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游俠傳 二十三、初戰宛城(下)

作者 ︰ 三國阿飛

軍陣上出現一個奇特的靜寂時刻。

我和周瑜交換一個眼色,都察覺到對方也沒有繼續打下去的意思。

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大家一起撤退完事。

雙方頗有默契地各自壓住陣腳,緩緩收兵。

退後五里地,選好地勢,周瑜令諸將都去指揮安營扎寨,自己和我討論今天之戰的得失。

來宛城之前,周瑜就說會先上去打一仗,所謂遭遇戰,看看對方怎麼個狀態︰軍隊分布、將領能力、軍心士氣什麼的。現在,情況已然基本明了,下一步作戰方案今晚應該就可以隨之成型了。

中軍大帳剛剛豎起軸竿,我和周瑜都還站在門口聊著。阿昌匆匆過來。

「主公,都督,田校尉回來了。」

哦,我看向周瑜。從新野出發前一晚,刺刃小隊十名干將,連同我的近衛副隊長樊定野及部分衛士,就全被周瑜撒了出去,幾天來影兒都沒見一只。

「快讓他過來。」

刺奸三校尉之一的田烈很快出現在我們眼前。看他灰頭土臉,滿眼疲憊不堪的樣子,明顯是缺乏睡眠。

「段校尉已進了宛城。武關方向,正如都督所料,是趙穎。」田烈大概實在累得狠了,匯報言簡意賅,只對周瑜一人。沒有刻意把我也加到被報告的對象之內。所以內容方面,我不是很理解。

當然,我也沒問什麼。不是時候。

周瑜點了點頭︰「你先下去吃飯睡覺。今天沒你的事了。」

田烈應了,向我咧了咧嘴,做個苦笑地神情。我擺擺手,讓阿昌帶他趕緊下去歇著。

扎好營寨已是正午左右了,吃過午飯,我正在自己帳里閑坐消食。帳外人影一閃,阿昌慢慢蹩將進來,手里端著一杯熱茶。別說,這家伙烹茶還是挺地道的。

「爺。請飲茶。」

我道︰「嗯,放下吧,等會兒喝。」

阿昌應聲是,把茶放在幾上。

我看他磨磨嘰嘰。問道︰「還有什麼事啊?」

阿昌猶豫一下。我忽然想了起來︰「是了,你的事……嘿嘿,我沒忘記呢。」

阿昌大喜,順勢問道︰「爺。什麼叫殺手 ?」

我心想︰「這家伙想得到什麼的時候,真是思慮周詳,精細得很哪!我隨口說了那麼一聲,他居然也听到了。」不過那句本來就是個引子。難得他這麼用心,我也不忍心繼續耍弄他了。

「你玩過 ?」

阿昌肯定地點點頭。

「小人精擅 法。」

我心下一喜,很好。這下成了。

「去。把你的 拿來我瞧瞧。」

阿昌應了。轉身出去,到自己帳里去取備用兵器。

所謂 。亦作「簡」。因為其外觀為方形而有四稜,形貌似書簡而得名。這種兵器春秋時就已經出現了,歷史非常悠久,到唐宋時相當流行,列為十八般兵器之一,許多大將都會選修鐵 為護身短兵,最著名的就是秦瓊秦二爺。

但在漢末這個時代,由于將士的護甲普遍較薄,並不十分堅固,刀劍斬劈刺戳的威脅仍然極大,因此,別說 了,就算是更常見的鐵鞭,也全被一同認做雜兵,俱非軍中欣賞地武器。當時的兵器專家一般認為,軍營里,有鐵鞭作為這種又短又鈍的雜器代表就足夠了,因此,漢軍中常見的三類九兵,有刀有劍有鞭,卻沒有 。

因此, 這種「非奧運項目」,就只能存身于民間武林之中。這樣自然使得它流傳地廣度受到了極大制約。漢末三國時代,以鞭技聞名當時的武將還有幾個,如黃蓋、曹休、文鴦等,白風也精通鞭法,當然那是軟鞭。但善于用 的,確實一個沒听說過。

