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幽將依舊人事不省的如風子放在地上,自袖中取出那小塔,施展法術。不一時間,塔中兩股黑氣現出,鬼厲與鬼刃立時現身在她面前。
鬼刃看見地上的如風子,‘阿喲’一聲,向鬼幽伸出一個拇指。說道︰「老大威武。」
鬼厲卻頗為不屑,故做不見。切了一聲,仰頭看天。
鬼幽手指一彈,一塊紅s 的玉石飛向鬼厲。說道︰「你二人將這其中的功法記住,然後馬上毀去。將這老道平安送回昆侖。二妹,這修羅塔暫時歸你掌管。若是我回不來,你二依計行事。另外,我已親見我王去了接引天。」
鬼厲接住紅玉與修羅塔,立時道︰「黃毛丫頭,誰是你二妹,現在我可比你大著幾歲呢。」
但她同時也發現了鬼幽的異常,繼續道︰「這破東西又黑又重,幫你拿幾天也可以,你,你可要早些回來。」
鬼刃對鬼幽的了解,顯然不如鬼厲。連忙接茬道︰「我也去!」說完才發現鬼幽眼帶寒光向他看來。連忙改口道︰「去不去都行。」說罷趕緊轉過頭假裝去看如風子。
直到鬼幽離去,鬼刃才敢轉過頭來。吐吐舌頭對鬼厲道︰「好久沒見大姐發威了,我一點就衰了。」
鬼厲望著鬼幽的背影,仔細琢磨著剛才鬼幽的眼神,靜了好一時才答道︰「她轉世之後,變了很多。」
鬼刃嘿然道︰「要說變的多,你先照照鏡子吧。」
鬼幽急速向原路飛返,但天妖宗也有不少高手也正在趕往那天坑之處。越是靠近天坑,便越能感覺到更多的妖氣。鬼幽此時已並無多少戰力,只能隱伏起來,緩緩向天坑靠近。隨著她的靠近,周圍的妖宗高手數目也在不斷的增多,此時竟已約近百人。
鬼幽心中叫糟,恐怕是來得遲了。再若向前,恐怕會被妖宗高手發覺。若是不去,又著實有些不甘。正自猶豫難以決斷之時,忽然隱約听到天坑之內金風大作,緊接著便是一連串的呼喝打斗之聲,前方的一眾妖宗高手立時一擁而上,向天坑掠去。
鬼幽遠遠吊在其後,突然發現,此地原本的一座小山居然憑空消失了,代之是一個方圓數千丈的大坑,正與那天坑相接。眼見妖宗高手已隱約將那天坑包圍,坑中打斗也愈趨激烈,已能感到陣陣凜冽之氣。鬼幽心中一動,難道是他仍被困在坑中?當下再也不顧是否會被妖宗發覺,身影化做一陣黑風,直向坑上飛去。
鬼幽居高臨下,這才看清。本來如峭直下的坑壁已經變為了緩坡,天坑之中一道巨大的溝壑將此坑分為兩半。蕭蒼然果然還在坑中,幾乎沒有變過位置。只不過他此時已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一個長身大漢正站在他身前,右手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周圍更是橫肉七豎八撲倒數人,死狀各異,斷頭腰斬不一。再外圍以白恨風為首,十數個妖宗高手將他團團圍住,形成一個包圍圈,但卻出奇地沒有繼續進擊。天坑外更是數百名妖宗高手形成一個更大的包圍圈,觀望待命。
白恨風道︰「黃兄,出手傷我部下,是何用意?」
