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長老.陳長老.」許濤等了半響之後.終于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未來師父的肩膀.只听得一聲輕響.杜長老的身軀便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隨著地面一陣輕微的顫動.周圍呆滯住的所有長老.一連串的同時癱倒在地.那儲物錦囊掉落在地上微微張開的小口.正對著許濤驚駭莫名以及死寂如灰的臉龐.
陳圖因為時間的緩緩流逝而心中越發沒底.但就在他們已經對宗門長老能及時趕到這件事情不報以任何希望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不遠處那真林宗的所有長老盡皆轟然倒在了地上.
陳圖眸中光芒一閃.然後定楮一看.卻是發覺真林宗的眾多長老.胸口已經不在起伏.而且生命氣息也在逐漸的變弱.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是因為眩神木是徹底的針對修者識念.並非是一瞬間將其擊殺.而是因為識念的緣故緩慢導致死亡.
識念消散之後.再怎樣厲害的修者若是沒有了意識.自然也就不能去控制自己的呼吸了.
沒有運轉真氣將體內濁氣疏通出體外的情況下.不呼吸的後果是同常人無異的.
即便這些修者的身體素質比常人要高.但也不過是小片刻中的時間.陳圖便已經再也察覺不到那十余個真林宗長老分毫的生命氣息了.
若對方不是詐唬人.便唯有一件事說得通.那便是那些長老.已經盡皆死于非命.
陳圖得知這樣一個結果的時候.幾乎是一瞬間就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簡直是任憑他想破腦袋都無法理解的事情.十余個真林宗外門長老.每一個都是修為超越了他的存在.竟然會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全部離奇死亡.
陳圖雖然算不得謀略驚人.但他在思索了一番之後.卻是將目光緩緩的落在了那些已經沒有了絲毫氣息的真林宗長老身邊的儲物錦囊之上.
他雖然無法察覺到對方的識念波動.但也能猜測出.這些長老先前唯一都做過的事情.便是所有人的識念都滲入過那儲物錦囊.
因此這些長老突兀身隕的原因.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顯然有極大的可能性便是因為那個儲物錦囊.
而這儲物錦囊.也是陳圖親眼看見許濤從沈言身上摘下來的.
念及此處.陳圖早已是再也不能言語.除了震駭.還有感激.
震駭是因為沈言隱藏著的東西太過恐怖.一瞬間滅殺十余名神醒階乃至以上修者的東西.簡直是聳人听聞.
至于感激.便是因為沈言那儲物錦囊中的恐怖物事.又間接的救了他們三人性命.
先是指點修為之恩.此刻更是救命之恩.陳圖想到這里.縱是心中戚戚然不已.卻也唯有無可奈何的在心中嘆息一聲.
畢竟沈言已陷入了空間裂縫中.在空間亂流的席卷之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試問如此之重的恩情.他又如何去還.
陳圖心中的思緒也不過是轉瞬即逝.旋即他便目光凜然的望著遠處一臉慘白的許濤.
許濤雖然看見先前自己極渴望得到的儲物錦囊微微張開了一個小口.但卻再不敢有膽量將其打開.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已經讓他嚇破了膽.
不過他忽然察覺到了一陣凜然的殺意.于是乎方才想起遠處的陳圖等人.
他背叛師門.吐露沈言的行蹤.幫助真林宗等人殺害沈言.試問陳圖的肚量即便再如何大.也絕不可能容忍他這樣的行為.
而在有李玉成與韓琳兩人的作證.即便是陳圖當場擊殺了他.卻也絕對不會受到宗門的懲處.
許濤念及此處.本就慘白的面色更是難看了不少.他甚至已經計劃起逃跑的路線來.
不過他思索片刻.卻有些無奈之極.因為陳圖的修為超過他太多了.此刻的情況和先前陳圖三人面對真林宗眾多長老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任何逃月兌的可能性.
「許濤.」
陳圖的聲音.有些發寒.他的目光死死的落在許濤的身上.盡管後者極力控制.但身體還是有些小幅度的在顫抖著.
「你害死沈兄.又轉投真林宗背叛師門.簡直是罪無可恕.今日我便代執法長老之責.替我懸劍宗誅殺你這惡徒.以免日後為禍四方.」
陳圖話音落罷.許濤便是瞬間轉過了身去.而後真氣運轉開來.便準備逃離.
「休走.」陳圖冷喝一聲.真氣一震.便準備動身去追.他絲毫不害怕許濤能逃過.因為兩者的修為境界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縱然他給許濤十數個呼吸的時間.只要他能尋到對方留下的氣息.也照樣能迅速的追蹤到其落腳之處.
但陳圖真氣剛剛運轉起來.正準備邁出步伐的時候.卻見韓琳伸開雙臂.滿面淒楚的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還請陳師兄饒他一條性命.」
「讓開.」陳圖此刻根本只想替沈言報了此仇.根本沒有心思去听韓琳的勸阻.因而只是冷冷的拋出兩個字道.
一旁的李玉成卻是滿面的難以置信.不知道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韓琳仍然還要為許濤求情.
