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魁心中特別緊張,忍不住問道︰「白大俠,我們今夜先躲在這里,還是另外找個地方藏匿?」
白振南沒有答話,卻用命令的口氣道︰「趕快將油燈滅掉!快!」
苗林急忙吹一口氣,將昏黃暗弱的燈苗吹滅,室內頓時一片漆黑。
白振南問道︰「你倆听到狗叫聲沒有?」還沒等到他倆回話便繼續說道︰「他們四個人已經開始挨家挨戶搜查了!不出半個時辰,一定會查到這里。如果再蹲在這里,那肯定是死路一條!你倆熟悉這里的地形嗎?」
倆人一直提心吊膽,見他這麼一說,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苗彬顫抖著回答︰「不是太熟悉,我們是昨r 過來的,也是剛剛來到這里。」
譚魁補充道︰「我們來後四處踩點,發現這三間破茅屋無人居住,看樣子可能荒廢已久。後面是個院子,牆頭被雨水沖塌,僅有米高。再後面是一片小樹林,有數座墳塋連在一起,地方特別荒野,沒什麼路徑,然後是寬闊的農田……」
白振南打斷了他的話道︰「向東向北跑,均要回頭從集鎮路過,容易被發現;如果向南,跑不遠就可能被追上,據我所知,你倆的輕功不行。我騎來的那匹馬事前拴在了客棧的不遠處,也沒法回頭再去牽,所以,我們只能用雙腿跑,輕功再好也抵不上馬的腳程和耐力。向西,百里之外便是白虎幫的地盤,白虎澗易守難攻,他四人的武功雖強,但短時間要想突破白虎澗,根本就不可能。白虎幫的老幫主功夫深不可測,為人豪爽仗義,同在下的師傅很有交情,只是,此老幫主這幾年已經不再在江湖中走動,近況如何我不太清楚。現在我們別無選擇,但也算最好的選擇,只能冒險一試,離開驛道從小路奔走,這對我們非常有利,其它話暫不多說,古人語時不我待,我們現在就趕緊走!」
白振南在路邊的樹上每隔一定的距離均留下標記,箭頭方向便是他們的行走路線。三個人運起輕功趕路,起初的速度非常快,一口氣跑了足有三十來里。在這之後,譚魁和苗彬因體力不支逐漸慢了下來,喘著粗氣,白振南沒法,只有慢了速度陪他倆小跑。
秋冬交替,氣溫很低,尤其是夜間,溫度只有幾度,但譚魁和苗彬的頭上卻開始冒出熱氣,而且越過越多,體內也感到像著了火似的,熱到了極點。倆人月兌下厚厚的衣衫,搭在肩上繼續趕路。
白振南忍不住說道︰「你倆就這麼點能耐,還想在江湖上混?」
倆人感到很不好意思,齊聲道︰「慚愧慚愧!」用力繼續往前跑。
白振南繼續教訓道︰「武功之道,在于早練晚習,勤做之,才能增強。內練一口氣,外練筋骨皮,持之以恆,才能叫練功。你倆才跑了四十來里路,便如此不濟,可見平時太貪圖享樂,懶惰所致,倘若遇到強手,何以自保?」
「是、是!白大俠說的是,以後一定勤加練習……」倆人雖然j ng疲力竭,但被白振南拿話這麼一說,便不好意思停下來休息,只有硬著頭皮死撐著往前跑,跑得喉頭冒煙,兩條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倆人現在為了逃命必須繼續跑,怪只能怪自己,平時太缺少修煉,否則哪會如此辛苦!
