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志捷的爹腿傷不是很嚴重。
他是習武的,藥物治療再加上他用真氣調理,很快就恢復得差不多了。
所以在兒子開學前他就堅持出院了,他們暫時住在離工地不遠的一個租屋內。
馮志捷回到住處後,把書包扔床上無語,神色有些沉悶。
注意到兒子的異樣,馮大柱于是問道︰「回來了志捷,你怎麼了?」
「爹。」馮志捷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那兒讀書的都是有錢人,我不想去了。」
「有人欺負你了?」馮大柱眉頭一挑,這麼問道。
「這倒沒有。」馮志捷說︰「不過那兒都是有錢人。我就一鄉下娃,跟他們不搭邊。」
「受打擊了?」
馮大柱笑道︰「這也怪爹,最近特別忙,有些東西也沒給你添置……放心志捷,明天爹帶你去買點東西,好像手機筆記本什麼的都整上。」
「要不……我回鄉下讀去?」
馮志捷心里沒譜,手機和筆記本電腦也不是全能的,人家那叫一個富裕,有差距啊。
他嘀咕道︰「在鄉下我家算有錢了,周二娃還借了我二十塊,我得找他還。」
其實玲子還借了他二百多,他不敢說。
那小妞估計不想還了。一看到他就發嗲,沒準想以身抵債。
因此向安波煩死她了,從來不拿正眼瞧那個妖嬈嫵媚的同學。
「沒出息。」馮大柱又說︰「鄉下有啥前途?爹讓你去這所學校,是想讓你好好學習,以後能考上更好的學校。」
馮志捷無語,翻了翻白眼。
他爹于是又說︰「怕啥,不就是錢嘛,爹既然讓你去那兒讀書,肯定是有準備的,你放心兒子,回頭爹給你包裝下,不比他們差!」
馮志捷暗里嘀咕︰「人家都是大老板,咱家有多少錢?在鄉下算財主,到這只怕給人家提鞋都不夠啊……失敗啊失敗,哎喲玲子這個死小妞,還欠俺兩百咋不肯還呢……」
吃過飯後,馮志捷決定帶兒子去自己工地看看。
來到工地之後,讓馮志捷想不到的是,工地的人都挺給他們面子,無論是工人還是管理人員,看到他們都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寒喧。
來到項目部,給兒子拿了頂安全帽後,馮大柱自己也戴上帽子,這才對兒子說︰「去樓上轉轉吧。」
這是一棟在建的高層,己經建到三十幾層主體封頂了。
馮大柱帶著兒子坐上施工電梯,很快就到了頂層。
父子倆坐在沒建造好的大樓頂端,俯視著下面街道上的車輛來來往往。
城市大了,街道上的車輛增加了不少,來往的行人反而少了。
來來往往的人都躲在車里,沒幾個人會徒步在街上行走。
華燈初上,正是黑夜和白晝交替的時際,這讓傍晚的街道顯得有些寂廖。
馮志捷還在悶悶不樂。
因為入學第一天的經歷讓他不爽,如果不是爹在,他真想叫出黃小明來陪自己玩玩。
沉默,良久馮大柱才對兒子說︰「志捷,你很快就要滿十八歲了,對吧?」
「嗯,還差一年五個月零幾天。」
「時間真快,一晃你就快長大了。」父親有些感嘆,喟然說著。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馮志捷也有些感慨。
想想不久,還天天跟向安波結伴去鄉間中學,听梳著背頭,用方言教語文、政治、地理、等科目的班主任上課。
一轉眼,他這會竟成了上海最好的私立中學學生了。
人生變幻無常,此時的向安波在哪呢?上班嗎?她習慣吧,累不累?
正在出神,就听父親又說︰「昆侖派有一個成人禮,就是為你這種剛長大的小孩準備的。等你十八歲後,爹準備大張棋鼓的為你準備一下,到時借這個機會,把所有的昆侖派同門都叫來,也讓你跟其他弟子見見面。」
馮志捷一愣,他正想了解一下本門的其他信息,以便能找到下半部秘笈呢。
所以這個信息對他來講很有意義,于是他問道︰「成人禮?爸你要給我辦成人禮?」
「嗯。」只听他爹應了一句又說︰「不僅辦,還要辦得風風光光體體面面,辦大場面。」
「那……」馮志捷猶疑起來︰「回家去辦是吧?」
「不,要辦就在上海辦。」
馮志捷嚇了一跳,趕緊說︰「那得花多少錢啊爸!」
「錢不用你操心,只要你別給我丟人就行了。」
馮大柱若無其事的說︰「兒子,你來了爹就好好傳你,認真練習本派功夫,記得到時露幾手,讓其他同門開開眼!」
這倒不是問題,馮志捷啥都缺就是不缺功夫。
認真說起來,其實他是不缺錢的,因為黃小明洞里肯定不止一把駁殼槍。
不過他現在對錢財還沒什麼概念,也不缺錢花,因此根本就沒去想那些玩意。
他正在愕然,就听他爸接著說︰「二十年前,你爺爺因為一些私事跟昆侖派其他宗失去了聯系。直到六年前,也就是你十歲那年我離家外出,才慢慢找到當年失去聯系的同宗。」
馮志捷雙眼放光,看來父親把自己當大人看了,給自己說昆侖派的事了!
