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游俠傳 十一、名將之花(上)

作者 ︰ 三國阿飛

吃過早餐,我正和徐庶、公孫箭在帳中閑聊,估算牛金會如何行動。剿匪營中軍司馬前來傳達軍令︰都督有命,已發現土匪蹤跡,請飛侯率本部人馬,坐鎮本營,守護好大寨和糧草。

啊,讓我守寨?***,他知不知道我手下都是騎兵哎!讓騎兵去看守軍營,古今有這麼指揮的嗎?

我知道,這小子是氣我了。管他呢,這土匪這麼弱,我也提不起精神。若不是對那匪首上淮子徒還有些興趣,我根本就想把後軍交給公孫箭,自己先回許昌玩去。反正有徐庶幫他,怎麼也不會有大事了。

我拉住忿忿欲起的公孫箭,讓那中軍司馬回去稟告兩位都督,阿飛謹遵將令,並預祝大軍斬將奪旗,首戰必勝。

等那司馬走了,公孫箭道︰「飛帥,您也太能忍了。牛金和蔡陽他們這不是想獨佔軍功嗎?」

我苦笑一聲︰「不忍又能如何?他們要獨享大功,那就讓他們做去。難道我們還稀罕麼?」

公孫箭道︰「不過,不讓我們馬軍在前線沖鋒,反而留在營寨里干看,這……這也太過分了。」

我道︰「本來我們也就是殿後之軍嘛。不讓你上第一線你奇怪,那你以為讓我們押糧運草就正常啊?」

公孫箭啞然,一想也對,這事打一開始就不上路,現在可不繼續拐下去了嗎。

我左右看了看︰「池早去哪兒了?這會兒也該起來了。」他可不像我,不樂意就可以不去點卯,牛金還會專門派人來通知讓你干什麼。他是全軍的醫士長,有司馬的餃頭的,三卯不到要砍頭的。

徐庶道︰「清晨我就見池先生起來了,點過卯就回來了。好像和劉司馬他們在後營門口處演練什麼陣勢。」

「演練陣勢?」

徐庶道︰「正是。」

我奇怪起來。這種把後代知識往前傳的事是時空旅游中最犯忌諱的。我偷偷把武學方面的東西亂傳,其實一顆心有時也是懸著的,不過因為這次旅游的主簽約人是池早,要罰款,也罰他的,所以還不是太在意。不過池早敢把自己的陣法知識傳了出來,那性質可不一樣,追究起來甚至會讓他因此被起訴判刑好幾年的。

「……呵呵,那元直一定指點過他了?」

徐庶臉上一紅,道︰「慚愧,池先生的陣法非常奇奧,徐某不甚懂得。」

不甚懂得?你不懂陣法?

你怎麼可以不懂陣法?

我差點沖口就把這句話說出來了。

我的天,徐庶居然說他不懂陣法!這是從何說起呢?

可憐的池早!他千辛萬苦、不遠千里來到三國,就想著和徐庶這兒探討點兒陣法上高精尖的東西,從這兒撈點實惠回去好去糊弄別人呢。

唉,真可憐!

「走,左右無事,咱們去寨門口轉轉。」去安慰安慰池早,告訴他徐庶同志不懂陣法,你可別上吊抹脖子。

徐庶微一遲疑,道︰「池兄正以秘陣訓練飛兄衛士,我去不太好吧?」

我哈哈一笑,道︰「你跟著我,沒事。」半拉半引,帶著他往外走。

出來大帳,沒走多遠,迎面踫上淳于鑄,但見他勁衣貼體,提著一桿鐵槍,面泛紅光,精神抖擻。後面跟著的都是鐵肩、比翼兩門的虎豹騎衛士,也都各執兵器,熱氣騰騰。但劉綱等幾位主要的弟子卻不在其中。

我道︰「鑄兄弟,昨晚休息得如何?」

淳于鑄急忙行禮︰「飛帥,弟子昨晚睡得很好。」

我道︰「你是阿櫻的師兄,大家兄弟相稱最好,在這里千萬別客氣,不然我可吃不消。」又問其他人︰「大家一起晨練啊,練得如何?」

那些衛士都是跟我很久的老人了,可不像淳于鑄那麼拘束,紛紛道︰「是啊,飛帥,我們難得又出來上陣了,大家都練得很開心呢!」「淳于兄弟的槍法可厲害了,我們仨打一個也沒贏了他。」「飛帥,什麼時候有空您也來指點我們幾招吧?」

我道︰「哦,鑄兄弟是淳于門的高弟,現在你們的大師兄不在,我決定任命他為衛士第三首領司馬,協助你們的劉師兄,大家要好好跟他學些真功夫。」

眾人齊聲熱烈歡呼︰「太好了!」

雖然我是有意安排這場晨練以使淳于鑄在衛士里樹立起自己的威信來,但出現這種情況也出乎意料之外。

顯然在這短短一早晨的時間里,淳于鑄不光武功得到了諸衛的認可,而且人品也讓他們服氣。

淳于鑄低下頭︰「飛帥,我不行的。」

我道︰「好好干吧,別辜負眾位兄弟的期望。」

淳于鑄抬頭看看我,又看看眾人,遲疑片刻,終于用力點頭︰「是。」

眾人又是一陣歡呼,有個衛士問︰「飛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我認得他是比翼門的弟子,姓韓,外號「臭嘴」,平時沒事就喜歡胡扯些閑話。

隨便瞧瞧,觸目之處,都是一雙雙期盼的眼楮。

這人怎麼都想打仗啊?

