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山的陰陽師少女 尾聲 各自的決定 下(第一卷完)

作者 ︰ 憐神指路

()————梓視角————

「不論人類所回憶的‘過去’是怎樣的歡樂或痛苦,那些都是曾經的‘現在’所經歷過的,所有的感情,也只有在那一刻最真實、最深刻,與其在那里哀嘆、惋惜、微笑,一切在回憶時想要表達的感情,都是對人生的束縛,‘千金難買早知道’這種話不僅僅中國才有啊!」

是在對別人訴說,還是想要說服自己?現在的梓已經分不清楚了,明明只打算簡單的回答姐姐的問題,維持自己這個妹妹天真的形象的,沒想到卻讓自己想到了小時候的事情,還自以為是的說出了這麼多的話。

多少次,梓都想告訴姐姐一年以前的事,有時候看著姐姐和母親的冷眼相對,話都到了嘴邊,可她每次想起曾經對著母親發過的誓言,每一次直到最終都沒能說出來。

瞟了一眼自己的母親,梓也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一直被過去所束縛的母親,連姐姐難得想加入的社團都否決了。不過,看起來自己的話還是有點效果嘛,如果能讓她改變主意就好了呢。

啊咧?這次談話,看來不只是為了姐姐大人呢。不過,連母親的心境都被嚴重的攪亂了,希望這幾天母親的工作不要緊吧~

一邊和姐姐說著自己的「大道理」,梓的心里卻開始有了一些奇怪的思緒,雖然對自己說話沒有太多的影響,但意識到自己的話沒準會對姐姐加入社團有轉機的時候,她還是不自覺的講感情帶入了話中。

「已經‘過去’的事情不論在怎麼想重來,都像壽終正寢的人一樣,已經陷入了‘黑暗’,再也無法改變;即將發生的‘未來’不論在怎樣憧憬、妄想,都像‘一方通行’一般,早已在‘未來’的‘過去’中注定好了,同樣不能改變。而連接著已經‘過去’的‘黑暗’和即將走向‘未來’的‘一方通行’之物,不應該才是最重要的麼」

稍稍喘了口氣,梓接著說道

「那名為‘現在’的存在,正是每個人都應該重視,卻又經常被忽視之物。正是‘現在’的選擇,才決定了‘未來’,正是‘現在’的選擇,才決定了‘過去’回憶的內容。」

稍稍頓了一下,梓再次掃了下自己的姐姐和母親,看著她們若有所思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氣後,梓進行了最終的總結。

「雖然有我說不太好姐姐大人,不要再執著于‘過去’了,珍惜‘現在’的‘因緣’吧,和過去的你是怎樣的無關,一定有很多人在期待著現在的你啊!一定一定。」

說完這最終的一句話,梓感覺自己力氣像是全部被抽光一樣,身體一陣疲軟,連正坐的坐姿都有點維持不住了,改成斜坐的少女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稍顯酸軟的小腿之後站了起來,弓起背慢慢的伸了一個懶腰,在發現另外兩個人還沉浸在自己的話中時,梓也只是輕輕笑了笑,安靜的離開了客廳。

姐姐大人,母親大人,能做的我都做了,最終的決定,真要靠你們自己了將心中那想要流淚的感覺強忍下來,背對著兩人的梓在心中獻上了默默的祝福。

————視線回環————

梓的話如她所想,深深地影響了柚羅,雖然並不是立刻就能接受,但柚羅還是覺得,一個人的生命如果只擁有了‘過去’,那不是太可悲了麼,自己還能享受到憐、龍華這些朋友的關心,雖然不再記得以前的朋友,但夕看起來是了解過去的自己的,能夠遇到她,說不定還能遇到其他人,過去的記憶碎片,靠這些已經相遇的、尚未相遇的朋友們幫忙,不也能拼起過去的自己麼?

以前的自己究竟是什麼樣子,雖然自己一直很好奇,但過著這樣平淡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好呢?反正,作為巫女的自己,生活中多點平淡也不錯

放飛思緒,做出了和自己思考出來同樣答案的決定後,柚羅終于從自己的‘邏輯‘中醒了過來。

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七點半,很明顯,如果柚羅想要不遲到,那現在她就只有一件事情要做。

身上仍穿著祈神時的那件紅白s 巫女服的少女和自己的妹妹一樣,選擇了安靜的離開了客廳,沒有打擾到仍然在自己‘邏輯’中的母親.

