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和凱拉尼爾一起坐了很久很久。她還是希望我能夠遵循納爾維特的習俗,直接稱呼她的本名,雖然我很想再喊一聲媽媽,不過介于小蘭指導過我身在何時就為何人,我還是以凱拉尼爾稱呼她。
不過,雖然我回到了這個我應該在二十年前就來到的地方,我卻無法控制自己對于人類世界的留戀。就像我說的,有痛苦,也有歡樂,更關鍵的是我的另一部分想要知道的事情還沒有得到結果。
凱拉尼爾希望我留下,斯羽和那幾個衛兵都希望我留下,但我還是想回到小島上的家。當然了,我向他們保證過,一定會回來看看的。
可能是出于愧疚,本來可以強行讓我留下的凱拉尼爾,最終同意了我的要求。她將自己曾經用來往返人類世界的項鏈交給了我,在被下達可能持續一生的限制令後,這條項鏈被交給衛隊長看管,現在它到了我的手里。
這個中心瓖嵌著一顆巨大的六角星狀白s 寶石的項鏈,擁有打開通往納爾維特領地的入口的作用。當它受到本源力量的作用時,就會打開入口,不過要想離開納爾維特領地就不容易了,得讓負責此事的衛隊長幫忙。
在衛隊長的幫助下,我們又來到了第一次遭遇納爾維特族的河谷。
「下一次月銘再回來的時候,我和斯羽應該就會回到新的都城了。很抱歉,沒能很好地招待你和你的朋友……」臨別之時,凱拉尼爾的話語仍然是充滿了自責和不舍。
「媽媽,別這樣自責了。這一次我回來,真的很高興。所以,在我不在的時間里,媽媽和斯羽還有屬下們都要比以前要更加快樂地生活,畢竟大家都可以擺月兌長期的限制了,這是一件好事啊。」
「不是都告訴你應該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嗎?」「那是在我族的領地內,現在我可是在人類世界了。那麼,媽媽,斯羽,還有大家,」我向他們揮了揮手,「我就先回去啦。」
好吧,眼看著象征納爾維特領地的白s 濃霧消散得一干二淨,我反而覺得十分後怕。那時的凱拉尼爾是多麼希望我能夠留下來啊,連我都承認納爾維特的領地才是我的家,為了達到目的,她絕對有可能做出強行阻止我回去的事來,她有充足的條件與能力。
然而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是一個好母親,雖然我表現得不像是一個好孩子。
老實說分別後我還真有些不舍,不過我明白的︰既然回來了,那就做在這里我應該做的事好了。
回到在懸空島上的房子後,我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說了一句︰「還是人類知道該怎麼享受啊,起碼床是軟的。」
「你就這點追求了嗎?真羨慕你啊,有這樣的一位母親……」小蘭側臥在一旁,輕輕地撫模著我的頭發。
「實話實說罷了。事實上在這之前,我一直如行尸走肉一樣地生活著,雖然身邊有很多朋友,卻一直沒有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究竟為何。現在我有些明白了,至少我會為了讓納爾維特更加強大去努力的——」
「最好少說自己活著沒有意義這種話。阿銘,記得我告訴你的話嗎?你的生命不僅是你自己的,所以要更加珍惜才行。」
「是是,夫人教導得很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那個男人了。當然,到了這個時候,如果還有人試圖用我的養父母來要挾我讓我停止接近真相,我就不會再理睬了。或許我以前一直追求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痛苦的回憶,現在我要做的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找到父親之前,還有一些麻煩的事兒需要我解決。
首先提上r 程的,是如何為正在進行的戰爭畫上休止符。雖然拒絕許將軍的時候我就勸他依賴本土防御戰和剩余的部隊去贏得勝利,但是我對此知道得一清二楚︰僅以一國之力去對抗整個世界,在沒有超自然力量的情況下,是不可能的。雖然c國還有其他三個魔法學院的魔法師與紫羅蘭的殘余學徒,可是塔拉迪斯也是有魔法部隊的,被塔拉迪斯征服的地區也擁有魔法部隊。
無論在哪個方面,c國都不敵塔拉迪斯,所以現在應該就快撐不住了。