被他稱為黃兄這長身大漢,赫然是神武門黃錚。黃錚一笑道︰「今r 有些喝醉了,出刀用力不均。你白老哥這幾位部下手底又硬得驚人,一時就沒了輕重。」
白恨風眉頭輕皺道︰「今r 黃兄難道為了此人,要與我天妖宗為敵?」
他這一問,黃錚卻沒有繼續打哈哈。答道︰「祝老大有令,將此人帶回神武門。」說著左手已向白恨風展出一塊長形令牌。
這是歷代神武門主貼身攜帶的神武令,此令到處,如門主親臨。但這神武令卻不僅僅是一種身份的象征,神武令雖不輕出,但每出一次,神武門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等閑之事,卻也不需此令。所以每次令出,都是不得了的大事,也均會引起一場大風波,乃至大殺伐。
本來白恨風只是見得這意料之外的戰果,率眾前來查探結局。那紫袍男子蹤影皆無,而此地只剩下了蕭蒼然這個已生機斷絕的‘丑臉大漢’。只是妖宗部眾還未曾靠近,就被黃錚異軍殺出,當場動起手來。
這八名妖宗弟子既然最先趕到此地,自然因為修為頗高,都已臻靈英小成大成不等。黃錚以一敵八,焉敢留手。一出手便是神武刀訣,未出一盞茶的功夫,便已將這八名妖宗弟子盡皆殺死。與此同時,白恨風也已帶人趕到,知道神武門不易招惹,這黃錚又是神武八刀之一,這才有了一番對答。
白恨風幾可以肯定蕭蒼然這‘疤臉男子’已經死去,也知此時還未到與神武門翻臉的時候。但黃錚一拿出神武令,他便感到了此事的不尋常。如風子蹤影皆無,而且剛才那劍意,也絕不可能是如風子所發,難道是這個人?他身上一定有什麼大秘密,否則神武門不會如此堅決,一出手就傷了我八名得力好手。干掉黃錚不是問題,只是不知道,到底值不值得。
只有黃錚知道,蕭蒼然仍舊未死。他受神武門主祝子烈之命,暗中保護此人,已經跟蹤了他不少r 子。也是為了蕭蒼然,才會出現在聖賢莊,才會進入了那九劫陣,並與蕭蒼然有過一番交手。當然,黃錚也是在九劫陣中便識破蕭蒼然真正身份的兩個人之一。原因就是因為蕭蒼然左肩上的那個蒼字,這並非普通的紋身,而是以神武門秘法烙下,黃錚的衣內左肩之上,也有一個錚字。此紋之名,稱為神武真印。若是蕭蒼然被奪靈或者死去,此印便會消失,因此依靠此印,便不會認錯了人,這也是蕭蒼然被烙上此印的原因。
另一個認出蕭蒼然的是白裳,在梁老漢家中,她與蕭蒼然以夫婦之名同室近一月之久,早已看見這烙印。此印最先已經消失過一次,但後來卻又重新出現在他臂上。白裳也是後來從玉微的口中得知此印的來歷,所以才能在九劫陣中認出他。只不過後來發現,蕭蒼然看莫傾語的眼神,才知道這蕭郎心中喜歡的,是莫師姐。傷心無奈之下,也只好離去。
蕭蒼然直到此際,九元道甲已被收入碎境,上身依舊是**,但臂上烙印卻是清晰之極。黃錚悄然試探之下,竟然發現蕭蒼然的元神在燃燒。那強大的火靈之力,駭得他也無法再細查,只好打定了主意,無論如何要將這小子救走。心念一動之下,已將他臉上那塊面具收了去,將他的本貌顯露出來。
