的標語。
熊義和小青也好像第一次來到這里,被這里的氣氛所感染,活躍起來,東看看,西模模,時刻還相互比較一下。
「快看,前面好熱鬧。」這個時候的小青,哪里還是殺人如麻的蟹夫人,儼然成了一個活潑的少女,沖到一堆人群中去。
荒炎也被吸引,擠進人群,發現一群人對著一盤棋嘆息,而棋盤之上有一攤血跡,是個殘局。
「這是?」荒炎驚訝,對于丹朱村的傳說也有所耳聞,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丹朱瀝血棋局,「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丹朱瀝血棋局?」
荒炎的震驚,引起了周圍人的側目,但也只是看了荒炎一眼,轉而一個個都研究殘局,而其中一個全身錦衣的矮胖中年,一臉笑容的走到荒炎邊上,道︰「是啊,這位小哥,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是我從中原西陵皇城里面順,啊不,買回來的。」
矮胖猥瑣中年名叫梅有財,是個往返于九黎中原的商旅,每到一地,總能拿出一些奇珍,雖然不知道是從何而來,但確實都是真品,此次經過丹朱村,于是拿出這件珍品。
「傳說當年丹朱與一奇人對弈,最後棋局行至此處,丹朱嘔血數斗,惺惺而敗,你看,現在這棋盤上還有一抹血跡呢,這可是真品啊。」梅有財介紹著這個棋盤,周圍的人卻並不在乎,心神全放在棋盤上。
荒炎卻是听的津津有味,但他對這些東西的了解程度,確實不高,很是小白的問了一句,「丹朱……是誰?」
梅有財一愣,「這位小哥,你不是本地人吧?這丹朱村,就是因為丹朱而得名的呀。」
梅有財說著,荒炎依然一臉茫然,這讓一臉諂笑的梅有財也有些不耐其煩。
「你總知道堯帝吧,丹朱便是堯帝的兒子,帝造圍棋,教子丹朱,他可是盡得圍棋真傳,只是不知後來為什麼沒有繼承王位,而跑來這九黎南疆生活,教授棋藝,後來慢慢便有了這丹朱村。」
「古之大帝,堯帝?」荒炎震驚,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情,轉而對著梅有財抱拳,「原來如此,多謝。」
梅有財一看,終于是說到對方明了,不由擦擦汗,「無妨,我們這生意人,別的不行,就是嘴皮子還算利索。」
介紹完,梅有財又開始發揮他商人的本質,開始向荒炎推銷,在他眼力,荒炎就是一只肥羊,否則,以荒體八層的實力,怎麼可能帶著兩只靈獸,以他為尊,其中更是有一只七曜境的靈獸。
荒體境和七曜境,可是一道大坎,只有到了七曜境,才算是真正的修煉者。
「所以說,這棋盤才是絕世珍品哪,原價一萬八千九百金,現在只要八千九百金,對,你沒有听錯,只要八千九百金,周圍小哥,機會難得!」
「怎麼樣,你要是買,我看在這緣分上,子給你打個八折,如何?」
梅有財口若懸河,配合上那極其夸張的表情,還真把荒炎說的一愣一愣的。
而就在梅有財要宰荒炎這頭肥羊的時候,人群中,一名老者卻是不由嘆息,「寶劍作廚工,良弓入窯中,可惜啊,可惜。」
老者的話,很有深意,荒炎听聞,也是默默沉思,這可把梅有財氣著了,眼看就要做成一筆,卻被這老者的話攪局。
「哪來的臭老頭,你懂什麼?」梅有財怒喝,轉而對著荒炎諂媚。
荒炎卻是听的大有意境,對著老者作揖,「這位老翁,此言何意?」
老者卻是一點不給面子,對著荒炎就破口大罵,「哼,你們這些庸碌之輩,怎麼懂得棋藝的j ng妙之處,你們難道听不出這棋盤中傳來的竊竊耳語,感受不到它傳來的幽怨嗎?」
罵完荒炎,老者又對著梅有財大罵,「居然把它當作玉石寶器一起買賣,真是玷污啊玷污!」
推銷沒推銷出去,還被個莫名其妙的老頭指頭大罵,梅有財那叫一個憤怒,「臭老頭,不買就別在這嗦,煩不煩啊!」
「哼,豎子不足與語。」老者背手而立,不再搭理,心神完全放在了丹朱瀝血棋局上。
