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放亮,薛劍和鄭天柱來到平時練功的場子時,真人已經站在了這里。
他倆人剛要請安,真人一個拔身,身子已飄到他倆跟前約三丈左右處,起手雙掌推出,兩股凌厲的勁風朝他們猛襲而至。倆人無暇說話,提氣推掌,內力洶涌而出,與打來的兩股氣流迎面相撞,只听「波、波」兩聲聲如裂帛,薛劍被震退三步,鄭天柱被震退一步,而真人身體僅僅搖晃了一下便穩定了身形。
真人隨即如穿花繞樹,身形漂泊不定,身體四周編織成一片強大的氣場,蕩起滿地的塵埃。似有似無的身影如幻覺,薛劍感到有點頭暈。真人最後在倆人中間如陀螺般旋轉,愈轉愈快,一股巨大的旋力將倆人旋出兩丈之外,落地後還踉蹌數步。
真人收勢後調勻氣息,對倆人道︰「你二人均有長進,天柱更快些,望你們以後勤加練習。這次考校你倆的武功,為師放心不少,以後在定力上還要多多加強,以無招勝有招,以不變應萬變,切記!有件事為師也不想隱瞞你倆,我的天齡已滿,壽界盈至,不久將羽化辭世……」
「師傅!」薛劍和鄭天柱听到這里齊齊跪倒地上,悲從心起,止不住淚滿眼眶。鄭天柱哽咽道︰「您老可不能亂說!活得好好的……」
「你二人不必難受,起來!」真人很平靜地說道︰「人的陽壽自有定數,強求不來。為師早就年過古稀,知足了!只是心事未了,牽掛太多,未能體會親睹夙願實償之r 的感受,總是遺憾……為師這里有兩本書,一本記載的是功法修行,是我畢生研練的心得,天柱收之,悉心勤練。另一本是卦陣,亦是為師在傳承你們師公陣法演練的基礎上,再綜合我在實際運用中琢磨的心得,編撰而成的,薛劍代收之,一定要保存好,千萬千萬不能落到心術不正之徒手中!你能學則學,不能學則傳送于品質高上的有緣人。你師弟兄也可相互參詳學習,取長補短,循序漸進,練功急不來,講究悟x ng和積累。總之,我的門下不要墨守成規,死抱著框框條條,只有如此才能將武學發揚光大,榮我門楣。」
薛劍和鄭天柱知是師傅臨終之前的囑咐,不敢多言,接過書後均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異口同聲道︰「弟子謹遵師傅教誨,不負厚望!」
真人等他倆磕完頭繼續說道︰「今r 為師便下山,如果一個月不能回來,說明我已經羽化,你們可將為師的情況在以後轉告你們的師兄,要他們為正義而戰,為解社稷之危難竭盡全力。千仞岩不是久候之所,在時機成熟的時候,你們即可離開。黃燦一定要用心教,將來他登基之後能否做一代明君,與你倆人有很大的關系。話不多說,你倆沉下心來理事,南大俠等人遲早會來幫助你們。陶、郭二人身份不明,你倆要留心觀察,凡事切記不可輕舉妄動。你倆現在就去帶黃燦和慧慧練功,與授文同進,均不可怠慢,牢記!」
真人說後如一團淡淡的雲煙,一瞬間飄逝很遠,漸漸不見。
師傅走了,倆人還愣在這里。世間的事情委實難料,變化太快,正如天有不測風雲,說下雨就下雨。倆人j ng誠守著山頭,因為師傅在閉關,有著寄托和盼頭,朝詠暮練,除自己修行外,還傳文授武兩個懵懂的孩子,r 子亦算其樂融融,沒有焦急和失落之感。忽聞師傅不久將會辭離人世,如晴天霹靂震撼在倆人的頭頂之上,心智大亂而不能自持。倆人拖著沉重的腳步,覺得渾身無力,相互望了一眼,y 言又止,艱難地向石窟走去。近在咫尺的住所仿佛在天的盡頭,感到如此遙遠。