黃錚的這些舉動,都是在交手中完成,自然瞞不過那幾個妖宗高手,所以黃錚必須將他們盡數殺死。接連斃殺兩人之後,那剩余的妖宗高手也已經知道了黃錚的用意,只是一味的拖延退避,等待宗中之人到來。雖然說神武門下,輕易不傷人命。只可惜神武二字,絕非浪得虛名,這神武刀訣,更是一門驚世絕學。當年八刀齊出,連蕭空竹這等高手也幾乎是立斃刀下。
玄襄寶刀轟然出鞘,神武訣〔威風八面〕〔四夷賓服〕兩式接連而出,幾乎殺得這幾個妖宗高手毫無招架之力。兩招未盡,連任何法術都未來得及使出,便盡皆死于非命。白恨風此時雖已來到,但卻也不及援手,眼睜睜的看著幾個手下橫尸在地。
天妖宗今r 幾乎傾巢而出,連四妖神這等高手都被他調來,怎能未有絲毫所得便就此收手。白恨風心下一橫,一聲號令,十余名妖宗高手ch o水一般涌上。
飄游在上空的鬼幽大凜,原來天妖宗的實力已然如此強橫。僅僅靈華以上的高手,就足有數十之多,這漢子只怕抵擋不住。該當想個什麼法子,將他二人救出來。卻不防黃錚大喝一聲,刀勢大盛,雖已身處數十位高手的攻擊籠罩之下,卻搶身沖上,以攻代守。
白恨風看得眉頭大皺,他下的令並未讓手下將蕭蒼然搶出,而是直逼黃錚,就是怕一將此人搶到,黃錚便會奮力突圍逃走。瞧黃錚的架勢,只要蕭蒼然在此,他定然會拼死一戰,如此殺他倒也方便之極。但卻沒有料到,這黃錚看似一條直勇莽漢,心機卻恁地快捷,立時便看穿了他的用意。黃錚竟是絲毫不在意蕭蒼然般,直接奔向圍攻的妖宗高手,刀法凌厲至極,竟迫得這許多妖宗高手難以對他形成合圍之勢。
黃錚能做到神武八刀之一,玄襄旗主,憑的是身經百戰,一分一分的功勞。其廝殺的經驗可說是豐富異常,如這樣的身陷強敵環伺,以前並不是沒有。是以他雖然情急勢危,卻並沒有半分慌亂。而是心如明鏡般的冷靜沉穩,並用了最高明的戰略與刀法。只在妖宗諸高手一動之際,便知道對方是要將自己也留在此地。若想走月兌,不殺出一條血路是不行的。
所以當機立斷,不異施展唯有神武八刀才得修煉的一套霸道功法。這功法號稱武神訣,極為神秘,因為習過此訣的人自會守口如瓶,而與之對敵過的,幾乎又死了個干淨。所以武神訣雖然厲害,知道的人卻極少。武神訣乃是一套極為霸道的強行催發靈元的功訣,其運轉之速足有普通功訣的數十倍之快,配合以神武刀訣,短時間內的爆發力極為驚人。當然施展此訣對施展者本身傷害也極大,若是此訣施展時間過長,輕者一身修為皆廢,重者魂飛魄散。
以黃錚靈英大成的修為,催動武神訣之下,不到靈華者已無人能當一刀之威。又將刀訣中神武合一之妙,發揮得淋灕盡致,即便是靈華高手,等閑也未必能抵。這神武合一,乃是一門奇門功法,神武門能傲立當世上千年,憑的便是這神武合一的功法。神武合一,其首要條件,便是極其高強的武功。因為這內力,乃是最初級的修為根基。當世修行有成,能邁入靈境之人,大多都會棄之不用,轉而專修靈力的運用,便如茅山派。
但神武合一的j ng髓,卻是以靈力輔助,以施展遠遠突破極限的武功。這功訣若成,便已經不能單純稱其為武功或法訣,神武二字雖玄,卻是真真切切的道盡了其中奧妙。尤其這其中最為霸道的武神訣,更會數以倍計的增強神武合一的威力。