身後的公孫箭忙接過話道︰「何時出發,乃是飛帥和牛都督他們商議之後才能決定,大家只管好好熟悉功夫,收拾武器,不會讓你們閑著沒事干的。」

諸衛臉上都露出笑容,預備各自散去。這時候韓大嘴問︰「听說蔡陽和朱贊兩位大人率前軍已經和黃巾接上仗了,我們什麼時候上啊?」

真是一張臭嘴!

我皺皺眉,正想如何回答。忽听前方一陣喧嘩,池早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錯了,錯了,不是這樣,這樣……再來一次。」听他聲嘶力竭,似乎很不滿意。

我掃視大家一眼,道︰「不必多問,仗總有得打。你們得準備好了,別到時候撂挑擱架頂不住,那可丟我的人。」

眾人大聲答應,興高采烈地擁著淳于鑄去了。

我匆匆趕到前面現場,只見池早長衣的下擺早掖到腰帶里,兩手叉著個腰,身體前傾,瞪著一雙眼左瞧瞧,右看看。

他身前幾米外的一個空場地上,劉綱、劉目等幾名武功比較突出的護衛圍成一個分散的大圈,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每人手里都是一口長刀,個個神色奇怪,嘴里似乎都念著什麼,不時這個舞個刀花,那個斜劈橫砍兩下。

池早似乎掃了我們一眼,卻毫不理會,只是盯著劉綱幾個。這時,劉鋼大喝一聲,諸人動作忽地變快,或前行狠劈,或斜步橫防,左邊是單刀直入,右邊則虛張聲勢,陣勢逐步向中心合攏。

池早眼一瞪︰「停。」

劉綱等急忙一齊停下,動作劃一,動也不敢動。

池早長嘆一聲,道︰「八陣本一也,分為八焉。四為正,四為奇,合而為一,離而為八。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你們就不明白?」走上前去,舉起劉綱握刀的手︰「風居四維,故以圓。風附于天,你是天衡,這邊三個就應該圍繞著你轉,不尚花巧,以陷刀陣前後夾擊,一舉突破敵人。」又走到劉目身前,推平他持刀的手,教訓道︰「雲居四角,故以方。雲附于地,你是地軸,剩下的三個都要靠你來調排,以游躡陣牽制敵人,掩護突擊,怎麼可以跟著劉綱亂轉悠?」接著又一一指出其他幾人的錯誤,然後退後出陣,道︰「記住,天居兩端,地居中間,以正合,以奇勝。再來。」

又演練了數遍,幾人配合漸趨默契。最後一遍八人目光如箭,精神凝聚,刀花飛舞,分進合退,我站在一旁,也感到勁風颯颯,有一股不弱的外溢潛力推將過來,胸前衣服不覺內陷。我心中暗暗估量一番,想道︰「如是現在我站在中央與這八人比試,敗雖不至于,但要取勝,恐怕也要拼上數百合。」

回頭看去,只見徐庶站在稍遠處,目不轉楮地盯著幾人的陣勢,臉上一片蒼白。

池早看看天,又指揮著幾人練了兩遍,才悻悻收隊,道︰「好了,你們現在可以去吃飯了,下午接著練。」

劉綱看看諸人,一臉無奈中都顯現著三分興奮,正要說話,臉一邁,忽然發現我在左近,急忙過來行禮︰「飛侯,你看我們……」

我道︰「嗯,你們照他吩咐辦吧。」

劉綱大聲道︰「是,飛侯。」

我看看他高興的樣子,道︰「先去吃飯去吧,練這陣法很辛苦的,不吃飽可不行。」

劉綱道︰「是。」帶著弟兄們走了。

我向池早道︰「池兄訓練辛苦啊!」

池早冷冷道︰「這麼練了兩下,有什麼累的。你訓練騎兵那時候,比這不麻煩?」

我道︰「哈哈,可是我們倆的身體素質可差別很大啊!」走近他身邊,低聲道︰「你又想搗什麼鬼?」

池早翻翻眼,道︰「搗鬼?我幫你訓練衛士好保護你,你反而倒打一鈀。」

我道︰「你有這麼好心?」

池早勃然大怒︰「哼,我當然沒這好心。我是要讓牛金那幫狗眼小子瞧瞧,我池某人不是好欺負的。」

我臉上變色,道︰「哦,剛才他們怎麼了你?」昨天還好好的,肯定是剛才早卯時的問題。

牛金,明知道池早是我的朋友也敢這麼不給面子,找抽吧你。

池早看看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讓他們幾個下午早點來。」甩甩袖子,扭身而去。

我招來公孫箭,讓他去到左軍或右軍找一個參加過早晨升帳儀式的軍官查查。

沒過一個時辰,公孫箭回來了,臉帶忿色,把調查的事情經過給我敘說一遍。

原來,昨晚池早因為睡得太早,半夜就醒過來,起來撒了泡尿,看看時辰,也不能再睡了,就穿戴整齊,慢慢踱到中軍,準備入帳去參加點卯。

值班的中軍司馬名叫孫寄,原是虎賁營的軍官,也是牛金的心月復。牛金因為考慮到這次帶的是中堅中壘兩營,可能不是很得心應手,就帶著孫寄一起過來,好使上傳下達不致因不熟誤解而被耽擱。

