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地區時常安排逃難至此的民眾,所以準備有許多簡單而舒適的住房——畢竟人口在劇減。羅納爾班尼把雷斯洛安排到與梅利一棟樓的一個紅s 樓房內。樓前有不大的院落,這里主要住著一些軍事上層的主管。梅利x ng情爽快,經常到雷斯洛家,雷斯洛與梅利也相當投機。獨身一人的梅利,自然也成為雷斯洛的常客。
「夫人這種廚藝,我有許多年不曾嘗到過了。」每每在雷斯洛家吃飯,梅利總要這樣夸獎,「這種做菜的味道,現在可太難找啦!」
「因為我那時總愛借酒澆愁,」雷斯洛說,「太太就盡量給我做更可口的飯菜。哦,現在僅有的這點白蘭地酒釀造工藝,和以前比真是天壤之別!」
「總算還有酒喝。」梅利感嘆道。
兩人總是從酒說到人的輝煌與衰敗。說來也怪,酒食文化與人類文明,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因此,他們每每也就不是在品酒,而是在品嘗人類的歷史。
「我還帶來一種活x ng菌。」雷斯洛以神秘地口氣說。
「什麼?」梅利覺得他說的東西不一般。
「你知道嗎?煞已經將它們的飼養人壽命延長了將近兩倍!」雷斯洛說。
「是嗎?」梅利考慮了一下,似有所悟道,「當然,它們也出現了食物缺乏的危機。」
「在被煞看管的那些r 子里,每次吃飯,它們都讓我們吃下些特殊的東西,」雷斯洛回憶道,「起初人們都不敢吃。跟我一起的一個人,曾是一名科學監理。通過他的分析,說這是一種能夠延年益壽的活x ng菌。有益無害!讓我們盡管吃。我就留神了這種東西。」
「煞真的如此厲害?」梅利道。
「你都無法想象!」雷斯洛說,「人吃下這種菌後,竟還可以傳染!就現在這幾天,你也已經傳染上了這種長壽菌!」
梅利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怖,如果煞想傳染給人某種致病菌……
雷斯洛看出他的擔憂,笑道︰「咳咳,煞要是把人都弄死了,它吃什麼?」
「也是。」梅利點點頭。
「所以我在出逃的時候,同許多人分別帶了一些出來。好在我們個別人僥幸逃生了。」蕾斯洛從房間里拿出數瓶灰白s 粉狀物質,「喏,就是它。」
梅利拿在手上,感覺很輕。「它會是……什麼味道?」他問。
「同食物一起吃,基本沒什麼味道。味道敏感的人可能會品出些甜味。」雷斯洛全部交給他,「我已經用不著了。你把它們分散給其他人,不消多長時期,這里的人均壽命就會逐漸延長。」
梅利毫不懷疑雷斯洛的好意,對煞的能力他也深有感觸。對此當然也充滿期待。
談到長壽,自然也不免會說到犧牲,與煞的對抗,犧牲甚至就在早晚之間。
雷斯洛動情地說︰「如果我某天犧牲了,能幫我照顧我的妻子和孩子嗎?」
「怎麼,你有兒子?哦!夫人懷上啦?恭喜你!」梅利真誠的替他高興,並感嘆,「但願我們的後代比我們優秀,能夠重新建立人類文明!」
「你為什麼一直獨身?」雷斯洛問梅利。
「我怕麻煩。」梅利意味深長地搖搖頭。
「別這樣。只有生生不息的延續,我們才有戰勝丑惡力量的機會!」說到此,雷斯洛長嘆一聲,「哎,我的事業恐怕只有交給下一代去完成!」
梅利奇怪地問︰「你的事業?我不懂你的意思。」
雷斯洛揪出脖子上戴的白金項鏈,很粗,明顯可以看到上面的花紋。「好好看清我這條項鏈。」他對梅利說,口氣特別莊重,「這不是裝飾品,是向我最親的人證明我的身份!是我的重要信物。我想讓你記清楚!」
梅利真有些捉模不透他。
時間過去了五個月。羅納爾班尼向梅利詢問雷斯洛的情況以及合作的進展。
梅利告訴羅納爾班尼,雷斯洛果然j ng明強干。遇事果斷,雷厲風行。頗有股大將風度,很得軍士們喜歡。他倆相處的也很好,看得出雷斯洛把他當做最真摯的朋友!羅納爾班尼對此表示放心,他對梅利的信任和了解,也讓他相信梅利的判斷。
然而,維格森那難以滿足的y 望不多久又發作了。開始有意制造一些令人厭惡的事端。並透漏給羅納爾班尼這樣一個意圖,想再要一處生態園!
