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弦心神大亂,月兌口喊一句︰「素素注意!」還沒說出下文,便被老者暴風驟雨般的強攻而封死,無力再顧及白素素的安危。本來老者和他單打獨斗,論功力、招數、經驗就要高出他數十倍,功夫太過懸殊!盡管他竭盡全力支撐,仍然相形見絀,更何況還心系素素的戰況,兩招過後,便被老者一個「順水推舟」摔出老遠,還未爬起,就被老者隨意用腳挑起束腰帶將他捆了。
白素素的情況比蕭弦好不了多少。大約激戰了數十回合,湯猛一個擒拿手,扣住了她的內關穴,趁勢拿捏她的肘麻穴,使她動彈不得,也被紈褲子弟手下的人綁了起來。
紈褲子弟這一高興,竟然是手舞足蹈,得意忘形。走上來便向老者說︰「師傅!男的隨你處置,女的留給我享用。」他如分派戰利品一樣。
「行!按少主人的意思做!男的押送衙門治罪,女的為少主人送至府上。」老者向湯猛等人吩咐。
「等等!」蕭弦用語氣制止大家動手,轉身問老者道︰「按年齡我應該叫你一聲長輩,按武功修行我更應該叫你一聲前輩。你老這麼好的功夫,為何不做正義之事,卻為虎作倀,做喪盡天良、為人不齒之勾當,是何道理?」
「好個伶牙俐齒,死到臨頭還呈口舌之能!」老者被蕭弦的定x ng問話氣的臉s 泛青,咬牙切齒道︰「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掌打死你?!」
「信!當然信!要殺要剮隨你的便!」蕭弦停了停又問︰「你老尊姓大名?江湖中顯以高貴的綽號是什麼叫法?我好死個明白。」
「將死之人,知與不知有何區別!」
「你老不想說,我也無權勉強。但我曾听我師傅說過一個故事︰在二十年前,有一個江洋大盜,以前在江海上專做沒錢的買賣,後來佔山為王,在江、浙一帶做打家劫舍的勾當,其間殺人無數,所過之處可以稱為腥風血雨。此人名叫屠標,綽號混天霸王。官府多次緝拿卻屢戰屢敗,損兵折將。此混天霸王越發猖獗,氣焰囂張,壞事做盡,迫使朝廷動用大批官兵征剿,才使這幫人大敗,死傷無數,二頭目以下數十人被俘虜,解京問罪,唯獨這混天霸王易裝巧扮,落荒而逃,後被武林中協助圍剿的三大高手發現,將其擒拿,羈押京城治罪,朝廷判處死刑。開刀問斬時,卻被人偷梁換柱,用了替身。而能有此能耐用瞞天過海手法的人物就是權力燻天、當今的攝政王李亞圖。他救此人的目的是用這個人做傀儡或殺人工具。這個人有一身的好功夫,多年隱姓埋名••••••」
「我看你再胡說八道!」老者猝然一掌擊中蕭弦肩頭,蕭弦運功相抗,承受不住,被擊倒在地,身受重傷,加之受束腰帶捆綁,竟然無法再爬起來,但意識十分清楚,知道面前的這個老者就是屠標。
「你這個惡魔!總有一天會被千刀萬剮••••••」白素素怒斥著屠標,她已氣得花容失s ,更為擔心的是蕭弦的傷勢,卻沒有去想自己的命運。
湯猛和紈褲子弟的手下人將蕭弦和白素素分道押走。
慕容卓和媚娘自始至終沒有動作,也沒有開口說話。
大凡少女懷ch n,難耐空閣冷寂,正所謂大千世界芸芸眾生,講究的是生態平衡和定x ng;天地孕萬物,育生靈,生息相通。因果關系,自古至今,這恆定的規律或自然法則無一人能例外。
唐鳳儀出生大戶人家,屬小姐命,自少女懷ch n,已三載有余,未有緣遇。每當置身閨閣,惆悵無限,說不盡的孤ch n之苦。好在雖是女兒身,然是個練功的人,加之琴棋書畫,略然通曉,常常寄思其中,又不常鎖高閣,時光也算好打發。唐三娘疼女兒超過疼兒子,視若掌上明珠,這次遠行,又將她帶在身邊,可見對她關愛的程度。
三更剛過,唐鳳儀轉輾反側,還是無半點睡意,索x ng爬起床穿好衣服,拿了青龍劍,輕手輕腳地出了客棧,之後提一口氣,人如一陣清風般跑到一里開外的一空曠處停了下來。此時天還很黑,夜明星瓖嵌在天空,襯托出上蒼的神秘與美麗。在十分靜謐中,她仰頭望著滿天的星斗,自言自語地問︰「那一顆星是我?」她曾听過老人說︰天上有無數的星星,地上有無數的人,每顆心對應每個人。那時她還很小,搞不清是什麼意思。現在人雖然大了,但還經常仰頭看星星,心中琢磨,我屬于那一顆星?
