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最後一天,阿飛率軍到達河內郡的林慮縣(今河南省林縣)。
在林慮山下,他遇到了曹仁和他的敗軍。
林慮山本名隆慮山,因避東漢殤帝劉隆諱改名,在林慮縣以西,含東、西、南三座子峰。
曹仁在曹軍中是位列前三的首領大將,一向與夏侯淵齊名。但他為人嚴整威重,指揮作戰和快捷迅猛的夏侯淵風格正好相反,以擅長正戰著稱。
受到襲擊的當晚,曹仁因為酒醉而無法下達任何命令,致使全軍因沒有統一的指揮而在敵人的夾擊下潰散。他本人則在左右護衛勇士的保護下逃出敵騎的包圍,一直來到這里,方穩住局勢,開始招集各營的散兵。
由于趙玉和黃忠二將的拼死狙擊,將敵人攻勢最凌厲的突騎營死死牽制住,所以不幸中的萬幸是,最後逐漸聚攏的曹軍散卒還保留了近半數,達到一萬二千人之多。但其中步兵佔了絕大多數,也都被高干的鐵騎打怕了,士氣低靡,將官們也沒有什麼鼓勵士氣的良方,而且他們本身也對曹仁的指揮能力產生了懷疑,又不知曹操將會對他們如何懲罰,所以終日也都是惶惶不已。
對這種狀況,阿飛早有預料,並做好準備。他先和曹仁單獨會面,互相交流了近半個時辰,獲得了對方的理解和完全信任。然後,阿飛在自己的中軍帳設了一個小型宴會,安撫一眾高級將領們,稱自己此來,是奉命增援曹仁將軍,並非取代,軍中一切照舊。
將領們的不安慢慢平靜,但當他們得知阿飛此次僅帶來了一千虎豹騎和五千運糧步兵之後,卻又頓時失望喧嘩。
大將史渙高聲責問︰「請問飛帥,你就想以這區區六千軍馬擊敗高干,攻克壺關城麼?」他官拜陷陣將軍,是曹仁的主要副手之一。
阿飛淡淡道︰「史陷陣言之有理,阿飛這區區六千軍,當然無法攻陷壺關,消滅高干,但有諸位將軍和軍中的將士們在,我又有何擔憂呢?」
帳中眾將都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阿飛,仿佛他在說夢話。
事實上阿飛自己也知道這種胡說八道沒有什麼說服力,因此干笑兩聲之後,就借口探視傷病員,離席而去,由曹仁的中軍司馬陪同,去後營看望趙玉、黃忠等人。
老遠,阿飛就听到趙玉的清亮嗓門,接著黃忠的聲音更令他十分欣喜,心想︰「看來他們的傷勢比預想中要輕!」听他們討論得正熱烈,便止住腳步,想知道听他們在聊些什麼。
趙玉左手里攥著三張不同大小的硬弓,右手握著一把長長短短的箭,和床上的黃忠探討連珠箭的弓力配備問題。
弓力的強弱,主要在弓身和弓弦,但和使用弓的人也有極大關系。膂力大,內勁盛,便能使用高石的強弓,箭自然能射得更遠,也更容易殺傷敵人。
但是發射連珠箭更加重要的是射手本身射術的精熟巧妙,對弓力的強弱另有要求。黃忠詳細跟趙玉講解連珠箭使用的弓的大小、形狀,箭的長短、輕重,使用什麼樣的弓弦,彈力在什麼範圍之內,一條一條,一口氣說了近一刻鐘。
站在遠處的阿飛也不禁听得呆了,心想︰「果然是高山仰止,以其巍哉!我原以為自己對弓箭已經非常精通了,想不到在高手面前,連門都還沒入呢。」
身後的中軍司馬忽然「咚」的一下,似乎踢著什麼東西。趙玉立刻扭過頭來,一眼正瞧著阿飛,頓時大喜,將弓箭隨手一丟,幾步躥了過來,一把跳上來摟住阿飛的脖子︰「飛叔!飛叔!」
「好小子。」阿飛拍拍趙玉的背,「我們也快一年沒見了。」
「飛叔,你怎麼來了?嬸嬸、小菲她們都好麼?杜姐姐她好麼?」趙玉趴在阿飛的肩膀上,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阿飛道︰「好,好!她們都很好。你杜姐姐還特別掛念你,要我見著你代她問你好,要你在戰場上一切小心。」
趙玉雙目一亮,滿面放光︰「玉兒知道。」
阿飛哼了一聲,道︰「你還說知道,听說你們都受了重傷,把飛叔給急壞了。」
趙玉他身上跳下來,攥拳踹腿,幾個飛腳,道︰「你看你看,一點沒事,他們就喜歡瞎夸張!郭司馬,你說是不是?」
阿飛身後那郭司馬道︰「是,是,趙將軍當日只是吐了幾口血,全是為了掩護黃老將軍和敵將硬拼受的內傷,渾身上下卻沒有一點刀傷槍痕,而且堅持奮戰,直到敵軍全部退走之後才突然暈倒,真是令人驚嘆!」
趙玉瞪了他一眼︰「飛叔別听他的,哪有那麼邪乎?也就吐了一小口。這些日我一直以九陽功自療,已恢復了八、九分。」
那郭司馬道︰「是三、四分。」
眼光要能殺人的話,趙玉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殺死對方,再在他的尸體上連扎一百槍。
郭司馬笑了一下,低下頭去。
趙玉又貼上阿飛身體,低聲求道︰「飛叔,回去別跟杜姐姐說。」
阿飛道︰「說什麼?」
趙玉滿面急色,抱著阿飛不撒手。
阿飛道︰「好了,我答應你。你先放手。」
趙玉松開手,阿飛一把揪住他胳膊,另一手三指探出,听了一下他的脈,皺起眉︰「郭司馬說得對,你這內傷很重,還需要好好調養才行。」
趙玉搖著阿飛的手,死皮賴臉道︰「飛叔,我好了,我真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打仗的!不要丟下我!」
阿飛道︰「那是自然,要是打起仗來,自然少不了你。」
趙玉大喜︰「真的?」
