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湖一場夢,南嶺,最早的一任是那樣的一鳴驚人,獨當一面。南嶺腳踏黑白兩道,一手把持江湖中事務。不知道多少人听聞南嶺的名號便如同救命稻草,有多少人听聞南嶺的名號便如同喪門之星。
但是到第三任南嶺的時候,在江湖中卻漸漸沒落下去了,許多權利被架空,幾乎是一個簡單的象征的名詞了。第四任南嶺繼任之後,卻大刀闊斧的改革,雷厲風行的組成了門派合縱會。當時開始的時候,只有十二個門派,組成了合縱會,開始了第一屆的武林大會。
第五任的南嶺,也就是鄭先生,是個守成的人,一路守成了十多年,最後卻功成身退。但是鄭先生卻收了一個好徒弟,這第六任的南嶺,確實有當年首任南嶺一統江湖的雄風。真正有腦子的人,做到的都是常人做不到的事情。
如今,南嶺在白道上的號召力,那合縱會已經有了二十八個門派之多。而**上與他關系往來的多是利益的關系,這世界上有什麼比利益更重要的事呢?沒有永遠的朋友,但是有永遠的利益關系。如此一來,南嶺所說的話,在**上不是更舉足輕重。
月婠瑩想到南嶺,他是那樣的從容,沉靜而睿智。他深不可見底,胸懷廣大,心系天下,他胸中的經緯,更不是月婠瑩這樣一介為自己蠅頭小利而斤斤計較的小ji n商可以揣測的。
如果換了一個人,在這個江湖上還有誰能夠坐得這個位置?誰能這樣不為自身謀取私利?誰能坐的這樣穩?誰能將江湖掌控在手中,卻又如此的不偏不頗?
這是怎樣的心胸,怎樣的能力,月婠瑩突然覺得自己那點小聰明也許在人家眼中就是一個笑話,甚至自己的拗剛,都是一個小小的玩偶一般,只要伸手指,輕輕的碾壓,就化為塵埃。
這一箱的卷宗確實是匯集了江湖中最具傳說x ng的傳說。
今天,關蒼術在客棧里擺下了一桌的酒菜,為了慶祝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這好消息是︰米樂和代青巒終于如願以償的得到了百強賽的名額,而壞消息也需要慶祝,這個壞消息就是︰若水也如願以償的得到的百強賽的資格。
這可真是一個讓關蒼術頭疼的事,但是這對于月婠瑩來說,卻都不是什麼問題。所以,今天,只是好酒好菜的一次晚宴。
雖然,若水拿著百強大賽的入場名額的木牌,在他們的眼前晃來晃去,但是那又有什麼關系呢?她想耀武揚威的對象不是對月婠瑩,不是對蕭白,剩下的人,可就是麻煩了。
「如果你們要是倒霉抽簽抽到我了,那你們最好乖乖投降,不然讓本姑娘收拾了,可不要怪我哦。」若水晃動著手中的木牌。
「若水。」沉心輕聲喚她。
「沉心姐姐,我只是好心j ng告他們嘛,你別拉著我啊。」若水說。
「若水,我有沒有教過你,食不言寢不語?」關蒼術說。
月婠瑩認真看著他們,微笑著看著他們,但是手上的筷子卻絲毫不客氣,專挑好吃的,j ng華的部分吃。
若水被關蒼術訓了一句,倒也安分地坐了下來,只是還在嘟囔些什麼。
「月當家,你這幾天都沒怎麼熱心武林大會的事,整r 在房間里,如今百強大賽開始了,你明天會去嗎?」關蒼術淡淡的說。
「這牛肉最好吃的東西就是牛髓了,如果實在吃不下,這牛髓也一定得挖了吃。」月婠瑩夾了一筷碳烤牛大骨,牛大骨是敲開的,月婠瑩用湯匙挖出中間膠狀的牛髓。
「但是有肉的話,為何不留一點肚子吃肉?」關蒼術說著夾起了盤中的一塊牛肉小排,「有骨有肉,有滋有味。」
「食量小,面對這滿桌餐飲,只能每一樣都淺嘗輒止。」月婠瑩說。
宴畢,人各散去。
今天,已經是十六了,十六的月兒不是更圓嗎?今天,這城中還是歡樂,百強決出的時間比原計劃提早了一天,眾人有整整一天的時間可以休息,明天看來是清閑的一天,所以今晚的酒肆必然比之前還要忙碌好幾倍。
「蕭白,你想家嗎?」月婠瑩卻不管地上的燈火賽過了繁星璀璨,只呆呆的看著那個月亮。
「我們家鄉的人,都把月亮叫做月娘。」月婠瑩說,「離鄉的浪子都會想家,想娘,月娘,帶離鄉的浪子回家。」
「我娘親,就叫做月娘。」月婠瑩說。
蕭白沉默的看著月亮,月婠瑩站在月光之中,她想起岷城中的家人,凝霖和月娘。月娘是她的母親,可是這麼多年來,月婠瑩只能在月外公的葬禮上,遠遠地看著她,甚至都不能叫她一聲娘親。
母親,對于她來說,是一個非常非常遙遠的名詞。婠瑩輕輕的閉上雙眼,月亮,月娘,月娘是溫柔的,她是世界上離鄉的浪子唯一的j ng神寄托,她像是世界上最溫柔的母親一樣,有著,一切失落,孤單的靈魂,都無法抗拒的溫柔。
「你不會孤單的,你還有我,嗯,我們。」蕭白看著月婠瑩,「我會保護你的,我可以保護你。」