真人昨晚仰望星辰,內探五髒六腑,知道自己的陽壽不足月余,故要提前下山。閉關修煉雖然找回了真氣,但氣機卻非以前之堅固,甚至破損嚴重,運功一久便會感到氣力不濟,往後此象會愈發明顯,所以他要趕在氣力衰竭之前同南大俠等人見上一面,了解武林盟主爭奪的最終情況,交待皇子的護衛事宜,以及商量如何討伐李亞圖、讓皇子早r 登基的一系列事情。要落實的事情太多太多,然而天不遂人願,r 子無多,只有竭盡全力去做,才能死而瞑目。
真人行至山腰中,遠遠望見山腳下朝廷官兵安營扎寨的上百號帳篷,心里一驚,他看出官兵隨時伺機攻山。他在必由之路選了個地方,移動石塊,運氣將雜草樹木堆疊成形,念著咒語布了個陣,然後才放心地向山下走去。
官兵有上萬人在山腳邊駐扎,他們封鎖了上、下山的所有路口,還搭建了七、八個瞭望台,每個瞭望台均有兩、三個人守著。然而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真人猶如在天空中飛翔的一只大鳥,在帳篷頂上穿越而過,速度快到極點。他們呆愣了一下,突然醒悟過來,發一聲喊,乘馬追趕時,人已逐漸消失,越趕距離越遠,以致連一點影子都沒有了。
追趕的士兵返回後將這一情況回稟當官的,當官的罵他們一聲︰「飯桶!全是飯桶!」這個當官的隨即跑去又將屬下陳述的情況稟告總指揮使。總指揮使對著這位當官的罵道︰「混蛋!蠢貨!這麼多人竟連一個逃犯都逮不住!汝枉拿俸祿,愧對朝廷,難道就不怕本官將汝治罪?姑且饒汝這一次,下次如若再如此,雙罪並發,絕不留情!」
「是、是,下官知罪,下次再也不敢!」這位官人駭得滿頭大汗,急忙退出。
其實,這位總指揮使內心也懼怕的要命,上次數萬官兵圍剿大澤山,而且派遣了多位擅長武功的高手,尚且被打得落花流水,總指揮使錢強渠還被擒獲,答應了欽犯的要求,才保全了自己,結果無功而返。如果前總指揮使不是攝政王的小舅子的話,九顆人頭也被砍了。自己出于無奈跑這趟差,頭顱能否保全還得看天意。
總指揮使心里盤算,朝廷要他這兩r 佯攻大澤山一次。主意是龐參議出的,不知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龐參議是攝政王親授特權的,所以他也不敢多問,弄不好得罪了龐參議,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搬自己人頭。于是他計劃今r 無論如何要組織攻山。
總指揮使布兵選將,以一字長蛇陣直挺大澤山。前驅蛇頭部分的官兵走進山腰中黃龍真人所布陣中,見里面黑氣沉沉,冷風嗖嗖,根本看不到道路,只有折返回走,與後進的官兵擠在一塊,逐漸動彈不得,而後面的官兵只管前進,結果擠得一點空間都沒有,全部擁擠在一起,真像一出鬧劇。
總指揮使不明所以,派人打探情況。打探情況的人剛行不遠,便再也擠不進去,只有相問阻擋之人。阻擋之人均回不知,再傳問前面,仍然回不知、不知。打探情況的人只有跑回,稟明相關情況。總指揮使知道被高人布了陣,無法突破,只有喝令回營,容破陣後再去攻山。
總指揮使召集大將、幕僚來營帳議事,討教破陣良策。眾人議論紛紛,均說路窄坡陡,陣法詭異奇突,難解個中奧妙,不知如何下手。突然有一幕僚站起身來說道︰「啟稟大人,愚人曾听說如果巫術妖陣,可選用y n血,或豬血狗糞之類,在黎明時候潑灑在陣的上空,可解此圍困……」
眾官哄堂大笑,都說這幕僚迂腐,若是空中殺來紙人、紙劍、紙刀紙槍,此法可用,顯然這不是妖術,是玄機甚深的實陣,若要想破解只有請j ng通陣法的能人高士方可撤除或破解,哪能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