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人類史卷一煞 第三十六章 麥加與珂珂

作者 ︰ 耿君鴻

()烏托將秦若安排到一間更隱秘的內室,要她安心等待。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馬克明內心也異常焦灼。他不知道烏托究竟能造出何種機器?但隱約覺得回到過去的可能x ng不大。

烏托暫時叫它「超光速穿梭器」。有時還讓馬克明參與進來幫它處理儀器。

就在緊張的制造過程中,烏托又給馬克明和秦若帶來一條消息︰珂珂為麥加生下了一個孩子。其實準確地說,應該是他倆為煞產出了新品幼食!

馬克明不知道內心是該喜還是該憂。他決定去見一見麥加。烏托同意了。

來到麥加住處,馬克明看到麥加的狀態倒是很好。看樣子他還挺滋潤。

珂珂抱出孩子給他看,他模著這孩子的臉,感到比他見過的所有嬰兒都嬌女敕可愛!

「恭喜二位喜得貴子」之類的話,馬克明說不出口。

珂珂卻動情地說︰「他是不是非常可愛?真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能為領主生出如此可愛的孩子!」

馬克明雖然知道飼養人的思想,但也為這句話感到震驚!她真把自己當做一台機器!煞是怎樣改變了人啊?!

「可惜我生得少了。」珂珂這樣說。

馬克明覺得她這句話里還含有另一層意思,但猜不透是什麼。看到珂珂氣s 不大好,像是大病一場。語氣也很無力。他表現出應有的關心問︰「你是不是休息得不好?」

「哦,沒什麼事。」珂珂j ng神黯淡,「可能是生孩子給身體帶來的不適。你們談吧,我要帶小家伙到治療所去一趟。」

珂珂走後,馬克明忍不住問︰「她不會直接把孩子……」馬克明指的是送給煞。

麥加笑道︰「不會那麼快!至少要等孩子被撫養到兩歲之後,他們才會選擇是……研究還是……」麥加也說不下去了。

馬克明轉而問︰「嗯,孩子有名字嗎?」忽然他覺得這樣問又令人傷感。

麥加笑了笑︰「哎,我不知道那是否多此一舉。不過你還是應該給他想個名字。」

「你沒有想過活著帶他們離開這里?」馬克明問道。

「他們?」麥加遲疑一下,忽然明白了馬克明的意思,「哦,我說過,珂珂就等于是煞的一只手。她死心于為煞賣命。只是……」

「什麼?」

「我們的領主——那個叫烏木先的煞,本打算等珂珂一有了孩子,就吃掉我。根據它對我實施的手法,使珂珂一下子就懷上了三胎,」麥加說道。

馬克明知道了為什麼珂珂因為自己生的少而感到沮喪,大概只成活了一胎。

麥加繼續說︰「珂珂真的也在內心萌生了愛我的情感。她知道三胎一出世,我也就沒有再利用下去的價值了,只能立刻淪為烏木先的美食。她采取了一些近于自殘的手段,在生下第一個孩子後,便使另外兩個胎死月復中。迫使自己在治療所剖月復並引發大量出血,險些送了命。以此懇求烏木先容她與我再多撫養這個孩子兩年,她保證再給烏木先生下更優質的品種。烏木先只是表面上同意,我得以多活一個時期。」

「原來即使是飼養人,也是懂愛情的。」馬克明說,「你是不是也愛上她了?」

「盡管我知道她和我們不一樣,但我也已經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對珂珂已經到了你對阿若的地步,」麥加說出此話,表情卻非常痛苦,「可我始終不能完全征服她的心!煞對她的影響難以改變。」

馬克明勸道︰「再耐心一些。我看珂珂說不定能慢慢轉變。只要她愛你。」他認為珂珂已經沒什麼危險,忍不住說,「我們在烏托那里準備的差不多了。相信很快就能離開這里。」

「你們?」麥加由沮喪變得興奮,他的反應力也在變快,立刻激動地問,「是不是你已經找到了阿若?我說最近怎麼會沒有你一點音訊!」

「對!我找回了小若。她現在就在烏托那里。只是不便露面。」

麥加留出了眼淚,他動情地說︰「這就好!我們總算湊齊了。看起來那個烏托真的值得信賴!好吧,連煞都能變得同情人,珂珂難道就改變不了?我要爭取珂珂!我要用意志重塑她的人x ng,我們必須一起走!」

然而,他倆對珂珂的估計,都過于樂觀。要知道煞是有自主思想的,而珂珂是被改變了的只有被動意識的飼養人!

