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獨自離開了胭脂樓。
當他出了房間尋找楊軍時,已經不見其蹤影,最後還是媚娘告訴他,楊軍先他一步走了,葉天明白,楊家出了亂子,雖然早已被趕出家門,但畢竟還是家族中一份子,身為子孫的楊軍不能回去,除了失落或許就是難受。
葉天心中很是同情,他沒有說話,接過媚娘手中遞過來的信,一個人離開了煩亂噪雜的胭脂樓。
大街上,葉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他手里捏著信,望著蒼天,心中升起無盡悲涼。
姜和雷要走了。
蘇無視已經離去。
蘇九空也不在京師了。
而自己,剛剛才來幾個月,便要被這座雄偉城池的主人掃地出門,何其酸楚,何其無奈,他能怎麼做?反抗嗎?
葉天苦澀自嘲地搖了搖頭。
這種不現實的想法,想想就算了,因為他很清楚,違抗命令便是自己喪命。
他突然有些懷念起原來的生活,不管怎麼樣,在南極洲以自身實力,幾乎無往不勝,y 稱霸一方也不再話下,誰能料到來到這里之後,來到這修士漫天走的京師,會是這般結果。
葉天只能自嘲,只能沉默,縱然不甘也無可奈何。
每每想到此處葉天都會在心中告誡自己︰「忍著,一定要忍著,一切的一切都會通過努力奮斗而改變,到時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勝利者,到時再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葉天呼了口氣,壓下心中所有情緒。
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不,應該是兩個人,且並肩走來。
葉天不禁眯起來雙眼,不動聲s 地將信收入袖中。
「想不到葉兄竟然有如此雅興,大半夜的不休息反而在街上亂逛。」
葉天沉默著看著兩人,並沒有開口,他在猜測這兩個人怎麼會走在一起,他在猜測這兩人出現在這里是特意,還是無意?
這兩人便是姜寒濤與竇雪娥。
竇雪娥神s 慌亂而急切,一會兒看看姜寒濤,一會兒看看葉天,似乎有很多話想說卻不敢說。
葉天一怔,這才想起寧兒說過竇雪娥來找過自己。
姜寒濤微微一笑道︰「葉兄,找個地方聊一聊吧。」
葉天略思片刻,點了點頭,一擺手示意姜寒濤帶路。
這位當初差點被自己親手宰掉的姜寒濤,確實有些不凡,他並不像普通人那樣,如果是普通人見到差點殺死自己的仇人,說不一定早就提起屠刀砍殺過來,而他,從出現到此時,都極為平靜的談笑自若。
這一點,的確不是姜和雷能比的。
不多久,姜寒濤走進了一家小酒館,這酒館緊鄰街巷,顯得格外清靜,他向老板要了一間幽靜的房間,再要了兩壺酒,且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三人靜坐在一桌上。
姜寒濤與葉天對坐遙望,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似乎像是多年未見的朋友,又似乎是生死大敵。
竇雪娥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心中有些莫名其妙起來,但這種氣氛極為沉悶,乃至壓抑的令人有些喘息困難。
他們的氣息在不知不覺中綻放、提升。
周圍的桌椅都被這股力量震得抖動起來,竇雪娥驚愕的飛快起身退到了角落。
砰!