孫寄在帳外攔住了池早,告訴他主帥尚未起床,請他暫在帳外等候。還差小半個時辰呢。

雖然深秋天冷,但踫到這麼個忠于職守的軍官,池早也沒辦法,只好在中軍帳外等著。

這也就罷了,千不該萬不該,沒過一會兒蔡陽、曹遵、朱贊三人聯袂一起過來,而這時候牛金也醒了,听見三人聲音,就讓三人直接進去了。

池早想跟進去,卻又被孫寄攔住。說他品級不夠,需要等都督傳話才能進去。

池早大怒,心想什麼品級,連荀彧見著我都客客氣氣,稱我池兄,你他娘算什麼蔥,也敢這麼沖。強忍著等著牛金升帳點卯,眾將中軍會齊。牛金連正眼也沒看池早,徑直吩咐了一番,就宣布散帳出軍,對後勤救護之類的事一點沒提。

池早怒沖頂梁,氣憤而回。

听完公孫箭的介紹,我點點頭︰「牛金是生我氣了!不但我不去听候點卯,連你也沒讓去。也難怪他生氣。」

公孫箭輕蔑道︰「他算什麼東西?飛帥,就算咱們都沒去,他也不能把氣遷到池先生頭上啊!」

我微笑道︰「這樣很好啊,這山這麼多,多難走啊!讓他去耍去吧。另外,池早多吃些癟,也好拿點真本事出來,以後多扣他點錢……」

「多扣……飛帥,什麼錢啊?」

「哦!」我醒悟過來,道︰「沒什麼。下午池早訓練劉綱,你也去看看,一定會有益處的。」

公孫箭道︰「是。」

這時候,徐庶和淳于鑄走了進來,道︰「飛帥,中軍好像已經出發了。」

我道︰「哦,牛都督也出陣了。左、右二營呢?」

徐庶道︰「那倒不是很清楚。我適才去找池兄請益八陣之道,卻踫到淳于兄弟,听他說的。」

我心想︰「你找池早學陣法?咳,這可奇怪了,他想跟你學八門金鎖陣,你倒說想跟他學八陣,到底誰學誰啊?」

淳于鑄道︰「是,飛帥,剛才吃飯時,我听回來休息的一位伏路軍兄弟說的。咦,他沒來稟報飛帥?」

公孫箭怒道︰「混賬!」

淳于鑄眼一瞪,心想︰「你罵誰?」

徐庶道︰「中軍出發,理應派人通告後軍一聲,友軍動態,可不是本營細作應該查核稟報的。公孫從事是怒中軍的牛都督,卻不是罵淳于兄弟你。」

淳于鑄哦一聲,撓撓頭,道︰「為什麼他們不告訴我們呢?」

我咳了一聲,問徐庶︰「元直,你和池早切磋,可有收獲?」大家心情都不好,別在火上澆油了。

徐庶搖搖頭︰「我沒見到池兄,他帳門緊閉,守衛說,他誰都不見。」

我哦了一聲,道︰「算了,他今天受了氣了。淳于兄弟,你去吩咐下去,派出我們營中的所有斥堠,探听前中左右的軍情,不得有誤。」

淳于鑄領命出去。

公孫箭道︰「飛帥,我們該怎麼辦?」

我看看他,又看看徐庶,笑道︰「哦,你們兩位麼,不能閑著,暫時就幫我整理本營的軍務吧。我好歇歇。」

公孫箭和徐庶互相看一眼,都想︰「現在能有什麼軍務啊?」悶悶退了出去,自去商議不提。

此後三天,淳于鑄一天三報,前軍進展順利,一日推進五十里。已連勝五仗,斬殺敵軍多名。

第四天上早晨,牛金的使者也到了,催促後營糧草迅速跟上。我讓淳于鑄去找來公孫箭,讓他率兩百騎護送一批糧草運至前線供應。

公孫箭這幾天一直在池早的地方看他演兵排陣,非常著迷,接到任務頗有不快,但還是應命而去。

徐庶和公孫箭是一起被拖過來的,我想了一想,道︰「我要出營觀察一下四周的情形。元直,營中之事你多看著點。」

徐庶答應了。我帶著淳于鑄,兩騎直出營門。

淳于鑄道︰「飛帥,我們去哪里啊?」

我側頭道︰「跟你說過,讓你跟我兄弟相稱,不然回去阿櫻會罵我的。」

淳于鑄道︰「是,飛大哥。」

我點點頭,揮鞭指向周圍道︰「你看這地勢環境,有什麼想法?」

淳于鑄道︰「飛大哥,我……我不太懂這些。」

我道︰「隨便說說,反正又沒外人。」

淳于鑄四下張望一下,道︰「老大一片平地,草長得挺好。」

我笑了︰「你還說不懂,這不就是了。兵書里稱這種地形叫平易之地。」

