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沈言在原地頓足許久,方才一拳砸出。
拳勢如山岳坍塌,如大海奔騰而不可擋!這一拳落下,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這一方空間里,湛藍的天與厚重的大地直接在一陣波紋般的顫動後碎裂開來。
無數的裂痕開始蔓延,直到最後,這一方空間完全化為了虛無。出現在沈言和徐簾面前的一切,終于回歸了正常的狹窄山壁模樣。
而當所有的一切層層疊疊消散的干干淨淨之後,竟從山壁四處滲出躲點的光斑,而後竟一點點的凝聚成一團散發著光暈的靈氣。
這靈氣呈黑白二色,而且不斷的在旋轉著,看久了竟給人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團元氣,應該便是……不好!沈言,攔住它!」徐簾端詳了這團靈氣片刻,然後緩緩出聲,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便頃刻間大驚失色!
「什麼?」沈言納悶的看了他一眼,旋即便發現就在自己愣神的這千分之一個剎那里,面前的這團黑白二色元氣,直接就順著狹窄的峽谷縫隙往天空中沖去。
「往哪里跑!」沈言冷笑一聲,直接縱身一躍,一腳蹬在左側的峭壁之上,這恐怖的力道直接轟的一聲將山壁踩的落下無數山石。
而後他竟是以肉身的力量沖天而起,朝著那一團黑白二色的元氣追去。
「給我停下!」沈言即便不用真氣,單純肉身的力量,便足以讓他擁有恐怖的速度。
以至于在那黑白二色的元氣沖飛出峽谷的頂端之時,他也終于伸出手一把將其握住。
這黑白二色的元氣似乎還妄圖掙扎,但沈言的手掌剛剛觸踫到它的時候,泛起一陣凜然霜華,便直接將其吸入了體內。
此時他體內的真氣已然可以運轉,不過沈言並沒有滯留在峽谷上空,而是順著峽谷的縫隙直直的落了下去。
。
落地之後只是濺起了一地的塵土,以及將那不知承受了多少年風吹雨打的青色地面震得寸寸龜裂外,沈言連雙腿都沒有彎一下。
不過區區二十余丈的高度,在他有意的控制中墜落下來,根本就不可能會受傷。
「徐簾!我逮住它了!」沈言感覺自己的識海之中,多出了一團被斷天刀散發出的霜華包裹起來的元氣,然後說道。
「那團靈氣呈黑白二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當便是兩儀之氣。」
「兩儀指的便是陰陽,黑白二色正和陰陽之道,而先前的清氣為天,濁氣為地,也暗喻陰陽。所以這團元氣,九成可能是兩儀陰陽氣!」徐簾點了點頭,旋即說道。
「兩儀陰陽氣!」沈言喃喃了一聲,旋即忽然想起一事來,正要和徐簾說,但卻陡然听到身後狹窄的入口外傳來一個憤怒的蒼老聲音。
「何人如此妄為,竟敢搶奪老夫的兩儀陰陽氣!」這聲音顯得有些蒼老,而且還劇烈的顫動著,可以感受到言語之人的心里到底有多麼的憤怒。
「看來有麻煩了!」沈言無奈的苦笑了一聲,而後測過身,又從先前的縫隙中擠了出去。
徐簾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跟在他的身後擠了出來。
站在前方不遠處峽谷空地上的,是一位年逾花甲,一襲灰色的錦袍被穿谷而過的風吹得獵獵作響,背後還背著一柄靈劍。
「爾等究竟是何人?莫非不知曉此地乃是我斬風劍皇所在之地麼?且不說爾等擅自闖入此地,竟還奪走我守護良久的造化靈氣,簡直膽大包天!」
劍皇!這是什麼概念?在九州大陸,這已經屬于巔峰級的強者了!
這斬風劍皇數月之前知曉了此地存在的兩儀陰陽氣,便鐵了心想要將其收走,畢竟附靈之劍,可都是需要用到造化靈氣的。
即便他的靈劍斬風已經是一等一的寶物,但這兩儀陰陽氣,他也可以送給與自己交好的附靈師,同對方打好關系,讓對方欠自己一個人情。
而因為他劍皇的實力,既然已經在數月前告訴所有人不得擅自闖入此地,那麼知曉他名頭的自然就會遠遠避開。
就算不慎入內,在知道了他斬風劍皇在這里守著後,還不都是乖乖的趕緊離開。
他何曾見到過如此膽大包天之輩?連問都不問,探察都不探察,就直接收走了造化靈氣?若非那兩儀陰陽氣沖出了峽谷,只怕他這會兒都還不知曉造化靈氣居然被人給收了!
