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役卻是勞煩皇上你多多費心照料老朽的徒孫了……」
在談論和商議了刺蝟關一戰的諸多事宜後,嚴羅老祖的神se微微變了變,那種滲人的冰冷中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柔意。♀
他少年無名,中年災多劫盛,晚年更是孤獨無所依,雖然一個三境聚靈的強者並不需要依靠他人,但這種孤獨的感覺,任誰都不願意擁有。
所以當自己的後輩,雖然已經不知道和自己隔了幾代的孫子尋來,再驗過骨血後,嚴羅老祖瞬間便將他看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之所以出山輔佐燕雲動,也正是因為想要讓自己的孫子過上好ri子罷了。
替燕雲動震懾齊國,必要戰役時出手的約定中有一條,便是在燕國取齊國而代之後,燕雲動便要封他的孫兒為王,而且還要擁有自己的領地。
可見嚴羅老祖對這個與自己隔了好幾代的孫子,也是極為關心和愛護的。
「不用國師開口,雲動也理應照顧好天兒。」其實燕雲動對那個早先看上去氣度還算不錯,但最後卻一心撲倒女人堆里的嚴天絕對沒什麼好感,但無論如何對方終歸是嚴羅老祖的孫子,只這一個身份,他再如何不滿也只得壓在心底。
沈言心頭听得疑惑,他隱隱有種莫名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那到底是什麼。
(該死……徐簾這廝要是在身邊就好了,)
徐妖孽這會兒要是在身邊,沈言就敢肯定,就算是在最危險的地方他都敢閉上眼楮睡大覺,哪里還會像現在這樣亦步亦趨。
不過那嚴天……沈言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還不待他思索,便听見一個略有些漂浮的聲音響起。
「天兒見過老祖,見過皇上。」
那名為嚴天的青年衣著絕對堪稱華麗,無論是金絲玉線繡出的鯉魚躍龍門錦袍,亦或是腳上穿著的寒絲踏雲履,腰間帶著的凝心玉佩,都足以讓任何一個頗有財富的商人瞬間變成窮光蛋。
而他的修為居然也步入剛柔並濟之境,但氣息卻極其散亂,顯然是那嚴羅老祖用了什麼方法硬生生的將其提升到了這個境界。
至于神醒……能墮入溫柔鄉樂不思蜀的家伙,顯然沒有那麼強大的心境依靠自己的力量覺醒神魂。
沈言在看到這青年的一瞬間,面上的神se不由得有些古怪起來,倒不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和穿著,而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這種感覺在對方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然後沈言忍不住朝他目光望去的時候變得更為明顯了起來。
身為上境強者,哪怕只是第二境通脈,但沈言的識念也是極為敏感的,更遑論這一次他還是直勾勾的和對方目光相撞在了一起。
「……這位是。」那嚴天看了他一眼之後,便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後詢問道。
(絕對沒有看錯……剛才他瞳孔猛然收縮的感覺,像是踫見了什麼驚訝的事情一般,)
沈言有些心驚肉跳。
(該死的徐簾……)
是什麼,沈言整個人的目光愈發的平靜了起來,但他的心頭卻思緒凌亂之極。
(這種熟悉感絕對不會有錯,那麼他是誰,還是說……這根本就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沈言心中的念頭閃爍了片刻,忽然之間靈光一動。
(對了……上境識念用于雙目,便能觸及眼識奧妙,雖然我還達不到看穿一切的地步,但想要識破此人的偽裝應當不難,)
沈言的識念這一次沒有直接探出體外,而是迅速的匯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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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雙目之中,天地間的一切迅速變得清明澈然起來,甚至于都能隱隱約約看見飛舞閃爍的靈氣光點。
雖然動用識念,只要不去探察比自己修為高的人,一般不會被人發現……可沈言的識念雖然沒有滲出體外,但他雙目的變化卻瞞不過嚴羅老祖。
不過嚴羅老祖也只是目光微微閃爍了片刻,卻是一言不發看了一眼自己的孫兒,旋即嘴角扯出一個yin厲的笑容。
(該死,)
沈言幾乎直接便要跳起來大罵出聲,因為他果然通過識念凝于雙眼的方法看到這嚴天的周身縈繞著一種淡淡的上境氣息,和嚴羅老祖一模一樣,而且這氣息如同薄霧一般遮擋著他的視線。
不過雖然嚴羅老祖是三境聚靈,而沈言只是二境通脈,但終歸皆是上境,因此只是一道遮掩嚴天真實身份的氣息,按理說是完全可以看破的。
但就在沈言看破那氣息縈繞的淡淡薄霧的瞬間,便發覺自己的眼中直接出現了一道刺目的金光,朝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這光芒唯有上境識念才能看見,所以任何人都沒有異樣……但沈言卻是感覺自己的目光直接被刺痛了一下,所幸他筋骨皮肉,乃至五髒六腑和雙目都因為龍象金身的緣故變得極其恐怖,所以這刺目的金光也只是讓他的雙目微微刺痛而已,並未傷及根本。
沈言哪里還不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絕對被嚴羅老祖給發現了,對方佯裝一副不理會自己的模樣,但暗地里卻直接來了個識念對撞。
不過兩人都沒有動用真本事,但從表面上看卻是沈言略遜一籌……不過一個通脈境的修者在和聚靈境修者識念的踫撞之下沒有受到什麼損傷,也是一件極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嚴羅老祖的心頭也是微微疑惑了片刻,不過轉瞬間目光深處卻是閃過一抹凜然寒意。
整整一個大境界的修為差距,但從識念的渾厚程度上來看竟不遜se于他,也觸模到了眼識的邊緣,這種心境絕對堪稱恐怖。
他少年中年老年吃了多少苦,磨練了多久方才能擁有這種心境,將識念凝練到這種程度。
但沈言的生命氣息絕對超不過五十歲,這哪里是單純一個天才能概括的。
修為易得,心境難升,這絕對不僅僅是一句玩笑話而已。
(現在的局勢對我不利啊,)
沈言的雙目假裝因為刺痛而閉上,心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之後,竟是瞬間用真氣在自己的面龐上亂竄了起來,啥時間他整個人的面se就慘白到了極點。
「噗,。」
裝作一副強撐的模樣,沈言搖搖yu墜的吐了一口血,然後轟然癱倒在了地上。
嚴羅老祖的心頭一滯,旋即冷笑起來,他覺得沈言先前應當是在硬撐,否則一個修煉不足五十年的人輕而易舉的就擁有了和他一樣程度的識念,無論從什麼方面去看,似乎都有些情理不通。
不過嚴羅老祖也不是大意之人,他在燕雲動看到沈言吐血暈倒跑過去的一瞬間也站起身來,正要靠近沈言探個究竟,卻見嚴天朝自己揮了揮手。
嚴羅老祖心頭一動,然後帶著嚴天走到了將沈言攙起來的燕雲動身旁。
「皇上,天兒近ri修煉遇到了瓶頸,老朽便先去指點他一番。」
「國師自己隨意,雲動安頓好沈兄之後,再找國師商榷刺蝟關之事。」燕雲動聞言急忙出聲道,他心系沈言也來不及奇怪嚴羅老祖的做法,在嚴羅老祖拉著一臉冷意的嚴天離開之後,便趕忙讓人將沈言抬到了自己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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