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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回到上蓮村委會的辦公室,方凌口渴至極,準備喝水,劉鵬就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方哥!方哥!不好了,不好了!甄護士的爸媽要找你算帳!」
找我算帳?方凌當頭給了劉鵬一個栗鑿︰「你吃錯藥了?我又不認識他們,找我算什麼帳?還有,以後別老什麼方哥方哥的,叫村長叫主任都行!」
「嘿嘿。是,方主任。」劉鵬模模腦袋,看向方凌的眼神中有無限的暖昧,「果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哥,我發覺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說,你怎麼老跑人家醫療隊那里蹭飯呢?原來是這意思!」
「滾!」一腳把這小子給踢了出去。
劉鵬在門外喊道︰「小月姐哭著跑河邊去了,你有空去找找,別讓她想不開!」
何月?哭著?跑河邊去了?方凌一頭霧水,走出門口,拐彎處只見停著兩輛外村的車,一輛是中型客車,另一輛是輛高檔的雪弗蘭汽車,掛著香港和內地的兩道車牌。
透過大開的院門,看見衛生站里挺熱鬧,路清林,劉金花還有七八個人圍在一起,說著些什麼事。甄雪也在其中。有一對中年夫婦,男的西裝革履,溫文爾雅的,女的則是一身的珠光寶氣,他們在對著甄雪,臉s 嚴厲。
甄雪的父母?
人家父母大老遠從香港過來,自己這一村之長還是要去見一見的。方凌一邊走過去,一邊想怎樣能說服這兩位讓甄雪留下來。
走進院門,甄雪也發現了方凌,很熱切地向他招手,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這笑容讓方凌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什麼時候見過這大小姐這麼對人笑的?
「你來啦?剛上縣里去了?」甄雪一反常態地問候著,面帶桃花,就仿佛二人之間已經多麼熟絡似的。
「對,剛回來。」方凌懷疑地看著她。
讓他意外的還不止這些,甄雪竟然主動挽住了他的手,然後向那對中年夫婦說︰「爸,媽,這就是方凌。」然後低頭,另一只手撫著肚子,臉上露出幸福的盡在不言中似的微笑。
這是什麼個情況?
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面前那兩位都用一種嚴厲的審視般的目光盯在了他臉上,看得方凌很不自然。他望向凌雪,想從她臉上找到答案,凌雪對他只報以溫和的一笑。
幾名醫護隊的志願者,看待此情此景,沒有一個人是好臉s 的。
「你就是小方,方凌?」甄雪父親臉s 冷淡地對方凌說。
「我是方凌,叔叔阿姨你們好。」方凌說,「你們一路辛苦了。我剛到縣接待處去辦點事,沒來得及接你們,真是不好意思。」
「我是小雪的父親,香港半島國際集團董事長甄泰南。這是小雪的母親,甄陳芳琳女士。」凌雪父親說。他又重新看了一遍方凌,從頭到腳,臉s 依舊嚴肅,不過神態間已經緩和了些,「方村長真是一表人才啊。怪不得,怪不得能吸引很多女孩子。」
這是什麼話?不像夸自己吧?
旁邊的甄夫人甄陳芳琳女士原來也是板著臉的,及至看到方凌,臉s 就平緩下來,眼神中有一亮的感覺。然後細看幾遍,听著方凌的言語談吐,人竟然在微微點頭。此時,她瞪了一眼甄泰南,又瞟瞟在場的其他人,說︰「有關小雪的事,我們還是到屋里說吧。」
方凌知道可能談的是甄雪的病情**,點點頭︰「二位請。」
于是甄家三人和方凌就進入凌雪的屋子,關上了門。方凌給兩位老人急忙倒了茶水。
甄陳芳琳女士再度點點頭,稍喝了一口,「現在沒有外人,有些話可以直接點說了。小方,我看你人不錯,又听說你在鄉上擔任一個辦公室的副主任,這麼年輕,以後必定會有好的發展。我和你甄伯父並不是不通情理的老頑固,事已至此,總得想個妥善的處置方法。我問你,現在你跟小雪這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方凌越看越納悶,這阿姨這眼神、這語氣,怎麼像在相女婿?不由奇怪地問道︰「我跟小雪的什麼事……」話沒說完,被凌雪挽著手臂的手用力掐了一下。
痛。方凌暗中咬了牙,稍一回頭,看見凌雪悄然遞過一個神秘的眼神。方凌是一點就通,知道甄雪的意思了,是要自已配合她逢場作戲吧。于是干咳一聲,「……我跟小雪的什麼事……當然都是她作主,還是讓她來說吧。」
心中暗暗叫苦,姐姐你可千萬別害我。
甄雪大方地說道︰「爸,媽,事情我都向你們說了。已經到了現在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是沒用的。我不想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看不見自己的爸爸!也不想他長大以後會面對其他人的疑問,不想他因為父親不在身邊而受到其他小朋友的欺負!所以,我要留在這里,我要跟他在一起!」
方凌差點沒摔一跟頭!這都是什麼話!大姐,你可真敢說!配合你演戲,不是這種場景啊!什麼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我方大村長、方副主任可是正兒八經的純情處男一個!剛出佛門子弟,什麼清規戒律都犯了,女s 這一條還沒犯!你可別亂扣帽子毀我清譽!
