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卿站立之處,腳下的石頭裂開了一條大大的縫隙,如此,可以看得出剛剛那一擊的力道,凌非卿手上的力道一緊,壓體內的翻涌,臉色卻是蒼白起來。
笛聲和琴聲依然在對抗,而凌非卿為了能壓制琴聲的干擾,讓陣內的凌非晨和士兵們不再受陣內攝魂之術的影響,周身的內力翻涌,長發飛舞。
那一擊,來的突然而猛烈,冷天澈看著站在高台之上,猶如九天仙子的凌非卿,溫柔的寵溺在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的一擊到來的時候豁然沖了上去,卻還是沒能截住這一擊,而身體也在內力相撞所產生的爆炸中被轟開,一個轉身落在了原地,
身子踉蹌了一下,鮮紅色的血絲沿著嘴角流了下來,妖艷而美麗,但是冷天澈並沒有注意自己的傷勢,一雙鷹眸直直的所在凌非卿身上,帶著無限的擔憂。
剛剛的那一場對戰,凌非卿和對手涼熱那只是承受對方的力量,而不顧一切沖過去的冷天澈卻是承受了兩人的力量,自然承受的最多,如果不是內力深厚之人恐怕此時早已不是武功盡廢便是丟掉了一條命了。
凌非卿眉毛緊皺,緩慢的調節者呼吸,剛剛那一擊的力道,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危險,這也是她第一次遇見如此強大的對手,同時,這種危險不僅僅是來自于力量,從直覺上她敏感額感受到那個出手之人他的目標是她。
雖然還未曾見過,甚至是連對方姓甚名誰都一無所知,但是這種詭異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于她的心中,盡管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陣內的凌非晨第一時間看到了凌非卿和那個神秘存在的敵人的對戰,雖然只是從內力上的比拼,但是他也能感知到那股力量的強大所在,而凌非卿逐漸蒼白下來的小臉更是印證了他的猜測,「卿兒,住手,照顧好自己,不要管我……」
聲音中滿是恐慌和無力,凌非晨在這一刻恨透了自己的不強大,不能夠保護好心在身邊唯一的親人,從小寵著的妹妹。
凌非卿轉頭看了一眼陣中焦急的凌非卿,那一雙美眸透著讓人安定的力量直直的看向凌非晨,只是一個眼神,奇異的,讓凌非晨安靜了下來,只不過面上依然透著擔心。
見凌非晨安靜下來,凌非卿專心的吹著笛子與對方的笛音相斗,同時還想著攝魂陣的破解之法,只不過,身體的內力因為受傷,在加上為了對抗對方琴音而調動了所有的內力,力不從心的感覺越來越重。
不過,這樣就想讓她放棄嗎?絕不……,凌非卿閉上雙眼猶如處在一個虛空之中,周圍的一切多有的東西她都感覺不到,慢慢的靜下心來,緩慢的調節者內力的流動,一點點的,身體中的力量一條條的歸順在一起,緩緩的聚在丹田之處,一瞬間,剛剛已經快要枯竭的內力在身體中不知名的地方像是泉水一般流出,滋潤著將要枯竭的身體……
這是突破之照嗎?凌非卿自己並不知道她的變化,但是周圍的人確實都震驚的看著身處高出的她,像是一片黑幕之上的一輪明月,身體在處于空中,那靜然的姿態好似腳下踏在土地上一般,而不是沒有任何支撐的空中……
雖然沒有風,但是凌非卿的一頭烏黑的頭發確實四處飄動,一張小臉安詳而靜謐,緊閉的雙眸之上,又長又卷的睫毛以一個美好的弧度彎成了一彎新月,嘴角微翹,兩邊是一個淺淺的醉人酒窩……
笛聲依然在繼續,或許是敵人察覺到了凌非卿的變化,知道此事一定要阻止她的晉級,敵人的進步就是自己的落後。
一只箭頭程亮,沾染著無限殺氣的箭羽,凌厲的破空而來向著凌非卿射去,在空中劃過留下的銀線,只是看著,耳邊就仿佛听見了刀劍相踫那種震撼人心的聲音。
而這突然來的一箭,不管是城牆下還是城牆之上的士兵們,不管是天盛王朝的這一方或者還是西炎軍隊的士兵們,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一箭,眼中都流出了不忍和恐慌,他們害怕,害怕那個猶如仙子的女子會被這一箭傷到……
而這些人中,與凌非卿有著不淺的關系的凌非晨冷天澈還有張猛這些凌家軍的將軍士兵們,更是害怕的心高高的提了起來,身處陣中的凌非晨無能為力,恐慌無力的大喊著讓凌非卿躲開,沙啞撕扯的聲音把心中所有的一切都明白的展露出來,這樣的凌非晨,弱點可想而知,凌非卿這個妹妹就是他的命,他的一切……
