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他便是靈植峰的首席弟子褚泉了。[]首發)」
沈言站在刻畫著植劍二的峰碑旁,旁若人的將目光落在了身前不遠處,面龐白皙,身形縴瘦,看起來仿佛一個生模樣的靈植峰首席弟子身上。
沈言在踏入靈植峰的山門後,便看見了早就等在此處褚泉及眾多靈植峰的弟子。
當他打量褚泉的時候,對方也在細細的查探著他。
待得過了片刻,褚泉眼底深處的平靜微微一顫,而後便是滿臉的盛情笑意。
「紫薇峰的師弟們來我靈植峰,褚泉卻未能第一時間出門迎接,實乃罪過。」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是俗語,但在沈言這里卻似乎有些不適用。
「師弟,我乃紫薇峰大弟子,論從哪一個方面……你是否應當恭恭敬敬的稱我一聲師兄。」
沈言不置可否的扯著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後沉聲道。
他話音方落,褚泉身後一種內門弟子和親傳弟子便立刻沉不住氣的嚷嚷了起來。
「放肆,你紫薇峰已經被我靈植峰從第一的位置拉下馬來……照你的理論,你們紫薇峰所有的弟子,在我靈植峰論看見誰,都得恭恭敬敬的稱他一聲褚師兄。」
說話的弟子嘴唇很薄,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息有些陰沉。
「不錯……褚師兄,何必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多言,他紫薇峰輸了便是輸了,卻還跑到我們靈植峰強詞奪理裝傲氣,簡直是貽笑大方。」
「褚師兄,對這些手下敗將,何必和和氣氣,直接將他們打下靈植峰便是。」
褚泉听到周圍眾多弟子的議論聲,和他們眼里流露出來一致對外的同仇敵愾,不由得站在原地沉吟起來。
他面上的笑容在沈言的那句話之下早已收斂了起來,畢竟……他能坐在靈植峰首席弟子的位置上,心中也是有著自己的傲氣的。
「褚泉。」沈言忽然收起了自己懶散和所謂的樣子,終于是從踏入靈植峰峰門後,第一次用稍微鄭重一點的話音詢問出聲。
褚泉微微一愣,旋即看見沈言言語之間便是朝前踏出一步。
他眼角露出一絲淡淡的不屑,很淡很淡,他認為沈言這般模樣,必定是已經決心要咽下這口氣了,非是想要討一個台階罷了。
「師弟先前不在紫薇峰上,此次挑峰之戰紫薇峰會輸也並非完全是你的過錯,而現在紫薇峰上的弟子盡皆離去,你自然法再度組織弟子們挑戰我靈植峰……」
褚泉覺得沈言有些不可測,不過能隱藏自己修為波動的功法多的是,他可不相信,一個廢物紫薇峰上出來的人,能有多麼厲害。
既然對方想要一個台階下,他自然也不介意給對方一個台階。
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更何況大家再怎麼說……也還是「同門」。
「我相信……這兩位對紫薇峰忠心耿耿的師弟,也是不會責怪于你……」
褚泉的臉色忽然變得有些奇怪,因為他發現沈言仿佛根本沒有在听他說話一般,只是很鄙夷的扯了扯嘴角。
「師兄,你他媽也配當我師兄。」
「老子是來挑峰的,唧唧歪歪個什麼勁兒,腦子有問題吧你。」
沈言的一番話,不但是弄呆了褚泉,也使得他身後的兩名紫薇峰弟子變得一臉呆滯,覺得自己仿佛出現了幻听一般。
而葉東來的嘴角抽搐了兩下,終究還是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破壞他自己的風度笑出聲來。
不過蝶依看著沈言的側臉,隱藏在面紗下的清冷面龐,卻是暗自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既然師弟如此說,看來是準備……」
褚泉的面色有些鐵青,不過他的聲音卻也比先前要森然了不少。
「師弟。」沈言笑笑,而後一巴掌甩了過去。
褚泉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真氣波動,于是嘴角的不屑毫不隱藏的流露出來,直接便是催動體內真氣,而後一掌迎了上去。
啪,。
很清脆的骨折聲,褚泉在接觸到沈言手掌的一瞬間,便頃刻間面色大變。
但那一股如同萬馬奔騰般的巨力仍是勢如破竹的將他的胳膊直接拍的變形,而後落在了他的臉龐之上。
頃刻間,褚泉便成了一道劃出巨大弧度的拋物線,在所有弟子不可思議的注視下,轟然落在了地面之上。
而他的臉龐也在瞬間腫大了數倍,整個人甚至除了極細微的掙扎和抽搐著發出細微的哀嚎聲,根本連動一下都不能。
「記住了……下次叫我沈師兄。」
沈言冷冷的掃了身前全部變成雕塑的一眾弟子,而後有些讓人不寒而栗的笑了笑道。
「兩位師弟……我將這靈植峰掀下來,是否便算是為我紫薇峰正名了。」
沈言的聲音總算是打斷了還處于呆滯中的紫薇峰弟子,他們遲疑了一下,旋即搖了搖頭。
