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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人很齊，主任吳煥光就一一為新來的方副主任做著介紹。黃巍方凌已經見識過了，吳煥光介紹他時也只是一句帶過。有一個三十左右的女的，長相一般，有點苦相，嘴角一塊大黑痣，說話間神態有些窘迫的，叫張玉香。還有一個二十五六的年輕人，個頭不高，一米六多一點，表情有些木，叫何立方。
另外兩個臨時工，都是剛畢業幾個月的年輕人，二十一二，一男一女，男的叫古輝，女的叫何新芳，古輝長得粗壯，像個碼頭做苦力的，五大三粗；何新芳剛剛相反，眉目嫵媚，身材苗條，梳著披肩長發，算是個漂亮女孩。
「大家好啊。」方凌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心中還有一點點緊張。
「方副主任好年輕，好帥。」何新芳笑著說。
听了這話，除了黃巍，其他人都笑了起來。
吳煥光也強笑著說︰「小何真是的，看見帥哥就兩眼放光。不過，我可說了，咱們何副鄉長的佷女，對咱們方副主任可好了。」又向方凌說︰「小方，晚上咱們辦公室聚一聚，給你接個風，你看怎麼樣？」
方凌急忙推了︰「主任，今天主要是鄉里開會，宣讀一下任命。我要到下周一才正式上任，還有好幾天。村里有些事，還得我回去處理。我看今天就算了。」
吳煥光作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那怎麼行？好歹你來了一場，連頓飯都不吃，回頭鄉里各部門都笑我這主任小家子氣了。」
方凌還在推辭著，辦公室電話響了，那何新芳接了電話，听了幾句，便向方凌說︰「方副，縣zh ngf 接待處林處長找你。」
大家的目光一齊看向方凌。縣zh ngf 接待處！這方副主任有來頭啊！
縣接待處主要負責縣級四大班子的上級領導來檢查、視察和外省市考察團來參觀、考察、交流等的公務接待工作。方凌在縣里工作的時候，跟他們並沒有接觸。他皺著眉頭，想了一下，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什麼林處長。還是去接了電話，朗聲說︰「林處長你好，我是方凌。」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個中年人爽朗的笑聲︰「小方啊，找你可真不容易，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了！你現在有空沒有，能不能來縣接待處一趟？」
「林處長指示，我當然馬上照辦！」方凌小心地說，「只是處長，有什麼事情，能不能先給我透點風，是福是禍，也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哈哈！」林處長被他逗樂了，「什麼是福是禍的，想的那麼多！我這里來了兩個客人，想去你們村了解點情況，需要人帶路，我都忙不開！你來把他們接走吧！快點來！」
兩個客人？
方凌心里一陣疑問，還想再問，電話那頭似乎有人在找林處長辦事，他說︰「好吧，就這樣，小方，你快點趕過來！」于是就掛了電話。
方林這個郁悶啊。什麼事兒啊，也不說個清楚，這不逗人玩兒嘛！也不說清楚，留個這麼大的懸念！這兩個人是誰呢？自己認識嗎？佛學院的同學？還是，不會是爸媽來看自己了吧？
這樣一想，頓時嚇了一跳，心里不安，不會吧？
放下電話，方凌看天s 已近中午，如果去縣里的話，要馬上動身。于是向吳煥光說︰「主任，我請個假，縣接待處林處長讓我馬上去一趟，去接待兩個人。」
吳煥光說︰「一起吃了飯再去吧，反正要吃飯。」
方凌用眼瞟了一下黃巍，說︰「還是算了吧。」
吳煥光這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以為方凌怕在吃飯時與黃巍鬧不愉快。于是打了個哈哈，也不再勉強，說︰「也好，林處長找，可能是有要緊的事。別耽誤了。要不坐鄉里的車去吧。」
