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成靖之雖待公子甚好,但是公子您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啊,公子您想想當年先皇服毒自裁的慘象,您再想想皇後娘娘那一日慘死的情景……」
「不要再說了,我都明白,」曹楚仁靜默了半晌兒,然後回過身將陳九儒扶起,「這些年苦了太傅了,我並不是真的打算在這皇宮之中安身立命了此殘生,父皇母後的慘死模樣更是一日不敢忘懷,只是母後死前曾一再叮囑我不得對成靖之懷怨恨之心,不得謀逆成靖之,當時母後聲淚俱下逼我對天起誓,我才不得不答應,大丈夫一言九鼎,我自是不會違逆了母後的在天之靈。」
陳九儒急道︰「公子萬萬不可這麼想,當初公子答應皇後娘娘既是權宜之計更是公子的一番孝心使然,但是死者當替生著開道,公子又怎能不報國恨家仇呢?公子一切要以大局為重啊!」
曹楚仁冷哼一聲,一雙鷹眸越發冰冷了起來,夜風吹起曹楚仁玄黑的披風,帶來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陳九儒不禁也打了個寒戰,心道公子平日溫順柔和,自己還擔心公子是忘記了國恨家仇,如今見到公子嗜血的眼楮,自己也算是放心了,既是公子的血性還在就好,只是……
「既是答應了母後的事情,我必定要辦到的,」曹楚仁冷笑了一下,雙手負到身後,冷冷地牽了牽嘴角,「不過我只答應了母後不反成靖之,可斷斷沒有答應不反他的兒子。」
陳九儒一愣這才明白過來,趕緊道︰「公子一諾千金孝心可佳,但是成靖之身康體健,今年才四十六歲,只怕還能在位十多年呢,難道公子就這麼一直忍著不反?」
「哼?身康體健?我看未必,」曹楚仁又是一個冷笑,「若是他真的身康體健又何必急著為太子選妃?哼,最可笑的是連十三歲的女娃都不放過,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
陳九儒恍然大悟忙陪笑道︰「原是公子心思縝密,老臣竟是沒想到的,如此老臣明日便將公子即將接手光復勢力告之各地統領,公子繼承先帝大統,想必會極大鼓舞我軍士氣。」
「記得讓他們安分點,此刻還需注意隱蔽才好。」
「遵命,老臣告退。」
曹楚仁佇立在亭中看著天空中璀璨的煙花冷然一笑,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慕容微雪,我的寵愛只會給你,我會傾我所有,竭我所能必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慕容微雪,你遲早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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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微雪一路小跑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住腳,一想起剛才那人慘白的臉頰冰冷的眼神,兀自有些驚魂未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四下望去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哪兒,四周黑暗暗的壓根兒瞧不清楚,只有煙花一閃一閃的方能瞧見前邊石桌邊坐有一人,背對著自己,一身同體白衣勝雪,縴塵不染,遺世獨立,一舉一動皆成畫,不是太子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