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之見蕭九九認死了理,以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梁驚濤的,堅決說不要!他的心思一轉,決定來個以退為進,暫時安撫一下她的這個情緒。
「九九,你是一定不要這個孩子了,是吧?」
蕭九九一臉認真地點了點頭,「是!」
蕭謹之輕捋了一下她的長發,「那行吧!明天我陪你去醫院。」
蕭九九看著他那有些陰沉的臉色,小心翼翼地瞅著他說,「那個……謹哥哥啊,你看你那麼忙,就不用陪我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她實在不想跟他一起去啊!
「嗯?」蕭謹之拿冷眼一瞟她。
蕭九九只感覺背心一寒,頓時老實了,「好吧!好吧!你要去就去!」
蕭謹之伸出大掌,溫柔地摩挲著她的頭,笑得陽光燦爛,「這才乖!」
第二天,蕭九九坐上了蕭謹之的車,由他陪著她去一家私人醫院進行確診,按蕭九九提的意思就是,確診了就一並做了人流手術。
蕭九九昨晚一晚沒睡好,惡夢連連,一會夢到小時候自己和鳳辰被人欺負,一會又夢見鳳辰活了過來又再死去,一會又夢見一個光著身子的孩子在哭著對她說「媽媽,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夢中輾轉反復,不得安寧。
這今天一大早出來,她就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此時,再一想到即將有一條生命,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被剝奪了他出生的機會,她的心就沉甸甸的,有一種鼻子酸酸的、想要大哭的沖動。
如果這個孩子的爹不是梁驚濤,也許,她可以學一學言情小說中的女主角,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再找個好男人嫁了。
可是,偏偏,那人是梁驚濤,是她的死敵!這個孩子,就算生出來也會是她一生的陰影。
請上天原諒她的自私吧,她不想一輩子背負著這個陰影活著!
她悲傷地想著,孩子,下一次投胎之前,你可要看清楚了,不要投在像我這樣不負責任的人身上,你一定要找一個幸福圓滿的家庭去投胎,知道嗎?
她一路憂郁地想著,越想越是難過……
她突然看向蕭謹之,哀哀地說,「謹哥哥,我們不去了成嗎?我自己也是學醫,我可以在家里用藥流!」
蕭謹之看著她那悲悲切切的小臉蛋,唇蠕動了一下,想要告訴她事實,卻,到底還是虧心,害怕!
他佯裝惱怒地低斥,「不行!我不允許你自己動手,那多不安全。你若是不听我的,我不介意把你關起來。」
如果她不去醫院,讓她自己來處理,那他的戲又怎麼唱得下去?
只有面對所有關乎她的事的時候,他不敢賭!
哪怕只是一丁點輸的機會,他都不能給!他要的是——完勝!
他要的是,這個女人全身上下的所有歸屬權!
自打他認養了她開始,她便是他的!
蕭謹之開著車,大約十五分鐘後,到了一家小型的私人醫院。
「博仁醫院」?
蕭九九有听說過這家醫院,這家私人醫院在京都算是非常有名,也非常不簡單,它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裝修高級,服務質量一流。
而最最重要的是,在這里看病,不管你是什麼病,除了那回天無力的絕癥,其他的基本都能治好,且這里所有的醫護人員,嘴都很緊,能為你守住秘密,保住**,不用害怕會流傳出去。
而來這里看病的唯一缺點就是——診費特貴。
一般的人不敢進來,而敢來這里看病的人,也大多數是非富則貴的人,也就不在乎那麼一點錢。
因為它的特殊性,反而客人特別多,現在來這里看病,一般人還得提前預約。
蕭謹之帶著蕭九九出現在這里的時候,院長江笑塵已經親自等在門口迎接。
他一見到蕭謹之的車子開了過來,剛一停穩,他便馬上恭敬地上前給他開車門。
江笑塵的舉動,弄得醫院一樓的醫護人員全都震驚了。
江笑塵院長是什麼人哪?他可是一向眼高于頂、從不屑攀附任何權貴、一向喜歡獨來獨往的人哪!