羅納爾班尼沒心思再與他糾纏,他將梅利和雷斯洛找來,讓他倆考慮個周全的處理維格森的辦法。
雷斯洛看得出羅納爾班尼尚不打算制維格森于死地,他說︰「留著這麼一個毒瘤,對我們今後的事業發展,會產生越來越不利的影響。」
羅納爾班尼沉重地說︰「煞在吃人,人不能再不珍惜彼此的生命。人類的最後一口氣,一定要用到對付人類共同的敵人身上。」
雷斯洛提醒道︰「那麼你就不擔心,維格森的勢力會演化成另一股人類的敵人?」
羅納爾班尼說︰「我明白。可我們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請原諒我的保守。只有等我們找到確切有效地對抗煞的辦法,我們才能考慮其他事情。這期間,至少我不能分心。」
梅利也說︰「羅納爾,你不僅需要靜下心去,更需要休息。我們不能沒有你!」
雷斯洛看著羅納爾班尼近乎憔悴的臉s ,說道︰「你放心做你自己的事。相信我,對付一個維格森,用不著勞心費神!」
羅納爾班尼覺得眼前這個人,能力不在自己之下。可心里對他總是有股神秘感,並對自己的這種疑心充滿了憂慮。除此之外,他真的希望此人將來能夠替他領導更多更大的抵抗隊伍。他確信雷斯洛具備超常的領袖能力。他望著雷斯洛說︰「我早該知道你完全可以制服維格森!」
「我去維格森那里一趟,」雷斯洛說︰「要不了幾天,保證替你馴服這頭野豬!」
雷斯洛來到維格森的第二手下,一個叫塔塔的頭目這里。之前他倆也曾有過密切交往。他清楚塔塔對維格森的某些不滿,也知道他比維格森更貪婪、狡詐。
再次見到雷斯洛,塔塔便直接問道︰「你一定有什麼大事找我!」
雷斯洛直爽地夸他︰「對!你非常洞悉世事。維格森是個不成器的家伙,淨干些小混混一樣的勾當。我想,哪天讓你取而代之?」
塔塔狡猾地大笑道︰「哈哈哈……,不不,你錯了,雷斯洛。要我背叛維格森,」他j ng惕地說,「怎麼可能?這種事情為眾人所唾罵!」
「別在我面前裝樣子!」雷斯洛一針見血地提醒他,「維格森身邊的保鏢為什麼全是你的人?看似你挺愛護老大,其實你內心的小算盤……」
「雷斯洛先生,請你尊重我!」雖然屋里沒有其他人,塔塔依然不由自主地向外掃了一眼。這一舉動雖不易察覺,但逃不過雷斯洛犀利的雙眼。塔塔回眼看到雷斯洛的眼神,下意識地垂下眼簾。
雷斯洛笑道︰「用不著你背叛他。到時候你只要讓手下人配合我演場戲就行。絕對不妨礙你本人對他的忠誠!」
「哦?那麼,是什麼?」塔塔表現出強烈的好奇。
雷斯洛告訴了他如何安排自己的手下,以及他本人該怎麼做。
塔塔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維格森邀請羅納爾班尼出席他舉辦的鹿血品嘗會。羅納爾班尼沒這種雅興,雷斯洛說他願意代勞。
雷斯洛同塔塔同時到了維格森的生態園。
維格森熱情地迎接雷斯洛,大聲叫著︰「啊——!你好雷斯洛!」隨後目光轉向塔塔,「怎麼,你現在兼職做了雷斯洛的跟班嗎?」
塔塔不堪奚落道︰「我們只是在路上踫到一起。」
雷斯洛打圓場︰「別這麼小氣!像塔塔這樣忠誠的幫手,我還真想把他挖走。」
幾個人哈哈笑著走向生態園深處。在一處高高的草場上,他們圍坐一在張圓桌子四周,欣賞著遠處成群的小鹿。有人端上來數杯鹿血。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杯中,鹿血鮮紅明亮。
維格森說到︰「嘗嘗吧,加了白蘭地的純正鹿血!」
好像塔塔還惦記著剛才在眾人面前被奚落的不快,一直顯得情緒低落。直至在一次踫杯時,他竟不小心將鮮艷的鹿血灑了維格森一身!——也許是他故意這樣做。
一個巴掌扇到他臉上,維格森吐出一個字︰「滾!」
塔塔就這樣灰溜溜走了。
雷斯洛勸道︰「你有些過分了。他好歹也是你的二把手!干嘛這麼不尊重他?不怕他真的變心跟了我?」
維格森無所謂地笑笑說︰「你知道人為什麼喜歡狗嗎?」
「說說看。」
「因為狗呼之則來,斥之即去。你就是再打它,它也離不開你。而且挨打之後,它更會倍加小心地討好你!只有瘋狗才會咬主人。」
雷斯洛覺得這家伙還懂些古代哲學道理,問道︰「你如何知塔塔不是瘋狗?」
維格森又大笑道︰「因為他還要正常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