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羽和何倩開著車子進了月亮山煤礦家屬小區,隨即徑直到了何倩家樓下。楊羽將車子停下,側頭對何倩說道︰「咱們下車吧。」打開車門,走下車,與何倩往何倩家爬去。
何倩家住在三樓,走到二樓的時候,何倩叫住楊羽,說道︰「東西你拿著。」將手中的禮品袋遞給楊羽。
楊羽明白她是想讓自己提著禮物上去,自己好有面子,當下接過禮品袋,和她繼續往上爬去。
到了3-1外面,何倩按了一下門,聳了聳肩,等待里面的回應。
楊羽也有些緊張,這次見何倩的父親對他來說很重要,若能博得何倩父親好感,二人將來的路會平坦不少,甚至所有問題迎刃而解也不一定,相反,若是何倩的父親不喜歡自己,那麼之前取得的進展,也有可能全功盡棄。
他忍不住暗呼了一口氣,讓自己放松。
「來了!」
何媽媽的聲音傳來,跟著腳步聲響起,吱呀地一聲,門開了,何媽媽的身影出現在門邊。
何媽媽看到楊羽和何倩,眉頭先是一皺,隨即淡淡道︰「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現在才回來?」
楊羽面帶微笑,說道︰「我們逛了好幾家化妝品店,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化妝品,後來去了城中區才買到。何阿姨,這是給您和叔叔的。」將禮品袋遞了過去。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媽媽雖然對楊羽和何倩去了那麼久感到不悅,但看楊羽笑眯眯的,也不好再說什麼,接過禮品袋,說道︰「進來吧。」
楊羽一邊往里面走,一邊問道︰「何叔叔在家嗎?」說著時打量屋子里,搜尋何倩父親的蹤影,但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何媽媽說道︰「他去上班了,要六點才回來。小倩,你先招呼他坐,我去做菜。」
何倩道︰「媽,我爸六點才回來,吃完飯已經很晚了,那咱們今天晚上還去不去學校。」
何媽媽聞言冷眼看了楊羽一眼,說道︰「還不是你們耽擱了時間?明天再去吧。」說完往廚房去了。
楊羽听到何媽媽要明天去學校,只感到頭疼,難不成今天晚上要在她家過夜不成?
雖然上次何媽媽沒有挽留,但現在形勢不一樣,可保不準。
何倩家沒有客房,在她家過夜,想和何倩睡一張床想都別想,能在沙發上睡還算是好的了,最大的可能是何倩的爸爸睡一張床,楊羽從來沒有見過何爸爸,雖然何倩說她爸爸脾氣好,也不由感到壓力巨大。
楊羽跟著何倩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何倩便去給楊羽倒了杯水來。
楊羽喝了口水,低聲說道︰「要不吃完飯,你就跟你媽媽說,回學校去吧。」
何倩詫異道︰「怎麼?」
楊羽道︰「我怕你爸媽留我在你家過夜。」
何倩道︰「怎麼你不願意在我家過夜?」
楊羽道︰「不是,我不習慣在陌生環境里過夜。」
何倩道︰「那你每次去酒店還那麼踴躍?」臉上有些不悅之色,以為楊羽是嫌棄她家。
楊羽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急忙說道︰「其實我是怕和你爸爸相處不來。」
何倩听他這麼說,登時釋然,說道︰「你就放心吧,我爸脾氣很好,你一定和他合得來。」
楊羽這才稍微安心。
二人在客廳中說著話,不知不覺就到六點過了,這時听門口傳來鑰匙響動的聲音,楊羽心中一凜,何爸爸來了。
「我爸回來了。」
何倩低聲道。
楊羽不想在何爸爸面前失禮,忙站起來,扯了扯衣角,理順皺了的地方,等著何爸爸走進門來。
只見房門打開,一個男子走進門來。這男子前額有些禿,臉型消瘦,背有點彎,像是五十多歲的男子多一些,但楊羽從何倩那兒听說過,何爸爸其實才四十三歲,顯然是因為一個人負擔一個家庭,過度勞累所致。
「您就是何叔叔吧,我是楊羽,您好。」楊羽主動打了招呼,打招呼時略微彎腰,很有禮貌。