淳于鑄道︰「哦,那這種地形好不好呢?」

我用力一夾馬肚,邊跑邊道︰「兵法稱‘易地則用騎’,這種平易之地,就要用騎兵沖擊,進退無礙,戰則必勝。」

淳于鑄道︰「比較適合我們。」

我笑道︰「你說得對。」

淳于鑄道「哦,飛大哥,那我想請問,我們現在前鋒這種步兵隊伍,應該怎麼取勝?」

我道︰「步兵與車騎對戰,必須要依丘陵、險阻、林木而戰則勝。若遇平易之道,采用拒馬槍為方陣,步軍在內。馬軍、步兵中分為駐隊、戰隊。駐隊守陣,則戰隊出戰,戰隊守陣,則駐隊出戰。敵攻我一面,則我兩哨出兵,從旁以掩之;敵攻我兩面,我分兵從後以搗之;敵攻我四面,我為圓陣,分兵四出以奮擊之。總之要隨機應變,才是必勝之方。哈哈,不過現在我們對付的不過是一小群土匪,用不著這麼費力。」

淳于鑄信服地點頭,目光中充滿崇仰之色。

這兩個月的功課不是白做的。我笑了一笑,催馬而行。

淳于鑄追趕上來,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啊?」

我微笑道︰「我帶你去見識見識我們前軍這幾日的戰術。」

淳于鑄道︰「偷看他們打仗?」

我道︰「是啊,我覺得這幾天前面推進太快,恐怕不妥。要去和他們商議一下,先爭取民心,多加小心,不要前進太快,以免中敵圈套。」

淳于鑄道︰「原來如此。」

一個時辰之後,奔行間隱隱已听到人馬的喊叫嘶鳴聲以及隆隆的鼓聲。我向淳于鑄打個手勢,勒住坐騎,一起跳下戰馬。我心里對照著淳于賓給我的地圖,打量地形,這里應該是橫亙的熊耳山向東延伸靠近伊水的一個山谷窪地,出了山口,一馬平川,北行百十里地,就可以直達洛陽城。

我瞅瞅淳于鑄,見他兩眼緊盯前方,呼吸漸漸粗重,知道他有點緊張,微微沖他做個鬼臉,道︰「跟我來,他們發現不了咱們的。」

淳于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飛大哥……」

我道︰「沒事,第一次上戰場,緊張是肯定的。」見道左有條小徑,直通半山腰,道︰「我們去那山腰觀戰,一清二楚。」

淳于鑄點一點頭,有意識深呼吸兩次,心定下來,道︰「好的,飛大哥。」

那山不甚高,但山道分外崎嶇,我和淳于鑄雖然心急要看軍隊的戰況,卻也花了不少時辰,才找到一個合適的觀戰之所,撥開一人多高的草叢,向斜下方看去。

這一眼過去,我和淳于鑄同時低叫一聲,連內容都差不多,我道︰「啊,怎麼是他?」淳于鑄失聲道︰「啊,怎麼是公孫大人?」

戰場之上,一員曹將手舞大刀,在兩軍中央地區往來馳騁,大喝道︰「黃巾小賊們,還有不怕死的沒有?快出來受死。」旁邊附近的地上,躺著一具沒頭的尸體。

對面陣營中心,三員黃巾將領端坐戰馬之上,一齊皺起眉。中間一將道︰「早听說此人箭法如神,想不到武藝也如此了得,祝膀是我軍中的七勇士之一,在他面前居然只走了二十個照面。唉,難怪別人都說虎豹騎五將是曹軍精華,而精華中的精華都被飛帥帶到許都了。」他不光全身披掛整齊,而且以一面猙獰的青銅面具遮住自己臉的上半部分,只露出一張紅潤的嘴唇來。

他左右兩邊的二將都只有二十來歲,容貌類肖,頗為英俊,卻是親哥倆。左邊是長兄,名叫趙偉,右邊是兄弟,名叫趙椴。

趙偉哼了一聲,道︰「公孫家的刀法也不過如此,讓我上去收拾了他。我們自己提議的單挑,豈能反讓他在此橫行?」

趙椴向中間那將道︰「上淮姐姐,我先上去接他幾招吧。」

中間那將道︰「不用吧?雖然他武藝好,可他只有這點人馬,我們一擁而上,憑他再厲害,又能怎麼著?」

趙氏兄弟臉色齊變,心想這不是當面說我們不及他麼?齊齊摘下自己的鐵矛,催馬出陣,大聲叫道︰「公孫箭不得猖狂,我趙偉(趙椴)來會你。」說完話,倆互相看看,意思是你怎麼也上來了?