方凌想了一下，點點頭。
于是吳煥光便打電話到了鄉zh ngf 司機宿舍︰「小馬，你們今天誰當值？是你啊，你把方副主任送到縣接待處，找林處長。」
蓮花鄉zh ngf 有一個小車班，專門負責鄉領導用車。現在一共有三輛車，四個司機。由于鄉里交通不便，所以小車班司機們出車很頻繁。本來還有一輛車，在那次載著段副主任時出了車禍後，報廢了。
十分鐘後，方凌在縣zh ngf 門口坐上了開往縣城的小車。車只是普通的「飛達」牌汽車，市面上也就賣四五萬塊，而且已經很舊了。司機小馬是個年輕人，二十四五歲，一臉認真的樣子。
小車行駛在去往歸安縣的路上。
小馬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找方凌談話︰「方主任，听新聞上說，你們村一部佛經，賣了幾千萬，對，三千多萬，是真的嗎？」
方凌問︰「這事鄉里都知道了？」
「那是！」小馬有些得意地炫耀自己消息來源的廣泛，「大家都在議論，說你們村這下可發了！不過，大家都說，這些錢可能留不住，市里縣有都可能會要去！」
「哦。」方凌說，「還真有這可能。」
「就算拿去了些，多少也能給你們村留下點吧！」小馬說，「咱們這個貧困縣，能存個百八十萬的資金都算不錯了！」
方凌不想再談這個話題，問他︰「我剛到鄉上，很多事不了解，鄉里最近有什麼新聞沒有？」
最大的新聞就是你了。小馬心想，不過面對這樣一個年輕的未來可能很有前途的鄉干部，還是把肚子里的貨都掏出來了︰「方村長你想听，還真有些新聞，不過，這些事你听了就好，官場里面是非多，可不能說是我說的。」
，有意思。方凌心想，「放心吧，你說我听听。」
「大事我不太懂，不過一些小道消息了解不少。我听人說，劉書記的老婆最近從縣里過來的，名義上是探望老公，實際上是來找證據的，都說黨政辦公室新任的副主任張詠霞跟他有一手，女人要升官，上面要有人！這次提拔八成還是因為劉書記的全力支持！劉夫人，是來找證據的！」
方凌巴不得多听听劉映ch n一伙人的丑事，聞言大樂，「這事你也知道！」
「那當然！」小馬說，「不過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一路上，方凌听小馬說了不少鄉里官員的各類逸事，真覺大開眼界。半個多小時山路以後，終于來到了歸安縣zh ngf 接待處。方凌下了車，從門衛那里打听到林處長的辦公室位置，便囑咐小馬等著，自己走了上去。
來到林處長辦公室前，方凌敲了門，里面一個聲音說︰「請進。」
方凌一愣，這聲音不是林處長的聲音，卻是個女聲。不過，還是依言推門進去，只見一個黑衣女人背對著他，立在書架之前。這女人身材很不錯，玲瓏浮突，加上一襲黑衣，很是誘惑。
「我找林處長。」方凌說，他以為這女人是辦公室的秘書之類。
可那女人仍沒有轉身，只是淡淡地說︰「是我讓林處長找你來的。我找你有事。」
「你是？」方凌腦里想起一切所接觸過的女人，對她仍沒有印象。從聲音判斷，她應該有三十來歲吧。
「我是誰你不用管。」那黑衣女人的語氣中帶著一股凌人的傲氣，「你只需要知道，是我讓你上位的就行了！」
「你？」方凌大為驚訝。
「當然是我！」黑衣女人說，「你以你自己有多大面子，讓吳煥光、王輝、趙詠三個鄉黨委成員，這三個與你交往不多，沒什麼利益糾葛的人冒著與劉映ch n等人撕破臉的局面來支持你？你有那麼大面子嗎？」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的話，方凌本來對這女人還是比較感激的，不管她是出于什麼目的。可現在听她盛氣凌人的語氣，方凌就不爽到腳底了，「大姐，我既不認識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也從來沒有求過你支持我！你如果以為通過這件事就要以要挾我什麼，那你找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