而剛剛上到城牆之上的小洛寶和小瑤寶,等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慌亂的掙扎起來要沖過去,但是冷向天和冷向海自然不會讓他們去冒險,雖然他們也想要上前阻擋,可是他們記得伸出危險之中的那個人,他們王府未來的澈王府,已經得到他們整個澈王府所認可的女主人吩咐過,要保護好小主子。
所以不管他們怎麼掙扎,侍衛們卻是緊緊的把他們圍了起來,而卿城閣的幾個侍衛已經沖向了前去。
箭羽破空而來,距離凌非卿越來越近,箭頭直指凌非卿的心髒部位,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旋轉著突破了內力的阻隔,縴細有力,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握住了箭頭,而鮮紅的血液滴答滴答的一聲聲從握成拳的手心內滴落……
見到此景請,眾人提起的心都落了下來,而陣中的凌非晨更是普通一聲跪倒在地,仿若是經歷了一場生死劫難而保下命來,也的確是如此,只不過這個經歷之人是別人罷了。
就在冷天澈接住箭頭落在城牆之上的時候,還在閉眼沉默之中的凌非卿,豁然睜開雙眸,璀璨的光芒從雙眸之中射出,讓這個已經暗下來的黃昏仿若亮起了銀白色的月光。
吹著笛子,凌非卿身子一躍消失在了高台之上,恍若是踏著流雲一樣入了陣中,收起笛子,站在陣中與陣外所能看到的,因為角度不同,所能看到的自然也不同,淡笑著走到凌非晨身邊扶起了他︰「哥,不用擔心我沒事的,破陣之法我找到了……」
順著凌非卿的力道站了起來,凌非晨伸手輕輕的抱住了凌非卿,看似動作很輕,但是只有被抱在懷中的凌非卿知道這力道該是有多大,心內暖暖的還有些酸澀,她雖然一直以來承認了她在這個古代的身份,承下了她該有的責任和感情。
但是從內心上,在她的內心深處,更多的是把這當做了責任,用責任去接受她的感情,去付出感情,然而現在這一刻,她卻是從內心深處,接受了曾經的凌非卿該有的一切,把這份接受從責任融入到了感情。
伸出雙手抱著凌非晨,輕輕的拍著後背安撫著,「哥,我沒事的,相信我……」
直到凌非卿的身子被抱進懷中,凌非晨才真正的按下心來,松開雙手,「卿兒,答應我,絕對不要再陷入危險之中好嗎?」
……
凌非卿看著在陣的正前方所放置的一塊血紅色的石頭,還有下面冒著白色煙霧的鼎爐,那狀況詭異至極,白色的煙霧在經過那塊血紅色石頭之後,便被染上了紅色。
衣袖舞動,長帶飄舞,長長的紅色絲帶舞動,軟軟的絲帶因為內力的灌入瞬間變得像是一把劍一般堅硬,直直的射向了紅色石頭。
而看著沒有任何阻擋,絲帶卻是在馬上就要靠近石頭的時候停了下來,無形的力量阻擋在那里。
手臂一轉,更加強大的內力射出,轟然一聲炸響,阻擋被迫,石頭被擊出了很遠,漫天紅霧開始散去,而陣內的情景也變得清晰起來,士兵們的甚至也恢復了清明,每個人都拿起了掉在地上的武器,既然已經陣破,凌非卿和凌非晨帶著士兵們出陣回城。
而對方那個神秘的強大敵人不知道因為什麼並沒有出現,或許,凌非卿沉思中,陣破人亡,這人就是不會傷及性命,也會受傷吧。
的確是如此,在西炎的主帳中,一個一身黑袍不知年齡不知性別不知身份的人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一只手緊緊的按在胸口。
沙啞的聲音在帳中響起,「凌家鳳女,的確是名不虛傳,哈哈……」那笑聲極為沙啞,像是破鑼一般,而這詭異的帶著死氣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帳中,更為突出。
回到城中,冷天澈和小瑤寶小洛寶便撲了上來,就這樣,小洛寶和小瑤寶窩在了凌非卿的懷中,而冷天澈緊緊的環著他生命中的三個寶貝。
其他的士兵們,雖然也很想要上前表達一下自己內的激動,但是這樣的一刻,他們卻是不願意去打擾的,想起剛剛經歷的那一場生死,雖然不是他們自己身處其中,但是那緊張的氣氛卻是比他們自己身處生死之線的時候更加的緊張。
凌非晨靜靜的看著那一家四口相擁在一起的場面,雖然之前很想要自己妹子能夠和一起長大的好友在一起,但是當真正的面對這一刻的時候,心內還是酸澀的,心內也升起了後悔。
不過,想到剛剛那樣的危險之刻,冷天澈救了自己妹妹,凌非晨的臉色好了許多,上前拍拍冷天澈的肩膀說道︰「謝了……」
這麼多年的朋友,冷天澈自然知道兄弟的意思,只是笑了笑,但是笑容深處還隱藏著陰暗和苦澀,他還是沒有保護好她。
鷹眸危險的眯起,那個人,他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傷他可以,但是她,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