「你怎麼會使 ?」等阿昌捧著他的銅 交到我手上。我一邊撫模觀測,一邊問他。

阿昌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小地跟甘爺時,他老人家覺得我天生力大,不適合學砍刺之兵,得修鞭、 那類運力打擊的武器。又說鞭性雖直,卻也尚輕滑靈變,小的像只呆頭雞,練鞭也肯定不成。 厚沉拙勁,正與我性子相合。因此,小的就習了 法。」

甘寧倒真不愧是世家大族出來地,自身又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對 這種冷門兵器也如此了解。他讓阿昌選修 技真是因材施教,量體裁衣,絕對科學。像阿昌這種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力量型選手,短兵器中只有 最適合他。

「你跟我這麼久了,我怎麼沒見你使過 ?」

他玩短刀的時候我瞧過,真……不怎麼樣。

「小人這兩年正在練分金錯玉爪,手指每天都須抓捏鐵球,晚上還得浸染清水多時,好驅除酸脹。因此,任何兵器都很少使用,以免耽誤這門功夫。」

「哦!」我記起上次在當陽地桃園附近,遭遇到琴仙韓娥。對方有一柄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地寶劍,一招之下,阿昌地短刀就折為兩截。原來他是因為練著爪功,無法使用擅長的 法。不然,以 天生地渾厚沉重,韓娥肯定舍不得拿自己的寶劍去硬削。

「當日你遇見那韓娥時,去奪她寶劍,就是想使分金錯玉爪啊?」

「爺台明鑒,幸好爺提醒,小人及時換用鳴琴指頂斷了她的劍意。不然,以我那時空手入百刃的功力火候,不但奪不了韓仙子的劍,恐怕還會斷兩三根指頭。」阿昌憶起往事,臉上也露出後怕的神色,「她的劍實在太快了,現在我雖然練成了分金錯玉爪,再踫到她,還是無法力奪她的劍地。」

嗯,這小子真長大了。初生牛犢不怕虎。有了犄角反畏狼。人成熟了,經歷廣了,考慮更全面,顧慮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嗯,有此一 在手,下次她也佔不了你什麼便宜。」我我模模 體中間的那道細細的凹槽,「居然還是凹面銅 。」

 不過是諸兵器的一支,但就這麼一支里,也分好些不同的類型︰有八稜 、平稜 、渾圓 、狼牙 和凹面 等各種不用的分支。

所謂凹面 。就是四方型的 身上,熔練出兩道筆直而較深的長槽,是故得名凹面。

 的主要優點就是本身沉重,擊打力量特別強。尤其騎在馬上對沖時,如果中了對手地強力 擊,不死也會重傷。

這一優勢要到甲冑出現質變,普通刀劍根本無法再給予對手重創的隋唐時代。才被軍事界的專家們真正發現和廣泛認同。

所謂乘風才能破浪,

境不醞釀到成熟階段,光有主觀願望也是無用。

漢末短兵器的主流就是刀和劍,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地事實。

但阿昌這種迥不同于其他武將的大力少年。卻更需要標新立異。

「來,給我練練你的 法。」我把銅 交還給他。

阿昌應了,雙手抱 。施個肥諾。身形一矮。兩臂一搖,開始演練他的 法。

我睜著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每一個細微地變化。

越看我越詫異︰「阿昌會的 法,居然是二十四法, 中至尊,不傳之秘訣。」

 自春秋時期被發明之後,在兵器譜上的地位就一直很低。無論軍方還是民間,均視其為三、四流的偏門兵器。這種偏見使得它地發展也是困難重重,長時期得不到各時代的名家高手的重視,因此,比起刀、劍、鞭等短兵, 地使用技法非常之少。五千年流傳,一直到我所處地那個時代,都沒有幾套真正成型實用地 技。

只有二十四法,金 二十四法!