如果不終止戰爭,小島遲早會成為塔拉迪斯的目標,因為我們是不會投降的。
不過應該去哪里露一手呢?到了這個時候,交戰區肯定已經不在野外的荒原了,動靜小了塔拉迪斯不會理會,動靜大了,我的手上又要沾滿鮮血,然後再次被判處幾萬年的監禁。
最終我向所有人下達了固守令︰除非塔拉迪斯已經打到小島外面了,否則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然後,我稍微偽裝了一下,讓光明帶我去已經被廢棄的特別部隊指揮部參觀一下。
這里原本是完整的三層建築,現在頂層已經被轟出了一個大洞。
「果然戰火已經波及到這里了啊。似乎我來晚了一點呢。」透過樓頂的大洞,可以看到緩慢移動的塔拉迪斯空中要塞。
「來得正好。」伴隨著這一聲有些興奮的聲音,一個蒼白的影子一閃而過,重重地落在我的前面。
來人是一個留著灰s 短發的年輕男人,穿著一件藍s 的風衣,瘦削的臉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手中拿著一把纏繞著鎖鏈的大劍。
「你是什麼人?」我對著他舉起了滅世之劍。
「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一點︰今天是你們生命的最後一天!」
「年輕人口氣不小啊——」
兩把兵器相撞的一瞬間,他的大劍瞬間被砍成了兩段。看到這把滅世之劍還沒有絲毫畏懼的只有三種人︰熟人,菜鳥和自古以來的強者,而這位似乎不是第一種也不是第三種。
「為什麼要自相殘殺?」我用本源力量拿走了他手中的殘劍。
「自相殘殺?我是獵手,你們是獵物罷了,要殺就殺,說什麼鬼話?」
「你的體內,流淌著魔族的血,這麼長時間以來你自己不知道?到底誰讓你來的?」我把滅世之劍放了下來。
「……」他沒有說話,我接著進行說教︰「如果你知道真相,那我就再告訴你一點好了︰你再這樣被人欺騙去獵殺自己的同類,就算你再怎麼勤奮,最後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不想因為動靜鬧大了被塔拉迪斯發現,所以這一次我只是想盡量用說教解決戰斗罷了。
「你到底是誰?」他已經失去了銳氣,我告訴他︰「我是月銘。」
「果然是呢。那麼,」他舉起了雙手,「我投降了。可以把劍還給我嗎?」
「請便吧。」我把半截大劍還了回去,然後告訴他︰「你不用投降,因為我也不想在這里殺人。不過你回去之後,準備怎麼交差呢?」
「我想,現在是時候過和以前不一樣的生活了。或許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我所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了。」
我需要制定一個戰略,眼下塔拉迪斯已經攻下了A城,雖然看起來我做什麼都已經晚了,但我還是應該做些動作出來。
我知道一旦進入戰時體系,c國在緊急狀態下會將指揮中樞轉移到另一個首都。那里配備了完善的防御體系,充足的物資儲備和牢不可破的指揮中心。
因此只是打到A城被攻佔的程度的話,還不能就此認定塔拉迪斯已經獲勝。可是,如果我在A城動手,毫無疑問,會有無數平民被連累進來。
或者我根本不用動手,只是往一處空曠的地方一站,被他們看到之後就可以起到效果了?
思量再三,我決定孤身前往首都的中心公園,那個曾經給我留下了美好記憶的地方。
說是只身前去,其實還是讓光明帶我去了指揮部舊址——然而,這次我們來到舊址的時候,這地方已經成了廢墟。
「這麼不給我面子?」
我立刻讓光明先回去,然後進行饕餮的完全實體化。傾瀉而下的炮火很快覆蓋了這個區域,周圍的建築紛紛被炮火摧毀,殘垣斷壁的景象一瞬間又一次在我身邊出現了。
「你們這些家伙……」
我曾經下決心絕不會攻擊,但眼下這些駕駛殺人機器的劊子手們卻讓我不得不改變了最初的信念。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出現︰既然全城已經被佔領,那就索x ng把整個城市和所有敵人一起化為灰燼吧!
而我確實是這麼準備的。雖然敵人不知為什麼突然間停了火,但是這無法避免他們必須給死難者陪葬的命運!
巨大的白s 光球越來越大,一切看起來都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