過了一會,她收斂心神,開始練劍。八十二式唐門追風劍練完後,接著練玉女劍法。前後大約練有半個時辰,天已微亮,由于練得專心,她全然未覺外圍動靜。猛然听到有人吟詩︰「綺羅霓裳票彩帶,玉顏縴腰香出懷,人景兩宜三分醉,此處莫非是蓬萊?」
唐鳳儀吃了一驚,左手緊握青龍劍柄,藏于身後,轉身看見不遠處有一位公子哥站在那里正注視著自己。這公子哥長得好俊,有超塵月兌俗、出類拔萃的感覺,禁不住怦然心動。她是一個放得開的女孩,沒有封建女x ng的矜持和羞澀,怎麼想就怎麼說,甚至怎麼做。于是開口賦詩道︰「火龍尚在雲中埋,公子偷窺不應該,恭維用語有兩手,鳳儀心中好自在。」
公子落落大方地走了過來,給唐鳳儀施了一禮道︰「小姐玉女劍法使得真是好看!如不嫌棄本人手拙,我用金童劍法陪小姐練練。」說後也不等她應諾,自動耍起劍來,口中還吟道︰「手用寶劍舞清風,運籌帷幄在胸中;自從盤古開天地,再看三國孔明兄。念著要訣如行雲,雙腳游動踏中宮;金童拜佛求誠摯,忠肝義膽共華榮。」
公子的劍舞動的如行雲流水,不僵不滯,剛中帶柔,柔中帶剛,剛柔並濟,似若游龍。唐鳳儀一看便知他是個行家,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難道小姐嫌我的金童劍法不屑一看,不願與之共舞?」
「公子過謙,小女子豈敢!」他朝公子福了一福,道︰「小女子唐鳳儀問公子安!公子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鄙人馬明坤,好游山玩水,僅是匆匆過客,唐小姐不必拘謹!請展示玉女劍法,否則我馬某人的金童劍法再舞就毫無意義了。」
「公子真是人中之龍,小女子獻丑了!」唐鳳儀將玉女劍法小心翼翼地舞動起來。她心中的期盼,等待的不就是這一刻嗎。前兩r 相遇蕭弦,被他英俊瀟灑的外表所吸引,想憑借唐門大戶閨秀的身份,相強蕭弦答應婚事,如兒戲一般,然而落花有意附流水,流水無情送落花。這位馬公子除了有蕭公子的英俊外,還多了一份成熟和善解人意,更何況他能這麼主動,是不是上天賜給自己的姻緣?她心中有了一份竊喜。
「只有天子才是人中之龍!能有緣與唐小姐共舞金童玉女劍,馬某人感到很榮幸,僅此而已,馬某人不敢奢望什麼。」
「公子不問鳳儀是何方人氏,為何來此練劍?」
「同唐小姐邂逅純屬巧遇,馬某莽撞,興之所然,共舞一曲金童玉女劍法,弘揚劍學。至于小姐諸多,馬某不敢隨便探知,如有冒昧,實望唐小姐海涵。小姐唐門大戶,聞名遐邇,馬某不敢涉足。」
「真是謙謙君子!花兒開時摘須摘,莫等無花空折枝。與公子相遇,亦算是緣分,一言難盡,公子可否到寒棚小坐一會?」
馬明坤雖為神算子,智商高于人,但唐鳳儀咄咄逼人的真情流露,使他陷入矛盾之中。他舉棋不定,甚至有點窘。他不忍心將這位涉世未深的小姐放在套局之中,利用情做不仁不義之事。血案固然要查,但手段不可卑鄙,他不由得不改變初衷,盡快結束這番談話。于是道︰「馬某天馬行空慣了,不拘俗習,倘若以後機緣相巧,定當去府上拜訪。」
唐鳳儀難以揣測馬公子心里,一股惆悵涌上了心頭。雖然覺得放棄可惜,但現時又無多說辭能使他動心,更何況對這位馬公子知之甚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倆人都進入了沉默,腳步在走,劍在運行,甚至彼此的呼吸均能領略,但誰都沒再說什麼,直到這套金童玉女劍法接近尾聲,唐鳳儀才極不情願地停下來,含情脈脈地望著馬公子,表情極為專注。
馬明坤雙手抱劍,劍尖朝下,頗為禮貌地鞠了一躬,道︰「唐小姐保重,後會有期!」說後如一溜輕煙飛逝在晨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