黃錚此刻的氣力j ng血與本神,都在一瞬間達到了他此生的巔峰。本就如斯j ng妙的神武刀訣此時已經快的化作了玄光,離他最近的敵手三人,眨眼間兩名靈華妖宗高手便重創在他刀下。便是這一個仍苦苦支撐,也是黃錚故意留下。纏斗之中,投鼠忌器,其余之人果然不敢施展威力太過的神通。普通的法寶暗器等,在黃錚的刀勢之下,根本不能近身,所以只能繼續靠前做近身肉搏。
白恨風心下大痛,今r 盡起宗中高手在此,原是要教如風子回不得昆侖。雖然此行只是與東靈教的一宗交易,但卻也是勢在必行。但若是天妖宗實力因此大損,便得不償失了。此時如風子下落未明,倒與神武門先動上了手,還一連損失了八名得力部下。眼見這黃錚勢如困獸,若是想將他干掉,還不知要蒙受多少損失。
就在他這思慮之間,黃錚身形飛閃,快逾閃電,三名搶上的部下又已身首異處。白恨風袖中之手,不禁握緊了拳。連忙下令,不許力拼,搶人布陣。下令完畢,那名被黃錚纏斗的妖宗高手也已了帳。交手不及二十招,四名靈英境界戰死,兩名靈華境界重傷,不但仍在戰圈中的其余妖眾心膽俱裂,就連白恨風也被他的悍勇狠辣驚得頭皮發麻。那其余仍在戰圈中的九名妖眾,听聞宗主改令,大喜過望。連忙飛退,y 要避開這尊殺神。黃錚一聲暴喝,聲如悶雷。橫刀一抹間,似是一朵刀花,但這刀花卻是瞬間放大了十余丈,形成了一個刀氣之圈,將其中七名妖眾盡數籠罩其中。此圈名為‘神武白盤’,乃是第一代神武門主贏虎觀蓮時所創,招出如蓮花綻開,玉盤生燦,威力絕強。只要被罩在這刀盤之內,絕無人能避開。這八人也是窮凶極惡之徒,見得不妙,竟是幾乎同時引爆了體內妖丹,一股強勁且極為妖異的大力登時將黃錚震得飛身而退。
這妖丹正是天妖宗門下最為獨特的一種修煉之法。妖宗門下多為成j ng異靈,並非人屬。只有結成妖丹,方能化為人形。化形之後,可以將妖力盡聚于丹中,不但可以隨時取用妖力,還可以用之傷敵。但妖宗門下雖然依仗妖丹,修煉進境極快。但此丹畢生只這一顆,舍得爆丹傷敵者,幾乎沒有。這七名妖宗高手雖是對宗主號令不敢不從,但決意使出這等玉石俱焚的手段,卻實是被黃錚逼得無路可走。七人中已有二人達靈華初成之境,其余最低也是靈英小成。爆丹之時,其畢生修為也已獻祭其中。七丹同爆,其威力實已非黃錚可以抵受。
黃錚一連跌退十余丈,才站穩了身姿,胸中氣血翻騰,已受了不輕的內傷。武神訣本就已經是頗為沉重的負荷,一旦受挫受傷,便會極易傷及元神。黃錚眼見剩余的兩名妖眾直奔蕭蒼然,登時大為放心,連忙運轉內力調和氣血,暫時將內傷壓制。
這兩名妖宗高手此時只盼將這尸首抓起,縱出戰圈,生怕黃錚再來。幾乎是同一時間,伸手抓住了蕭蒼然的手臂。豈料這一抓之下,竟然一股劇烈的炙燙傳來。還未想好是否要放手,元神便被一股神火侵入。片刻之間,兩人便發出了極為淒慘的號叫,全身紫火熊熊。不但現出獸身,更是被燒得肉焦骨碎,眨眼間便化為了飛灰,只剩兩顆被煉得晶瑩剔透的妖丹飄浮在蕭蒼然之旁。這兩顆妖丹盤旋而動,竟又被吸入了蕭蒼然鼻孔之中。
白恨風又是一驚,難道自己走了眼,這個滿臉傷疤的丑漢還活著?