這到底是什麼人來這里看病?竟能讓江大院長破了慣例?
待他們看到戴著黑色大墨鏡的蕭謹之和蕭九九下車時,雖然他們沒能看清楚蕭謹之和蕭九九的五官,但從他們的衣著和身段、還有那舉手投足之間的清雅貴氣,就可以看得出來,這一對男女的身份,絕對是尊貴不凡!
像是察覺到了醫院那些手下們異樣的目光,江笑塵一個冷眼掃向四周,那些人嚇得瞬間把頭扭頭,把視線給收了回去,不敢再好奇打量。
江笑塵輕哼一聲,這才對蕭謹之說,「都準備好了!跟我上樓吧!」
蕭謹之也客氣地回了一句,「辛苦了!」
兩個男人對話間,江笑塵已經上下打量了蕭九九一番,只見她明眸皓齒,一身靈氣入骨,風華暗自綻放,暗暗贊道︰蕭九九,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蕭謹之會把她給藏得這麼深。
蕭九九也在打量著江笑塵,他的身材修長挺拔,面容斯文儒雅,戴著一副金邊眼鏡,掩去了那雙利眼射出的寒芒,一身雪白的醫生袍子罩在他的身上,神情又是那樣地冷淡疏離,讓她感覺,他是仙入凡塵,清冷高貴,不食人間煙火。
雙方互相一點頭,江笑塵便領著蕭謹之和蕭九九上了院長的專屬診療室,那里頭,早已經差人備齊了檢查所需的各種儀器。
上了他的地盤,江笑塵一改剛才的清冷,態度溫和地招呼著蕭九九,「來,九九,過來坐這里!」
蕭謹之一瞪眼,「別沒大沒小,喊蕭小姐!」
江笑塵才懶得理他,「九九,把手伸出來,放這!」
蕭九九一一按照他的吩咐去做,看著他把完了脈,又按例詢問了一些事,然後,讓她去洗手間拿尿液出來檢驗。
看到檢查結果,最後江笑塵肯定地確診,「是懷孕了!胎兒六周,暫時沒有發現異常,九九,你確定不要他嗎?」
蕭九九心里一窒,但還是點了點頭,「確定!」
江笑塵看了站在蕭九九身後的蕭謹之一眼,蕭謹之悄悄給他打了一個手勢——按計劃進行!
江笑塵眸光一閃,再看向九九時,唇角已勾起了一抹讓人心暖地微笑,「那我親自給你做手術,行嗎?」
他那笑容落在某男的眼里,看得很是不爽,直在心里月復誹,對著我的女人,你笑得這麼干什麼?
某人卻挑釁地看了他一眼。
蕭九九淡淡一笑,「沒關系,在醫者的眼里,不是只有病患,沒有男女之分,不是嗎?」
江笑塵哈哈大笑,「說得沒錯!九九,跟我來!」
他又領著蕭九九和蕭謹之到了婦產科那層樓,在他的引領下,走入里面的人流室。
在江笑塵的吩咐下,人流室里面早已經清場完畢,沒有任何醫護人員在,江笑塵示意讓蕭九九跟進來,躺在那專用的人流床上。
蕭謹之想要跟進去看著她,江笑塵卻很不客氣地攔住了他,「你不能進,在外面等著!」
「你……」蕭謹之朝他揚了揚拳頭,江笑塵卻回他一個冷眼。
果然是不同待遇,看女人就笑得一臉風騷,對他就冷眼相待,哼∼呆會不給你診費!某位大少爺很是幼稚地在心里小心眼地計較著。
蕭九九躺在那冰冷的專業人流床上,感覺渾身冷得厲害,連身子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江笑塵站在一邊,有些憐惜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她,「害怕嗎?若是害怕,就不要做了!」
蕭九九勉強地笑了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來吧!動手吧!」
看著她那還未完全褪去稚女敕的絕美嬌顏,除了蒼白,額上還有冷汗在滲,可她的眸底卻是一片決絕,抿緊的已經失了紅潤的唇輕咬著,明明是在害怕,你卻又能看見她的義無返顧。
真是一個矛盾的女人!