阿飛道︰「你飛叔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他輕輕頓了一下,「這一次,我不想以力取勝。」
郭司馬插話道︰「是啊,牽招的突騎,戰斗力真是強悍無比。」
趙玉怒道︰「難道我虎豹軍,就比他弱了不成?」
郭司馬道︰「趙將軍騎術超群,槍法精湛,敵方自然無人能及。可是我軍現在這樣的士氣,恐怕打不過他們呢!」
阿飛掃他一眼,道︰「玉兒,你別急。看著吧,這次你飛叔要拖死牽招,不戰而下壺關城。」
夜空中濃雲密布,借圓月的微光,可以看到一團團的烏雲,象一群專事毀滅的妖怪,趁著風勢在烏煙瘴氣的天空中驟馳。河岸差不多被黑暗淹沒了,河面上的情景也已模糊不清,但天空和大地、遠處和近處的景象、看得見和看不見的一切,卻在這昏天黑地的混亂中完全交融在一起了。
騎兵在飛馳著,烏雲在追趕著。
墮在隊伍最後的阿飛回頭看看身後,幾乎已經瞅不見敵人的影子,只有那轟隆的震動聲,依舊隱隱而響。
那是五千鐵騎,兩萬只馬蹄踏地的聲響。
「呂將軍,快到地方了吧?」
「回飛帥,前方五十里處,就是林慮山,穿過東、西兩峰,之後五里處,就是曹仁將軍的大營。徐司馬正在林慮山前等候我們。」
「嗯,讓大家再撒一些大豆和干草,延緩一下敵人的速度。我們便在林慮山上,觀賞牽招的突騎營是如何落網的。」
「是!」呂翔傳下令去,一千名虎豹騎立刻各自從馬鞍的小口袋里掏出許多大豆、干草之物,隨手往身下的土地上撒去。有些胯下坐騎聞到香味,便想低頭嗅嗅,立刻被主人一鞭抽在臀上︰「到地方有你吃的!快跑!」
五十里轉眼即到。
張郃站在半山腰的一塊巨岩之後,嘴里叼著根預警的草棍,聚精會神地看著山下的大道。
大道基本是平的,縱然有些傾斜的地方,也並不陡峭。靠山的時候,兩條細小的分岔繞著山腳,盤旋而上。
昏暗的晦月之下,大隊騎兵終于出現在視野中。
高覽悄悄移了過來,低聲急問道︰「為何還不舉火?牽招的突騎營差不多都過去了。」
張郃咬著草根,目不轉楮地看著急馳的騎兵,低聲應道︰「敵人很多啊!」
「多雖多,可是人累馬疲,毫無戒備。你看,他們陣形這麼散亂,正適合我們出擊,一沖之下,敵軍必然潰散。」
張郃皺一皺眉。
高覽道︰「再等片刻,牽招的前軍,就看到曹仁將軍的大寨了,那還怎麼突襲啊?這麼多鐵騎,若不能給他們以突然的打擊,最終演成混戰的話,我軍並無必勝把握。」
張郃微微躊躇一下,道︰「飛帥恐怕就是希望對方看到曹仁將軍的大營。」
高覽訝道︰「什麼?」
張郃不說話了,他心里也不覺得阿飛此舉妥善明智。花了近三天的時間,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才誘來牽招,可是敵人來得這麼多,如何會听你說話,不戰而降?
高覽道︰「加上曹仁將軍的人馬之後,我們消耗太大,現在只有不到十天的軍糧了,這次讓牽招跑了的話,他再也不會出壺關一步了。」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低低的驚呼聲,大概是高干的前軍已經發現曹軍的軍營。
高覽挺身直腰,道︰「不好,牽招要跑。我不管了,我去發出攻擊命令!」
張郃急忙拉住他,喝道︰「你瘋了?不听號令,會被斬首的。」一把將他按下來。
高干軍還沒有反應過來,曹仁的大寨中突然光明大起,兵器耀眼。沖天的火焰中,無數強弓硬弩閃現著冷冷的黑光,齊齊對準了敵人的騎兵。
大路上的敵軍一片混亂不堪,人喊馬嘶,刀槍四撞。
高覽驚訝地看著山下,道︰「兩年沒見,牽招怎麼帶的兵,遭遇點意外就這麼驚慌失措?」
張郃皺眉不答。
牽招在袁紹時就擔任冀州從事的重任,兼領由烏桓人組成的突騎。他本人就是一位騎術高手,武藝精熟,善于治軍。袁紹專門將招募來的烏桓騎兵交給他,就是用來對付曹家虎豹騎的。只不過牽招在官渡戰前觸怒袁紹,才沒有能隨他一起前往官渡最前線。袁紹死前自省己非,又召回牽招,令繼承人袁尚好生待他。
日前在壺關一戰,牽招巧破曹仁,一鼓作氣,將隨軍出征的虎豹騎休之營全殲,充分顯示了高超的指揮藝術和強大的戰斗能力。
現在山下的這些騎兵,真是那個殲滅休之營的袁氏王牌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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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可稱是中**團潰退的一日,就得一金,還是前天就定好的羽毛球女單。各沖擊項目紛紛失利,郁悶。女網也不出所料地倒下,雖然已經很了不起,但還是覺得不太爽,嘿,人心之不足,可以見矣!
至于本書寫作情況,目前為止不打算多說什麼,性格轉變、情節關聯,都沒有問題。
這一卷有特殊性,呵,跟香港版本也會差別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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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