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就是這樣了劍神之劍弒乾坤。《純》」徐簾將地上斷裂開來的靈鶴弓撿起來,而後遞給了一臉滯然的魅軒。後者再愣了半響之後,終于呆呆的反問了一句。
「你說真的?」雖然心頭還有些懷疑,但魅軒在察覺到靈鶴弓斷裂的缺口處,那凌雲沖天的劍意之時,卻突然對徐簾先前的言語有了些許的肯定。
「按常理來說不會有錯……但不能排除未可知的變數,所以在你那一番話說出去之後,他們逼迫幽蘭嫁人的可能性,仍有兩成左右。」
「怎麼還會有兩成的可能性?」魅軒猶豫了一下,還是詢問出聲。
還是沈言受不了這少年委屈的模樣,苦笑著搖頭解釋了一番。
「……他的性子,就是那樣,只要任何事情存在變數,就不會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不過百分之八十,從徐簾口中冒出這個數據的時候,幾乎已經等同于必然了。」
「是這樣麼?」魅軒終于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他此刻已經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更遑論靈鶴弓也已經被沈言給毀掉了。
「如果真的如徐先生所說的那樣,但凡日後有需要用到我魅軒的地方,必不會推辭!」
魅軒說完,竟是急不可耐的拿著那已經碎成數塊的靈鶴弓,瞬息間身形已是消失在了沈言等人的眼中。
「總算是走了……」徐簾無奈的搖了搖頭。「若他想要跟我進入這蒼梧尊者的傳承洞府中去走一遭,還真的是一件麻煩事。」
沈言微微一愣,然後神色一動。
「徐簾你什麼時候也如此看重這些傳承秘寶了?那魅軒若是要和我們一起進去,也只能算對應該有這一場機緣,你還害怕他會破壞我們的計劃不成?」
沈言這番話倒是充滿了一番調侃的意味,倒並非覺得徐簾就是那種見利忘義之人。
更何況,沈言覺得……單單憑借徐簾先前閑庭信步走上一百零一層登天台的悶騷樣,蒼梧尊者的傳承,他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興趣。
「……倒不是傳承的問題。」徐簾搖了搖頭,正想要說些什麼,旋即卻是頓住了話音。
沈言看見他的模樣,知道這廝又想隱瞞什麼了,于是趕忙追問出聲。
「不是傳承的緣故,那到底是什麼原因?」
「好吧……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徐簾微微沉吟了片刻,「……其實我想盡快讓那魅軒離開,無非便是不想將蒼梧尊者傳承中有傳送陣的消息傳出去!」
沈言琢磨了徐簾的這句話片刻,方才有些半信半疑看了他一眼。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我怎麼總感覺你是在騙我呢……」
「有嗎?」徐簾平靜的看了他一眼,旋即搖了搖頭,「好吧,不想讓他看見傳送陣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你手中的這根弓弦!」
沈言果真是被轉移了注意力,徐簾看見這一幕,嘴角似乎是露出了一絲笑容。
「弓弦?你別說這東西看起來晶瑩剔透,也並沒有多粗,竟然會有如此韌性!」沈言用兩根手指纏起弓弦的兩端,然後用力拉扯了一下。
那弓弦足足被他扯得至少變長了兩倍,但在他松開雙手之後,立刻又恢復了原狀。
「這是青虛靈鶴,或者鸞鳴靈鶴的筋絡。」徐簾解釋道,「筋絡如此剔透,說明那靈鶴的本體至少在鍛魂之境。」
「只有盡鍛魂之糟粕,才能凝練出這樣剔透玲瓏的筋絡美女劫。」
沈言微微一愣,他又听見了一個新的境界劃分。
「鍛魂是屬于上境之中麼?大概是在什麼層次?」
徐簾看了他一眼,旋即沉吟了片刻,似是在組織言語。「下境共有十重境界。」
「下境怎麼可能才十重境界?單單周天境,就有九個循環的九階之分,更不用說還要加上其後的小轉,大轉境了……」沈言立刻撇撇嘴,示意徐簾的說辭有問題。
「既然你都說了是周天!那麼無論周天萬種,即便是周天晶障,也在周天之數內!」徐簾冷笑出聲,「周天在上境強者眼中,無論是哪一個階段,都只有一境!」
沈言微微思籌片刻,略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常識性的錯誤。
「下境又被稱之為破凡之境,破凡則登天!」徐簾見他不再言語,也便繼續講解了下去。
「登天之境,則被稱之為上境!而這上境,也同樣是十重境!」
「一重蛻凡,也稱為小登天,亦或一般修者所指的上境強者,也都是在這個境界中徘徊!」
「二重通脈,通腦中經脈。而疏通腦海中的脈絡,必然極其危險,這也正是將無數蛻凡境修者卡死在門檻外的緣故!」徐簾頓了頓,見沈言一副謹記的模樣,于是繼續說道。
「三重聚靈,聚山川林木之靈,聚江河湖海之靈,聚日月星辰之靈等……這也是那木州令,與當今帝王所在的境。」
