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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方凌從床上坐起,只覺得頭痛y 裂。
一個晚上,說不清他已經做了多少夢。那一幕幕的夢境,就像無邊無際的火車穿行,像無窮無盡的電影展播,讓他疲于接受。早上起床,便覺得腦袋漲漲得,頭痛y 裂。
夢境的主要內容,與胡老太太的說法類似,跨度超過千年,歷經諸多朝代。戰火紛飛中,宏大的歸安寺如何三毀三建。
r 有所思,夜有所夢。我們時常做短短一夢,醒時就已回味無窮。而短短一夜,經歷千年,可想而知這是何等龐大的信息量,豈不讓人頭痛。
一口氣喝了半壺水下肚,感覺這才才好了點。抬頭一看,天已經大亮,怕不有早上九點多了。我草,一覺竟然睡了這麼久!
推門出去,就看見劉金花和路清林已經在旁邊辦公室工作了。而小跟班似的劉鵬,百無聊賴地蹲在院子里丟石子。
「跟我到鄉里去一趟!」方凌向劉鵬說。劉鵬答應了一聲,就屁顛屁顛地跟在方凌後面。
方凌把村里的事務交給老路︰「老路,我到鄉里去一趟,村里的事就交給你了。有事,就打鄉zh ngf 電話。」
路清林點點頭,神s 有些憔悴。大家都知道,他家那口子得病久了,自己郁郁寡歡,心理問題不少,連帶著神智都有些不清不楚。孩子年紀還小。老路一人照顧家里,壓力很大。
騎著村委會的兩輛自行車,方凌二人一前一後地出了村子。看到那個在岔道口的大郵箱時,方凌的臉s 沉了下來,「回頭要把這個拆了,把郵箱建在村委會里!」
「好!」劉鵬想起鄉里那些郵遞員臉上就不高興。那些郵遞員每次來寄送東西信件,都好像自己靠近疫區一樣,小心翼翼,生怕沾染了上蓮村的一點東西。這個距離村子好幾里地的大郵箱,也是鄉里那些郵遞員們提議修建的。
村里到鄉里的道路極為崎嶇,上坡的坡度很高,下坡的坡度較緩,幾乎全是泥巴路,自行車行駛起來比較艱難,一半時間要推著走。有幾處地方,還出現了山石流瀉下的泥石阻礙,也沒有整修。
「晴天還好,一下雨這路就根本沒法走!」劉鵬不滿地嘮叨著,「市里縣里原來也派人考察過,結論是修一條水泥路,成本太高,要幾千萬!為一個只有三百來人口的小村子,而且有那麼多麻風病人的小村子不值得!」
騎了一個半小時,總算到了蓮花鄉。方凌二話不多,先到鄉zh ngf 辦公室給手機充電。正好,那鄉zh ngf 辦公室的張干事也在。
張干事對方凌這年輕的麻風病村長記憶深刻,倒是主動打了招呼︰「方村長,什麼風把你給吹到鄉里來了?工作都還順利吧。」
方凌正s 說道︰「工作還算順利,就是這上蓮村各種條件太差。我來找鄉長說點事。」
張干事請方凌坐下,給他倒了杯水,「找鄉長要東西,您可就免開尊口了。劉鄉長這半個月來被各村都煩得不行。這個村子來要錢,那個村子求修路,其他村子又這事那事的。縣里在三農會議上,又加了壓力,要求提高鄉里農民收入。縣教育工作會議呢,又把我們鄉給狠批了一頓,說我們鄉貧困家庭失學兒童太多!範書記、劉鄉長都好幾天沒睡個好覺了。」
「鄉里有困難我也得說。」方凌說,「別的村子再困難,至少還有電用,還有電話。好嘛,我們這個上蓮村,就是個原始社會!不通電,沒電話,至于自來水啊什麼的就不說了。那路爛成什麼樣子你也親眼看過!」
正說著,進來一個四十來歲干瘦的中年人。他顯然是j ng神有些疲憊,一坐下來,拿起桌上一份報紙就不耐煩地扇風。
「這就是劉鄉長。」張干事一邊給來人倒水,一邊在方凌耳邊輕聲說。
方凌听人說過這劉鄉長名叫劉福賢,為人是比較實干型的一個。來到蓮花鄉上任一年多以來,很是想把鄉里群眾的生活水平提上去。但是奈何這個蓮花鄉是個窮鄉假壤,道路交通不便,下面的各個行政村離得又相對分散,至今連解決溫飽問題都成了大問題,而鄉里的很多孩子失學問題,更是讓他頭痛不已。
一個字︰窮!