回到二樓屬于自己的房間,明明才剛剛離開一個小時,柚羅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出門時的絕望和回來時的釋然,大概自己也只是一個x ng格缺陷很大的人吧,希望不會令憐她們厭煩呢,將手上拿著的衣服放到地面,柚羅一邊月兌下巫女服一邊在心中苦笑。

環顧著自己的居室,並沒有掛飾物的潔白牆壁,鋪滿房間的榻榻米,橙黃s 的衣物櫃,一面一人高的落地鏡和衣物櫃搭配在一起,顯兩者得不那麼孤單,這間連張床都沒有的房間,這間連被子都要放在衣物櫃下層的房間,就是自己住過15年的房間啊。

雖然不知道原來的自己是什麼樣的審美觀,對這個房間感覺怎麼樣,但現在的自己怎麼看都覺得這地方太古老了,現在都21世紀中葉了,怎麼樣也要讓母親給家里添加點家具,反正家里也不是低收入階層。

嗯,過幾天和梓一起去趟商場吧,然後一起讓母親幫幫忙,明明看起來也不是很古董的說

對著落地鏡檢查了一便穿上的校服,上衣,OK;裙子,OK;領結,啊,有點歪了,趕快正好。

在這個年代,IPS技術已經趨于成熟,同x ng婚姻後的後代問題等一系列倫理問題也已經解決,同x ng相戀終于像異x ng戀一樣被人們所接受。而且,在某些生物基因公司的推波助瀾下,一時間,同x ng相戀大為盛行,公司中、校園里、一對百合一對基的情況隨處可見,反倒是異x ng戀奇怪的成為了‘非主流’。

雖然柚羅並不介意多一位‘姐姐大人’,但這種類似幾十年前聖莉莉安學園的捏他,少女感覺還是不要發生的好,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整理好衣物,柚羅提起放在牆角的四方形書包,拉開紙門,抬起腳邁了出去。

「姐姐。」剛一出門,就听到梓的聲音,柚羅扭過頭,發現了正斜靠在牆壁上的妹妹。

潔白的襯衣,黑s 的西式外套,帶有花格的百合褶短裙,這一套來自櫻丘女子的校服穿在梓身上,令年紀尚幼的她看起來成熟不少,剛剛過踝的一雙白s 短襪更襯托出小姑娘如牛n i般白皙的雙腿,今天的梓一如過去,將及腰的長發束成了兩條長長的馬尾,在那一雙清澈的眼楮襯托下,顯得尤為可愛,好一只可口的小蘿莉!

↑絕對不是作者這樣認為的。

「梓,你也準備好啦。」雖然在某些人眼中看來梓是可口的那啥,但對柚羅來說,梓也只是她的妹妹,最多是她漂亮的妹妹。基于對自己妹妹的了解,柚羅早就猜到梓先她一步換好了衣服,在這里等她。

「姐姐,你沒事吧?」

「嗯?沒事啊。」看了一下自己身上,剛剛檢查過一遍的裝束沒有一點瑕疵,柚羅招招手,讓梓跟自己下樓,在路上她淡定的回答道。

本來擔心自己的話會對姐姐產生不好的影響,所以梓才急急忙忙換好衣服在門口等的,可柚羅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一般淡定的態度更令梓心中一陣發慌,是自己的話都被無視了,還是出現了其他狀況?先探一探好了。

「姐姐,就是你剛問我的那個問題撒~你自己選擇了哪個答案啊?」

「」沒有想到梓竟然會反問自己這個問題,柚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的少女笑了起來。

「當然是和梓你選擇的同一個答案嘍~」

「這這樣啊。」雖然很想保持平靜,但姐姐和我選擇的一樣,她難道是被我影響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這種想法不斷冒出來,逐漸佔據了梓的頭腦,話也有點結結巴巴了。

「唉,加入麻將部的想法也被媽媽反對了,希望不會被朋友們討厭吧。」明明知道這種想法可能x ng不大,梓卻還是沉浸其中,直到沒有察覺的柚羅一句話將她驚醒。

「沒問題的!」梓都不知道原來她反應能有這麼快,柚羅剛把話說完,她就進行了否定,「如果真的是朋友的話,她們一定能理解姐姐的,這樣溫柔的姐姐大人,怎麼會有人討厭呢!」