以前,他從沒听爹提過「昆侖派」的事情,這是第一次。
只听馮大柱又說︰「時過境遷,我這才知道我們‘混元秘傳分支第一宗’,己經落伍了。」
馮大柱說到這輕輕嘆了口氣。
馮志捷看了看爹,發現他神色滄桑不無感慨。
只听他繼續往下說︰「昆侖派分東西兩家,我們是西派傳人,西家衍生下來,一共三支七宗,三支分別是三個異姓師兄弟衍傳下來的。」
「我們馮姓祖師爺,當年是大師兄,是三支的大房正宗。但是馮家人丁不旺,多年來一直一脈單傳,因此其他兩支分別衍生各有三宗,就只有我們馮家,至今還只有一宗。」
有些東西有些是秘笈上提過的,馮志捷因此知道。
比如一派三支三姓,但是具體七宗就沒寫,因為隨著時間推移,估計後面人口有增減。
只听他爹又說︰「二十年前,當時昆侖派所有的宗支都在鄉下隱居默默無聞。可二十年後,我慢慢找到這些同門,才發現他們都移居到了大都市,繁衍壯大了。」
馮志捷無語,默默听爹往下說著︰「往下排我們下面的第二支姓劉,在北京成立了自己的集團公司,富甲一方。」
這麼看來,昆侖派的其他同宗發展得挺快,稱得上是與時俱進了。
果然他爹又說︰「第三支姓賀,他們也在天津設立了總部,對外是一個私人財團,暗里且是昆侖派秘傳第三分支,家大業大,勢力一點不比同門劉姓分支差。」
「只有我們。」馮大柱說到這兒對兒子苦笑道︰「仍然守在村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馮志捷無語。
只听他爹又說︰「想當年我們馮家的家業和修為,其他分支一直難及項背。所謂窮文富武,習武需要藥功輔助花銷巨大,但功力增進就快。這些年你跟著爹在鄉下耽擱了,跟其他宗比,你修為估計要差多了。」
這也不一定。
馮志捷只是無語,他爹又說︰「所以以後爹會花些時間,好好替你調理身體,認真教你一些不傳之秘,你現在長大了,有些該接觸了!」
馮志捷點頭,就听他爹繼續說道︰「兒子,六年前我離家外出,其實就是想重振家風,樹立我們馮家以往的威望!」
看來作為本門正宗唯一的分支,父親也有很大的壓力,這不頭上都見白發了。
只見他爹這時又說︰「為了盡快積足啟動資金,在上海這些時間,我盡量多找幾份工作,有時難免在幾個工地之間穿插。」
馮志捷默默望著父親,暗里說到︰「爸你辛苦了,兒子不會給你丟臉的、放心吧!」
他正暗下決心,就听父親又說︰「當然,光打工肯定賺不到什麼錢,我試著投資房產,還成立了自己的勞務公司,所以現在也攢了點錢。」
馮志捷愕然,他這才知道父親在上海不簡單是個農民工……投資房產我的個天!這得花多少錢?我爹哪來這麼多錢!
馮志捷當然模不清他爹的底,畢竟是一大門派還第一支正宗傳人,他總沒點私房菜,那怎麼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也難怪,農民工能牛b到把自己送去上海最好的私立中學讀書嗎?
他正在這驚愕的當兒,就見爹若無其事的又說︰「爹現在不缺錢。」
不缺錢能打敗富豪?馮志捷不抱希望的問了句︰「有……多少錢了咱們?」
「你爹我現在有幾個工地了。」馮大柱不以為然的說︰「這是其中一個,還有幾個在其他地方,有時間爹也帶你去看看吧。」
莫非……咱爸成無良包工頭了?
馮志捷正狐疑,見他爹說到這兒浮起狐疑,就好像他遇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果然他沉吟了一下,不無奇怪的說道︰「想不到,上次我從一個工地去另外一個工地時,在街上竟然看到一個怪人!」
馮志捷見父親一臉詫異,不免好奇的問道︰「怪人?什麼怪人?」
馮大柱搔了搔腦袋,他不太相信的說道︰「當時我在橫路,我記得清清楚楚,街道那邊有一個穿著一身破爛道袍的道士。」
現實生活中,能看到僧侶尼姑不奇怪,一個普通道士,再罕見估計也不會讓他爹如此狐疑,這個道士究竟怎麼了。
馮志捷正犯著嘀咕,就听他爹又說︰「這個道士形容奇特,最古怪的是他手上托著一塊形似木魚的石頭。那時他正被幾個城管拉址,不知是讓他離開,還是要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