蕭蒼然的確還活著。不但活著,身魂之中,更在進行著一場極為奇妙的變化。
蕭蒼然能夠施展出那一式劍走無極,純屬偶然。因為以他這一點微末修為,元神根本不足以承載這等劍意。他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他元神中剛剛誕生的那一絲浩然之氣。這絲浩然之氣雖是以丹心茶為引,卻是因他本魂中的正意而生。並且剛從他的氣魄中形成,即被他調入了本魂用以鎮壓七龍之魂。若是七龍之魂正在鼎盛之時,他這絲勉強算是成形的浩然之氣縱然能勝,也會就此消散。但這七龍之魂偏是已經到了彌留之際,在這浩然之氣前,從瘋狂中得回了一絲靈明。如此不但這七龍魂甘願最終成為了他那七劍之鞘,這絲浩然之氣也絲毫未損。
偏巧他手中的,正是這世間最為強盛的浩然之氣所凝煉而成的九重劍。雖說是只有九重這等神劍才可承載太初劍氣,但也只有蕭蒼然這絲浩然之氣,才是他使出這劍意的關鍵。形象些說,若這太初劍意是一塊萬斤巨石,九重便是一根投石巨木,而蕭蒼然這絲浩然之氣,此時也正勉強能夠成為它的支點。
雖然蕭蒼然的元神不堪壓力,因此碎散。但這絲浩然之氣卻並未因此消散,還由于在這式劍意中與九重的相通,因此有了一些壯大。此刻它正化為一陣白煙,旋繞九重之旁,存在于某個魂境的碎片之中。
確保蕭蒼然元神不散的,是岳中流贈給他的那柄碧綠的竹笛。這竹笛乃是岳中流親手煉制的一件絕頂法器,其中所蘊含的絕**力,本是岳中流為免自己瘋癲之際元神逸散而設。就連定界火根如此的毀滅力,在它的面前都要臣服,乖乖的被封印。
所以,那本來被紫袍男子調來助戰的北斗七星之魂,如同灰孫子見了祖宗,絲毫沒有抗拒地被收入了蕭蒼然的元神。蕭蒼然魂境碎裂,已經容不下北斗之魂這等強大的神元。這神笛便依蕭蒼然最後的意志,依舊將那七劍帶著北斗七魂送回了蕭蒼然的七魄。為了聚攏蕭蒼然的元神,這神笛似乎是一時騰不出空來收回這定界火根。所以直到此時,蕭蒼然的七魄七劍連同北斗七星之魂,正在這紫炎之中,漸漸被煉為一體。
火,意味著一種巨大的改變。焚木則成土灰,焚金則化液氣。可以說火之力,是將這世間之物向最終本質推進的一種終極手段。而這定界火根紫炎,便是這世上最高的火之力。其余之火,若是將事物化至火力的極限,自會熄滅。但這火根紫炎,卻是永遠不會熄滅的,因為它是這世上萬火之源。即便是它還入虛無,仍舊不會熄滅。
這等嚴酷的鑄煉,其痛苦是難以想象的。即便蕭蒼然仍然清醒,在這等痛苦之下,也必會活活疼死。可是此時蕭蒼然三魂離散,並未完全復元,最後一絲意識在y n差陽錯之間,更是被煉入了那枚九天令之中。而新的意識又未能重生,偏巧來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但這兩個妖宗門眾的運氣就差得很了,他們踫觸蕭蒼然之際,正是七魄築煉接近尾聲,紫炎最熾。在那不滅劍魂的保護之下,不但蕭蒼然七魄絲毫未傷,還各自完全融合了七龍之魂與北斗七星的神力。蕭蒼然的七魄已經形成了最終形態,紫炎爆躁之極,他們這一抓又是蘊含了妖力神通,正好引火燒身。這不熄紫炎直接將這二妖煉成飛灰,更將二妖之丹煉成了兩顆火屬靈丹,最終藏入靈丹之中。
蕭蒼然此時的肉身,已經在這煉化之間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雖沒有龍魂,但七魄卻已經有了七龍之力,體內的真龍之血那是永世不會造反的了。並且他的七魄已與那七道劍魂完全融合,這七柄劍,便是他之七魄。更有甚者,那北斗七星之力,也已完全歸于他七魄之中。北斗七宿,本是天界之神,雖然在先前的兩界之戰中被修羅王誅殺,本魂卻並未泯滅,仍寄司星宿。但從今夜起,他們卻已經變成了蕭蒼然的七魄。天上的北斗七星,也已經成為了代表蕭蒼然的身魄星辰。