梓近乎崇拜的話讓柚羅驚訝不已,但她還是被感動了。靠近梓,柚羅雙手環抱,將自己的妹妹抱在懷中,在梓驚訝的目光中輕輕地吻在她的額頭上,隨即牽起妹妹的手,為了不讓她看到面部浮起的一絲紅暈,柚羅加快步伐,走在了前面,拉著梓快步地下了樓梯。在二樓的空氣中,只留下了細不可聞的聲音。

「謝謝你,我最可愛的妹妹。」

————客廳————

姐妹二人進入客廳時,同樣換過一身和服的千尋已經端起茶杯悠閑的飲茶了,微眯著眼楮一臉陶醉的她仿佛沒有注意到兩個女兒。

姐妹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為了不打擾母親的心情,他們只能默默的在心里說聲「再見」就先門外走去。

「柚羅」就在她們距離紙門只有幾十公分時,千尋叫住了她們。她放下茶杯,一臉猶豫的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很明顯有未盡之言。

「媽媽,有什麼吩咐麼?」一向果決的母親竟然會露出猶豫的神s ,這倒是讓姐妹兩人十分驚奇,尤其是柚羅,她不想打破和家人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關系,但也不會輕易低頭。雖然母親不讓她加入麻將部,她強忍住自己的感情同意了,但這已經快到她的極限了。其實,這才是柚羅,一個雖然表面x ng和溫和,但內心卻有一股子倔勁的少女

面對著母親,雖然心中也在嘀咕,但她還是第一時間給了母親答復。

「梓,你不是還要去報道嗎?還不快去。」在和柚羅說之前,千尋找了個理由,想要先把梓支開。

「哦,那我先走了。」微微皺起眉頭,梓也想不出理由能留下來,只好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和對姐姐誒的擔心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端坐于房間中心的千尋,和立于門前的柚羅了。

錯覺麼,柚羅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壓力從母親身處之地向自己壓來,從柚羅的視角看,坐在桌前的已經不再是她的母親,而是一只猛獸,令她不寒而栗。

柚羅感覺到的壓力越來越強,猛獸已經不見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星空,雖然璀璨,卻強迫著要將柚羅的j ng神吸進去一般,時間在這一刻也失去了意義。

不知是片刻還是永恆,就在柚羅支撐不住,身體真的向前走出第一步的時候,j ng神壓力突然消失了,沒有反應過來的柚羅雙腿一軟,竟然就要跪了下來。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跪下來,因為一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而那雙手的主人用一種很欣慰的語氣說道「能支持到這種程度,柚羅,跟著你的心,加入你所喜歡的麻將部吧。」

「哎哎?」還處在那片j ng神星河中的柚羅愣了一下才真正反應過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那個從不二話的母親在這兩天說了多少讓自己吃驚的話。雖然很想問這是不是真的,但喜悅的情緒還是不受控制的佔據了智商的最高峰,作為女兒的柚羅激動的抱住了母親,興奮地問道「媽媽,媽媽!你答應了?你真的答應了!太好了!」

「啊,我是答應了,」首次被大女兒擁抱,那一瞬間千尋竟然又一種被那個人抱住的感覺,恍惚了一下的千尋還是拉開了興奮的女兒,努力的安撫著她,並且板起臉來,向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如果你想要加入一個社團,就要做好準備,不可以灰心,不可以放棄,要努力做到最好,可以保證嗎?」

「做好準備?」奇怪的要求吸引了柚羅的注意力,讓她忘記了自己和母親的隔閡,「媽媽,做好什麼準備?一個普通的游戲,有必要這麼嚴肅嘛?還有啊,最好是啥?」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沉默片刻,臉s 忽然低落下來的千尋只留下了這一句話,就轉身向內室走去,只留下柚羅站在大門口,默默地注視著自己那情緒低落的母親。

「媽媽」

「ouch!時間不夠了!」耽擱了這一會,再看向掛表時,柚羅有些傻眼,這不是要遲到的節奏麼?剛被選為班級委員就要帶頭遲到?少女仿佛看到《千里山女子》頭版頭條的內容了。

再次整理好衣服,柚羅邁出了自己新的一步。

這一步,是新的開始,命運,也在這一刻展露了她的美好和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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