「大師兄,事情沒有你想想的那麼簡單……靈植峰只是末端的一個劍峰,挑戰紫薇峰得由這種根本法插進戰局的劍峰來挑頭。」
沈言面色微微一沉,仿佛沒有看到周遭靈植峰弟子那暗暗流露出來的鄙夷笑意。
或者在他們的眼里,能打贏最弱的靈植峰根本便算不得什麼……紫薇峰仍然是個空殼子。
沉吟片刻,沈言做出了決定,而後直接打斷了二人的話。
「直接告訴我,怎樣才能讓萬劍宗所有弟子給我閉嘴,我要的是……最簡單,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
兩兄弟子的面上泛起一絲激動之色,他們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
「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要劍刻九峰碑。」
「何意。」
「劍刻九峰碑,便是除過丹峰,以及陣峰兩峰之外……將其余九峰的峰碑之上,全部刻上紫薇之名。」兩名弟子立刻解釋道。
「而這種方式只能由一個人,從頭到尾,打遍九劍峰,敗一場,便要從頭到尾……叩頭上山,將自己刻在勝利劍峰峰碑上的劍痕抹去。」
沈言點了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身側,那厚重的黑曜石碑。
其上只有兩個中正平和的跡,植劍,靈植劍峰的原名叫做天植劍峰,但眾多弟子都已靈植稱呼,不過峰碑之上,只刻兩,倒是沒有太多的差別。
十二劍峰,丹峰與陣峰,以及紫薇峰除外,都是以天起頭,所以這個……也便在刻峰碑的時候,被剔除在外了。
天霜劍峰,峰碑之上便是霜劍,天獄劍峰,峰碑之上便是獄劍。
當沈言凝真氣為劍指之時,兩名紫薇峰弟子卻齊齊出聲。
「大師兄……這一刻之下,除了打遍九峰,便絕退路了。」
要麼輸了叩頭爬上來擦掉,要麼只能重頭到尾打贏所有人。
沈言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指如利劍,驀地往峰碑之上點去。
「豎子安敢。」一聲凌厲的大喝傳來,一個須發斑白的老者,頃刻便從數張外高的山路之上出現在峰門旁。
「葉兄,攔住他。」
沈言感應到來人的修為已是周天境,他雖然不怕對方……但他的手頭,卻顯然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天植劍楊和志。」葉東來只是悠然踏前一步,而後拂袖一揮,便蕩開了這急沖沖趕來的老頭的隨手一擊。
「你是葉東來。」楊和志微微一滯,旋即那雖然滿是皺紋,但仍然精光畢露的眼瞳猛的收縮了一下。
那些本來準備沖上前來阻攔沈言的眾多弟子,在听到楊和志的聲音後,早就一臉欣喜的止住了腳步,但此刻……卻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發生的一切。
他們的楊長老,雖然只離那個可惡的小子只有數丈之遙,但卻因為面前這一襲古樸長衫的青年,而再不能有所寸進。
「你要攔我。」楊和志的神情閃爍不定,旋即沉聲道。
沉默,葉東來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似乎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好了。」正在這時,沈言的聲音打破了這種詭異的寂靜……
所有人此刻方才回過神來,楊和志順著沈言的聲音探頭一望,面色倏然變得鐵青。
那黑曜石做的峰碑之上,中正平和的植劍二旁,正刻著另外兩個凌雲傲意沖天的。
紫薇。
雖然怒不可遏,但楊和志卻沒有出手抹除這兩個的想法。
因為他在怎樣,不過是一個周天境的修者罷了,既然是靈植峰的劍峰長老,那就得按規矩來,更何況面前的葉東來,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物。
「豎子膽大包天,老夫便等著你爬回來,在我面前親自將這紫薇二抹去。」楊和志法之下,只能對沈言怒目而視。
他真的沒有料到,居然真的有人想一試劍刻九峰碑。
而他們靈植峰,則是第一個被試手的對象……自家的峰碑旁,竟然雄赳赳氣昂昂的刻畫著紫薇二,簡直是奇恥大辱。
但他卻不能做些什麼,只能等待著沈言慘敗而歸,然後爬上山來賠罪。
「我想……你老等不到那一天了。」
楊和志畢竟是劍峰長老,他根本沒料到沈言還敢反駁……于是後者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再度讓他氣的連身軀都有些顫抖起來。
葉東來平靜的和他的雙眸對視了一眼,而後方才緩緩轉過身去。
「走吧,下一個目標……拿下天霜劍峰。」
沈言不屑瞟了先前還嚷嚷不停,現在就噤若寒蟬的一眾靈植峰弟子,而後將手負在身後,大搖大擺的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