金 二十四法,是唯一有高級武學價值、能躋身于武文化之列的 中絕技。

我看著阿昌嫻熟地擊刺點撩滾,攔格掃壓劈,暗暗搖頭︰「跟我地無常十一戟一樣,這門金 二十四法,也是漢末時已進入到成熟期,以後再也無法真正的損益更改了。」

阿昌雖然沒有完全顯露這路 法的面目,但我從他手勢、腳步及身法轉換等方面,看出他的確是得到了 法的真傳。

我所知的資料,金 二十四法是在秦漢間逐步成型完備的,沒想到阿昌真能學到這套 法。

演練這種運動過程一般都是非常快的,高手也不需要多看既知其優劣所在,外行看再多也只是瞎湊熱鬧。

沒過三分鐘,阿昌練畢, 壓左臂,向我拱手致意。

我點點頭,氣不長出,面不更色,不愧呆頭雞一頭。

「很好,你有此佳藝,想學宋亮的馬槊,他也並不吃虧。」

阿昌愣了半天,問︰「爺,你是說……小的拿 法跟他換馬槊術?」

我翻他一眼︰「不然你以為他怎麼能把自己的絕活教給你?老話說,教了徒弟,沒了師父。你也不會希望他下……去沒飯吃吧?」呸,什麼下崗。

阿昌搖搖頭︰「可是……這 法……」

「這 法怎麼了?」

看到他這種表情我就心里不爽,什麼啊,跟視窗XP似的,有貨就牛叉起來。

「小的……沒跟甘爺說,不敢亂傳。」

我一听,這很好辦啊!

「甘將軍那邊,自有我去跟他說,你就不用管了。」

阿昌撓頭抓耳,吭吭嘰嘰,滿臉不樂意的樣子。

我心頭連哼三聲,忽道︰「把 給我。」

阿昌不明白我的意思,愣愣把手中凹面銅 雙手遞給我。

我一把拽過,道︰「看著。」

左側一轉身,左掌橫撐護住身體上盤,右手銅 自上而下,斜斜歪剁下來。

阿昌驚呼︰「武王梟紂?」

 意未停,我左臂微沉,右掌驟一抖腕,銅 徑向外側平推而去。

阿昌更加驚震︰「……甘羅橫行。」.

:._使八招。

阿昌到最後幾乎直楞如雞。開始哀號︰「……子胥卷楚……白起翻趙……爺,你怎麼全會啊……啊……啊……」

耳朵里實在太過嘈雜,我不耐煩繼續听,隨即松了架子,扔掉銅 。

「阿昌,如何?」

阿昌愣仲許久,忽然跪地,戰戰兢兢︰「爺,您淵博如海。深無可測。小的知道錯了。」

我撇撇嘴︰「武功到了你這種水準,想要更上一層樓,為難地地方,其實並不在你是不是又學會了幾種秘傳絕技。掌握了幾門新的心法。而在于你是否有容納天下、收發自如的胸懷。不錯,宋亮的馬之道,我亦能傳你七八分,但我之所以一定要你去向他學。就是希望你在掌握新的武技的同時,能提高心境上的修為,認識到相互切磋攻錯的進步之道。」

阿昌這家伙表面呆如木雞,一半是因為他自閉的性格。另外一半,卻是因為他自負絕技,過于自大。他這個問題我早就有所察覺。不過一直沒能有合適地時機點點他。今天也是被他假痴不癲的態度激得有些惱怒。干脆狠狠給他砍上一刀。

我使的幾招。都是二十四法中號稱不二傳的厲害招數,阿昌剛才演示時一招都沒用過。肯定不是臨時偷學他地。而且,雖然我只是隨手擺個架式,但心法 意卻是清清楚楚,半分不差。阿昌自然瞧得出來,我其實也非常精通這金 二十四法。

他這人,雖然裝呆日久,但卻不傻,一點都不傻。

「多謝主公指點,小的全明白了。」

阿昌伏地不敢稍動。就這麼一會兒,他肩膀和後背上,已經開始顯出濕潤的跡象。

我嘆了口氣。

當初甘寧把他和阿西一起送給我,我還一直不解,縱然他對阿西心有所疑,但阿昌卻肯定不是懷有異心的奸細,為何要把這麼一個大好苗子一起扔掉呢?後來問徐庶。徐庶也只是微微皺眉,卻不肯正面回答。