那戴面具的將領紅唇旁露出淺淺的笑意,下令︰「擊鼓,大家一起喊︰‘兩位少爺為祝頭領報仇啊!’」

陣陣鼓聲喊喝聲中,公孫箭哈哈大笑︰「好,這次倆一塊上來,省了我的事,很好很好!」嘴上這麼說著,心下暗暗憂慮︰「想不到會在這里遇上這麼多敵人,這可怎麼辦?唉,只好希望飛帥的援軍盡快趕來。」

他身後原來除了二百騎兵,還有近千余運送糧草的民伕,沒料到在此處會突然遭遇大批敵軍襲擊,一眾民伕大半逃散而去,幸好護衛的騎兵都是久經考驗的善戰健兒,雖危不亂,在公孫箭的指揮下,結成四隊圍著糧車環繞沖擊,互相援助,前後呼應,逼迫對方不得不暫時後退數里,終于穩住了自己的陣腳。但民伕卻已傷亡逃去十之七八,想退還沒法走,只好接受對方單挑的戰書,拖得一時是一時。

兩馬在陣前停穩,雙方各通姓名,公孫箭目光掃了二人一眼,道︰「你們是親兄弟麼?」

趙偉臉一紅,道︰「不錯。公孫大人有禮!」

公孫箭微一皺眉,他看了對方二人綽矛縱馬直沖過來的態勢,早知道個個是勁敵,心想自己一對一當然不懼,可是兩個一塊上,可就一點把握沒有了,而且對方是親兄弟,相互間的默契更有難以估量的威力,淡淡道︰「那很好,兩位能一起賜教,實是我公孫箭求之不得的好機會。來吧!」

趙椴瞅瞅大哥︰「哥,你先下去,我一人就能贏他。」

趙偉略一猶豫,想道︰「這是單挑,我們倆要這樣贏了他,非被爹罵死不可。」正要答應,只听後陣中士卒有節奏地喊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燕帥穎督,靜待捷報!」這幾句話一傳到耳邊,頓時記起出發前曾領了軍令狀,一定守住這條要道,截斷敵人增援的部隊和糧草,不讓他們過了美龍口,心中念頭打了幾個滾,決定已下,雙目中透出大起的殺氣,低聲道︰「椴弟,听到麼?」

趙椴和他乃是同胞兄弟,聞聲知意,點點頭︰「哥,我听到了。」

趙偉道︰「好,那麼一百招吧。」

趙椴又點點頭︰「嗯。」

趙偉道︰「公孫大人,對不起了,我兄弟奉有軍令,不得不聯手齊上。如果你能撐過一百著,我兄弟就放你一馬。」

公孫箭冷冷道︰「鼠輩就是鼠輩,何須說這些話遮丑?」他被對方百招之限激怒,說話毫不客氣起來。

趙偉兄弟一齊「啊」地一聲,勃然大怒。但轉念一想,無論如何,這件事至少以眾凌寡的臭名是肯定跑不掉了,最好能在五十合內擊殺對手,還能有所交代。這麼一想,便強止了怒氣,壓住了羞慚,兩人同時輕喝一聲,鐵矛虛戳一刺,勁氣鼓動,矛頸上紅纓瞬時內縮團起,形如一盞燈籠。

公孫箭吃了一驚︰「趙家槍起手式?你們是趙家的人?」

趙氏兄弟此時心槍合一,連點頭都是一起︰「不錯。」

公孫箭道︰「我和你們趙氏嫡門子龍三將軍乃生死之交,你家主人的小公子趙玉現也在飛帥帳下,與我乃是同僚。你們是哪一支的,大家都是朋友。」

趙氏兄弟冷哼一聲,停了一停,趙椴道︰「我們可不認識他們,少拉扯交情,多講些廢話。準備接著吧。」

公孫箭輕展九環刀,道︰「趙家槍法的精髓,又豈是你們這種小人能練就的。哼,我且不攻,把你們的槍法使出來吧,讓你們盡情都使出來,免得死了不服氣。」

趙椴被他又一句小人罵得心中不憤,冷冷一笑,道︰「好。」挺矛便刺。趙偉急忙配合,卻已慢了一步。趙椴槍急如風,轉眼已是五招出手,趙偉招招比他略遲半拍。公孫箭圓瞪雙眼,當當當當當,刀柄、刀頭一陣變幻,將對方勢如急風般的十槍盡數瓦解。

半山之上,我和淳于鑄面面相覷。淳于鑄出身大家,而且是專練槍法的,我的眼光更非一般,都想︰「糟糕,果真是趙家槍法?」

淳于鑄急道︰「飛大哥,那兩個人都是趙家槍法的真傳,而且功力都不弱,公孫大人以一敵二,太危險了。我下去幫他吧?」

我看著那趙家二將的槍法,手心里都出了汗,心里直說冷靜冷靜,緩緩道︰「別急,他們現在還只是使出了急風隨籠槍,槍法雖快,但踫上公孫箭卻沒什麼用處。公孫家九幽刀法的奇幻處就在不怕對方如何快捷,如何狠辣。再說,就算你現在下去,和公孫箭聯手,就能贏對方嗎?」

淳于鑄不服道︰「我至不濟能抵住一個,公孫大人一定能贏。」

我道︰「但如果不是剛才右邊那人太著急,公孫箭這十槍就不會那麼容易**擋住,起碼要使柔勁滑讓三槍過去。你看對方這兩人使兵器的架式速度,明顯練的是雙人槍法,聯手出戰,威力倍增。一旦他們修正好心態,默契起來,你們各自為戰,肯定不是他們對手。」

淳于鑄道︰「那怎辦啊?」

「嗯,我知道了,他們功力不足,無法聯手使出出雲飄絮槍來。」我一邊數著二將的著數,一邊讀透他們出槍的感覺,暗暗出了口氣,得出結論︰「所以公孫箭可以支持一百五十招。」

