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雲沼澤平時來絕大多數修者的歷練之地,現在其中修者的數量卻已然少了很多。
除了沒有看到周天境修者的歷練之人還在邊境和沼澤之內徘徊,那些察覺出一些端倪的聰明人,絕大多數都早已離去了。
但雪雲沼澤和邊境畢竟太過龐大,其實千百個修者在其中歷練與否根本不關于牽扯到關乎蒼雲郡勢力洗牌的事情。
不過一般來說踫到周天境修士的歷練之人,也都識相的離去了。你在這里不會礙事,所以沒有哪個高階修士來對付你。
但敞若真的發生戰斗之類的事情,被波及到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雪雲沼澤和邊境歷練的修者,也不過就是這一二月的時日,便少了數成。有些修者即便不知道這里聚集了大量勢力的周天境強者,也多數听聞了上雲城中那些從雪雲邊境和沼澤返回修者口中的傳言。
縱一二人之言不足以信,但若是成千上百人都如是說,只怕也不由得那些想要來此的修者不信。
按理說到了這種地步,應該只有離開雪雲沼澤和雪雲邊境,而不大可能會有往這邊來歷練的修者。
除非那人的膽子實在已經大到了連一大群周天境強者都不懼怕的地步。
今日便有著兩人在這種局面下跨越了雪雲邊境和雪雲沼澤的交界線,步入了雪雲沼澤之內。
一男一女,女的面著輕紗,男的一臉晦色,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晦暗的氣息。
待得二人入內,虎視眈眈盯著這雪雲沼澤唯一幾處入口之一的各方勢力眼線,瞬間將這消息傳遞了回去。
……
雪雲邊境和雪雲沼澤大的可稱浩瀚,但他們交界之處卻被四千年前的王朝君主以及妖族大能聯手挪來十萬大山。
山山相接連綿不盡,只留下了九個入口。
現在蒼雲郡的局勢混亂之極,所以各大勢力都在盯著這里。這一次勢力洗牌,明的暗的戰場,都指向了雪雲。
當然不可能是讓他們在雪雲邊境大戰一場,那簡直是白痴才能想到的辦法。
那麼很大可能性,真正開始牌局的地方,就是雪雲沼澤。
沼澤是妖族聚集的地方,其中妖獸猛禽難以計數。稍微高階一些的妖獸,都知道四千年前大宋朝的君王跟妖族大能的協議,並不會從這僅剩下的九個出入口中跑出來。
所以雪雲邊境里的妖獸,幾乎沒有太過高階的。
到了並濟境界或者神醒境界,想要起到歷練的效果,那就只有進入雪雲沼澤之內。
……側面的反應了一個什麼問題?那就是只有雪雲沼澤才夠資格做他們這些周天境強者爭奪的地方。
至于到底這洗牌的方式是什麼,沒有人知道……領主不發話,郡城城主不回來下傳命令,沒有誰能得到絲毫的消息。
他們只能緊盯著這個有可能作為「戰場」的地方,只要有任何一個勢力的人入內,那勢必會被所有人群起而攻之。
……
「有趣~真是有趣啊……」雪雲邊境一處約有數十丈高的山峰半山腰上,有著一個人工開鑿出來的洞府。
洞府開鑿的極深,前方還硬生生的被莫大力量弄成了平整的一塊地面。在這冰天雪地里,這處于半山腰的平整地面上,竟然有著一大片一大片的蘭花。
這出平地之上此時正站著兩人,一人手中拈著一朵蘭花輕輕放在鼻尖嗅著,此人面色略有些病態和陰柔,身形修長,一襲白袍之上雕刻著一朵佔據了半身的金色蘭花,給人一種病公子般的感覺。
他身側之人一身墨色長衫,其上繡著一條從肩膀處蔓延到膝蓋處的黃龍。面容蒼老,臉上卻帶著一股威嚴之氣,整個人由內到外都散發著讓人心悸的氣息。
先前的話正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蒼老中夾雜著一抹淡淡的嘲諷,仿佛根本不將眼前混亂的局勢放在眼中一般。
「……」
半響之後,老者微微有些尷尬,轉過頭去,見身旁的俊俏公子只顧著觀察手中的蘭花,不由干咳了一聲。
「花龍,你沒有什麼要說的麼?」
那青年模樣的病公子緩緩抬起頭來,眸子里竟是沒有絲毫的神采,他的目光只有在接觸到手中蘭花的那一瞬,才會泛起一抹讓人心悸的痛楚。
「第一,不要叫我花龍,叫我蘭花公子。第二,我沒有什麼想說的。」
他的身影有些生硬,帶著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平和,的的確確是平和,平和到讓你根本無法用任何的語氣去回應他的話語。
老者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生硬而又直白,甚至顯得有些無禮的回答,只不過他實力是足夠了,但仍然覺得面前的局勢是一頭霧水,所以只能去詢問面前的病公子。
「你不覺得那兩個人來的有些奇怪麼?一個煉髓境一重天,另一個竟是周天大轉境,而且還是一個女子!」
老者也沒有按青年的話稱呼他為蘭花公子,而是直接連稱呼都懶得稱呼了。