何爸爸看向楊羽,上下打量起來。
楊羽面帶微笑,心中緊張無比。
片刻後,何爸爸忽然微微一笑,說道︰「上次你送小倩她們回來,我不在屋,沒來得及感謝你,這次又要麻煩你來接她們,真是不好意思。」
他人雖然顯得很滄桑,但笑起來很有親和力。
楊羽暗地里輕吁了一口氣,說道︰「何叔叔不用客氣,那是我應該做的。」
何爸爸點了點頭,說道︰「坐,當自己家里一樣,不用那麼客氣。我先去換衣服。」
楊羽說了一聲好,又坐在了沙發上。
只見何爸爸走進廚房去,在廚房中逗留了一會兒,又轉回主臥室去了。
楊羽低聲詢問道︰「小倩,你能不能看出你爸爸是什麼態度?」
何倩搖頭道︰「看不出來,他對誰都這樣。不過我之前听他有意支持我,你剛才表現也很得體,應該不會反對吧。」
話才說完,何爸爸就出了主臥室,向客廳走來,臉上掛著一絲微笑,手中拿著楊羽送他的紅河-道香煙。
楊羽忙又站起來,彎腰說道︰「何叔叔。」
何爸爸點頭道︰「嗯,坐。」在邊上一張沙發上坐下了,等楊羽坐下後,笑著說道︰「人來就行了,怎麼那麼破費,還給我帶煙來。」
楊羽笑道︰「一直想拜訪您,沒有機會,今天難得有機會,一定要盡些心意。」
何爸爸點了點頭,打開手中的煙盒,掏出一支煙遞給楊羽,說道︰「你自己抽不抽煙?」
楊羽說道︰「平時有抽一點。」接過何爸爸遞來的香煙,看何爸爸叼煙在嘴上,忙掏出火機給何爸爸點火。
何爸爸低頭點著煙,抽了一口,說道︰「你還年輕,要是能戒掉的話,戒掉最好。」
楊羽看他自出來後,沒有流露一絲不滿意,這時又提醒自己,心中暗喜,莫非他對自己有好感。又連忙點頭稱是。
何爸爸又道︰「听說你沒讀書了?」
楊羽又感到緊張,雖然自己不覺得混社會就低人一等,但別人可不這麼看,別又因為自己混社會又在何爸爸心目中留下壞印象,當即支吾道︰「離開學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在外面賺錢。」
何爸爸說道︰「我听小倩的姨父說,你是南門的人,跟我說說,你們南門怎麼樣?」
鷂子社新成立不久,何爸爸和黑社會的人沒什麼交集,因此印象還停留在南門上。
楊羽有些拿不定何爸爸為什麼問自己這些是什麼意思,當下說道︰「南門現在已經不在了,改建了一個鷂子社。」
何爸爸皺眉道︰「鷂子社?」隨即又道︰「那你在里面是什麼身份?」
楊羽始終模不透何爸爸,但想何倩的姨父就是林局長,對自己的信息知道得一清二楚,要瞞也瞞不住,不如大膽一點說實話,當下說道︰「我是鞍山的話事人,現在手底下有二十多個場子,帶著一百多個人。」
何爸爸又問道︰「听說你們混的收入都不低,你有這麼多場子,收入一定也不少吧。」
何倩听他父親打探楊羽收入情況,楊羽不好直接說,便說道︰「楊羽的收入是很不錯,他一個月最少也有幾萬的收入,前段時間才買了一輛車子。」
何爸爸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何倩一怔,隨即說道︰「他的事情他基本上都跟我說。」
楊羽暗呼了一口氣,說道︰「何叔叔,我對她是真心的。」
何爸爸看了楊羽一眼,說道︰「楊羽,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楊羽听到何爸爸的話,似乎有意支持自己,心中一喜,沖口道︰「何叔叔請說。」
何爸爸道︰「現在賺錢越來越難,你混可以,但也不能一直混下去,否則早晚會出事。你混幾年掙足錢,就轉行做正當生意怎麼樣?」
楊羽遲疑道︰「做正當生意?」
何爸爸道︰「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想看著她一輩子跟著你提心吊膽。這樣吧,我也不要求你掙足五百萬,只要掙夠錢開一家足夠維持生活開支的店面就行。」
楊羽沉吟起來,他絕不甘心平庸,一家只能夠維持生活開支的店面怎麼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