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弈?」
黑衣老者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熟悉身影,雖然三年過去了,少年的面貌也有了一點的變化,但是老者還是一眼便認出了眼前的這位少年。而且當他喊出對方的名字之時,他那略微渾濁的雙目之中明顯的帶起了一絲的激動之色,而且就連背負身後的手掌也在不停的顫抖。
「老師!弟子不肖,讓您老人家擔心了!」剛剛出現的少年正是從冷焰閣火速趕回的布弈,而剛才的那位黑衣老者當然就是不敗法聖孟老了,一眼看到孟老激動的神情,布弈再也忍受不住,鼻子一酸眼淚早已飄落而下。
「孩子,回來的好!看來你是真的有所收獲了!看你如此模樣,到底受了什麼委屈?快快對為師講來!」孟老伸出雙手扶起跪倒在地的布弈,說話的口氣卻是非常的溫和,畢竟這孩子從五歲便跟他來到焱熾閣苦修,再加上自己年事已高,他早已將之當做了自己最後的寄托,所以對于布弈他可是異常疼愛的。
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珠,也只有在孟老面前他才會如此的真情流露,布弈緩緩站起身來。這時一道白影隨之撲來,還沒來得及觀看,他便感覺到手掌一濕,低頭一看赫然便是那頭白虎張開了大口不停地舌忝著他的手面。
「丟丟,是你?」看著身前的這只白色的猛虎,布弈稍微停頓了一下,還是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吼吼!」
一臉的興奮之色,丟丟沖著布弈大吼了兩聲,而且不停的磨蹭著布弈的身體,然後卻把目光看向了對面的孟老,又是吼吼兩聲,顯然他這是在向布弈告狀,傾訴著孟老對它的虐待。
「咳!丟丟!你這是什麼眼神?看到布弈回來了就想胡亂誹謗了是吧!這三年來我老人家可沒少照顧你呀!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麼這個樣子?」孟老看著對面丟丟不善的眼神,頓時尷尬的沖著它怒斥道,但是听那不太堅決的語氣,就知道他在掩蓋自己的罪行。
「吼!」
丟丟再次怒吼一聲,卻是猛然扭過頭去,再也不理會狡辯中的孟老。
「丟丟,不能對老師無禮!」布弈早已看出了這一人一虎之間的矛盾,雖然他有種想笑的沖動,但是心中壓抑的那些事情還是沒法釋懷,這時看到丟丟生起孟老的起來,他也只好呼喊著丟丟。
「好啦,布弈,我老人家怎麼能跟一個畜生一般見識,走吧,咱們進屋談論,把你這三年的經歷全部對為師言說一遍。唉!不覺間都已三年了!」孟老對著布弈揚了揚手,然後突然惆悵的說道。
「老師,弟子正有些事情需要您來定奪,只是」布弈就要對孟老說起之前的那些事情,卻見孟老早已抬起了腳步向屋內走去,搖了搖頭,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推開竹屋的房門,布弈隨後走了進去,屋內的擺設依舊那樣的簡單,這時孟老早已在一旁的竹椅上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指了一邊的另外一張椅子,示意布弈坐下。
沒有多余的客氣,畢竟這里也算是自己的家,布弈也坐了下來,抬頭看了看面前一臉慈祥的孟老,他卻不知該如何說起。
「孩子,把你經歷的事情說出來吧!不管有如何的經歷,都有老師在,你盡管大聲的說出,我孟昊的弟子可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好像看出了布弈心中的顧忌,孟老的口氣突然強硬了起來,就連難以啟齒的布弈也頓時感覺到了一股豪氣。
「老師,我殺人了!」布弈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來。
「恩!接著說吧!」想象中孟老驚訝的表情並沒有出現,只見他一臉的平靜之色。
看到孟老的態度,布弈的心這才穩定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過後,他把從當年進入冷焰三關,到進入冷焰閣,進修後山苦修五雷凝火指,然後挑戰黃問風並結下雙方的恩怨,直到前幾天一怒之下擊殺了黃問風三人的種種經過,一一向孟老詳細說出。
整個講述過程都很平靜,孟老一句話都沒說出,只是不停的听著布弈滔滔不絕的言說,听到慷慨激昂之時,他也是微微點頭,講到危情來臨之時,他也是一臉的激動,就好像自己也置身其中一般,听到別人咄咄*人之時,他也是一臉的氣憤,但是始終沒見他張嘴給予評價。
這樣的過程整個持續了一個上午的時間,當布弈將自己怎麼回歸熾焰閣的事情說完以後,孟老這才緩緩的站起身來,這時的他卻是一臉的凝重之色,目光看向門外的樹林,竟然呆滯了起來,好像是在是在思考著什麼。
「老師!您想怎麼處置與我?」站在孟老身後的布弈,一口氣說完了三年來的故事,這時倒感覺一身的輕松。但是看到孟老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之後,他卻更加疑惑了起來,怯聲的對著孟老呼喊了一聲,連自己都感覺到聲音細若蚊蟲。