當麥加小心地告訴珂珂,要帶她離開這里時,珂珂竟表現出意料之外的震驚!她表示決不能離開領主,包括麥加!

珂珂說︰「我們被養了這麼多年,到了該為領主做事情的時候,怎麼能溜走?再說,我們也根本就跑不出領主的控制。你別幻想了!」

麥加深情地對珂珂說︰「珂珂,我們是人!以前我給你講過,人是要d l 自主的。人類已經從被壓迫的奴隸中解月兌出來數千年,現在怎麼可以再淪為野獸的奴隸?你醒醒,好嗎,珂珂?」

「你現在並不是一個奴隸!」珂珂奇怪于麥加的說法,「只是為領主生產一些食品。我可以勸勸領主,盡量不吃掉你。只要我們好好為它效力。」

「可是,」麥加沉重地問,「怎麼能把我們親生的孩子,當做普普通通的食物?你心里沒有一點感受嗎?」

珂珂垂下頭,露出一絲憂傷的神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麥加更覺得她淒美動人,真誠地說道︰「相信我,我會帶你去體驗另一種更加幸福的人生!」

但珂珂很快就又恢復常態,她語氣既溫柔又堅決地說道︰「麥加,請不要勸我背叛領主。你說我對你有愛情,但是愛情大不過使命!為領主而活就是我一生的使命!我們活著,只能是為煞主宰的世界增益。只有我們無悔地為領主服務,領主才會更好地統治這個世界!」

麥加為珂珂如此固執的理論無語。

珂珂又說︰「你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想?從前的人,不也是令所有動物都臣服于他們,讓他們z y u主宰嗎?現在你只不過是還沒有放下古人心中那一點可憐的自尊!認為人是最高級的,而所有動物都應該是最低級的!這就是你看待煞的態度。人已經再也沒有能力主宰這個星球了!應該讓給更強大的統治者!」

麥加幾乎要被她這一套理論給說動了!他真的無言以對!人,真的沒有前途了嗎?

麥加內心的悲苦無以言述。他低語道︰「我該怎麼做,才能使你明白人的偉大?愛情的偉大?」

珂珂毫不遲疑道︰「沒有什麼比領主更偉大!」

麥加的心無比疼痛……

烏木先理所當然地從珂珂那里得知了麥加的想法。它已位居領主會首席,可以優先提出並實施很多想做的計劃。它判斷另一個古人馬克明,在烏托那里已經不僅僅是被用來研究了。但它暫時不想顧及那些,它內心產生一個吃掉麥加的y n險毒計。

這一天,烏木先回到它為麥加和珂珂安排的住所,當然也是它自己的另一個家。它支走珂珂,故意責問麥加︰「你想叛逃?這可辦不到!即便珂珂不告訴我,你也跑不到哪里去!」

麥加由于氣憤而無所顧忌道︰「就是做一個死人,也強于做一個活奴隸!」

「死了還有什麼意義?其實大多數煞都很佩服真正原人的意志!」烏木先語氣帶著嘲諷,「可這不管用。別再固執了,意志改變不了什麼。」

麥加索x ng說道︰「你肯給我機會證明嗎?」

烏托感到麥加正在走進自己設下的圈圈里。他發出了粗粗的笑聲。

盡管麥加已經很熟悉它了,卻依然听得寒毛直豎,皮肉冷顫。

烏木先故意問道︰「哦?那你又能怎麼樣?」

「我將用行動改變珂珂的思想,分清人與畜生的區別!」麥加恨恨地說。

「野人總是過于自信,」烏木先繼續激他,「別費工夫了。你瞧,珂珂為了你都差點兒送命,不還是效忠于我?想感化她?任何犧牲都辦不到!「

「好!」麥加發狠要冒一次險,「你等著瞧!只要到時候你別阻攔我!」

阻攔你?烏木先心里笑了,你自己都要往我嘴里送,我干嘛要阻攔你?它對麥加說︰「我再給你一個時期,盡量去感動珂珂吧!看看你有多大的能量!」

麥加不相信任何舉動都不能打動珂珂的心。愛情已經使他失去了理智分析事情的頭腦,連骨血親情都不顧及的珂珂,真的還會在乎愛情嗎?

烏木先只知道,過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吃掉麥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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