白振南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不用激將法刺激他倆,很可能就無法繼續向前,他倆會因為跑不動而提出休息,危險也會因為跑出的距離不夠大而伴隨著左右,距離越大才能遠離危險。人的潛力有時需要不停地開發,一旦挖掘了這個潛能後,就會產生巨大的力量來支撐自己,倆人目前的情況正好驗證這個說法的正確x ng,也說明世間的很多事,結果是因人而異,因事而異。就這樣,一個時辰下來,三個人又跑了數十來里。
秋冬之夜,月光清冷,萬物寧靜,人間均在沉睡之中。仨人已感覺不到這些,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跑得越遠越好。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再說朱博武一口酒下肚,無意間用手一模上身,發現懷窩里貼身藏著的信件和銀票不見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急忙伸手在衣內掏來掏去,囊中卻空無一物,知道闖了大禍。他忍不住用手往桌上使勁一拍,桌上的碗碟頓時蹦起老高,濺得其他仨人身上全是湯菜,桌子也被震壞。
仨人一駭,同時也不理解,一起望著朱博武。孫不二將賣唱的小姑娘猛地推開,抖掉身上的湯菜,隨手抹了把臉,指著朱博武惱道︰「你得了失心瘋?」
朱博武怒睜雙目,用手指著孫不二,咬牙切齒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好端端地喝酒,你卻要調戲人家賣唱的小姑娘頭子,使我等一時大意失察,將攝政王的密函和銀票給剛才倆人偷了,我們四個人全都是殺頭之罪,如何是好!」
他這一說,其他仨人全都慌了神,再模模自己的口袋,銀兩全都不翼而飛,一時六神無主。愣了好一會,韓林道︰「當今江湖中誰能有這麼大本事,在舉手投足間,能將我四人身上的物件全都偷走,此二人絕非泛泛之輩,我們可是y n溝里翻船,栽到家了!」
吳天虎道︰「本事越大,應該對我們越有利!事已至此,我們應該考慮辦法了。」
朱博武听不出道道,帶著疑惑問道︰「為何說本事越大,就對我們越有利?」
「朱兄你想一想,如果此倆人是一般的庸手,在江湖中是個無名小卒,打听起來實在困難,誰也不知。假設躲藏起來,我們從何處去找?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無處用力,只能望洋興嘆。」吳天虎看看他仨人的反應又道︰「反之,如果不是泛泛之輩,或者是頂尖高手,那就是神偷!當今能稱霸問鼎的神偷在江湖中屈指可數,沒有幾個人。排除獨腳大盜,且又能夠倆人聯手的,只有鬼影神偷,一譚一苗!」
朱博武一拍腦袋道︰「對、對!幸虧天虎老弟提醒,我想起來了!當我將個兒矮的舉過頭頂時,他就已經得手偷了我的懷中之物,如此身手只有鬼影神偷有這個本事。早就應該想到,我怎麼如此笨!」
朱博武突然一轉頭,指著一個人罵道︰「掌櫃的,你這個龜孫子,快給老子過來!你串通鬼影神偷偷了朝廷物件,死罪一條,理當誅滅九族,你大難臨頭了!」
掌櫃的听了這話嚇了個半死,身子骨如散了架,魂飛天外,一時站立不住,幾乎倒下。店小二見後趕緊上去攙扶,架著他走了過來。掌櫃的不停地顫抖,膽戰心驚的說道︰「大人,冤枉啊…客棧做生意,來者都是客,小人哪能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就像大人們一樣……」
「混賬!」朱博武從腰上摘下朝廷令牌往桌上一拍,惡狠狠道︰「如果你不交待鬼影神偷藏匿何處,按其私通之罪,現在就可以砍你項上人頭!你要考慮清楚,被偷的東西,那可是朝廷至關重要的物件,是攝政王親手交給我們四個人的,在你的客棧被偷,你能月兌離干系嗎?我們先將你和你的伙計關進大牢再說!」
掌櫃的和店小二猛然往地上一跪,不停地哭喊和哀求著。掌櫃的辯解道︰「大人冤枉啊!小人只知道做生意,又不認識他倆,如果知道,就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他倆來客棧住店,他倆臉上又沒寫字,誰會知道是賊,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