江笑塵又淡淡地對她說,「放心吧!不會痛的,現在都用無痛人流!我先給你打麻醉。」
蕭九九輕「嗯」一聲後,輕輕閉上了眼楮,把牙關咬得死緊。
當她感覺到冰冷的器具伸入自己的下一體時,禁不住猛打了一個寒顫。
雖然她確實沒有感覺到疼痛,可那種像是刻入到了骨子里一般的冰冷感覺,卻比**上的疼痛,還要來得讓人難以忍受。
有那麼一刻,九九差一點想說,我不做了!
可最終,她還是仍咬緊了牙關,忍了下去!
對于平時來說,這短短的半小時,很快就會過去,可現在,她卻感覺度秒如年。
她緊緊地閉著眼,似乎感覺到了一個新生命在流逝。
她的心在哭泣,可是,眼淚,卻沒有掉下來。
在經歷過一番如同被人架在火上烤的煎熬之後,她終于听到了江笑塵那恍若天籟一般的聲音響起,「好了!可以了!你先躺一會,我去喊老大進來。」
看著江笑塵出門而去的背影,想到江笑塵剛才的那一聲「老大」,蕭九九疑惑頓起,難道……這醫院也是蕭謹之開的?還是說,他們只是某種意義上的兄弟,或是上下級?
蕭九九正在猜想著,蕭謹之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他幾個箭步便走到了她的面前,一臉緊張地捧住了她的臉,雙眸緊緊地盯在她的臉上,「九九,你感覺怎麼樣?還疼嗎?」
蕭九九感覺了一下,只感覺到下面有些不舒服,但卻沒有太疼痛的感覺,也許,這就是無痛人流的好處?
然後,她朝蕭謹之搖了搖頭,「我沒事,不怎麼痛。你扶我一下,我先穿好衣服!」
蕭謹之卻一把按住了她,「我幫你穿!」
「不要!」蕭九九一把抓住他的手,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一抹嫣紅,「我自己來!」
蕭謹之也不勉強她,用雙手扶著她,讓她靠在他的身上,再慢慢地拉起那內褲穿了上去。
今天她是刻意穿著裙子來的,就是為了方便,不用像褲子一樣月兌來月兌去,像現在這樣多利索,要做的時候,把小內內一月兌,做完了,再把小內內一拉。
事情就在這一扯一拉之間發生完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不是?
蕭謹之溫柔地拭去她臉上的冷汗,心里明白她內心所受的煎熬,也明白她的痛苦,但此時,他卻只能對他的心尖兒說一聲「對不起」。
對不起!九九,請原諒我的不是!
只要你把孩子生下來,不管以後你要怎樣,我都依你!
蕭九九抬眸望著他,他的眸中有內疚,有慚愧,還有心疼和憐惜,她輕嘆一聲,用力眨了眨眼,眨去眼底的濕潤之後,將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我們回吧!」
蕭謹之起身彎腰,正欲將她給一把抱起。
蕭九九卻阻止了他,「別!讓我走著出去!」
蕭謹之的手一顫,沒有再勉強她,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站了起身,讓她輕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剛出了門,蕭謹之就感覺蕭九九渾身一顫,然後,整個身體便呈現出僵硬的狀態。
他不解地看向她,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正好看到那同樣一臉驚駭的梁驚濤,正瞠目結舌地看著他們。
蕭謹之在心里暗呸一聲︰真是倒霉!怎麼在這里也會遇上他?
