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游俠傳 五十九、有這種可能性麼?

作者 ︰ 三國阿飛

()我一愣。

李典還好說,汝南怎麼也算有過溝通,關系尚可。這倆,基本沒啥交集啊!唯一可以說的,也就是張郃當年投降的時候,是經過我的手而已。這種尷尬關系,老實說還不如沒接觸過。

「快請。」正好,也不用挪動地方了。

不一刻,腳步聲響,兩員將領急趨而入。

「飛帥,我等冒昧了!」

我對張郃印象最深的就是戰場之上的眼神,又尖又涼,感覺像一枚錐子,扎起人來特別疼,而且交鋒起來更是機j ngji n詐,槍法節奏變化很快,一般對手難以應付。

不過這時听他一說話,感覺有點錯愕。

聲音這麼……蒼老頹然的,居然會是昔年河北四大庭柱之一、大名鼎鼎的張郃張雋義?

「張將軍,朱將軍,請起,請坐。」

從未有任何直屬上下級關系,我可當不起這兩位的大禮。

淳于鑄趕緊請了二人坐下,張郃坐在我對面,朱靈佝著身子,坐在我們倆側面。

張郃看看朱靈。朱靈點點頭。

臉s 黝黑瘦削的朱靈拱手道︰「末將還要多謝飛帥興義兵,解了宛城之圍。」

「些許小事而已。我畢竟亦為禁軍將領,你我雙方又份屬盟友,幫忙互助,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不然。當時末將亦隨曹洪、李典二位將軍在城中,深感黃巾賊勢大難敵,若非飛帥膽魄過人,傾力來援,宛城必陷。宛城一失,則許都危矣!」

「都是為朝廷效力。」我打個哈哈,宛城之圍,夏侯淵解了一小半,池早解了一大半,我倒是不敢居功。不過。也不用解釋太多。這只是對方的話引子罷了。

朱靈看看淳于鑄,y 言又止。

「淳于將軍是我心月復,兩位將軍不必疑慮,有話請講。」我抬抬手,制止了想主動退到門外的淳于鑄。

朱靈默然數秒鐘,喟然道︰「飛帥馭下寬仁,末將早听雋義說起。今r 親見,深為感佩。」

我拿眼覷他,這個話頭未免過長了。

朱靈看看張郃。

張郃躲不過,拱手道︰「向r 小將與飛帥初會,就听聞飛帥仁義之名,親眼見趙玉典滿公孫箭等。為飛帥不惜萬死。又蒙飛帥不棄,接納小將于官渡大營,此恩至今未報。」

我怫然不悅,說道︰「雋義將軍你錯了!當時官渡大戰,我被李氏五老重傷,若非將軍攔阻相救,世間早無阿飛其人了。你我縱然為敵,亦互相坦蕩敬重。可謂惺惺相惜!又何必談什麼恩情。說什麼仁義?」

張郃清冷暗灰的面上微微泛紅,嘴唇輕輕顫動。

朱靈看出他一時出口不得。接道︰「今晚冒昧來訪,卻想問問飛帥,此來許都,有何方略?是否有需要末將等效勞的地方?」

我微一沉吟,轉轉眼珠。

心底里甚感震驚,兼且驚喜,所以故作思慮,掩藏一下情緒。

「這二人,已然生出了異心呀!」

「下午剛回到許都,就踫上關君侯,忙到現在,哪兒還顧得上考慮什麼方略……」勉力鎮壓住心境,將今r 事情說了幾句。

朱靈居然都知道了︰「想那關雲長,一向自恃武力,不想卻遇到了無法勝出的對手。飛帥屬下,真是人才濟濟。」

這是有心人。我暗暗思忖,不過張郃這樣的大將,真的就可以這麼拉攏到我襄陽這邊來麼?

心里搖搖頭,苗頭是有的,但要慢慢培育,才有機會燎原千里。

這會兒張郃情緒也穩定了一些,微微低垂著頭,問道︰「近r 許都發生的事情,飛帥可曾听聞?」

我問道︰「許都現在是多事之時啊!我剛到,有什麼大事麼?」

張郃猶豫了一下,說道︰「公子曹丕遭方士下毒,飛帥知否?」

我點頭︰「我佷兒趙玉中了韓猛金槍毒針,我帶他來許找華佗求治,听子孝將軍他們提到。」簡單把經過說了一遍。

听到趙玉的名字時,張郃似乎皺了下眉,接著听到黃忠一怒斬韓猛,呆了一呆,苦澀地嘆口氣,說道︰「韓猛槍中帶毒,某向不以為然,昔r 也曾勸過他,以他一身本領,大可不必如此。那黃漢升能力敵關雲長,這次韓猛亦是死而無怨。自入軍伍,某就明白,大將難免陣前亡,只要不是死于宵小之輩,便是馬革裹尸,亦不辱此身了。」

我微笑起來。張郃這是明說韓猛,實際是說趙玉殺高覽。嗯,能揭開這一節,大好。

「將軍之言大是有理。當r 傷于李氏五子之下,我就十分憤怒。暗箭傷人之徒,不配上得酷烈戰場。我寧願與將軍一戰,便算戰敗而死,亦是死得其所。」

張郃連忙拱手遜謝道︰「飛帥武藝,天下少有其匹,小將豈是對手?不過,昔r 某也想過,若公平一戰,就算死在飛帥手上,小將也是心甘情願。」

我一伸手,隔著座位握住張郃的雙拳,誠懇道︰「我與將軍肝膽相照,英雄所思略同啊!」

張郃感慨萬千,一時臉s 微紅,嘴唇微動,心情卻是無法用言語表達。

朱靈忽道︰「曹子桓斥殺張破羌,飛帥可已知曉?」

我略略一頓,用力握了握張郃雙拳,然後放開雙手,退身坐穩,便即回答︰「不錯,這件事,是曹子桓大錯特錯了。」

無論如何,當r 收曹氏三兄弟為徒,雖然大半不過隨口笑談,但後來不知如何,軍中頗有傳言。身為曹丕的師父,他人當著我談論起來,不免多有遲疑,我必須首先解除他們這種疑慮。