「鄉長,這是上蓮村的小方,方村長!」張干事說。
劉福賢一怔,隨即想起來了,「小方村長!噢!那個剛從縣里調下來的!你好你好!」向方凌伸出手去。
方凌簡單與他握了手,手上迅即一陣熱力游動,在方凌腦海中傳回十幾張畫面。大多是劉福賢在各個村子調研工作的情況,以及他在一些眼神熱切的孩子間黯然神傷的情況。而他參與的其他活動卻極少。
這倒是個好官。方凌想。
「小方村長這次到鄉里來,是要辦什麼事情嗎?」劉福賢問。
方凌苦笑說︰「還不是為了村子通電的事。鄉長,國家提出村村通電工程也十幾年了,全國絕大部分地區的行政村都實現了通水通電,我們這個上蓮村還是個原始社會,這事您得想辦法幫忙解決一下。」
劉福賢嘆了口氣,很是為難,「難啊,全鄉何止你們村沒通電,還有三個村子都沒通,各村住得太偏,通電通路成本太高!這事我們也向縣里反映了好幾年了,縣里也有縣里的難處。東南電網公司畢竟也是個公司,也要講求利潤。zh ngf 和電網公司還在協調。我們是個國家級貧困縣,你們這些下面的基層干部要理解,要做好村民和病人的思想工作。」
方凌看他皺眉為難的樣子,估計他是真沒辦法,也不逼他了。
「鄉長,你覺得咱這遲遲解決不了供電問題,中間環節問題在哪里?」方凌問。
「一是成本問題,鄉里距離你們上蓮村山路彎彎曲曲十公里,路太遠太難。再就是上級重視不重視的問題。」劉福賢說,「也不是說上級不重視上級首先重視的就是解決全鄉的生存問題,解決了這個問題,再能再談發展。誰讓我們是個國家級的貧困縣呢。而且,我們這里的很多真實情況都很難真實地反映到高層的領導那里去。」
「縣里無力解決我們的困境,而我們也沒有多大機會與市里或更高層次的部門接觸。縣領導也不可能為了幾個小小的村子去上級領導面前死纏爛打。沒有人重視啊!」
沒有人重視!
確實是這樣。方凌想起自己在保護金佛塔和抓捕雄哥的兩件事前後,在縣里受到空前重視,縣里領導多次在不同的場合表揚自己的所作所為如何如何。可自己來到這麻風病村當村長後,縣里的人似乎就把自己給忘了!
當然,自己這里交通不便,通信不便,也是造成這種局面的重要原因。
在鄉zh ngf 里與劉鄉長聊了半個多小時,方凌動身回去了。此行惟的一收獲是劉鄉長送了他兩部電話機,兩排電池,並且答應盡快派人去檢修鄉里到上蓮村的電話線路問題,爭取早r 恢復電話通信。
走在回村的泥濘路上,方凌還是一肚子的不爽快。他從來沒想過用個電也要如此的費勁麻煩!
他對于如何發展上蓮村大概已經有了個初步的方案,但是沒有電,不通水,路通行,這一切的設想都等于白搭,所有的機器設備都很難運轉。
罵那隔壁的!
離村子還有三四里路,方凌坐在路邊一塊大石頭上生悶氣。四周山巒起伏,景s 秀美,他卻提不起絲毫興致。
「小劉,你學得咱們村通電有希望嗎?」方凌毫無信心地問劉鵬。
劉鵬嘿嘿一笑,「只要方哥你覺得有希望,那就必然有希望!」
「你小子!倒會拍馬屁!」方凌笑罵著。「其實我听說,有一種光伏通電的技術工程,比較適合我們鄉里這種情況。實在不行的話,我就去市里跑一跑,看看有沒有用。」
他說這話時,自己都覺得沒信心。
難道自己就埋沒在這個地方嗎?
方凌打量著四周,苦笑地想。
猛地,方凌站了起來,發現側前方約三四十米的地方,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中,竟然閃耀著一陣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