梁驚濤今天是來看他的朋友,他朋友的妻子在這個私人醫院生孩子,還生了個大胖兒子,朋友高興之余,就給他報喜了,他今天便抽空過來探望一下他們。
可沒有想到,在路過這婦科的時候,卻看到蕭九九從人流手術室走了出來。
梁驚濤從這個時間往前一推算,聯想到他們之間的「那一夜」,他一臉蒼白地沖到九九的面前,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顫著聲音問,「九九,你來這里干什麼?」
蕭九九蒼白卻仍絕美的臉上揚起一朵虛弱諷刺的笑容,「如你心中所想,我是來打掉肚子里的孽障的。梁驚濤,你該滿足了,拿我最愛的哥哥和這個孩子的兩條人命,來還你姐姐的兩條腿,夠本了吧?你現在應該感覺到痛快了吧?」
「什麼兩條人命?九九,你說的……我不明白!」
看著梁驚濤搖搖欲墜的身形,看著他那又驚又痛又悔的眸子,蕭九九冷笑一聲,「不明白的話,就自己去查清楚!」
說完,她再也不看他一眼,將疲倦的身子窩入那個一直守候著她的寬厚溫暖的懷里,「我們走吧!」
蕭謹之眼帶譏諷地看了梁驚濤一眼,彎腰一把打橫抱起了他的心尖兒,滿是寵溺地親了一下,「走,我們回家!」
「九九……九九……」身後那肝腸寸斷的呼喚,卻再也喚不回曾經傾心交付的她。
一天後,梁驚濤拿到手中關于梁驚艷和蕭九九這樁恩怨的前因後果調查報告時,他這時才明白,他是被自己的母親和姐姐給忽悠算計了!
梁驚濤已經分不清楚自己看到這個報告之後的心情是什麼。
憤怒,怨恨,愧疚,難過,疼痛,失望,絕望……
種種復雜的情緒包圍著他。
瞧瞧他自己都干了些什麼狗屁事,明明是他們梁家的人沒有容人之量,明明是他們買凶殺人,還利用權勢將那案子給壓下,明明是他們家的人先犯下難以饒恕的錯誤,明明是九九她在受委屈遭罪,可他呢?他還可笑地打著什麼為姐復仇的旗幟,淨干些不是人干的事!
想到那一條殞落的生命,他突然仰頭大笑,「哈哈哈哈……」
下一刻,又淚如雨下。
「報應啊,真是報應啊,梁驚濤,你罪該萬死,你罪該萬死……」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算他再痛,再悔,那又有什麼用?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怨不得九九狠心,怨不得九九不給他機會,都是他的錯,他的錯啊……
不行!就算明知不可能,他也要去把九九給找回來,他要請求她的原諒!他要對九九說︰他愛她!他願意用一輩子來贖他的罪!用一輩子來還她的情!
九九,他的九九啊……
梁驚濤急驚風般地沖下了樓,大廳里,梁母和梁驚艷和平常一樣,正坐在那里一邊吃東西,一邊看電視。
一看到他急急地下樓,梁母趕緊喊住了他,「小濤,你這是要去哪里?」
梁驚濤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我去贖罪!」
說完,便甩門而去。
梁母一臉傻傻地站在那里,看向梁驚艷,喃喃地問,「艷艷,你弟弟剛才在說什麼?我怎麼沒听明白啊?」
梁驚艷眸底閃過一絲陰鷙,冷哼著說,「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說他去贖罪!媽,你這個兒子,恐怕也被那個妖女給迷住了!」
「什麼?你說什麼?啊啊啊,那可怎麼辦啊?艷艷,你可得想想辦法,咱們家就一個小濤,可不能讓他中了那個妖女的毒啊!」
驚慌失措的梁母,和心思滿月復的梁驚艷,又開始搗鼓著怎麼來預防和算計蕭九九。
當蕭九九走出教堂,當蕭九九決定不要肚子里的這個孩子時,她其實就已經決定,此生決不再與梁驚濤有瓜葛,哪怕,他長得再像鳳辰,她也不會再被他所迷惑。
如今這肚子里的孽障也去了,她和他,終于再沒有一絲牽扯了,以後,就各走各的路吧!
