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後的房間,是一個靠著大廈東面窗戶的中型展廳,大約在兩百平方米左右,展廳內的東西基本上都被搬空了,僅留下的幾張沙發以及一張茶幾。
此時房間內的人不多,只有五個人,這五個人中,有兩個唐吉很熟悉,剩下的三個也很眼熟,都是末世前便追隨馬洛斯的人。
在房間的北側,一張低矮的木質大茶幾上擺放著一些槍械零件,很多,零零散散的,看起來應該是幾把完整的狙擊步槍拆開了散在上面,在茶幾北側的長沙發上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是一個身材壯碩的光頭白人,他正低頭用小銼刀磨擦著手里的小槍械零件。
威爾帶著唐吉進入房間說話後,那光頭中年人抬起了頭,露出一張沒有眉毛並且在臉頰左側有蜈蚣疤的臉,看起來很凶惡,他抬頭望見了站在門口的唐吉與威爾。
「唐?」這男人嘴角扯出一個弧度,也是露出了一個十分驚訝的笑容,那張臉上本該有的凶惡冰消雪融般消失了,很有親和力的笑容,竟讓人詭異的出現了如沐浴春風般的感覺。
「當啷!」將手中的小槍械零件扔在了茶幾上,這男人站了起來,然後繞過茶幾迎了出來。
「馬洛斯先生!」唐吉也笑了,伸出手走向馬洛斯,兩人在大廳中間相遇,馬洛斯張開雙臂,唐吉不得不將剛剛伸出想要跟馬洛斯握手的手收了回去,轉而也敞開了懷抱。
兩人來了一個熊抱,馬洛斯砰砰砰的在唐吉後背拍了幾下,十分熱情的道︰「我的兄弟,太好了,你還活著!」
「上帝保佑我!」兩人分開,唐吉笑著歪了歪嘴說道,表明上雖然很高興,但心里卻是一沉,馬洛斯太熱情了,這一點不好!
馬洛斯拍了拍唐吉的肩膀,帶著他走到了沙發邊坐下,唐吉坐在了長沙發左側的沙發椅上,在這張沙發椅對面,隔著茶幾還有一張沙發椅,上面坐著一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白人,寸頭,鷹鉤鼻,身上沒有那些零零碎碎,穿著皮夾克,腰間別著一把手槍,整個人看起來很干練。
這人就是這房間中除了馬洛斯外,唐吉另外熟悉的那個人,馬洛斯的養子,同時也是末世前馬洛斯的貼身槍手之一——薩克!
末世前馬洛斯為了自己安全,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後擁,槍手保鏢加起來有二十幾人,有專職為馬洛斯擋子彈的,也有槍法妖孽的神槍手,本來這種神槍手馬洛斯身邊有四位,但此時只剩下這一個,很顯然,剩下都死了。
唐吉坐下後看了一眼薩克,薩克正看著唐吉,雙方相互點了點頭,便算是打過招呼。
唐吉知道薩克不善言談,作為馬洛斯從小收養培養起來的殺手,薩克從小到大都是一路血腥,這鑄就了他扭曲的性格,不善交流,對人很冷淡,自然也不太愛說話,很冷漠的人。
唐吉自然不是第一次接觸薩克,了解他,自然也知道怎樣跟他相處,有話說話,沒話就當對方是空氣,要是唐吉稍微有一點熱情,薩克肯定都會不自在。
馬洛斯坐在沙發上,從茶幾下面模出一個木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只雪茄,看著唐吉眼楮瞟了一下雪茄盒,唐吉擺了擺手,馬洛斯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唐吉不抽煙,很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狀況,末世了,唐吉還這樣,在馬洛斯看來,唐吉就是不懂得享受的人。
「最近怎麼樣?」馬洛斯拿出匕首,一邊將雪茄頭切掉,一邊問道,說完將雪茄切掉頭的那一端叼在嘴里,看向唐吉,手向茶幾下模去。
「還能怎麼樣?現在外面……」唐吉搖了搖頭,對窗戶的方向比劃了一下手,意思不言而喻,末世了,沒有人會好過。
之後兩人隨意的很熟絡的聊了聊一些有的沒的,唐吉說了一下自己末世後的經歷,氣氛很融洽。
面對馬洛斯這樣曾權勢滔天的黑幫教父,唐吉表現的一直很鎮定,不會卑躬屈膝,當然也不可能高高在上,雖然無論是末世前還是現在,雙方的地位都是懸殊的,但唐吉與馬洛斯之間總是能保持著一種平等的狀態,唐吉是一個不會將內心情緒表露在外的人,就算心中對馬洛斯一直很慎重,但外表絕對看不出來。
唐吉曾將馬洛斯從死亡邊緣拉回來,那是在馬洛斯身邊數位醫生束手無策後,唐吉出手才將馬洛斯救下來的,事後唐吉為馬洛斯復診過幾次,雙方就是在那時候開始深入接觸的,從言談中,唐吉感覺出馬洛斯還是挺平易近人的,其實身份達到了馬洛斯這種程度的人,通常都不會把喜怒哀樂表現著臉色,城府都是極深,這種人給人的感覺都是很好接觸,但想要真的成為這種人的朋友,太難。
救命之恩,對于普通人來說,這是天大的恩情,但對于馬洛斯這種人來說,雖也是恩,卻沒那麼重,馬洛斯把唐吉當朋友,尤其是這個時候,與其說是他惦念前恩,不如說他看中唐吉的能力。
「將來有什麼打算?」馬洛斯隨口問道。
「離開這里,找一個人少的地方。」唐吉回應道。
「離開?」馬洛斯反問了一句,驚訝的看著唐吉,感覺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他本以為唐吉既然找到自己,自然是來投靠自己,但沒想到唐吉居然要離開。
「沒錯,城市太危險……咳,其實我這次來……」唐吉將話岔開了,身體前傾,手肘壓在膝蓋上,對著馬洛斯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昨天那個是你的人?」馬洛斯听完後再次驚訝,他不關心布魯克怎麼樣,對他來說無所謂,反而羅比引起了他的興趣,昨天下午馬洛斯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剛巧踫到了逃來的布魯克與追殺的羅比,由于手下有人認識布魯克,所以幫著布魯克將氣勢洶洶的羅比擊退了。