暈,那什麼何月跑去河邊的事,不會就是受這個刺激的吧!
甄雪又狠狠擰了方凌一下,顯然是對他的表情不滿意。
甄泰南嘆了口氣,「小雪,我們也都知道,你長大了,始終要交男朋友,要結婚,要生小孩,卻沒有想到會這麼快。能看見你有一個幸福快樂的家庭,我們兩當然很高興。我們擔心的,就是你的身體和病情。」
「我沒事!」甄雪堅定地說,「你們究竟是想我在香港的醫院憂郁孤獨的死去,還是想我快樂地生活在這片青山綠水中間,就算萬一病發痛苦,我在這里也認了。多活幾天,少活幾天,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說過,我在這里,我能幫到很多人,我很開心,j ng神狀態也一直很好。」
「你問我以後會怎麼打算,很簡單,我在這里生活,嫁給他,把小孩生下來!把小孩養大!為了孩子,我會堅強地活下去!」
甄泰南夫婦沒有再勸,在方凌來到之前,他們已經勸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動搖凌雪的意志。
甄泰南從兜里掏出一個盒子給方凌,「初次見面,小小禮物。」
方凌急忙推辭︰「我不能隨便收別人的禮物。」
甄雪說︰「爸給你的,又不是別人,你就收下吧。」方凌這才收了,打開一看,是塊勞力士的金表,不由苦笑道︰「這太貴重了。」
甄泰南說︰「喜歡就好。」
隨後幾個人之間談話的氣氛才慢慢變得開始有些親密起來。聊了一會兒,方凌以甄泰夫婦勞頓為由,打發他們去休息。然後拉著甄雪來到自己房間︰「我的姐姐,你怎麼能想出這個歪主意呢?你這不是害死我了嗎?」
甄雪只是笑笑︰「你沒發覺我爸媽挺喜歡你的嗎?香港有不少豪門公子哥兒,在不了解我的病情前都想追我,我爸媽沒一個看得上,可偏偏,他們對你的態度就不一樣。」
「那是因為,他們以為我們已經生米做成了熟飯,你還懷孕了!」方凌沒好氣地說,「你還真不怕自己的名聲!這事傳出去,我看你以後怎麼嫁人!」
「我嫁不出去的話,不是還有你嗎?」甄雪竟然調笑起他來。
「他們明天就走了,集團里事情多,有時候耽誤一天時間,就會影響幾千萬甚至上億的生意。雖然不舍得,可他們總算放下了心,知道有個人還會照顧我。」甄雪說。
何月被劉鵬找了回來,她原來听了甄雪懷孕且孩子可能是方凌的的消息,心中難過,什麼也不顧就跑出河邊去了。
直至此時,劉鵬找到她,私下里說了方凌與甄雪只是作戲而已,才讓她破涕而笑。其實她也知道自己這醋吃得莫名其妙,畢竟,自己連方凌的女朋友也算不上呢。即使這樣,她仍對甄雪的方法月復誹不已。
甄泰南夫婦次r 中午離開了,方凌與甄雪還得做出一副親密的樣子去送車。
車啟動前,甄泰南突然問方凌︰「你那個什麼經濟發展辦公室副主任,是個什麼級別的官啊?」
方凌解嘲般地解釋說︰「是副股級。如果說縣令是七品芝麻官的話,以我的級別大概是十四五品左右。我會努力上進的。」
甄泰南點點頭,「需要在財力上支持的話,就跟我說,別不好意思。大陸不是有句話嗎,叫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甄泰南這種表態,方凌求之不得,說道︰「我這里準備開發成一個郊野公園,規劃了很多項目。未來項目規劃好後,我會將適合你集團投資的相關項目寄去,我想,我們可以,雙贏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