「你是不是還想說……最奇怪的地方,還是那個女子竟然隱隱以那個一臉晦色,分明是個酒色之徒的家伙為主?」
蘭花公子指尖露出一絲真氣,手中的花瞬間化為灰燼。他的聲音有些無奈之極,也顯得有些憾然。
「不錯!」老者點了點頭,絲毫沒有因為自己被搶白而生氣,他的眸子里反而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期待。
「莫非是其他勢力之人想要來此插上一腳?那個蒙面女子和他身邊的男子只是先行來此探路的?」
蘭花公子輕笑一聲,腳下的無數蘭花隨之搖曳起來。
「其他勢力?能到的都到了……不能到的也到了!還有什麼勢力沒到?你指的是郡城的城主,還是上雲城主?亦或者蒼瀾領城,大宋君王趙清虛?」
「慎言!」老者連詢問的意圖都沒有,听到青年大聲的吼出趙清虛的名頭,當下便是急急忙忙的出聲道。
「無妨!你,我,還有整個蒼瀾領城,蒼木州……都不過爾爾!他……是趙清虛。」
蘭花公子的話雖未完,但已然是在告訴老者,縱然不小心這句話不小心被那些人听到了,他們也不會有心思來管顧這雪雲邊境的任何一個人。
因為……那個人是趙清虛。因為……他們沒有資格。
老者搖了搖頭,旋即倒也不再去深究此事。有些人灑月兌,有些人不灑月兌,說的便是此理。縱然明知直呼趙清虛的名姓也大抵無妨,但萬一撞上了監天閣的御使心情不好,就真可謂一言之失而命喪了。
「縱然蒼瀾領城此時不會來人,而郡城和上雲城主都因為領主那里的緣故而留在領城之中!但若是這蒙面的女子真是某個大勢力的人,想要在這次動蕩之中分一杯羹,我們是不是該早做準備為好?」
「準備?」蘭花公子捂額長嘆了一聲,旋即冷笑著哼了哼。
「你若是跟那些白痴一樣,真的要跟著那一男一女跑進雪雲沼澤之內,那就盡管去……我絕不會攔你!」
「難不成雪雲沼澤之內會有危險?」老者面色一變,旋即出聲道。
蘭花公子終于有些無奈的盤膝做了下來,然後鄙夷的看了一眼老者。
「真龍……妄你自號乘龍真人!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都看不明白……」蘭花公子輕聲嘆息了起來。
老者面色一滯,倒是無奈搖搖頭,但卻並未發怒。他知道面前這青年的脾性,有什麼說什麼,絕不會同人虛與委蛇。
若不是自己救過他數次,只怕此人也未必會受到百龍窟的束縛。
「大勢力?我只想問一句……蒼雲郡,甚至整個蒼瀾領,誰能找出比領城更強的勢力?縱是蒼木州的超級勢力,難不成他還能在趙清虛的手中翻了天不成?」
「可笑之至!任由其他勢力跟著那蒙面女子二人入雪雲沼澤,我們百龍窟自按兵不動!領主那里連絲毫的消息都沒有傳出來,在這個時候便進行大規模的動作,簡直是白痴所為。雪雲沼澤的入口就那麼九個,現在聚集在此的勢力百倍不止……」
「敞若在入口處和其他勢力相遇,而後又被卷入了爭執又該如何?」
蘭花公子一番解釋,老者不由的恍然大悟,更是隱隱有著一絲後怕。
若是真的發生大規模戰斗,死傷倒也罷了,敞若被領主認為他們拂逆了自己的意思,那才會真正的盡絕前路。
「……這麼說來的話,那我百龍窟便作壁上觀!但我好奇的是,那蒙面女子不是某個勢力的人,那她在這種情況下帶著一個煉髓境的家伙跑到雪雲沼澤里面干什麼?」
蘭花公子死死的盯著老者那張已經有了褶皺的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是忍住了破口大罵的**,若真的罵出口來,也未免有些太損他的風度了。
「縱然修為再高,在面對著樣的事情之時……這種硬傷,未免有些讓人想要一頭撞死在雪天穹上的沖動感!」
蘭花公子低聲的呢喃,老者自是沒有听到的,他被前者解釋給吸引住了心神。
「很簡單,那個蒙面女修,並不知道這里聚集了大量的周天境修者!她們甚至在上雲城都沒有停留……亦或者她不在乎這里到底聚集了多少人,因為那和她要做的事情無關!」
「那個男人為什麼以他為主,同樣可以很直觀的解釋……若不是這個男人受到重傷以至于修為暴跌,便是這個女子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以他為主!」
「但據他們的回報來看,蒙面女子舉止僵硬,面色冷淡,顯然對那個弱的可憐的家伙沒有好感……這些束縛著她的原因,在她心里佔據的位置一定極其重要!」
話音落罷,老者看了看蘭花公子,終于還是沒忍住心頭的好奇。
「那你說束縛住她的原因是什麼……」
「硬傷……這種硬傷……」蘭花公子猛的站起身來,而後直接順著山峰往山巔竄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飄蕩。
「我只是根據已知的東西來分析和推測罷了……又不是能掐會算的仙人,怎麼可能知曉那原因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