回到藏玉山莊的小別墅,蕭九九這才發現,歐亮帶著一個女人正等在小別墅的門口。
他一見蕭謹之和蕭九九回來了,趕緊上前問好,「老板,您要的人我已經送過來了!」
他又朝九九笑了笑,「九九好!」
蕭謹之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大概三十來歲,眉眼銳利,氣度沉穩,長相柔中有英,不錯!
他淡淡地說了一聲,「都進來吧!」
入了大廳,他對歐亮說,「你們先坐一下,我先送九九上樓去休息。」
歐亮應了一聲,「好!」
蕭謹之將九九送到了二樓的房間之後,拿過睡衣讓她給換了。
看她躺好了,他這才坐在床邊,對她解釋說,「那個女人是我請來給你當貼身助理的,你現在需要人照顧,她的身手和廚藝都很不錯,以後你有什麼事都吩咐她做就好,我呆會也會跟她詳細說明一下家里的注意事項,這段時間,你就什麼都別想,專心地養好身子,知道了嗎?」
感覺著他的大掌在她的頭頂上摩挲,蕭九九心里特別地安寧,握住了他的手,淺渚地笑說,「好!你去忙吧,我先睡一會!」
蕭謹之俯,在她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又幫她攏好了被子,這才起身走了下去。
原本坐在沙發上等候著蕭謹之下來的歐亮和凌敏,一見蕭謹之下樓,齊齊站了起身,垂手恭立在那,靜等著大老板的指示。
蕭謹之朝他們擺了擺手,「坐下說吧!」
歐亮適時地把凌敏的資料遞交了上去。
蕭謹之接了過去,快速地瀏覽了一遍內容。
凌敏,女,三十二歲,退役軍人,曾當過保鏢,做過廚師,做過按摩師,于二零零三年五月入職藏玉集團保安部,二年內,表現極優,行事沉穩可靠,為人大氣。
最後是一句評語︰值得重用!
在藏玉集團,得不到這四字評價的人,是絕對不會有資格踏入這間別墅的!就算是藏玉山莊的很多高層,都沒有資格來這里。
而凌敏從進屋開始,到現在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一直是寵辱不驚,波瀾不興,但該有的禮節她也一點沒有少,讓蕭謹之感覺很滿意。
在她來這里之前,歐亮其實也已經跟她說過別墅的一些詳細情況,但歐亮也說了一句話,能否讓主子滿意,還得看你自己。
說起來,歐亮在接到蕭謹之要找一位特殊的人才來侍候蕭九九,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凌敏,而他會提拔凌敏,也跟她的家庭困難分不開關系。
凌敏的丈夫也是一名軍人,但卻在一次出任務的時候犧牲了,留下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還有年邁的父母要照顧。
凌敏雖然堅強,但一個人養四五口人,她撐得也很辛苦,可她卻從來不抱怨,也不怕苦,只一心努力賺錢,只想要養大兩個孩子和照顧好公公婆婆。
保安部的同事在知道了凌敏的家事之後,想要幫助她,卻被她婉言相拒,但工作卻越發努力,她經常幫助同事,也因此得到了保安部全體職員的敬重。
在她的好名聲流傳開來之後,歐亮才注意到有這麼一個好職員存在。
否則,以藏玉集團的龐大,他身為蕭謹之的總裁助理,又哪里能發現得了這底層員工的存在?更別說提拔重用。
歐亮身為助理的職責,就是為大老板發掘更多可以重用的好人才。
在他听說了凌敏之後,就開始留心著她的舉動,準備考察好了,隨時可以用她,而凌敏果然也沒有讓他失望,一直表現非常好。
因為她的努力,所以,在機會來臨的時候,凌敏得到了被提拔重用的好機會,從此,凌敏算是正式步入蕭氏陣營的核心層,最後,成為蕭謹之和蕭九九重用一生的大管家。
此是後話。
蕭謹之既然決定用凌敏,自是抱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則,他也將他和蕭九九之間的事給提了一下,當然,是避重就輕地提。
最關鍵的一點,必須告知凌敏小心的是,讓凌敏在這期間,把一切能誘引蕭九九孕吐的東西全給消滅,然後,把她給侍候好了,不能讓九九發現自己並沒有流產,要小心護好她的胎,照顧好她的飲食起居,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她,這就是凌敏現在最重要的任務。
凌敏一點一滴全記在了心頭,並徹底執行。
當然,蕭謹之也知道,蕭九九自己就是學醫的,雖然讓江笑塵陪著他演了一出「無痛流產」的好戲,可這胎兒沒有流掉,估計也瞞不了她多久。
他也只能這麼想著,能瞞一時是一時。
至于九九的學業,他只能先跟B大校長打了招呼,讓他先給她辦了休學,等以後生完孩子再說。
張揚和羅萌在听到班主任燕歸來公布蕭九九休學的事時,頓時懞了!