煉化一畢,北斗七星立時爆發出一陣極為 亮的奪目光彩,竟隱隱有凌駕紫微之意。此時蕭蒼然的每一魄,都是一股極為渾厚的神元,他的氣力j ng血之旺,已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若非他本魂還在游離之態,心髒不搏,單單是身體就已經足以爆發出一股讓整個天下驚駭的威壓。
這一變故,所有人見之都是愕然,不能明白其中奧妙。大都以為這丑漢裝死,突然發難襲殺了這兩人,就連黃錚也不例外。眼見周圍妖宗一座陣勢即將布成,黃錚焉能容得他們布完陣勢。知道蕭蒼然一時無礙,提刀飛殺入敵叢。
一道神通正正打在蕭蒼然身上,立時將他打了個翻身。這一次卻是白恨風親自出手,sh 出了一枚剔骨飛刀。他本意是要迫這蕭蒼然這丑漢躲避或是格擋,好確認他的功力。哪曾想此人仍是倒臥不動,硬以身軀抗下此刀。這一刀及身不過破開一層皮肉,就立即被彈飛開去,反而是刀上力道將他身軀打翻一般。如此堅實的肉身,像極了三知禪院的金剛之體,神s 又是一變。他對于三知禪院的忌憚,又遠甚于神武門。正自難以決斷之時,黃錚一聲暴喝,已有一名靈華境的妖宗高手倒在了刀下。
白恨風不敢再遲疑,親自出手,奔黃錚而去。黃錚本就已經多處負傷,全憑武神訣強行支撐,若是普通的對手,沒特異的神通,他還可以橫沖直撞。但白恨風一加入戰團,形勢立時大改。被迫得再也難進一步,身上的傷患不斷增加。心中不由暗嘆,看來老黃今r 要糟。白恨風修為雖止靈華小成之境,但一身功法神通卻是高出躋輩極多。單說這九狐步之快,飛奔起來竟在黃錚眼中現出九個虛影,掌落如亂絮飛花。若不是黃錚刀氣極為犀利,使他不敢貿然行事,恐怕黃錚此時已經斃命。
白恨風生x ng最為謹慎,這x ng子優點突出,但同樣短處也甚是明顯。他自負天妖宗實力強橫,那丑漢既然喜歡裝死,便置之不理,先盡快料理了這黃錚再回頭對付他不遲。卻不料身後一股y n氣傳來,y n風直襲。立刻錯身向前飄出,避過刀光,遠遠掠到黃錚背後。黃錚腰上瞬間多了幾圈黑氣,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大力拉出。
白恨風心下一驚,只見黃錚與這丑漢二人盡被一根長索般的黑氣飛也似的拉向上空,瞬間便隨著一陣y n風奔向遠處。不禁心下又氣又怒,修羅鬼皇的百鬼纏與修羅夜行術。大喝一聲,追!
鬼幽悄悄隱藏聲息,並一擊得手,將這二人盡數提走。但心中卻絲毫不敢大意,周身一陣陣雪花虛空而凝,寒光閃爍。不由心中大喜,來得好。背後一股勁來襲到,鬼幽轉頭一掌,一個y n風骷髏正撞在那股大力之上。鬼幽借了這反震之力,吐出一口淤血,猛然加速,扯著二人極快地消失在夜幕里。上百道妖光飛遁追趕,遠遠看去,如一陣流星之雨。
蕭蒼然于渾渾噩噩中,隱隱聞到了一股藥味,又似遠遠的听到有人說話。
一個聲音頗為熟悉的女子道︰「大師兄,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此事你當真不管?」
一個宏亮的男子聲道︰「當年師父已經明言,此人之事就此作罷。你與他的恩怨,為何還要牽扯本門。」
蕭蒼然心道︰「看來我是又在做夢了,不知道這一夢會遇見誰。」
那女子恨恨道︰「好,那你就等著那姓葉的有朝一r 殺上門來吧,到時候你們可別來求我。」
另一個老者道︰「師兄師姐,有事慢慢商量,你們這是為何?」
蕭蒼然突然記起,這最後的老者便是司馬羊。他的師兄師姐又是什麼人?
