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馳這家伙到底搞什麼鬼?他難道真的沒進這小鎮?」魏子亭身邊一個心月復輕聲咕噥道。
「或許他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滅絕人性,反悔了?」另一個人說道。
「應該不會,林馳這人性子很執拗,他認準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要麼還沒想好怎麼下手,在謀劃中;要麼就是依然在提防我們?」李鐵在一旁說道。
魏子亭也皺著眉頭沒有說話,他們潛伏在這座小山上,已經兩天時間了。
一直在暗中監視著這座小鎮,但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情況。
這讓這些打定主意撿便宜的少年們有些沮喪。
他們認準了林馳一定會來這座小鎮,也認準了林馳一定會大開殺戒然後引來曹天一的軍隊。
可卻沒想到,事情跟他們想的,出入很大。
林馳即沒有出現在這座小鎮上,曹天一的軍隊也沒來。他們就這樣,風餐露宿的在這小山上,像傻子一樣的潛伏了兩天。
一無所獲!
「如果今天再沒有動靜,我們就要想別的辦法了,魏少,我們不能一直在這里死等。」李鐵在一旁輕聲說道︰「我們不必殺人,但卻可以放火……」
魏子亭的眼楮一亮,說道︰「沒錯,那曹天一若是將這里選為一個補給點的話,那麼這座小鎮一定存有糧草,只要我們把這些糧草燒掉,一定會引來他們的人!」
「魏少高見!」李鐵在一旁心悅誠服的說道。
「魏少高見!」其他人趕緊跟著附和。
魏子亭微微點點頭,淡淡說道︰「那麼,天黑之前……」
話音未落,他的眼楮忽然間凝住,其他人,也都跟魏子亭一樣,瞬間閉上了嘴巴,眼楮死死盯著小鎮外面幾十里的方向。
那邊……出現了一隊人馬!
遠遠望去,塵土飛揚,旌旗招展!
竟是有數百人之多!
魏子亭敏銳的目光落在那旌旗上面,一個「曹」字迎風招展!
是曹天一!
真的是曹天一!
他竟然真的來到這座小鎮了!
這簡直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都緊張、激動、興奮的看著那支隊伍。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招來了曹天一的軍隊,但這兩天沒白等的喜悅,讓包括魏子亭在內的所有人,都興奮不已!
「咦?魏少,你看那個主將模樣的人身邊……怎麼像是徐洛?」李鐵忽然間驚訝出聲。
「好像真是那家伙呢!」又有人說道。
魏子亭眯著眼楮,死死盯在那隊人馬中的一個穿著黑色披風的人身上,聲音低沉的道︰「沒錯,是徐洛!」
「徐洛怎麼會跟曹軍混在一起?」
「他會不會是投靠了敵人?」
「天吶,不會吧?徐洛可是鎮國大將軍的公子!」
一群人頓時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這時候,有個人弱弱的在一旁說道︰「他會不會是打入到敵人內部……」
「打入個屁!你當曹天一是傻子嗎?會帶著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在身邊?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徐洛投靠了曹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想不到我們就在這里!」李鐵打斷那人的話,咬牙說道︰「魏少,這件事……」
魏子亭凝神盯著那隊人馬中那個身材有些消瘦的少年,一抬手,沉聲道︰「這件事,我自有定論,你們誰都不許說出去!不然的話……」
在這里的這些人基本上都是以魏子亭馬首是瞻的,當下紛紛表示,絕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去。
李鐵多少還有些不甘,剛要說話,魏子亭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他?只是這件事,萬萬不能走漏了風聲,一旦打草驚蛇,嚇走了他,到時候,我們就算報上去,也不會有人相信!」
「魏少英明,是我錯了。」李鐵低頭承認錯誤。
魏子亭沉思片刻,接著說道︰「徐洛這人,過去一直被我們給低估了,他看似個廢物,但實際上卻狡猾的很,很有可能,還真的是混入到曹軍當中去了,不過,既然被我看見……哼。」
「怎麼不見其他人?」有人突然說道︰「徐洛那支隊伍里,還有皇甫沖之和徐杰他們,那些人哪里去了?」
魏子亭眸光閃爍,沉聲道︰「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在敵人的隊伍里,這一次,我都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眾人,說道︰「今天的事情,你們也都看在眼里,回頭我上書的時候,你們要跟著一起簽名。放心,你們只需要說,看見徐洛,跟曹天一的人在一起,就夠了!」
……
「大老爺,小的說的都是真話啊!」二牛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磕頭不已,聲音都有些哆嗦。
從小到大,二牛見過最大的官,就是小鎮的鎮長,前兩天終于見到了比鎮長還牛的人。
那人穿著一身軍裝,鎮長在那人身邊點頭哈腰的賠笑,二牛覺得那人已經很厲害了。
卻沒想到,今天來了一個更可怕的大人物,那天在鎮長面前高高在上的長官此刻在這大人物面前同樣低眉順眼緊緊的跟在後面!