「陳師兄」韓琳見陳圖瞬間便繞過自己竄出了數丈.當下直接轉過身去正對著陳圖的背影.而後猛的跪倒在地.
「還請陳師兄高抬貴手.放許師……許濤一條生路.」韓琳跪在地上.一字一頓的說道.「韓琳必將銘記師兄大恩.結草餃環以報.」
陳圖遙遙的看著那因為他半響沒有追出去而忍不住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的許濤.卻是無奈的嘆了口氣.
因為對方的目光只是微微在跪倒在地的韓琳身上一掃.便直接轉移了開來.雖然明知道是韓琳為他求情.但許濤甚至沒有半分的留戀.而是用最快的速度逃離出了眾人的視線.
事已至此.陳圖也無心再追.只是讓體內沸騰的真氣平靜下來.而後走到了韓琳身前.將其托起.
「你這……又是何苦.」陳圖的話.也正是李玉成想說的.
韓琳順著陳圖抬著自己雙臂的力道站起身來.目光中的英氣和靈動卻是消失不見.唯有一種淡淡的淒楚和落寞.
「韓琳謝過師兄了.」
「許濤從此.與我再無半點牽連.」
韓琳先是謝過了陳圖一聲.然後方才斬釘截鐵的說出了這麼一句話來.似乎是在回答陳圖所問的「這是何苦」之言.
李玉成听到韓琳此言.面上一震.卻是掩不住的欣喜.
韓琳總算是為時不晚的看清了許濤的真面目.
他不在乎韓琳是否能和自己終成眷屬.但總歸不能讓這樣一個女子.和許濤那狼心狗肺的虛偽之徒走到一起.
「陳師兄……我們現在……」見兩人半響不再言語.李玉成只好開口打破了這種詭異的氣氛.
「我先前給師門長老傳出了消息.便在此地稍等片刻吧.」陳圖如是回道.不過他的目光.卻落在了身側那因為被真林宗等長老轟擊.形成空間亂流而徹底消失了的空間裂縫先前所在的地方.好似想要看到沈言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一般.
卷入空間亂流按理說是必死無疑的.不過沈言的情況卻有些不同.
因為龍象金身的緣故.他在空間亂流中倒是稍微堅持了少許時間.而後居然被空間亂流中突兀出現的一道空間裂縫給吸了進去.
于是沈言雖然離開了奪魂絕地.但卻又落入了另外一個詭異的地方.
這是一處山崖之上.周圍是遍地的繁華綠草.往另一邊看去.卻是有著一條從更高的懸崖上跌落下來的瀑布.
這瀑布不知道落入了多深的幽谷中.落在沈言的耳中.反倒是沒有了那種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唯有那清澈悅耳的水流與岩石撞擊傳出的響動.
再轉過身往身後望去.便是一片黑色.那種吞噬掉一切.連光線都徹底消失的黑色.
沈言四處看了看.大約估計了一下從他所在的這山崖邊緣走到肉眼可見的山崖另一端.不過也就是一百多丈的距離罷了.而左右的寬度.也差不多如此.
他的正前方.山崖肉眼可見的另一端.卻是一面好似從天穹之上垂落下來的山壁.
這山壁之後到底是什麼.他根本就看不見.如同他看不到那清澈瀑布後方的一切般.
左側是瀑布.身後是無邊的黑暗.前方一百多丈外是一道不知有多高的山壁.右側則是一條順著一座極高極高的山峰盤旋蜿蜒往上的小徑.
這地方的靈氣極其濃郁.而且極其精純.似乎有著聚集天地靈氣以及凝練天地靈氣的陣法一般.不過沈言卻沒有絲毫察覺.
他只能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這里.那便是修煉聖地.
周圍的景色如夢如幻.在陽光照耀下閃爍著點點銀光的清澈瀑布.以及遍布山崖的繁花綠草.青翠無比.不過人高.手臂粗細的樹木.除了沒有任何生命氣息外.這里簡直就如同傳說中的福地一樣.
沈言一時之間也不敢隨意動作.他站在原地卻是回想起先前的事情來.
「我剛剛明明可以躲開那許濤的一撞.不過為何突然感覺到一種根本無法抑制的眩暈感.難不成是有人陷害于我.」
「不過話說回來.我識念觸踫到眩神木時的眩暈感.都沒有先前來的強烈.如此看我突然感覺到眩暈的原因.根本就與那許濤無關.」
沈言想到眩神木.卻是伸手往腰間一模.然後神色一滯.先前他因為眩暈感的緣故.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腰間的儲物錦囊已經被摘走了.于是此刻忍不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許濤可真夠陰險的.竟然不聲不響的連我都給糊弄了過去.還被他拿走了我好不容易才采到的七根眩神木.還因此被空間亂流卷到了這個詭異的地方來.簡直是流年不利.」
之所以說流年不利.是因為在那奪魂絕地中.他原本只差一點點就能出去了.只要到了天元本陸.他就不愁找不到回萬劍宗的方法……但來到了這種地方.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出去.沈言可就是半點模不著頭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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