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放開我……」
安心在我懷里掙扎著,她所發出的每一聲抽泣都冰徹注進我的血液,我好想更加用力的抱緊她,給出我全部的安慰,可我知道,她想要的並不是我的擁抱。
從來都沒有認真的替她著想過,原來是我一直想錯,她心里裝著的一直都沒有改變過,原來他的份量早就超乎了我的想象。
真的有那麼刻骨銘心嗎?真的那麼難割舍,好到再沒有人可以替代了嗎?
「想哭就哭吧!哭出來也好,這麼長時間你一定都隱藏的很辛苦,是我太笨,沒有早一點察覺,如果能早一點看到你的心思,就可以早一點阻止,幫你走出那個漩渦,對不起……」
我感受著她的泣不成聲,听著她淚如雨滴的顫抖,心里難過的已經快要死掉。
「壞蛋!你這個壞蛋!嗚……你現在是在諷刺我嗎?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還不躲的遠遠的?!你是故意的嗎?故意讓我這樣難過又故意來看我出糗的嗎?!唔嗚……」
她繼續掙扎著要推開我,撇過哭花的臉努力的想要逃月兌,一眼都不願再正視我。
「安心,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我……」
我抓緊她的手臂,鼻子酸酸的,哽住了喉嚨。
傻瓜,我怎麼會舍得故意讓你難過,好想幫你承受這一切,可是眼下我能做的,只有比你更難過。
「我不要听,我不要,不要……」
「安心——」
「你們在干什麼?!」
正當我鼓起勇氣再次把她摟緊的時候,眼前同時出現了一個威嚴的面孔——
「……」!
我傻愣在原地,接著,緩緩的松開了雙臂。
「唔嗚……唔……」安心邊擦著眼楮邊回過頭,頓時驚愕的停住了哭泣,「爸爸?!」
什麼情況?
兩個年輕男女哭著擁抱在走廊的紅地毯,看起來是多麼傷感又多麼令人浮想聯翩的畫面。
「安伯伯……」
我不知所措,隱約意識到將要大事不妙。
「……」
他沒有說話,鏡框後的眼楮卻像把燃燒的刀子盯著我的臉,恨不得把我就地撕碎一般。
「爸爸,你……你怎麼來了?」
安心擔心的瞥瞥我,坐起身擋在了我的面前。
「沒出息的東西!」他突然對著安心咆哮起來,「還不給我站起來?!」
我看到他鼻梁上的鏡框架子隨著扭曲的面部表情而劇烈顫抖,尤其是那震撼的嗓門,嚇得我立馬感覺有點腳軟。
看這情勢,安心是不是很危險?!
「干嘛啊?!」安心吸吸鼻子,把剩下的眼淚都一並擦淨,委屈的嘀咕著,「根本不知道什麼情況就喜歡亂教訓人!」
「你說什麼?!」安伯伯橫眉豎眼的瞪著她,「你再說一次!」
「哼!我——」
「安心!」我扯扯她的裙角,小聲勸導,「噓!不要和你爸爸頂嘴……」
「你!給我過來!」
安伯伯突然朝我豎起指頭,一臉死灰般的冷漠。
「呃……」
我捏了一把冷汗,我承認,心里有點害怕。
「你要干嘛?!」安心拽緊我,轉頭盯著安伯伯,「根本不關天柯的事,有什麼要怪的就怪我好了!」
「你還敢頂嘴?看樣子還很得意是不是?你們學校就是這樣教育?教育你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瞎混?還準備騎到你老子頭上是不是?!」安伯伯說著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起安心的手臂,「你簡直太讓我失望了!給我站到一邊去!」
「啊!好痛!痛啊!」安心就在我眼前被猛的揪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才站穩,「我的胳膊,我的腳啊……」
「安心小心啊!」
我緊張的站了起來,扶著一邊的牆壁,擔心的看著她。
「你的腳怎麼了?」安伯伯低頭盯著她的腳,立馬質問道,「又干了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居然連鞋都沒穿!」
「什麼啊?!你不要亂猜好不好?!我——」
「是不小心撇傷的,因為鞋子的跟有點高,安心走路急了些,就——」
我忙接話。
「我沒問你!」
安伯伯不耐煩的瞥了我一眼。
「……」
呃,算我多嘴,我也只是擔心安心只顧著頂嘴,不願和你解釋這些。
「上次在酒店見到的也是你吧?」他朝我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吐出一句,「可以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嗯?」我偷偷瞄瞄安心,弱弱的點了點頭,「唔……」
介紹自己?
是預備調查我嗎?如果身份不合格是不是就要對我采取殲滅措施?!
順其自然,還是想辦法留在安心身邊?!
「可以開始嗎?」
「爸爸!你干嘛啊?!」
「閉嘴!」
「那個……安伯伯您好!」我站穩了身子,朝他禮貌的彎下15度的俯首,「我叫尹天柯,和安心一樣就讀憶雲學院藝術系,我今年十八歲,是個身體健康樂觀向上的青年,我……喜歡畫畫,唱歌和閱讀——」
「父母呢?」他從容的打斷,繼續問道,「父母都是從事什麼行業?家庭條件如何?對將來都有哪些規劃?目前為止得到過社會上的哪些代表x ng或肯定x ng的榮譽?」
「……」
這麼多?可是,這些真的都很重要嗎?
「爸爸你夠了!」安心急的跺腳,沖到我們中間,「你突然問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叫人家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安伯伯拉開安心,冷冷的瞥著我,「如實回答!」
「我……」
想了想,我還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像突然之間,受到某種歧視。
「是回答不出來?還是沒有什麼可以回答?!」他冷冷的抬起手,指著一邊的走廊,「既然這樣,你可以走了!」
「……」
現在,是在正式的趕我走嗎?
我……真的就要這麼走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