那女子道︰「話不投機,還有什麼好說的。」說罷拂袖快步而去。
司馬羊道︰「大師兄,師姐說的也有道理。那葉天離並非善男信女,當真怙惡又卷土生來也未必沒有可能。師姐她雖然」
那大師兄道︰「師父早將她逐出門牆,惡也是她自作下,與本門再無關系。葉某人若當真行止太過,本門不會置之不理,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司馬羊唯唯道︰「是。」
這大師兄道︰「此人是哪家的弟子,要送到我這里。」
司馬羊道︰「是神武門。」
大師兄道︰「連你也束手了麼?看來你欠了神武門的大人情啊。」
司馬羊道︰「此人真虛離宮,難以落回,小弟功力尚淺,所以來求師兄。小弟雖欠神武門的人情,但卻也不一定要來煩勞師兄,可此人是身隨神武令而來,小弟也不敢擅自回絕。」
蕭蒼然暗暗奇怪,司馬羊世間神醫,號稱還魂手,想不到世上竟有他醫不了的人。突然一陣震動,好像是隱隱有人一指指點在自己身上般。緊接著便感覺到一股強盛的靈力如ch o水般將他托了起來。
蕭蒼然這才意識到,他醫的難道是我?不錯,我既能听到東西,又能聞到味道,還可感覺到他在踫觸,必然是魂體俱在。只不過這感覺這般微弱,恐怕是五識已受重創,不易復元。
他分析的絲毫不錯,但卻並不完全。他的本魂雖然已被那神笛鎮回了心庭,但真虛二魂卻是久久無法歸位。人常說失魂落魄,意指一個人意志凌亂,心神無主,便是由此而來。他雖七魄俱全,但卻二魂離位,五識盡斷。若非他有五識之劍,此時根本不可能听到這二人交談。五識之劍雖然存于碎境之中,但卻仍與本魂相通,並能夠對外界有些許知覺。
也正是因為五識閉塞,他的本識才能先一步被激醒,這是本能。但他此時的本識,還不能d l 于五識之外,只能依附。
大師兄道︰「這副身魄如此之強,倒像極了三知禪院的金剛訣,可他體內竟有敖家的血脈,可從未听說敖家有這等煉體之術。」
司馬羊道︰「小弟也覺得奇怪,若是敖家之人,不去參化龍形,何必如此。若是敖家之人,也更加的不會與神武門扯上這般交情。」
大師兄道︰「此人的七魄,已經化為了七柄神合之劍,這等人物,絕不會是寂寂無名之輩。能煉就神合之劍,又與神武門這般交厚,當世都有哪些人物?」
司馬羊道︰「師兄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此子當然是慕容世家之人,看他的年紀,大有可能是慕容家的哪位公子。」
大師兄道︰「雖有仈ji 分可能,倒也不忙定論。此人身攜太一劍與東皇鏡,我又從他氣魄之中,感到了一絲殘存的浩然之氣,恐怕此人不這麼簡單。他手上這個扳指,分明是峨眉派的戒印,這可太奇怪了。」
司馬羊道︰「依師兄之見」
大師兄道︰「依我之見,你自去還你的人情,此事與本門無關。」
司馬羊驚道︰「什麼?」
這大師兄笑道︰「此子y n靈盡耗,根基無存,孤陽懸而不落,所以撐到此時尚且能活,更是一門絕世奇法。他身上這些東西,不是偷來便是搶來,恐怕麻煩不小。你出手救他,無人能夠挑理。我若出手,那便不同了。況且,我雖有救他之法,卻也不能親自施展。此法你拿去,自行斟酌吧。」
蕭蒼然听到這里,才知道自己竟還有救,一時也說不清是喜是憂。意識牽動之下,無s 劍隱隱也有醒覺,外界一幕幕忽明忽暗的光景映入覺識來。只見一幅藍s 的大袖正向頭頂罩落,蕭蒼然就此又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中又听得有人說話。
一個男子道︰「司馬神醫,我這兄弟到底如何?」
司馬羊應道︰「難難,你老弟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一個女子驚叫道︰「那怎麼成,你若不救他,天下還有旁人能救得了麼?你不治好他,我與你沒完。」
蕭蒼然一驚,听聲音竟是南影軒,她怎麼也到了這里?