一聲輕響。
屋內桌椅被靈力碾壓的四分五裂,卻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飄在半空,嚇的竇雪娥大聲尖叫起來。
不過也正因如此,兩人同時驚醒,同時散去力量,同時扭頭看去。
他們掃了一眼四分五裂的桌椅,亂七八糟的房間,又看了看驚慌的竇雪娥,面面相覷的對視了一眼,又同時露出了笑意。
姜寒濤道︰「一時見面,情不自禁……放心好了,我與這里老板甚熟,不會多加怪罪。」
葉天點了點頭問道︰「你們兩個人怎麼會走到一起?」
這時,竇雪娥如風一般撲了過來,瞪著他說道︰「我去賢者院找你好幾次,要麼去見皇帝,要麼出去不見蹤影,要麼去了胭脂樓,你難道就真不把我當回事?」
葉天眼楮一翻,毫不客氣地說道︰「別說的我跟你很熟。」
「你……」
姜寒濤一擺手制止了她,解釋道︰「因為雲婕失蹤,她受了很大刺激,難免會說些胡話,還請葉兄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他募然抬頭,冷冽的瞪了一眼要開口的竇雪娥,繼續道︰「竇家叛國罪還未平反,她又必須找到雲婕,可憑她叛國之女的身份在京師誰都不會理會,所以……」
葉天暗暗點頭,說的沒錯,以竇雪娥的身份,京師不會有人……呃?等一下,葉天心中一震,猛然看向姜寒濤道︰「你說雲婕失蹤?」
竇雪娥道︰「沒錯,我在京師找不到幫忙的人,所以只好去求你,可是……」
葉天道︰「昨天晚上,你們不是還在一起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寒濤插嘴道︰「不用問了,我已經查到,是四王子將雲婕抓進了皇宮。」
「什麼!?」竇雪娥一驚,腦中只感覺轟的一聲響,差點暈過去。她出身在京師,長在京師,自然非常清楚四王子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天神s 一呆,怔在那里,他終于知道在皇宮內見到的布席中那女子是誰了,他不禁一陣懊惱,如果當時謹慎一些,如果當時自己細心一些,一定能發現布席中女子就是雲婕,可世間沒有那麼多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
不過他有些疑惑了,當初楊軍明明使用過天目,為什麼當時不說清楚?
姜寒濤看著他道︰「葉兄,你想到了什麼?」
葉天一愣,回過神來道︰「沒什麼,既然姜兄都知道了,那麼一定已經有主意了吧。」
姜寒濤古怪的收回目光,看向竇雪娥,道︰「所有事情都交給我們兩個人好了,無論生死,我們都會將雲婕帶回來,此時你心力交瘁,去休息休息吧。」
「可是……」
「不相信我,還不相信葉兄嗎?你可是找了他整整一天啊,如此被你信任的人就站在眼前,既然他知道了這件事,還怕跑了不成,放心吧,」
竇雪娥臉一紅,偷偷瞥了葉天一眼,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葉天只感覺莫名其妙,卻也懶得理會,道︰「現在就剩下我們兩個人,有什麼話可以直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姜寒濤瞬間變了顏s ,「雲婕一事先放一邊,第一個問題,當年為什麼向我動手?」
「我不知道。」
「第二個問題,你來姜家居心何在?」
「我不知道。」
砰!
姜寒濤怒火沖天,拍案而起,殺氣騰騰地看著葉天,眼前這個當年差點殺死自己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只要他一聲令下,姜家隨便派出一位長老都能將他碾碎,可是,可是他不得不壓下這個念頭。
葉天沒有理會,他拿起桌上酒壺,取出兩個酒杯,為姜寒濤斟上,又為自己倒上,端起輕抿了一口,暗贊了一聲好酒,慢慢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姜寒濤,說道︰「你殺不了我,也動不了我,不過,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答案,且你又沒死的話,我會親口告訴你。」
「你說我動不了你?」
「沒錯。」葉天手一翻,取出一個雕刻j ng美的玉牌,說道︰「這是代表星門將身份的令牌,估計過了今晚便會天下皆知,你認為姜家會愚蠢到與整個大周對抗嗎?」
姜寒濤接過令牌看了半晌,嗤笑道︰「你認為皇帝會愚蠢到為了你一人,與傳承久遠的姜家抗衡嗎?」
葉天一怔,這個他還真沒有想過,不由沉默著低下了頭。
細細想來,大周的確沒有這個實力,可是大周掌管天地氣運,姜家會逆天而為嗎?
這種問題估計只有試過才知道。
姜寒濤微微一笑,將玉牌扔給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說道︰「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反正我還活著不是嗎?所以我決定放過你,不在計較這件事,當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必須為我做兩件事。」
葉天沉吟了片刻,攤開雙手道︰「我似乎沒得選擇。」
「聰明!」
葉天無聲嘆息︰「什麼事?」
姜寒濤眯起了雙眼︰「殺人!」
葉天一呆,心中苦笑起來,又有人想借自己這把刀殺人。
難道自己真像一個屠夫?
徒然,在這一刻,被壓抑憤怒如火的葉天,心中生出一股強烈變強的y 望,他不甘心被人打壓,不甘心被人利用。
從現在起,他除了尋找身世記憶外,有了第二個追求。
變強!
變得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