現在我終于全明白了,那只是因為,阿昌地性子實在太惡劣了,與豪情滿懷,熱衷世事的甘寧全無一絲相合之處。雖然甘寧一直對阿昌不錯,傳授也毫不藏私,但對他的個性,恐怕卻沒有一處是很喜歡贊賞的。

「阿昌,你武學天賦過人,只要一直守道心,行正途,必成棟梁大器。我今天只跟你說這一次,日後機運如何,看你自己如何把握了。」

阿昌連聲稱是,一時汗出如漿,滴潤著身下土地。

阿昌剛被我趕出去,宋亮就溜了進來。

當然,他有很正當大方地理由。

他是來匯報軍情,順便提出建議的。

「飛帥,離此東二百里,有城名朗陵(今河南確山縣),屬汝南郡轄制。其縣令田豫深通兵法,極有機智權謀,甚得汝南太守滿寵的信任倚重。今宛南之敵勢大,難以卒滅,許都地援軍又新敗懷懼,難以指望。末將以為,不如寫信給田令,請他勸告滿太守,傾汝南一郡兵力,急速來援,與我軍兩路夾擊,可破河北軍之圍。」

「嗯,田縣令會相信我軍地書信麼?」

我襄陽軍與曹軍,不過是最近半年關系才熱乎起來,雖說份屬友軍,但

豫真像宋亮吹噓得那麼生猛,心中怎麼可能沒有疑慮

「末將曾與他有一面之緣,彼此頗相敬服,可由末將執筆書寫,寫明情況,他必定深信。」

很好!

我心里越來越贊賞宋亮,先不說此策是否可行,至少他已經看出敵我雙方態勢,而且一直在動腦筋想點子,如何能克敵制勝。

是個主意。

宋亮見我點頭表示贊同,從懷里取出一封信。

「末將已寫好求援信,請飛帥過目。」

我沒去接信,扭頭沖帳外喝一聲︰「來人!」

帳簾一撩,成小虎沖了進來︰「主公,請吩咐。」

我道︰「這封密信,你立刻派人送去朗陵,交給田豫縣令。」示意宋亮把信交給成小虎。

成小虎雙手接過那卷密信。我道︰「嗯,讓小 子帶幾個人去吧,快去快回。」

成小虎應諾。急忙轉身出去。

我看看宋亮︰「這事你做得很好,記你一功。」看宋亮臉上忽然微現尷尬之色,也醒悟過來,「哈哈,我倒忘了,你和我現在不是一路地。這也好辦,等我去到許都,見了曹相和陛下,替你討賞便是。」

宋亮連忙施禮遜謝︰「賞賜什麼地末將倒也不敢居功。只是,末將想問問飛帥,什麼是……殺手 啊?」

我心道︰「就知道你得來找我。」

不過,宋亮不稀罕曹操地獎賞。卻一心得到我的指點,這事的本身,讓我很是高興。

「宋亮,以前在官渡。趙玉、小滿他們經常喜歡聊些長兵短刃什麼的,你卻很少參與切磋。我記得,你幾乎從未在我面前提及任何武道中事呢!」

宋亮慚然一笑︰「飛帥天下名將,趙將軍、典將軍都是大門高弟。末將這點鄉野伎倆,哪兒敢在飛帥你們面前丟人現眼啊!」

「那你今兒怎麼又變了想法的?」

宋亮道︰「末將今天與那韓猛將軍一戰,竭盡全力。才僥幸未輸于他。末將很不服氣。一直未想明白其中道理。實在憋得無奈,只能來求教飛帥您了。」

「嗯。你不服氣啊?」我樂了,「你為什麼不服氣呢?照我看呢,那韓猛的槊法、力量、騎術都不在你之下呀!」

宋亮皺皺眉︰「末將也不明白,反正打下來,除了覺得很累,就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很不舒坦。」