至于斬風劍皇為什麼不自己收取造化靈氣……是因為他並非附靈師,根本無法收取這些東西。所以才會守在這里,不然早就收了兩儀陰陽氣閃人了,哪里還會在此浪費時間。
所以雖然他心頭極為憤怒,但知曉面前二人收走了造化靈氣,卻也不敢擅自妄動。畢竟附靈師在九州大陸,始終是一個特殊的群體!
而沈言能收取這些靈氣的緣故,其一是他神魂太過強大,其二是他體內存在著斷天刀魂。
斷天刀魂能粉碎掉一切元氣的靈智和抵抗之心,所以那什麼附靈師收取造化靈氣的手法和方式,他根本就不需要。
雖然隔著老遠,而且貫通峽谷的風聲也很大,但沈言卻也听見了斬風劍皇的話。
不過他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徐簾的身上。
他現在連劍皇換算成天元大陸是什麼境界都不知曉,也就不敢擅自開口,否則萬一不是對方的對手,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這一幕落在斬風劍皇的眼里,卻是讓這老者的神色變得凝重了起來。
因為他可是清晰的看見先前收取造化靈氣的是這個渾身血跡的青年,但似乎現在給人的感覺,好像一切事情都是以這青衫男子為主一般?
要知道能收取造化靈氣,也就代表那渾身血跡的青年必然是附靈師……附靈師可都是一群高傲到沒邊的家伙,可現在卻連開口都要征詢身旁之人的意見,這代表什麼?
一時之間想到可能出現的情形,斬風劍皇心頭就有些沒底了起來。
「劍皇等于周天大成左右,打得過,不必擔心!」徐簾見沈言看向自己,自然知曉他在擔心些什麼,當下就輕聲解釋了一句。
「原來就是一下境的貨,害我還擔心半天。」沈言翻了翻白眼,直接漫不經心的就朝著斬風劍皇走了過去。
斬風劍皇看見他們倆低聲交談了兩句,這渾身血跡的青年就一臉無所謂的朝自己走來,當下心中的猶豫和躊躇更甚。
到了他們這種地步,雖然修為已經稱的上巔峰二字,幾乎九成的修者都能隨手滅殺,但其中那一成,卻同樣能輕易滅殺了他。
劍皇修煉何等不易,斬風劍皇自己也不過成就劍皇三十余載,可不希望莫名其妙的招惹到了什麼背景恐怖的家伙,白白交代了自己這一條性命。
「……你說這峽谷是你的地盤?」沈言走上前去,倒也沒有露出什麼譏諷或者傲慢之色,只是反問了一句。
「正是!」斬風劍皇心頭嘀咕歸嘀咕,但被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的青年如此看輕,也是覺得自己強者的自尊心有些受損,于是不由得補了一句。
「本皇楚斬風,敢問你們兩位。」
徐簾這個時候,正不緊不慢的往這里走,還離著好遠,于是乎沈言就微微沉吟了一下,方才擺了擺手。
「我們是誰你就別問了,不過這兩儀陰陽氣既然被我得到了,那他就是我的東西,你就不用痴心妄想了!」
斬風劍皇見他擺手避開這個問題,心頭的狐疑更甚。
(莫非這二人是得罪了某個大人物跑路的?或者說這渾身血跡的青年是某個附靈師的弟子,判師了不成?否則他只需要報出自己師尊的名號,只怕我也需要掂量掂量輕重!)
人總是更願意相信自己設想出來的答案,尤其是強者更是如此。
因而念及此處,斬風劍皇身上的氣勢便一下子變得凜然起來。他對沈言的不滿,也終于是在這一瞬爆發了出來。
「哼!區區豎子,也敢在本皇面前猖狂……收取了造化靈氣又如何?若不能給本皇一個滿意的答復,便猶如此石!」
斬風劍皇倏然拔劍,而後一道青色的劍氣直接將峽谷上方那突出一大塊的山石齊齊斬落了下來,但那凸出來的一截山石還沒有從上方掉落,便被青色的劍氣一卷,直接化為了齏粉,被貫通峽谷的風吹得四散開來!
沈言很想動手,但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氣憤來的有些莫名其妙,畢竟終歸是搶了別人的東西,總不能還讓這老頭心平氣和的和自己交談吧?
「算了算了,我心情好,懶得跟你計較!」沈言思索中一愣神的表情,被斬風劍皇誤認為是看見他那一道劍氣帶來的威勢而被震撼到了。
于是斬風劍皇心中頓覺這兩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背景,至多算是愣頭青罷了……否則也不可能在沒有探明情形的情況下胡亂收取此地的造化靈氣。
「站住!」
沈言話音落罷便想轉身離去,不過卻被斬風劍皇直接一聲怒喝弄得滿臉無奈的再度轉過了頭來。
「你想怎麼樣?」
「留下兩儀陰陽氣……或者死!」斬風劍皇蒼老的眸子里閃爍過一道寒芒,然後厲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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