司馬羊叫苦道︰「唉喲,我的黃老弟,姑n in i。不是老朽敢駁二位的金面,神武令使和抱月觀音的千金,小老兒豈敢糊弄?救他之法倒有,只是這法子,你看看吧。」
黃姓男子驚得啊了一聲,便再不言語。
南影軒叫到「給我看」,想是已披手搶了去。看了一時,一轉頭飛身跑了出去。司馬羊與這黃姓男子立時一齊發笑。
笑了一時,黃姓男子問道︰「敢問司馬前輩,此法當真能救得我這兄弟?」
司馬羊點點頭道︰「有方無藥,藥到病除。」
黃姓男子沉吟一時道︰「只要當真能救得我兄弟,這藥黃某來想辦法。」
司馬羊道︰「黃老弟,可不要使害人的手段啊。」
黃姓男子道︰「我神武門行事,前輩放心。不知除此,前輩還需要些什麼?」
司馬羊道︰「其余便不勞你廢心,我要將他的身軀先以靈藥浸泡七r ,以解僵硬。」
黃姓男子道︰「好,七r 之後,黃某定然再來。」說罷便步步遠去。
蕭蒼然大奇,不知需要什麼藥,這黃姓男子是神武門之人,那又是誰?他魂魄遭了這翻鑄煉,雖然已經大大的強化,但識魄中從前的記憶終究是有一些殘缺。此時他三魂未安,七魄難轉,若是以他此時的魄力,心智之快早已能猜出一些端倪。
他元神中的所有y n靈,都在這場鑄煉中被消耗一盡,即便他不在那一劍之意下魂飛魄散,也會因y n陽失衡而喪命。也正是因為如此,那神笛並未將真虛二魂落位。他那剛剛入門的乾坤訣雖然能將兩氣自行轉相衡化,但卻需要有先天y n靈之根支持。此時他的靈根都已失去,轉化便再無可能了。所以司馬羊的大師兄開出的這‘藥方’,其實是需要一位女子的處子元y n為引,渡入他體內,y n陽交泰,令他重生y n極之根。
只不過此法卻有大大的不便,試想有哪一個女子肯以自己的處子清白來救這素不相識之人。這等令人難堪之事,便是听了,大部女子早已羞怒而走,怎會同意?
司馬羊嘆道︰「你這小子,若是黃老弟當真找到此人,你這艷福小命便都有了。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可也不算白活。」
這艷福二字落在蕭蒼然耳中,再加上此前‘y n靈盡耗,根基無存’這句,此時他便是再傻,也猜到了七分。一顆心登時加速跳了起來,心率一變,本魂震動,蕭蒼然立時又昏迷了過去。
蕭蒼然只覺昏沉之中,口干舌燥,身軀之中有如一團滾燙的熱氣,在體內烘烤。全身的脈絡都在不由自主的跳動顫抖,心頭更是一陣陣劇烈的震動。耳旁傳來陣陣宛如幻夢的輕吟,讓水深火熱般的蕭蒼然幾乎發瘋。隨著經脈中熱流的高漲,蕭蒼然又一次陷入了這等焚燒般的痛楚之中。雖然他的元神已經受過神火鑄煉,但肉身之痛又與元神之痛大不相同。突然之間,蕭蒼然體內的熱流像是找到了一個渲瀉之口,如江河r 下奔流而去。
代之而來的是一陣清涼氣息的回流,這股清涼之氣與他體內的灼熱之氣相匯中合,不多時便已改為了一股極為令人舒暢的溫潤。蕭蒼然的元神中傳出陣陣劇震,真虛二魂已在這場y n陽交泰之中,落回神宮。並借此y n陽交泰之力,真虛之力也向著平衡轉變。二魂歸位的一剎,蕭蒼然的七魄如北斗星辰般運轉起來,陣陣全身的刺痛酸麻,經過血脈的鼓蕩漸漸消失。
七魄既醒,蕭蒼然的心思靈明極快。只覺一個溫暖的身軀正緊緊的貼在自己的懷中,鼻孔中撲來陣陣奇異的幽香。睜眼之處,是頭濃密烏黑的秀發,正枕在自己的右臂之上。左手觸及,卻是一團柔軟。一尊曼妙的嬌軀漸漸浮現在他的眼中,蕭蒼然不禁一聲暗嘆。出氣一重,懷中玉人似有驚覺,連忙側目。
眼神相投,都是如遭雷噬,連忙轉避開去。這女子連忙將蕭蒼然仍撫在自己前胸的大手甩開,跌跌撞撞的爬起,一把抓住架上衣物如逃命一般的踉蹌跑將出去。
蕭蒼然混身無力,只有手指能夠微微顫抖,眼見是南影軒,卻連召喚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背影,帶著幾許淤青,跑出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