正因如此,羅比才能肯定這些人是馬洛斯的人,因為他親眼看到了馬洛斯,對于這個名震美國的黑幫教父,他是混黑的,當然認識,因此唐吉才能今天出現在這里,對于馬洛斯來說,羅比讓他真的是印象深刻,無論是槍法還是身手,都屬于一流,而且竟然還活著跑掉了。
「沒錯,羅比,很不錯的一個人。」唐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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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斯勒大廈,十一層。
身材妖嬈的莫妮卡風情萬種的扭著腰肢,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走在走廊里,身後還跟著兩個全副武裝端著槍的光頭壯漢,莫妮卡手中拿著文件夾,此時她正按照馬洛斯的吩咐清點最近幾日進入大廈的幸存者,要進行人員姓名登記,如果能問道一些詳細資料,自然更好,不是很麻煩的工作,但對莫妮卡來說,還是有些煩,她不喜歡這樣的工作,很瑣碎,也很平淡。
最近幾日進入大廈的幸存者都被安排在了十一層和十二層,受傷的需要先被隔離,如果沒變異,才能放其自由,可以選擇離開大廈,但只要在大廈內生活,就不能亂走,只能在固定的樓層活動。
「莫妮卡!」對講機中忽然響起了馬洛斯的聲音。
「老板!」莫妮卡停下腳步,拿起對講機回應道。
「昨天下午,有受傷的幸存者進入大樓,名字叫布魯克,打折兩條腿,帶我房間來!」馬洛斯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好的,老板!」莫妮卡聲音興奮的回應道。
放下對講機,莫妮卡快速翻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夾,很快又將文件夾合了起來,踩著皮靴噠噠噠走到了樓梯口,將文件夾塞給了守在樓梯口的光頭男人手里,拔出了手槍檢查了一下,又插回了槍套內,帶著人上樓梯向十二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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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克傷的不是很重,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運氣使然,昨天車雖然在大街上滾了幾圈,車身都已經變形,布魯克從車內爬出來的時候也滿身是血,看起來傷的很嚴重,其實都很皮肉傷,沒有骨折也沒有內傷,而且那輛車內部本來就很干淨,所以布魯克受傷後也沒有感染。
布魯克的運氣是好的,一路逃到住克萊斯勒大廈,遇到了熟人,躲過了羅比的追殺,他已經打算好傷好後加入馬洛斯手下,以他的心智手段,必然會受到重用,馬洛斯是強大的,像布魯克這樣具有野心的人,肯加入馬洛斯手下,其實是一種抱著一種取而代之的心思。
很大膽的想法,布魯克就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很多想法,很多計劃。
克萊斯勒大廈十二層,樓梯口右側第二個房間,布魯克躺在房間內的床上,全身許多地方都纏著繃帶,他正望著天花板,怔怔出神不知想著什麼。
鐺鐺鐺!敲門聲。
「誰?」布魯克一下子從床上爬了起來,順手模起了放在床頭的手槍,因為動作太快拉扯到了傷口,嘴角還因疼痛扯了一下。
「莫妮卡!」門外想起了女人嬌媚的聲音,十分誘惑。
「等等,來了!」布魯克一下子笑了,將槍放回了床頭,下床向門廊走去。
他還記得莫妮卡,而且……印象深刻。
昨天進入大廈後,他曾見過莫妮卡,兩人有過交流,可以想象,一個渾身時刻散發著一股子騷勁兒,對任何人都是笑臉相迎好像隨時都能跟人上床的女人,遇到一個有心計懂得花言巧語的男人,結果會怎樣。
實際上,莫妮卡這種女人是最難降服的,看似不在意,她不在意的是身體,心太難靠近。
但表面上,她與任何男人的關系,都不是用融洽這兩個字就能形容的,對布魯克也是如此,兩人昨天可是相談甚歡,無論雙方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對莫妮卡,布魯克自然想跟她做一些愛做的事情,莫妮卡在布魯克手下中有不低的身份,還是個嬌媚的女人,其實布魯克已經打算將莫妮卡當作打入馬洛斯手下內部的突破口,先從莫妮卡下手,依次收服一些,然後殺掉核心一些人,從而完全取而代之。
他不知道莫妮卡為什麼來找他,他也不知道其實莫妮卡昨天離開後就已經將他忘了。
「莫妮卡!」布魯克露出了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拉開了門叫道。
「布魯克?」莫妮卡站在門口,語氣熟絡的笑盈盈的問道。
「嗯?是我,怎麼了?」
噗!噗!十分迅速的兩聲槍響。
撲通!
「啊!婊子,該死!」布魯克慘叫。
「帶走!」莫妮卡將槍插好,對著布魯克一個飛吻,媚笑著說道,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躲在門側的兩個光頭大漢快速進入房間,架著雙腿中槍的布魯克跟上了莫妮卡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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