荒炎咀嚼著老者的話,感覺很有深意,于是再度對老者作拜,詢問一二。
豈料老者實在是個暴脾氣,「想知道詳情?哼,世人皆庸碌之輩,你配嗎?」
「你這老頭,說什麼呢?」
「老頭,你找死嗎?」
荒炎被罵,熊義和小青也發起火來,這老頭實在狂妄,面對別人虛心請求,居然如此態度,有些可惡。
然而,荒炎卻拉住熊義和小青,「無妨。」轉而再度向老者虛心請教。
看著荒炎被自己罵的狗血淋頭,居然還如此請教,老者語氣也是松了一些,揚了揚自己的腿,**雙足,滿是泥巴,「我前兩天,不小心在溪邊摔了一跤,把筒靴弄丟了,等你把靴子給我找回來,我們再談。」
荒炎一听,還以為是什麼大事,也不遲疑,來到丹朱村溪流,沿途尋找,發現一雙綠s 長筒靴。
當荒炎趕回來之後,老者卻再度大罵,「太慢了,讓我等這麼久!你是怎麼做事的?」
荒炎也不說話,將靴子放在老者面前,豈料老者卻甩著腿,「來,給我把靴子穿上。」
「老頭,夠了!」
「你找死不成!」
熊義和小青大罵,再也忍不住了。而邊上觀棋的其他人也有些看不慣。
「喂喂喂,老頭子,你適可而止吧,這不分明是欺負人嗎?」
「這位小哥你別理他,我看這老頭分明是在耍你,何必理會。」
「就是,棋聖劉青,棋師宋浩然等幾位前輩在這里,你要請教,何必理這瘋老頭子?」
對于虛心請教的荒炎,周圍的人都點點頭,棋聖劉青,棋師宋浩然等幾位也對荒炎很是滿意。
面對眾人的輿論壓力,老者卻絲毫不理,「哼,小子,老頭子的脾氣就是這樣,你穿還是不穿?」
周圍皆勸荒炎,但荒炎卻是個死腦筋,對眾人笑了笑,「老先生年事已高,作為晚輩,提鞋穿靴也是應該。」
荒炎說著,以靈力化水,為老者清洗雙腳,再為老者提鞋,這個時候,老者才收氣脾氣,撫須點頭,「年輕人能有最有這種氣度胸襟,難得,難得!」
老者說著,離開人群,荒炎會意,緊隨其後,熊義和小青憤憤不平,但荒炎鐵了心,二者也說不了什麼,眾多奕者則搖了搖頭,梅有財則是y 言又止,顯然一只肥羊泡湯了。
荒炎隨著老者,來到一株巨木下,看到老者停下腳步,「老夫並非故意刁難,經此測試,也是為了確保這一秘密不被慵懶ji n詐之輩所知。」
荒炎一听,果然有密,「望老先生不吝賜教。」
這個時候,老者卻一反之前的火暴脾氣,反而有些謙遜,「不敢不敢,這只是一個真實的故事而已。」
「願聞其詳。」荒炎點頭,讓熊義和小青到周圍把風,反正他們對人類的棋文化不感興趣,如果不是荒炎非要跟著這老瘋子,他們早就一巴掌拍死這老頭了。
看著荒炎,老頭點點頭,說出秘辛,「如今世人皆道,堯子丹朱不學無術,罪惡多端,因而無法繼承王道,可實則不然,他本是賢明聰慧的一位人才,不然怎可能j ng通這常人難懂的圍棋之術呢?」
荒炎聞言,點了點頭,棋道本就博大j ng深,而丹朱是此中之最,自然賢明聰慧。
「數百年前,丹朱來到此地游歷,突發奇想,修建了一座巨大的石制棋盤,就是現在被閑逸居門人鎮守的這一座,自以為已是絕世棋局,無人可破,可誰知不久之後,就被一名少女輕松化解。而後二人定下賭局,再以一場棋局定勝負,若少女敗,則拜丹朱為師,承認他的高超技藝,若丹朱敗,則永遠不能離開南疆九黎,並且永遠放棄王位。」
「丹朱怎麼會答應這種賭注。」荒炎驚訝,感覺到其中有y n謀的味道。
「哎,大概是年少輕狂吧,丹朱自以為其定勝無疑,可最終還是敗于少女之手,當初瀝血數斗,耳後履行承諾,終生生活在此,郁郁而終。」
「原來如此。」荒炎想到了丹朱瀝血棋局的傳說,由來于此,轉而荒炎想起之前老者的話,「那老翁所言棋盤之中的幽魂私語為何?」
「誠然,丹朱死後,魂不能釋,郁結于此棋局之中,換言之,此棋局中縈繞著一個孤寂千百年的棋魂。」說到這里,老者無聲嘆息,看向荒炎,不由自語點頭,仿佛下了什麼決定。
「這位少俠,我見你氣度不凡,當是成大事之人,老夫有一事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