淳于鑄道︰「哦。」心想︰「那不是兩刻鐘的事麼?」

我伸出右手,在左袖上擦擦汗,道︰「現在,你可以下山去幫他了。」

淳于鑄應道︰「是。」提上槍就要上馬。

我拉住他︰「站住,這地方草太深,這麼沖下去會戳瞎馬的眼楮的。」

淳于鑄哦了一聲,明白過來。

我道︰「別太性急,依你腳下的速度,肯定能在公孫箭遇到大危險之前趕到。會使戟麼?」

淳于鑄一愣︰「會的。」

我取下自己的金銀戟,換下他的鐵槍︰「你使這個。」

淳于鑄正要推辭,我附在他耳旁道︰「你別說了,我這麼做是有目的的。公孫箭現在不是不能撤退,他只是舍棄不了這些糧草,所以被焊在這里了。其實他沒仔細想,敵人能在此地大批出現,我們的前軍肯定已經……遇到很大問題,這場仗的關鍵已經不是這批糧草的問題。你下去以後,倚仗這條戟的威力,大概可以將對方逼退,但敵人馬上會全軍出動沖擊你們。你告訴公孫箭,立刻放棄糧草,退回我們的後營。」

淳于鑄一凜,不再堅持,槍戟交換過來,問道︰「那飛大哥你呢?」

我遲疑了一下,道︰「突然出現如此大批敵人,實在是我們都沒料到的事。我擔心,我們的後營才是敵人的重點,可能攻擊的部隊已經出發了。我要先行退回主營,和元直、池早他們會合。仗著這兩匹馬換乘,極速前行,也許可以搶在敵人攻擊之前到達。」

淳于鑄「哦」了一聲。

我道︰「把你的馬給我。」

淳于鑄眨眨眼,依言把馬疆繩遞給我。

我看看他,道︰「你是不是覺得飛大哥臨陣先縮,不象個男人大丈夫?」

淳于鑄臉上一紅,道︰「沒有,飛大哥如此決定,自然有道理。」

我心里嘆口氣,這一瞬間忽然改變主意,隨手扔了兩匹馬的疆繩,哈哈一笑道︰「走,我們先去把這倆給趙家丟人的乖兒子教訓一頓再說。」倒提鐵槍,吸一口長氣,左腳輕輕一點山脊,看準一段不是很陡的山坡,便往山下兩軍陣前沖去。

淳于鑄大吃一驚,叫道︰「飛大哥,我……」眼見我身子如彈丸般左右彈來彈去,下去甚速,知道說什麼也來不及了。狠吸一口氣,學著我的樣子,高舉金銀戟,也撲下山去。

三十招!五十招!七十招!

公孫箭額上沁出細微的汗絲。對面這兄弟聯手,威力果然不是一般的二打一,眼見趙椴槍發如風之疾,長槍抖動之下,半空中烏尖四竄,令人眼花繚亂。趙偉的槍卻纓圓似鼓之厚,一出槍,必然「呲呲」烈風勁閃,偶爾絲毫刮在臉上,如被鐵刷刷過,好不刺痛。

公孫箭暗叫我命休矣!他和趙雲、趙玉共事同僚多年,對趙家的槍法有極深的了解,交手幾合之後,也已看出對方配合方面尚存問題,可能使不出高深的趙氏槍法。而自己刀法自成一格,也並不懼怕快槍。但他此刻發現趙偉的功力似乎比剛才縱馬過來時所顯示的深厚得多,不但護住了他兄弟所有破綻,而且槍力特沉,和接趙椴的鐵矛感覺迥然不同。因此身上雖然還未怎麼出汗,心中已不禁汗流浹背,大恨道︰「只這趙偉一人,我已毫無把握取勝。嗯,這臭家伙為什麼要隱藏自己的實力呢?」

接招之前如果發現對方太過強大,也許想也不想就拒絕這種必死的決斗。但趙偉隱藏真實功力的本事太好,所以公孫箭還存有僥幸心理,以為可以在比拼中尋機突然使出奇招,傷得一人破掉對方聯手攻勢,鎮住敵人,以拖待援。現在他當然已經知道,趙偉技不止此。這種情況下再有想法就顯得非常愚蠢,真要施展絕技,別把趙偉的出雲槍、停松槍之類的招惹出來就更死菜菜了。

可是,如果不另動腦筋,就算能多撐些時間,但這麼干耗著也是等死啊!看那趙偉的眼神,似乎就是這麼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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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得趙雲叔佷是自己的朋友,心里罵遍趙偉的十**代祖宗之後,公孫箭還是發現,自己現在真是死路一條了。

除非……

剛動了這個念頭,忽听一個熟悉的聲音笑道︰「三家四門之中,看來公孫家的排名要大幅提升啊!」接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不是飛帥是誰?