「好,那我們就說道說道。」

我開始和他一起拆招,讓他把當時雙方互斗的一招一式都拆散來,慢慢分析優劣得失。

大概半個時辰之後,宋亮明白了。

「飛帥,原來我和他的槊法,都有如此之多地破綻之處啊!」他滿頭都是汗珠,顯然是被我這麼一通分析給震撼住了。

我道︰「是啊,你不服氣,嘿嘿,我瞧他回去琢磨琢磨,會更不服氣,你露出來的破綻,一點也不比他少。」拍拍他肩,「不過你不用擔心,以他的境界眼光,下次他依然不可能在招數上贏了你。」

宋亮抹抹頭上白毛汗,苦笑︰「可是,我也一樣贏不了他。我和他都是以長、拙、勢三者見長,這麼打下去最後只好都累死完事。」

我忍不住大笑︰「你可是我的愛將,我怎麼舍得讓你被那麼個匹夫給累死。」

宋亮雙目亮閃閃地,忽然雙膝跪倒︰「飛帥,末將願拜您為師,求您成全。」

我笑聲一停,語氣變冷︰「宋亮,你叩這幾個頭之前可得想清楚,天地君親師,你今日拜我為師,他日若有叛上欺師行徑,我可就沒辦法饒過你了。」

宋亮一驚,挺直身軀。

我話里有話,明里是說欺師滅祖,暗里卻是警告他,我和他的主子現在雖然關系尚好,日後未必一直這樣蜜里調油,今天認師容易,到時候他會很麻煩,很頭疼。

「飛帥,那典將軍他不也是跟您學的戟法?」宋亮強自鎮定,拉出參照物。

「我教他之時,尚在許都,那是兄弟感情,不在此列。」我教典滿戟法,那是因為他先教了我雲龍刀法,而且最主要那時候我跟他都在一個軍營里吃飯,還沒像現在這麼自立諸侯,要和曹操一樣逐鹿天下呢!

宋亮兩眼定定看我,過了半晌,眼里光芒漸漸減弱。他慢慢從地上起來,垂下頭,向我行了一禮,轉身出帳而去。

我沒有阻攔,看著他出去,心頭只是默默嘆息一聲。

我本來可以利用他急欲求勝的心理,先誆了他入彀。等他拜師之後再慢慢腐蝕拉攏他。但我今日觀了他勁橫力狂地槊法,心中起了警惕,什麼人玩什麼鳥,這位宋將軍看似柔順的外表下,氣性其實剛烈如火。北方男人心眼直,容易鑽牛角尖。

那麼干的話,很可能最後會把他給逼死。

「嘿嘿,飛帥很愛惜宋將軍啊!」挖苦的冷言冷語從帳外傳進來。

「怎麼,公瑾吃醋了?」不用看,我就知道是周瑜來了。

周瑜進來,面上似笑非笑,打量著我。

「听到你們幾句對答,嘿嘿,飛帥何必如此仁慈?宋亮這種將領,若為屬下,則我如虎添翼;若為敵手,那我們以後可就有得難受了。」

我注意到他口中地「我」、「我們」,心下忽然一喜︰「這小帥哥看來是越來越把自己當襄陽人了。」

「呵呵,正如公瑾之言,所以他才值得我們長線期待啊!」

「長線期待?」周瑜愣了一下,琢磨琢磨,覺得挺有意思的。

「公瑾你來有事?」那種詞兒他得想半天,先問正事吧。

「哦,對,」周瑜想起來,「我已準備好下一步的作戰方案,特來和你商討一下。」

「和我商討?」我真是受寵若驚,自打把指揮權交給周瑜,他就沒說過要跟我討論戰略戰術地。

「嗯,還有淳于鑄、蒯奇二位將軍和杜遠校尉。他們馬上就到。」

看著他嘲諷地眼神,我忽然明白過來,你不是來跟我討論戰局,而只是來分派任務地吧?

我恨恨瞪他一眼,悻悻然往旁邊挪動。

周瑜嘿嘿一笑,毫不客氣地上前來坐下,雙手霸住那唯一的矮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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