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樂茵似乎是跟蘇安久過不去一樣,又問道︰「久久,你男人也是法國的?結婚時告訴我,我去給你做伴娘哦!」
話音落,大家一陣起哄——
旁邊的溫度似乎越來越低,蘇安久側眸看向傅行風,他眸子冰冷,十分優雅的理蟹肉。若不是靠他這麼近,若不是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她一定會以為他跟沒事人一樣。
早知道慕樂茵會沒話找話,她就不來了。
蘇安久避重就輕,打趣道︰「大美女,多半是我先給你做伴娘。」
「誰知道呢,總之結婚這種事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說這句話的時候,慕樂茵的目光落在了傅行風身上。蘇安久敏感的察覺到慕樂茵對傅行風有別樣的情愫,于是低下頭吃東西,期盼著,這兩人能早日修成正果,讓她一個人安寧。
直到一餐飯結束,走出包廂,蘇安久才敢讓自己的目光定格在任梓初身上。
他的戀人挽著他的胳膊,兩人耳鬢廝磨走在前面。她拎著包包,漫不經心的跟在後面,一面凝視著他,一面逃避。
站在路邊,望著任梓初的蘭博基尼絕塵而去,蘇安久低下頭笑了。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一定有受虐傾向。
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的傷害,她偏要亮出自己血淋淋的傷口,叫囂著別人再來補上一刀。越是撕心裂肺的痛,變態的心理就越是有一種難以明說的愉悅。
這種感覺就像很多年輕的女孩子喜歡看虐身虐心的小說一樣,明明被虐得體無完膚,明明心痛得落淚,但就是樂此不疲,始終放不下那種美妙的感覺。
某個大師說,人是一種奇怪的東西,生來就潛藏著一種變態體質。每個人都如此,只不過很多人變態的表現不一樣罷了。
一路上混混沌沌,下了的士,她卻不想進家門。
沐浴在午後明媚的陽光下,她抬手將五指微微張開,擋在眼前,看著金色的陽光從指縫里瀉下,猶如碎裂的華彩。
一輛低調的保時捷一直跟在的士後面,見她下車了,車里的人也將車停在一百多米外的路邊,坐在車里靜靜望著她。
傅行風一直深信,她是他血液里的毒,無藥可救。
她走的三年里,他如果還算得上正常的話,那麼在她回來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為她淪落,萬劫不復。
柔軟的沙發上,蘇崢嶸望著對面的女兒,「都到家了,還穿那麼厚做什麼?」
「習慣了,穿薄了不舒服。」蘇安久撒了一個謊,微笑著低頭看向羽絨服。月兌了它,傷口就容易被發現了。
蘇崢嶸沒有多說什麼,抽了口煙就言歸正傳,「兩天後你去一趟M市。那兒的曇花馬上就開了,你去拍一組曇花從花苞到開放再到凋謝的照片和視頻回來,爸爸有用。」
蘇安久一怔,似乎看穿了爸爸另有目的,于是打趣道︰「爸爸你是副市長,不是花鳥協會會長,這種照片有什麼用?」
「你別管,努力做好就行了。」
蘇崢嶸的遠山眉皺得很深,盯著蘇安久看了好久,一聲不吭的拿上公文包出去了。
蘇安久陷在沙發里,一口一口慢慢喝著凌姨炖的湯,不想去深究父親的真實目的。如果連親生父女之間都只剩下猜忌,她還有什麼值得依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