月婠瑩轉過頭來,那張白皙俊美的臉上沒有過于生動的表情,有微微的窘迫,和深深的,深深的認真。月婠瑩突然展顏一笑,是啊,這世界上最純淨的水晶擺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卻一心把他想成個陷阱。
這世界上太多的事讓自己不得不小人之心,讓自己不得不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江湖成就了月婠瑩,也造就了月婠瑩。月婠瑩武裝自己的心,不讓它動搖,心若是能刀槍不入,那麼一切都會有的。
這一天,應該是最好的r 子,所有人都可以頭的浮生半r 閑,但是其實不是這樣的。
一大清早,門外便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可知道昨晚上可是酒肆通宵,燈火通明,這四四方方的酒桌這一晚可是你方唱罷我登台,觥籌交錯,直到天明方休。而這大清早的,這小二竟然敢拍門,這門後指不定就住了哪些暴脾氣的主,一言不合就可以打架殺人的。
這小二,竟是不要命了嗎?
為了保住小二的人頭,月婠瑩還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打開了門,門外站的卻不是店小二,而是,尉遲韶和蕭白。
「月當家,南翎先生有請。」尉遲韶說。
「南翎先生?好,我馬上就來。」月婠瑩一下子清醒了。
「月當家,南翎先生讓您帶上大勢峰的兩位弟子。」尉遲韶補充道。
「嗯?我知道了。蕭白,你去找米樂和代青巒。」月婠瑩稍微皺了皺眉,帶上米樂和代青巒,南翎的目的應該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大勢峰被滅門的事。不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南翎要公布這件事情?月婠瑩心中有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
月婠瑩已經飛快的修整好了,此時竟然才是寅時。月婠瑩坐在車上的時候,天s 還沒有放光,而是最昏暗的時候,夜s 濃的像化不開的墨一樣。
讓人不可思議米樂和代青巒早就已經醒了,蕭白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在客棧的後院里在做早課。他們都穿戴整齊,跟月婠瑩草草洗漱的就不是一種j ng氣神。尉遲韶在前面策馬帶路,月婠瑩看了看尉遲韶,跟他們說︰「南翎今天,可能要把大勢峰被滅門的事情當眾抖出來。」
「就是不知道是當著多大的‘眾’公布這件事。」月婠瑩壓低了聲音。
「可是,南翎不是答應過我們?」代青巒連忙問。
「南翎這麼決定,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情。」米樂說,「不知道,月當家還知道些什麼?」
「我跟你們一樣,什麼都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簡單推測出來的。」月婠瑩說。
「我只是想給你們一個心理準備,到時候,不至于措手不及。」月婠瑩說。
「多謝月當家。」米樂說。
「我感覺,今天的一定發生了了不起的大事。」月婠瑩掀開車簾子,這段路就這麼短,南翎府已經就在眼前了。
今天的南翎府並沒有燈火通明,只有門口的兩盞燈還亮著,盡管就這樣的,在這樣的朦朧燈光中卻站了不知道多少的人。不知道多少的人,守在南翎府的門口。遠遠地,尉遲韶就對他們打了招呼,這一路才能暢通無阻,可以想象,若是不相熟的人,必然被遠遠地隔開去,要他們改道。若是有人妄圖闖關,這無數的人,能直接把闖關的人斬于馬下。
南翎府這樣的戒嚴,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那個一向低調做人的南翎,竟然一下子召集了這麼多人來保護南翎府,而面對這樣突如其來的事情,南翎卻可以一下子調動這麼多人,這是多麼可怕的機動x ng,多麼可怕的號召力?
尉遲韶在前面領路,濃重的夜s ,是這樣的沉重,壓在這前行的馬車之上。尉遲韶沒有停在門口,而是直接帶著馬車駛進南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