她們都以為她是想不開了,一下課趕緊地給蕭九九打電話。
蕭九九在這一邊也听得是一頭霧水,她沒辦休學啊?
隨即一想,這事肯定又是蕭謹之搞的鬼,除了他,不會有別人。
她安撫了張揚和羅萌幾句,只說自己生病了,等身體好了,她再找她們聚一聚。
掛了張揚和羅萌的電話,蕭九九馬上撥通了蕭謹之的手機,直接問道,「你怎麼把我的學都給休了?」
蕭謹之耐心地給她解釋,「你現在需要休息,再說,那學上不上對你來說都沒有多大影響。以你現在的理論知識,再搬一摞子醫書在你面前,你馬上就能成為一個活動的醫術知識庫,你現在差的,不過是實踐機會,不過,就看你給東方女乃女乃、伯爵夫人、還有龍久他們治病的效果,就知道你的醫術是完全可以出師了。這樣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繼續深造學習,那我答應你,等你的身體好了,就去江笑塵那里做實習醫生,怎麼樣?」
蕭九九挑眉,「江笑塵那里?他肯嗎?」
蕭謹之得瑟地輕哼,「有我發話,他能不肯嗎?」
蕭九九無奈地嘆息,「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我休息幾天就好了,有必要休學嗎?」
蕭謹之的聲音瞬間沉了下去,「你以為在發生過梁驚濤和你被人欺負的事之後,我還能讓你呆在那個垃圾學校里嗎?」
蕭九九眼角直抽,垃圾學校?只有這個狂傲的家伙敢這麼說B大吧?這話可真是狂得沒有道理!護短得可以!
「好啦!我听你的就是了。」
她若是再不听他的,還不知道他後面要出什麼ど蛾子呢!
蕭謹之見她听話了,這才滿意地收了線。
……
這半個月來的時間,司家的人日子非常地不好過,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
原因無他,司家的家族事業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折和危機。
所有司家的產業,無論是哪一行哪一業,都被人搶單,都被人各種打擊,而政府的各大部門如工商、稅務、消防等等也頻頻上門找碴,且不給面子通融,從嚴從重查處,並開罰單,勒令整改。
還有銀行,也在天天催還貸款。
雖說司家也是京城的四大豪門之一,可就算他們的身家底子雄厚,也經不起這樣沒有休止的折騰啊!
司家家主司長景百般不解,他一向與人為善,行事謹慎,怎麼會突然遭人打壓呢?
在經過多方打听之後,他終于找到了答案,是他們家族中的子弟不長眼,在外面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以才累及司家,他們才會被人往死里整。
可他們在京城到底也是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到底誰敢對他們下手?
司長景回家差人細細一查,差一點吐血,竟然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司小儀惹出來的狗屁事。
他當即把司小儀叫了回來,臭罵了一頓。
在細細地盤問之下,司長景才知道,這個傻女兒是被梁家的人當槍使給利用了。
她竟然有種敢去跟蕭九九叫板,真是個豬腦袋啊!
她也不想想,那個蕭九九是什麼人物?