半晌後,孟老突然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沖著布弈擺了擺手,卻說了一句「你隨我來吧!」然後抬起了腳步向門外走去,身後的布弈一臉疑惑的表情,但他還是跟了上去。
走出竹門後,孟老卻是向著邀炎斷崖的方向走去,布弈緊跟著他,不敢說出一句話來,但覺得眼前熟悉的小徑不斷的曲折,半個時辰過後,他們卻來到了邀炎斷崖上的一片僻靜的環境之中。
這片猶如人間仙境的祥和之地正是埋葬于此的藍蓮聖母的墓地所在,看著眼前熟悉的環境,布弈還是忍不住對著孟老詢問了一聲,「老師!您這是?」
前行中的孟老這才回過頭來,「既然回來了,就先向你師母拜別一下吧!」
「拜別?這」
布弈更加疑惑了,但是此時的孟老早已向墓地之處走去,很快便到達了那塊石碑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刻劃的文字,孟老突然哀嘆了一聲,然後抬腳進入,其身體周圍一陣波動,隨後他卻向著那片墓府走去。
看著孟老的身影,布弈不敢多加耽擱,按著孟老的走法,他也很快進入了墓府之中,很快走到了孟老的身邊。
「孩子,快點跪拜師母,她要送你最後一件禮物!」孟老突然莫名其妙的說道,布弈不敢怠慢,立即跪拜在了墓府之前。
「藍蓮,這孩子天賦不錯,小小年紀便已達到了法師境界的實力。不僅融合了你想做卻無法做到的熾冷二焰,而且學會了藍蓮經上記載的五雷凝火指的至高法技。雖然在冷焰閣犯了點錯誤,但那也只是他人生中的一種經歷而已。思前想後,今天我便決定讓他出閣,去尋找他成長的另外一片天地!」孟老對著龐大的墓府突然說了起來,就好像藍蓮聖母就在眼前一般。
但是他的話語立即引起了布弈的側目,「老師,您這是?」
「孩子,你在冷焰閣的所作所為,我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像他們那些焱熾閣的敗類,死了又有何妨?他們本來就是你腳下的墊腳石而已。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能夠如此快速的進入法師之境,既然如此,就趁著這個機會,我打算讓你出閣尋找下一站的修煉!所以你也不要想的太多!」孟老突然變回了之前的和藹模樣,溫和的對布弈說道。
「老師,我我不要離開您老人家!」想到孟老竟然一直有為自己著想,布弈突然有種負罪之感,本來還以為听到自己殺害了黃問風後,孟老定會勃然大怒,卻不想他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是在為自己的未來籌劃這道路,這樣的情形又怎能不讓他感動呢?
「傻孩子,海淵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能夠翱翔于青天的鴻鵠,屈居于燕雀之地,又怎能得以成長呢?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明天就送你出閣,今天讓你來是為了最後拜祭一下你的師母!」孟老撫模著布弈的肩膀,雖然他也是極為舍不得,但是為了布弈的成長,也不得不為他多加考慮一番。
「可是」布弈還要再說什麼,卻被孟老用手勢制止。
「稍後你就接收師母為你準備的最後禮物吧!」孟老打斷了布弈的話語後再次說道,卻把布弈搞的一臉的茫然,在這里又哪里來的禮物呢?
就在這時,孟老的雙手揮動了起來,他們站立的那片空間突然劇烈的震動,意識到情況的突變,布弈就要拉著孟老逃跑,卻見孟老一臉笑意的看著他,示意他不要跑動。
然後孟老手中不停的打動著各種印結,卻見眼前的那片墓府正在以一種雙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變小,半炷香後,那片墓府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不見。布弈回頭看向外圍的那塊石碑,卻發現,石碑之旁卻多出了一座一人多高的小型墓府,一臉疑惑的看著孟老,布弈嘴角不停的抽動。
「走出這片領域,到石碑那里去!」孟老突然近乎呵斥的聲音發出,布弈立即起身奔跑,經過短暫的空間扭曲過後,他卻來到了那座小型墓府之處,定眼一看,這墓府竟然與剛才消失的藍蓮聖母的巨大墓府一般無二。
這時,布弈感覺到身後孟老站立的那片空間內一陣精光發出,隨後眼前變得虛幻了起來,而孟老的身影也隨著精光的彌漫消失不見。
又是半炷香後,卻听到一聲大笑傳來,布弈抬頭看去,卻發現之前孟老所在的那片空間早已消失不見,就連那片猶如人間仙境的空間也已不復存在,只見與平常環境一般的空地之上,顯現出了孟老的身影,而眼前的精光也早已隨著孟老的現身而緩緩的消散。
看著一臉笑意的孟老走來,布弈一眼便看見了他手中持著的一個環形首飾模樣的東西,不待孟老說話,布弈便月兌口而出。
「界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