朱靈和張郃明顯都松了口氣,朱靈道︰「曹子桓年齡愈長,威風r 盛,如今竟連軍中耆宿,有功名將,都敢隨意呵斥,惡意威脅,而曹公對此不聞不問,朱靈不才。竊以為此等事例。十分可怕。」

我點點頭,深以為然。

破羌將軍張繡以前是害死過曹丕的哥哥曹昂等人,那是雙方兵鋒敵對,無所不用其極。現在張繡已經降服,而且為曹氏政權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樣一位大將,曹丕緣于個人私怨而無故大加怒斥甚而將對方逼迫至服毒自殺。這就大過特過了。

曹營之中,品流復雜,大部分將領和謀士都非曹氏起事時的一脈嫡系,這也是曹家集團能越戰越強的根本原因。一直以來,曹c o用人真正可以做到不拘一格,唯才是舉。其愛才之意,我向來是既感且佩,深為之嫉。

可是如果曹丕,一個年齡最長,有極大可能r 後擔任主公繼承人的曹家公子,在未曾上位之前就可隨意「言殺」一位軍中握有重權的大將,事態就非常嚴重了。

這意味著很多。比如,其一。說明曹丕氣量狹小。睚眥必報,非是人君之器;其二。曹c o有過河拆橋,背後為曹丕撐腰的巨大嫌疑。有了這兩點,就可以順理成章,推斷出可怕的第三點其他降將r 後大有類似遭遇的可能!

僅此三條,就能讓曹軍中許多將領在夢中驚出一身冷汗而醒。

朱靈和張郃都是出自袁紹舊部。和張郃臨陣遭讒被迫投靠不同,朱靈是早年袁紹曹c o交好的時期,作為援軍被派駐曹營的,後來兩家失和,袁氏撤出援外專家時,朱靈自願留了下來。所以,一直以來,朱靈都是自比曹軍嫡系的,言談舉止都相當直接,換言之就是比較二愣,其中有些豁邊過界的行為,也許就被曹家父子記在心里了。

誰知道呢?

在眼下曹c o多r 不理政事,曹丕任意妄為的時候,就算朱靈,心底應該也是很恐慌的吧。

至于張郃,之前在袁營,手上就沾有不少曹氏「血債」,投降也是時勢所逼,什麼時候被人惦記,秋後算賬起來,結局就不好說了。張繡家族龐大,j ng銳成群,猶然下場如此。他張郃一介武夫,萬一有難,如何過得關去?

我道︰「近幾r 我就當面見陛下和丞相,這件事,自當詢問丞相之後,再與諸位將軍分說。」

張郃和朱靈互視一眼,跪起身體,叉手行禮道︰「吾二人深夜打擾,多有不安,多蒙飛帥指點。」伸手各自從懷里模出一個小布包,「這是一點微薄之禮,不成敬意,尚請飛帥不棄。」

我點點頭,看一眼禮單,吩咐淳于鑄收下不提。

等淳于鑄將二將悄悄送走回來復命,我已經回了書房,和杜襲談論著這件事。

「主公,張郃與朱靈兩位將軍在袁軍一些舊將中極有威信,他們明顯有投靠主公之意,主公為何不措一辭?」淳于鑄听了兩句,迫不及待地發表意見。

我道︰「子緒如何看?」

杜襲道︰「以為臣這兩r 所見所聞,許昌現在可以用一個字概括。」

淳于鑄急問︰「什麼字?」

杜襲道︰「亂!」

淳于鑄道︰「亂?」

「對,就是混亂。」杜襲道,「文武皆茫茫不知頭緒。所以,我覺得,不妨再等等。」

「正是,完全不像一個有近十年正常運轉經驗的成熟政權。」我點頭,順口溜出一些未來詞匯,也不管他們的眼楮瞪多大,「所謂亂中取利,混水模魚。小鑄你也不用太c o心,便宜我是一定要佔的,不過呢,我要先見見曹公,看看他現在的實際狀況再說。而且,延康陛下我還沒見過,這次正好一睹天顏。」

杜襲贊道︰「主公之言是正理!其實,我們並不希望許都太過混亂,那對我襄陽大局未必有利。」

我嘿嘿一笑,有點混亂正好,太亂了就麻煩大了。

淳于鑄噢噢連聲,努力體會其中的微妙之處。

這時,又有近衛前來稟報︰「主公,尚書台吏部曹尚書陳矯求見。」

杜襲道︰「這是代表朝廷來人了。」

我道︰「為何不是客曹尚書呢?」

許昌朝廷大權盡歸尚書台,尚書台有六曹,其中吏部曹主選舉和祭祀,客曹則主少數民族及外國事務。

杜襲道︰「主公,我們自認一閥,可是人家未必如此想,再說,畢竟是盟友嘛!」

我笑道︰「有求于我就是盟友待遇,等過了難關,估計就得當作叛逆了。」

杜襲湊趣道︰「那個時候,估計來的就是中都官曹尚書了。」

我們倆對視一眼,都大笑起來。

中都官曹,主管的卻是水、火、盜賊等治安工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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