「四重凝魄,凝練天沖靈慧,中樞氣力等七魄,讓它們從虛幻變得更為真實,也即是啟魄之靈。天沖修智,靈慧修慧,中樞修命,氣力修身……七魄修完,足以月兌胎換骨!」
「五重鍛魂,天地二魂在外,所以這個境界鍛的便是命魂!當命魂強大到極限的時候,即便沒有了天地二魂,也不過爾爾!」
「六重結丹,上天入海,摘星拿月,捕雲囚風……所謂玉壺藏金丹,靈光開天色。蟾蜍能生翼,鯉魚敢爬雲。說的便是這結丹之境!」徐簾聲音微微一頓,「整個大宋,當世應只有北劍仙一人踏足此境!」
「而那鸞鳴靈鶴乃是鍛魂境界的仙禽,你說它的筋絡,該是何等樣的奇珍異寶?」徐簾說完第六境,竟是又將話題轉移到了靈鶴弓弦之上。
「這弓弦竟是此等異寶!」沈言忍不住細細的再看了一眼,先前倒不覺得,此時被徐簾這麼一說,他只感覺那弓弦中竟是流螢飛舞,靈光竄動。
「不對……徐簾你還沒有說完呢?結丹境之後呢?」這倒不是沈言的好奇心,畢竟他自己也快要涉足上境了,總該搞清楚其中的境界之分才好。
可大長老從未跟他提過這方面的事情,于是也只有乘機會詢問徐簾這個萬事通了。
「六重之後的境界……那是北劍仙都沒有達到的地步,你即便知曉又有什麼用?」徐簾搖了搖頭,旋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七重境界,叫做天地封王!封王之境,天地都承認的無雙王者!」
「八重境界,是為蒼穹尊者!此方世界,蒼穹之下,以其為尊!」
「九重境界,乃是大帝之境!……你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這個境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也並不是很清楚。」徐簾見沈言一副見鬼的模樣,淡然之極的搖了搖頭。
「那第十重境界呢?」沈言沒有理會他之後的一句話,直接追問道[綜漫]聖杯戰爭。
「十重入聖!」徐簾只給出了一個稱呼,旋即又添了一句,「所謂超凡入聖,或許代表著這個境界,已經徹底不是凡人所能觸及的了!」
入聖,何謂入聖?
超凡?不!入聖便是聖者,便是一種極致。超月兌凡俗,只是一種最大眾的說法。
入聖,即從此蛻去凡軀。
沈言心中的悸動久久不能停歇,少頃之後,他終于是緩緩的舒了一口氣,方才將自己心中擴散開的幻想抑制住。
單單那天地封王,蒼穹尊者等字眼,以及讓人心神震顫的入聖二字,沈言便已不能言語。
「白痴……」徐簾見他模樣,自然知曉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于是冷冷的說了一句。
「我怎麼白……」沈言剛想要反駁一句,但旋即卻再度愣住,他卻是記起了先前徐簾在登天台上那閑庭信步的舉動。
「……你說的不錯,或許我的心性修為的確還不夠。」沈言念及此處,卻是露出了一絲苦笑,而後緩緩搖了搖頭道。
「倒不是所謂心性的緣故。」徐簾否定了他的說法,「你心中糾結著的事情太多,無論是我猜測的那兩個未知存在,亦或者是所謂的玉霄天帝,都是你的執念!」
「最長不過時間,最放不下無非執念。」
「放下執念,萬般自在。天地封王如何?蒼穹尊者如何?超凡入聖又如何?」徐簾冷笑一聲,而後一副歷盡滄桑的模樣。
「……我問你,你可曾停下步伐?」徐簾話音落罷,而後將目光落在了沈言的身上。
沈言微微一愣,不明白他的這個問題,到底是在致指些什麼。
「我問你,在這修行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徐簾再次出聲道,他的面色,似乎在這一瞬間變得很肅然。
「不曾!」沈言的瞳孔微微一縮,我……停下過腳步麼?答案是肯定的。
「我再問你,在這人生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
「不曾!」人生是什麼,既然是人生,那就只能往前走,永遠沒有停下的時候。
「我再問你,在路上,你可曾停下步伐?」徐簾的聲音,滿是肅然。
沈言微微一愣,如果這個路,單純是指路的話……那麼無論是誰,都會在路上停頓過。
「你沒有停下步伐!」徐簾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滿是鄙夷。
沈言听見他的話,不由的直接怔住,旋即苦笑了起來。
「懂了?」
「你心中有太多的放不下,所以你會疑惑,你會躊躇……但只要你不曾停下步伐,那便總在前進。」徐簾出聲道。
「知道我……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踏上試煉心境的一百零一層登天台麼?」徐簾知道,沈言先前就想問這個問題了,不過一直沒有機會而已。
沈言愣了愣,旋即點點頭。
「因為無論那台上有什麼,我心中有什麼……我都能放下。」徐簾似是在笑,「既然放下了,那無論心魔是什麼,和我又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