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玄冥內心翻滾異常,眼前這看似軟弱的少年所展示出來的多種法技,一時間讓他震驚萬分。這其中不單因為幻影無形的詭異,更是因為他知道一個修法者同時具備多種法術于一身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在他的認知之中,世間萬法根本就是難以相容的,每一種屬性的法術之間的排斥力都是令人難以想象的鴻溝。縱使是他們心中最為尊敬的師尊青木老怪,也不能同時容納多種法術于一體。這根本就是顛覆了自己對修法的基本認識。
當然,他也曾經听說過世間有大智者利用己身強大的玄力壓制,強行容納不同屬性法術。但是那些人物不是一位威震一時的老古董,就是僅存于傳說中的存在。
而眼前的少年論起自身實力,恐怕連自己都有所不如,又怎能算得上是傳說中的存在?
唯一一種可能就是對方是一位特殊體質的修法者,然而世間也就只有三種特殊的體質,那就是陰陽二氣護體、至陰之體與至陽之體。
言玄冥越想越是震驚,如果說眼前的少年真是這三種體質中的一種,那麼其以後的作為也將是無可限量的。然而,他也知道這些特殊體質對一位修法者所擁有的禁錮,那就是同時修煉多種法術,其進展速度絕比修煉單一法術慢上數倍不止。
再看對方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而已,而自身實力卻已達到了法玄五階之境,這般修煉天賦,當真是只能用妖孽來形容也不足為過。這種現象更是讓人震驚異常。
一想到此處,言玄冥內心之中更是多了一種嫉妒,這是一種人性最潛在的嫉妒心理。當然這其中還有一絲的不平衡心態。
想當初自己少年之時便進入青木門中,如今也已三十多歲,實力更是達到了人人艷羨的法玄八階之境,在同門之中算得上是鳳毛麟角天之驕子的存在,這也是自己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一件事情。
但是再看布弈,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少年而已,就擁有如今的成就,這當然令人難以接受。
短暫的思緒飛轉,他很快又為自己找到了一些安慰的理由。
眼前的少年所取得的成就,肯定是得到一些前輩高人的細心教授,還有就是多種天地靈根的喂養,要不然他怎麼也想不通他是怎麼修練到現在的境界的。
然而言玄冥只是看到了布弈片面的先天條件,卻根本沒有看到布弈所經歷的機遇與自身的努力,他們常居住于深山之中,雖說有大量的時間與高級法術以供修煉,但是對于外界的一些機遇還有歷練還是有所匱乏的,畢竟不斷的戰斗才是最有效提升實力的方法。
布弈就是這種在不停的挑戰中成長起來的,從第一次戰斗到以後的每一次越級挑戰,還有期間的一些傳承機遇,無不是用鮮血澆灌而出的。再加上兩位法聖級別的強者傾心相授與自身體質的特殊,如果沒有如今的成就,那就有些不正常了。
這些東西都是言玄冥沒有看到的,所以他的內心之中雖然震驚,但是很快這種震驚就被一種輕視所代替。一個溫室中催長的花朵根本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一種要將這枝花朵加以摧殘,將之扼殺于搖籃之中的沖動油然而生。
內心中邪惡的念頭一經萌發就立即令人難以壓制,短時間內,言玄冥身形原地旋轉,並沒有再次詢問布弈法術的來歷與究竟。只是雙手緩緩扭動,之前的兩道青光也在瞬間成形,而兩道青光的顏色似乎也變得更加的深邃。
龐大的精神干擾再次傳來,剛剛化身幻影的布弈則是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先前短暫的交鋒也已經讓他徹底的模清的對方的底細。枯葉煩花確實是一種威力強大的法術,然而這種法術可不是言玄冥所能發揮出其中威力的東西。
畢竟對于現在的青木門來說,少了沈農這位一代宗師的藥經傳授,他們的法術也就變的不完善了起來,煉藥的精髓是精神力的錘煉,精神法術的攻擊更是需要精神力的修煉。
縱使他們擁有高深的木屬性法術與自身玄力的支撐,沒有足夠的精神力支配,還是很難將之威力盡皆釋放的,而這種精神攻擊在遇到精神力強于自己的對手時,也就變成了一種雞肋。
這些普通的弟子當然不知道其中的內情,但是身為門主的青木老怪卻是心知肚明,所以這些年他也沒有與沈農有太多的摩擦,有的只是暗地的拉攏,只不過礙于面子沒有捅破而已。
在弄明白這些之後,布弈才變得這般鎮定,單憑自己無心之境的精神力修煉,對付言玄冥的枯葉煩花當然也是有所把握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對方那深厚的玄力與境界之差而已。