這還了得……
二牛現在萬分後悔自己當日里看見那件事,更後悔自己一時嘴快,把那件事給說了出去。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二牛發誓,他絕不會再貪圖別人崇拜的目光,胡言亂語了。
「你只看見那個白衣白發的人,站在外面,頃刻間將這小酒館給毀掉,然後抱著老張頭的孫女離開,卻沒有看見別的?」曹天一身邊的一名手下問道。
「真的就只有這些了,俺發誓!」二牛都快哭了,心說自己這是得罪哪路神仙了?怎麼這麼倒霉。
小鎮上其他那些人都遠遠的看著,沒有人敢湊過來。
嬌俏的小寡婦一臉擔憂的站在那看著,終于鼓足勇氣,走了上來,跪在二牛的身邊,沖著曹天一說道︰「奴家可以證明,二牛他沒說謊!」
曹天一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這女子,知道她應該就是匯報中的那個小寡婦了,似笑非笑的問道︰「你又是什麼人?如何證明?」
「我……我是他相好的!奴家為給亡夫沖喜嫁過來,但在婚禮當天,亡夫就死去了,奴家成了寡婦,公婆思念兒子,也相繼病倒,奴家一個弱女子,自然無力照顧,是善良的二牛,幫我照顧公婆,最後,又出錢葬的兩位老人……」
小寡婦說著,眼圈紅了︰「二牛是個善良的人,婆婆死前拉著奴家的手,讓我以後跟著二牛過,只可惜我們現在無錢,不能成婚……」
「你倒是一個有擔當的女子,二牛……也不錯,好吧,我相信你們的話了。」曹天一笑了笑,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就成全你們,為你們賜婚!來人,取一百兩銀子過來……」
二牛和小寡婦茫然的抬起頭,沒想到大老爺不但不怪罪,竟然還要賞賜他們!
一百兩銀子!
天吶,這是做夢都不敢想的數字啊!
其他小鎮上那些人也都一臉羨慕,鎮長更是屁顛屁顛的跑過來,說道︰「二牛、小寡婦,還不趕快謝過大將軍?」
二牛和小寡婦這才如夢初醒,磕頭謝恩。
曹天一凝神望著老張頭小酒館這里,良久,才嘆息一聲︰「回吧。」
徐洛對那白衣白發人倒是很好奇,問道︰「將軍認識秋水斷?」
「唉,一言難盡!」曹天一倒是沒有隱瞞徐洛,在回去的路上,講起了他跟秋水斷還有一個女子之間的故事。
「那時候,我還是個皇子,自幼天賦不錯,被曹國境內的一家隱世門派看中,收為弟子,一同進去的,還有幾個人,都是天賦很好的。」
「秋水斷的天賦比我高出太多,在門派中一直是風雲人物,而在當時門派里,還有一個更出色的女子,她在十六歲那年,就已經突破到了九階大劍師的境界!」
「在當時,她幾乎是門派中所有少年共同的夢中情人,秋水斷喜歡她,我也不例外……」曹天一的眼楮里,露出緬懷之色。
「我們那個時候,無憂無慮,日子過得很開心。後來,她被定為下一任的掌門。再後來,我父皇駕崩,皇室有其他皇子要跟我皇兄爭奪皇位,我那時候離開了門派,回到世俗,幫助我皇兄坐到那個位置上,一晃……就是這麼多年過去。」
曹天一輕嘆著,苦笑道︰「離開門派後,我就基本上沒有再跟那邊聯系過,昔年的師兄弟姐妹,也都各奔東西,听說文汐她……最終也沒有嫁給秋水斷。直到幾個月前,秋水斷突然現身無盡森海,滿頭黑發變白發,拼命尋找各種靈藥,才驚動了我,經過多方查探,我終于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原來文汐練功突然走火入魔,若是半年內得不到救治,恐怕……」
曹天一說著,嘆了口氣︰「只是練功走火入魔,這種事情,我就沒听說過有靈藥能治好的。秋水斷黑發變白發,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這個家伙,還真是痴情,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還沒有忘記。」
徐洛听得卻是心中一動,問道︰「練功走火入魔?怎麼會這樣?」
「這個就不清楚了,有很多原因可以造成這種後果。」曹天一微微搖搖頭,不經意的道︰「對了,名滿天下的風月樓,你應該听說過吧?那就是我師門在世俗的產業。」
這句話,卻如一道驚雷,在徐洛腦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