不說她背後站著的人是蕭謹之,就說她本人,她連梁驚艷這種官家大小姐都敢往死里整的人,連梁家那樣顯赫的背景她都不怕的人,是她能惹得起的嗎?
但現在她大錯已鑄,還能怎麼辦?
他們司家只能帶著人,乖乖地上門去給人家斟茶認錯,再說說好話,賠上一筆錢,求得他們的寬恕,希望他們能高抬貴手,放他們司家一馬。
結果,司長景帶上司小儀,誕著臉找上藏玉山莊去,人家蕭謹之卻壓根不願意見他,只留下話給他,讓他們司家自己看著怎麼處理司小儀,如果處理得他滿意了,他就放司家一馬,如果不滿意,就等著瞧……
司長景回到家里,困坐了兩個晚上,為了保全家族和自己的地位,他終于下了狠心。
第三天,蕭謹之得到了一個消息,司家的三小姐司小儀,在出外旅游的時候,開車時不慎摔落了山谷,意外死亡!
司長景一夜之間白了頭,他對家族旗下所有弟子放話說,以後凡事見著了蕭家的人,他們都得夾著尾巴做人。
如今的蕭家勢頭正盛,他們司家惹不起!也不敢惹!
司小儀死亡的消息一傳出去,不但各家得到消息的人震驚了,就連梁家的人,也在震驚中感覺到了蕭謹之的不尋常!
蕭謹之現在竟然已經能耐霸道至此了嗎?他的能耐是不是已經能危及到他們梁家了?
梁老頭子思來想去,決定來一招先發制人,把蕭謹之這個桀驁不馴的野小子給馴服了再說。
第二天,梁老頭子拎上兩瓶存了多年的好酒,上了蕭家的大門。
趁著蕭老爺子有幾份醉意的時候,梁老頭湊到他跟前,小聲說道,「老蕭啊,我听到最近外頭有一些不好的傳言啊,說謹之那個小子,又跟那個什麼蕭九九好上了,為了蕭九九,他還對司家大動干戈,說什麼司家三小姐最近死了,還是給謹之逼死的,你說,這流言要擴散下去,不但對謹之不利,也對咱們兩家不利啊,咱們是不是得想想辦法,制止一下這些流言的擴散啊……」
蕭老爺子深深地悶了一口酒,挑起花白的眉毛,斜睨著這個和自己斗了半輩子的老狐狸,「你又想出什麼詭計來了?」
梁老頭瞪了蕭老爺子一眼,「什麼詭計不詭計的?你這臭嘴,說話總是這麼難听!」
蕭老爺子一擺手,「得,我就知道你這酒啊,不好喝!有話直說,別在這兜什麼圈子,老子可沒這耐心听你繞來繞去的。」
梁老頭笑著嗔罵道,「瞧瞧你這急脾氣,得,我就直說了!你看,謹之和我家艷艷訂婚也有一些時日了,是不是什麼時候把他們的事給辦一辦了?這樣也好杜絕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咱家的艷艷也不用受那些流言的困擾了,你說是吧?」
蕭老爺子又悶了一口氣,卻肅著一張老臉,沒有吭聲。
梁老頭見這蕭老爺子不應聲,心里也知道,他若不下點血本,這蕭老頭子恐怕也不會輕易答應這事的。
「老蕭,咱明人不說暗話,你這孫子好手段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我梁家的大半陣營收入他的麾下,如今司家的事,就像是他給的一個下馬威,可把我這把老骨頭都給嚇著了,咱們斗了幾十年,我也不怕實話跟你說,你家這小子,做起事來夠狠夠辣, 起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連我這個比他活多二輩的老家伙,這心里都有點悚他。」
「然後呢?」
蕭老爺子眼眸一挑,好你個梁老頭,這是以退為進呢?好,我就看看你葫蘆里想賣的是什麼藥。
梁老頭子拿出一份文件,直接推到了蕭老爺子的面前,「這就是我的誠意!我只有一個條件,讓謹之和艷艷馬上結婚,並且,永不得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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