黃巾觀戰的那戴面具將領正自面露微笑,暗數招數,計算趙氏兄弟什麼時候可以擊斃公孫箭,忽見半山上飛下兩人,速度甚快。再听到那笑聲說話,心中一凜,想道此時豈能容你增援?左手輕輕一招,身後四騎立時奔出,沖上攔截對方。

我躍下山來,一路感覺到內息循環往復,極是旺盛,知道正是頂峰的狀態,暗暗欣喜,來到戰場,眼見離三將廝殺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一瞥間正看到公孫箭刀尖輕輕點在對方其中一人的矛頸上,頓時大吃一驚︰「公孫箭力道為何衰竭如此之快?這麼簡單的一槍居然不敢硬接,還沒過百招啊?」一急之下,顧不得其他,馬上呵氣發聲,內力震蕩四周,施展新近領悟的「黏音迷意」之法,鼓勵公孫箭的同時,打擊那趙氏兄弟的斗志和氣勢。

自那日以催眠之術迷惑柳易、霍奴失敗之後,我以價值三千金的揚文匕,換取了池早的一句指點。

這「黏音迷意」,便是指點後的成果。

他其實只說了八個字︰「聲色同施,音容並重。」

我當時就後悔了,這點簡單道理,我怎麼這麼笨?好比是抱著金飯碗去問他個要飯的化齋了。我應該比他明白才對。

催眠之法我是初學乍練,不得其竅,單憑自行研究加偷學,決難如專修此技許多年的公孫謹那般道行深厚,時機合適只需一個眼神便可輕松搞定目標。所以我要想在技藝純熟精妙之前使用催眠術,必須借助他法提高命中率和成功率。此時,我不在公孫謹之下的一身內力就可以發揮威力了。

這就是所謂的︰「聲色同施,音容並重。」

這幾日我一直在暗中模索,鍛煉以粘黏之氣附在語句中向旁人耳邊發送,開始幾晚獨自練習,慢慢純熟後便不甘心起來,四處尋找合適的目標進行「**實驗」。我自然不肯去拿池早這種廢物當點心,而且這門技術我是毫無保障,催眠不成反為笑柄,被他那臭尖臭尖的嘴諷刺挖苦一番,不如殺了我好了。徐庶呢,又不敢那麼放肆,萬一損傷他點什麼地方,那可要後悔一輩子了,淳于鑄剛來,未知詳細。選來選去,公孫箭最終成為首位犧牲品,因為他功力內力不弱,跟我又意氣相投,頗有知己之意。最重要的是,他是公孫家的人。

我沒有選錯人。公孫箭對于我肯選擇他做試驗田極感振奮,他道︰「雖然我沒有學過這種催眠術,但對其原理和癥狀並不陌生,能夠成為飛帥的試技之石,公孫箭深感榮幸。」

我很奇怪,問他︰「你在公孫家,也算得第一流的人物,為什麼沒有學過?」沒有學過和沒有學會只一字之差,但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公孫箭道︰「我公孫家一向分為內、外兩堂,族長以下,設六大護族長老弟子。一般因外堂弟子多,高手也多,所以通常都要佔到四到五席,內堂只有一兩位師兄入選。但我家卻一直有一個明確族規︰一族之長必須由內堂大弟子出任。數百年來,從無例外。現任家主謹師兄就是內堂的大弟子,也是我們公孫家的大弟子。」看我一眼,解釋道︰「我們公孫家考察門人弟子,向以武力為先,不分嫡庶年齡。飛帥你別看他年歲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卻是我們這一代武功最強的弟子。」

我搖頭︰「不是吧?不分年齡我信,不過嫡庶之分,怎麼也該有的。你們外堂弟子不能做族長家主,不就是一種變相的庶出麼?」

公孫箭道︰「哦,飛帥你誤會了。我公孫世家甚重天分,同門時時比武試技,各大長輩均到場觀摩查看。我謹師兄原是外堂五師叔之子,年紀在同輩中算是小的,而且外門武功亦非最強,但他天性聰明善思,才賦奇特,在一次比武中被我大師伯看中,要了來做內堂弟子,易筋洗骨,授以內堂絕技,三年而至大成。後來內、外兩堂上百弟子再次齊聚比武,謹師兄只出半力,將同輩前十位的好手一一鎮服,三師叔一時技癢,下場試招,竟也佔不到絲毫便宜。我三師叔外堂功夫最是精純,全族第一,大師伯較技要贏他,也要用盡全力。所以謹師兄能守住和局,令師伯師叔們又驚又喜,同輩各路弟子心悅誠服。又考察了一年以後,大師伯便把族長之位傳給了師兄。」

我知道他說的三師叔便是東北著名人物公孫瓚,心想︰「他稱公孫瓚是三師叔,又不是掌門族長的弟子,那麼該是老二的門下了。」問道︰「你在家族里,排名如何?」

公孫箭道︰「我師父他老人家在上一代排行第二,也屬內堂。但我天賦不適合內堂武技,所以恩師並不傳授我內堂之技。不過我在外堂之中算是數一數二的好手,七年前才能夠和另一位外堂的師兄一起,躋身六大護族弟子行列,成為護族長老,排行第六。」

「哦,你是公孫家的護族長老?」

公孫箭臉色沉重,道︰「是啊,七年前,我家參與了一場武林火拼,四師叔和五師叔被十多名高手圍攻,力戰而死,我師父也身受重傷,武功盡廢。雖然我們後來血洗徐無山,報仇雪恨。但為了補足護族長老數目,所以才選拔了我和刀師兄入替。而大師伯因為覺得此戰自己考慮不周,愧對三位死傷師弟,內疚之下,不久就把族長之位傳于謹師兄,郁郁而終了。」

