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按照小蘭吩咐的,在她的房間里把整件事從頭到尾地告訴了她與蕭月。整個過程中,那位獲救的魔族少女也在現場,小蘭還時不時問她我講的事兒是不是真的,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復,也就是點頭。
「你看吧,我都說了,我騙誰也不敢騙你的。」我松了口氣。
「這孩子真的是魔族?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我也不會相信這一點。」小蘭應該是出于善意模了模魔族少女頭頂的尖角,當然,女孩並沒有對此表示反感。
「她願意留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這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能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讓我們能如此近距離地與真正的魔族接觸。當然她現在情況很不好,我不認為我們能從她這里學習到什麼,但這件事本身就能夠讓我們引以為豪。所以,小蘭,」我看著小蘭的眼楮,「我這次做的還不錯吧?」
「現在就下結論太早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做什麼奇怪的事情——」「開玩笑也要適可而止吧小蘭!」
「我有個問題,」一直沉默不語的蕭月此時說話了,「她現在有名字嗎?」
「你覺得就算有名字,我能知道嗎?」
不過我覺得確實有必要先給她取一個僅限內部人員知道的假名,否則該怎麼稱呼她都是個問題。
「那叫她什麼好呢?我們每個人都想幾個名字吧。」
綜合她的獲救經歷與目前她的表現,外加我們三個人長期的討論,決定暫時用「雪柔」來稱呼她。她確實很溫柔,雖然不確定是不是因為失去了太多力量才會容忍我們可能嚴重冒犯魔族規矩的行為——也就是模她頭上的角,不過她沒有對我們做出什麼有敵意的舉動。
不過眼下有一個很麻煩的問題需要解決︰由于這里是魔法學院,門鎖一類的東西幾乎形同虛設,而雪柔目前仍然對我比較依賴,雖然我想把她暫時推給小蘭照看,但是她卻不願意。這就是說,以後的一段時間里我只能帶上她一起行動,不管是去哪里。把她留在宿舍里,不是什麼好主意。
等我回到自己的宿舍時,里面已經被人做了一道擋板出來,還安置了一張小木床。小床明顯是新趕制出來的,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魔法存在過的痕跡。
「以後你就在這里休息吧。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的。對了,月兒,」我吩咐了一下一直待機的月兒,「你也幫忙監視這個房間,不要讓奇怪的人跑進來了。」
「我會照做的。」「麻煩你了。」
擋板上有一個沒有門鎖的門,只是起到形式上的隔離作用。在不佔用現有宿舍還不能把雪柔和我分開的前提下,這個解決方案也算得上差強人意。
我在擋板後面用老大的眼楮仔細觀察著雪柔的魔力流動狀況。雖然魔力仍然散亂無序,但是已經沒有此前松散得厲害了。然而一直觀察到晚上,她的狀況也沒有進一步的改善。
不過新的問題再一次出現了,她的魔力很明顯地布散到了周圍的環境中。雖然很分散,總量卻相當巨大,這可能會暴露她的位置——此前那些囚禁她的人,用同樣的方法找到她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要解決這個隱患才可以。啊,不如這樣吧。」
我告訴她要去圖書館,然後就走了出去。雪柔隨後跟了上來,而且從後面拉著我的學院服不放,似乎是害怕一松手我就會丟下她一樣。
圖書館在教學樓的第五層,除了有很多魔法類的書籍外,還有一個房間是儲物間,里面據稱是存放廢舊物品的,門上卻寫著學生禁止入內的字。
「等一等。」說話的是久未開口的黑龍。「怎麼了?」
「她在這里,我可以感覺到。」
此前听黑龍提起過,它和一條白龍是一對,不過後來被一群來路不明的人給分開了。它被用作了鑄劍的材料,看起來白龍也好不到哪里去,畢竟是作為舊物被送到這里了,肯定也是被做成了一件物品。
「你確定她在里面?」「我的感覺不會錯!快點進去!」
雖然上面寫著不讓學生進去,不過我現在已經不是學生了,進去看看也無妨。利用內涵鐵的特殊形態,我很輕易地打開了門鎖。此前的觀察也證實,這里面沒有結界的阻攔,只要打開門就可以安全進出了。
不過,屋子里沒有燈光——不只是燈光,這里連窗戶都沒有,關上門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這個說法並不絕對,我可以任由黑龍自己去尋找它的另一半,所以進去之後我馬上把門關上了。
「你自己去找吧,去尋找屬于你的答案!」
不過,黑龍離開我的身體出去時,我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力量,連保持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當初收留它住在我身體里,究竟是不是正確的,我現在也有點懷疑了。
用老大的眼楮追蹤黑龍,我看見它很嫻熟地越過了屋子里的種種障礙,來到了一根立在牆邊的物體邊上。我不知道它做了什麼,那根東西突然間也變成了霧氣,然後,兩團霧氣就此融合在了一起。
「要是它們就這麼走了,我就失去了一把好武器。看看能不能把它們留下來」身體的力量逐漸恢復了,我扶著地面站了起來,向那團剛剛融合的霧氣走去。
「很抱歉打擾了你們。不過,你們接下來要去哪里呢?」
「差點忘了還有人在這里。現在她很餓,所以——」
「你想干什麼?」一听這話,我頓時j ng覺了起來。「所以,我想和她一起留在這里。跟著你就有源源不斷的給養,為什麼要離開呢?」
「真虧你能這麼想,就因為這個原因留下來?不過我喜歡這樣,雖然我又要把能量分出去一部分了進來吧。」
當然,這團霧氣進入我體內後,我也沒有感到力量增強了。「現在應該馬上離開這里了,有什麼事晚上再說吧。」
「院長?這麼巧啊,您也要進來?」
「月銘,你算了,馬上到我的辦公室來,馬上!」
出門就撞見了院長,這件事我事先完全沒有料到。而且院長這次看起來是生氣了,我也不知道這間儲物間里究竟隱藏著什麼秘密。
到了辦公室之後,院長仔細地把門關上,然後給我講了講所謂的「儲物間」的真實面目。
事實上魔法學院也會做一些額外的事情,比如存放某些有潛在威脅的器物,這些東西的來源很廣泛,可能來自某個考古現場,也可能來自普通人家,但是它們具有目前無法查明的潛在威脅。
我跟院長講明了在儲物間里遇到的事情,然後他就明白了。
「我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東西了,那是一把無人能拔出的劍。三年前,我們接到了情報,說出土了一把保存完好的古劍,但是卻沒有人能夠把劍拔出來。考古學家也分析過它,認為內部沒有卡住,但就是拔不出來。這種物件上一般會附著有詛咒或者某種連我們也不知道的力量,所以我們就介入了,並且以安全為由保管了這把劍。按照你所說,這把劍有生命?」
「算是吧,它和原來寄宿在我右手里的那一把巨劍融合了。需要我把融合後的產物召喚出來嗎?」
「你沒有亂踫東西吧?」「我發誓我只踫過地板和門把手!」
院長到此松了口氣,表示他已經放心了,這件事他可以當作沒發生過。但同時他很鄭重地告訴我,以後千萬不要進那間儲物間了,否則可能有生命危險。
我當然也表了態,以後絕不踏進儲物間半步。整個對話過程中,雪柔一直在一旁坐著,默默地听著我和院長的對話。
不過,我準備回到宿舍就把新的武器弄出來看看,晚上再讓它們給我講一講,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啊呀,本來要去圖書館學習一下關于結界的知識的算了,這種事過幾天再學也說得過去吧,再怎麼說這里也是魔法學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