下一刻,只見言玄冥雙手舞動的節奏再次加速,頃刻間原地一陣暴動。龐大的玄力帶動下,枯葉煩花的威力也是盡顯開來。
龐大的罡風鋪面而來,給人以不真實的感覺。之前的那種負面情緒再次席卷而來,雖說對布弈造不成實質的精神傷害,但是對于自身實力的施展還是有所影響的。
在感覺到對方釋放的唯一的一瞬間,布弈身體立即條件反射般的再次詭異消失。
就在此時,言玄冥也感覺到身後一絲不適傳來,連忙回身撲救,左手青光立即月兌手而出,而迎著方向疾行而來的一道掌印也在瞬間得以化解。
龐大的反震之力傳來,立即讓眼前的虛影微微一顫現出身來。定眼一看,正是之前消**形的布弈。
「好一個枯葉煩花,果然是內外兼攻!」
布弈始一現身便是略微狼狽,雖然自己可以忽略對方的精神攻擊,但是雙方的實力差距依舊是個問題。再次站立身形,布弈雙手為掌,憑空化出一道青光,最後一根碩大的木棍成形。
「好小子,火、水、木三種屬性都使出來了,不過威力也僅限于此罷了,如果這樣,你還真不配與我為敵!」看著眼前呼嘯而來的木棍,言玄冥嘴角一挑,雙手也再次舞動起來。隨即兩道青光化作千萬道游絲向著布弈纏繞而來。
「呼呼、、」
「 啪!」
隨著雙手玄力幻化的木棍成形,布弈竟然持之舞動了起來,起初尚是呼嘯之聲,最後竟然變作陣陣鞭炮般的 啪之聲,同時周身罡風不斷,一時間竟然舞動的密不透風。那些纏繞而來的青色游絲也在瞬間被蕩漾開來,但是一時間還是難以驅散。
「好強大的力道!」
站圈外的另外幾人無不面色駭然,沒想到眼前這柔弱的少年不僅玄力深厚,竟然還有如此力道,他們萬萬想不到布弈已經將家族的化氣凝槍法也已修煉到一定的火候。
「哼!只是一種蠻力而已,只會加大玄力的消耗。看我如何破你法術!」
言玄冥身形轉動,不斷的躲避著布弈揮舞木棍所帶起的罡風,但是他的雙手卻也絲毫沒有停止揮動,之前的千絲萬縷還在纏繞,這時他的十指之間卻再次彌漫出更加深邃的青光。
「枯葉煩花之煩花飛舞!」
言玄冥口中一聲低吼,天空中飛舞的游絲瞬間變作泛紅的亂花灑落而下,場面頓時被籠罩上了一種飄渺的紗光。而布弈的身體也被籠罩其內。
「來得好!看我木棍做槍,金之戰氣!」
布弈似乎越戰越勇,體內玄力瘋狂涌動,時而木氣彌漫,時而金氣涌動。一時間倒是把自己所學的各種屬性的法術結合了起來,盡情的施展開來。木棍更是在他的手中幻化出別樣的光彩。
木氣化物可長可短、可大可小源源不斷。金氣剛猛、力若千鈞。兩種不同屬性能力不斷轉換,當真是利用的恰到好處。
雙方你來我往,一個是境界高深實力雄厚,一個是花樣倍出法術精湛,一時間僵持不下竟然斗了個旗鼓相當,誰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大家摒住呼吸,死死地盯著戰斗中的二人,沒有一人敢大聲喘氣。
「哈哈哈……沈農老兒果然老謀深算,沒想到幾年不見竟然秘密培養了如此少年,當真是令人羨慕!」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刻,身後寬闊的峽谷之處突然傳來一陣充滿滄桑的大笑之聲,笑聲由遠而近,霎時間便已傳入眾人耳中,久久不能散去。
眾人還來不及抬頭觀看,一道青色的身影卻早已出現在了戰圈之中。
只見那道青色的身影身處于二人之間,竟然絲毫不受二人法術的影響,隨後又見他左手一揮,一道深邃的青光散去,之前舞動的身影一陣踉蹌,竟被反震出去,足足後退了十丈有余方才駐足。
定眼一看,正是一身狼狽的布弈,此時的他被青色身影的那道青光波及,直接打斷了自身的攻擊,雖然運足了全力抵抗,但還是感覺胸口一悶飛將了出去。好在對方似乎並沒有惡意,要不然恐怕他早已身負重傷。
饒是如此,布弈還是一臉的震驚,強制壓住體內翻滾的血液,稍頃之後才有所緩解,而他的目光卻死死地盯住了先前的那道身影之上。
此時的青色身影揮動左手之後並沒有停止身形,但見他右手微微圈動向上一攬,那漫天的煩花盡皆消散,手中一股柔力釋放而出正好將言玄冥包裹而住,隨後輕輕一帶,言玄冥也已止住身形。
唯一不同的是,他並沒有向後退出一步,只是在那道青色身影一米外站立了下來。當他看清眼前身影之後,雙目之中也被一種尊敬的神色所代替。
「弟子拜見師尊,多謝師尊手下留情!」言玄冥下意識月兌口而出。
「弟子拜見師尊!」其他青木門弟子連忙附和。
「是青木老怪!」此時布弈不遠處的沈梓面色一緊,突然大聲喊道。
「丫頭,是你呀!」並沒有理會言玄冥等一干青木門弟子,那道青色身影只是緩緩扭轉身形,目光緩緩的投向了不遠處的沈梓身上,然後極其和藹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