我徹底明白了,公孫箭的師父原本是公孫氏內堂的高手,像公孫箭這種練功勤快為人厚道的弟子,當師父的一般都會偏愛一點,私下里多給他講解一些防身保命的要訣,也無可厚非。難怪他說雖然沒有學過這種催眠術,但對其原理和癥狀並不陌生。

試驗的結果非常理想,不但我實際操作經驗大增,而且對公孫箭的武功修為也幫助甚巨。

公孫箭在一次和我對視一刻鐘之後,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我正待說出的一句充滿內勁的黏音迷語頓時憋在肚子里,倒卷回月復,「 」的一聲,直接從下面泄了出去。

「搞什麼鬼啊?」

公孫箭急忙停下笑,看我臉上閃過的紅光,道︰「飛帥,您沒事吧?」

其實身體方面倒沒什麼,不過這麼公然響亮放屁,實在有辱斯文。四下看看,還好沒別人。

「你到底怎麼了?笑這麼大聲?」

「飛帥,您還記得我在許都,和徐宣大人的最後那場比武嗎?」

我點點頭︰「知道,那場你們好像都打出興趣,拼了老命似的。要不是曹家那幾個公子攪局,我都不知道怎麼讓你們分開。」

公孫箭笑了︰「飛帥是為我遮羞呢。其實之前我和他比試了四場,我已知招式方面雖然我並不懼他,但內力還是他略勝我一籌,只是在飛帥面前,他不好意思贏我罷了。」

我道︰「我看那倒不是因為你是我的人,而是你未使絕技,他模不透你虛實,心下顧忌,所以不敢全力爭勝。」

公孫箭慚愧道︰「飛帥果然明鑒,我一意壓倒他,反而落了下乘。最後一場我是什麼都使出來了,終于被他看出破綻,結果連平手也沒法護住。」

我點一點頭,心想︰「難道公孫家和徐家有仇?不對,他可能根本就不知道徐宣是暗徐家的,我也是淳于賓那老家伙說了才知道。看他對徐庶的態度,也不太像。」道︰「做任何事都不能太刻意而為,否則必然心智混沌,反而喪失靈氣。」

公孫箭連連點頭,大拍馬屁︰「飛帥句句真言,就是站得高,看得遠,就是英明偉大……」

「停!趕快給我停!」我肚子忽然一陣咕嚨,氣息亂竄,急忙提起這口氣,自月復至胸、至肩、至臂,一直到手指,食指伸出,往他身前地上一點︰「你到底要說什麼?」真氣豁然而出……這下爽了。

公孫箭道︰「我父親這一支原是公孫家遠支,武功低微,在家族中毫無地位。本來我是沒有機會拜在師父門下的,踫巧的是我母親和師母幾乎同時懷孕,同時生產。家母生下我之後,女乃水充足,我師母卻因身體虛弱,需要為孩子找一位女乃媽。師父打听到家族里家母的情況,特意過來相求。家父為人善良,便答應了。師父十分感激,後來待我稍大一些,便收了我為徒弟,悉心傳授我刀法和箭術。唉,可惜我那時少年無知,對他老人家不傳我內堂武技之事,一直心懷不滿,後來我便背著師父偷窺師弟練功,學得一些內堂掌法,私下苦練揣摩,不敢示人。不久三叔起兵,回族里招本門弟子助陣,特別希望要我去。師父不願我去冒險,但我怕偷學內堂掌法之事被師父發現責罰,就不顧師父反對,自動要求加入三師叔的軍隊。掌門師伯點了頭,師父也不敢再說什麼。現在想來,師父是非常了解三師叔的,知道三師叔剛愎自用,難成大事,所以才反對我去幫三師叔。」

「哦,原來如此。那麼你那次施展的掌法,便是偷學的內堂功夫?」

「正是。我這數年一直沒停止過練那內堂掌法,心想都是我公孫家的功夫,難道我就不能自己依理練成?可是,唉,不懂內堂武功行氣之法就是沒辦法,那次為了獲勝強行使用,破綻累累,未嚇住徐宣,倒讓他瞧去我功夫虛實。」

「嗯,當時情景,果然如此。」

公孫箭道︰「但如果現在再遇上徐宣大人,我有七成把握,可以贏他。」

我大為奇怪︰「哦,那是為什麼?」

公孫箭道︰「飛帥說刻意而為,必然心智混沌,反而喪失靈氣。這話真是說到末將心坎里。適才與飛帥對視,飛帥強大內氣逼迫,末將全力相抗,精神高度緊張之下,忽然意外醒悟到那套久練不通的掌法竅門,故而失態。」

「哦……」他那日使的那套掌法,我在守拙世界的時候沒有見過類似的,所以一直也無法指導他練功之道。听他這麼說,非常高興,但也沒有多問。

他自己都是費老了勁偷學的,可見這功夫肯定是他家的不傳之秘,我再怎麼想了解,他自己不開口,也不好意思問他了。當下岔過此事,繼續練習催眠之術。

此時眼見事急,難以很快趕到他身邊幫忙,我只得開始使用這新編的奇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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