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同牛r 般流動,在這漆黑的林子中卻帶上冷峻,好似一把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尤其配合著周圍濃重的血腥味,無端渲染出一種足矣讓小兒止啼的y n冷氛圍。
小少爺目光中帶著三分疑惑五分震驚和兩分憤恨,面前坐在馬上的老人口中說出的話顯然讓他無法保持平靜,甚至都無法偽裝下去,雖然小男孩自小在祖母家長大,和忙于政務的父親並沒有什麼交集,但這並不影響宰相那高高在上的形象,這也是小男孩一直張揚跋扈的資本,但現在這絲自豪被這個風燭殘年的老頭毫不在意地踩在腳底,瞬間顛覆了小少爺的世界觀。
「林叔這口氣夠大的。」藏晨呆呆地長著大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就連天賜也皺緊眉頭,似是沒有料到「難道,林叔竟然比我想象中的,更加」
刺客們對視一眼,似是不願再等下去,他們的父母妻兒還在組織的手中,不成功便成仁,何況死了以後那些家人還能活著,但若是被發現臨陣月兌逃,那可真的是一家老小可以在下面好好團聚了。
眼看著勸說無效,從震驚中恢復過來的小少爺倒也不再說話,只是悄無聲息地向後又退了幾步,刺客們大喝一聲,終于決定自殺式地出手,幾個人在空中盤旋如同一只只蝙蝠一般,張開的雙翼毫無保留地爆發出體內全部真氣,除了其中兩個人朝著小少爺直直撲去外,余下的人都選擇纏住林叔,他們都明白,其實這個小男孩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深不可測的老人。
林叔頭也不回,這一次倒像是渾不在意小少爺的生死,面前幾名黑衣人還未來得及發出多少慘叫,就听得自己內髒碎裂的聲音,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胸口印著一個五指印記,鮮紅之極。
「先生救我!先生救我!」小少爺哭嚎著向後撲去,此時距離最後一輛轎子已經很近了,那兩個刺客大致是畏懼著林叔,下手竟然比往常慢了許多,眼瞅著那小小的聲音鑽進轎簾,都沒有刺出手中的劍。
林叔猛然轉身,露出淡漠和嘲諷外的第三個表情——憤怒,當利劍終于送出破開轎簾之時,那光潔如玉的兩只手掌準確無誤地印在了兩名黑衣人的後背,血慢慢滲出,月光下的血手印帶著一種分外的美感,一道清風拂過,兩名碩果僅存的刺客弱不禁風地倒下。
「這里果然有人,哼。」轎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哼,透過破碎一半的轎簾可以看到天賜脖頸間橫著一把寒光四sh 的匕首,匕首的那端是小少爺因為憤怒而扭曲的面頰「竟然偷偷模模躲在這里,你們和那個老頭是一伙的吧。」眼看著刺客已經死傷殆盡,林叔的稱號已然從先生變成了老頭,藏晨在一旁咬牙切齒,卻是投鼠忌器不敢妄動。
「放開他。」林叔雙眸沉靜如水,卻是隱隱閃著火光,這時的他周身縈繞著一種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氣勢,讓正y 開口的小少爺嚇得身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手中匕首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小心點,抖什麼抖,差點劃到我。」天賜忽然微笑,左手食指和拇指極快地捻住匕首前端,右手握爪狠狠捏住小少爺喉嚨,自從來到這個世界,趙天賜就一直牢牢謹記身體就是革命的本錢,何況這個世界本來就如同那些小說家筆下的武俠小說一般,有著許多身懷武藝的高人,雖然沒辦法一出生就拜師,但自從能夠走路開始,天賜就給自己制定了極為嚴格的計劃。
每r 里舉重訓練和敏捷訓練從未落下過,作為陪練者的小乞丐藏晨,十分清楚這個五歲的身軀下裝著的是怎樣的靈魂,他甚至相信,如果天賜願意,他用刀片扒竊的速度絕對比世界上大多數的金手指要快得多,那鷹一般的眼力加上天真可愛的笑顏,還能有誰能防備的了趙天賜呢。
這麼長時間的鍛煉如果還無法擺平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那趙天賜也白活了兩輩子。
「撒手。」天賜一聲冷喝,右手微微用力,小少爺喉間一緊不由自主地放開匕首,趙天賜左手奪過,細細端詳起來。
好一把削鐵如泥的寒鐵匕首,月光傾瀉其上投下一片光影,顯得分外y n森,天賜努努嘴,藏晨會意地拔下一根頭發,輕輕一吹,才將將接觸就斷成兩半,悄無聲息地落下。
「好匕首。」就連林叔也不禁贊了一聲,而後看向天賜「那個小混球,你準備怎麼辦?」
「留著也是個禍害,你覺得呢?」天賜看向一旁藏晨,後者皺了皺眉「這,畢竟是宰相家的」
天賜冷笑「若不是林叔出手,這一行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他的命,是我們給的,要拿走也無可厚非。」
藏晨看一旁的林叔,卻發現後者面帶微笑,似是對天賜的說法十分贊同。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我,我父親會。」小男孩顫抖著身軀剛說了幾個字,就听得一聲慘叫,鮮血從脖頸出噴涌而出,小小的身子無力地後仰,慢慢倒下。
天賜看著匕首上慢慢滑落的血滴,吹了口氣「的確是一把殺人利器。」目光冷峻,竟再也沒有看身旁的尸體一眼。
「接下來,你準備怎麼樣?」林叔冷靜地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目光中反而是一片欣賞,不狠不足以做大事,而且這也算是那個男孩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只不過天賜不和年齡的冷靜實在是讓自己訝異,越是驚訝就越是欣賞,這個男孩,絕不是池中物,說不定,自己的仇,林叔的目光慢慢深沉,看向天賜的雙眸漸漸暗了下去。
「接下來?」天賜呵呵一笑,把匕首上余下的血抹在小男孩衣物上而後插入靴中,瀟灑地一甩頭「我們出來這般久,莊姐肯定等急了。」
林叔竟似是听不出他的話外音般,只是反復端詳著天賜和藏晨,直到他們被這目光弄得全身發毛,想著是不是這個隱藏很深的老人準備滅口時,前者才緩緩開口「當今宰相姓林,他的兒子,恰好就叫林天賜。」
「呃,這倒是很巧。」天賜撓了撓頭,雙眼微微眯起,這個老頭,不會是準備。
「而且雖然是宰相嫡子,不過他的母親因為在生產時難產而死,傳說兩人伉儷情深,宰相遷怒于他,所以在幾個月時就把他送到家鄉祖母處,並且從未去探望過。」林叔繼續循循善誘。
「哦?看來這小子也是苦命人麼,早知道我就下手再輕點了。」天賜聳聳肩膀,眼神卻是暗示藏晨,兩個人齊齊干笑一聲「林叔,沒事兒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走,你走得了麼?」林叔冷哼「再怎麼不得寵也是宰相的孩子,不明不白地消失會引起多大震動?」
「你不說,我不說,小藏不說,還有誰能知道。」天賜皺眉「實在不行,弄成和刺客同歸于盡的模樣不就好了?」
「若是我要說呢?」林叔笑的似是狐狸。
「你究竟想干什麼?」天賜止住離開的腳步,轉身看著這個深不可測的老人,一副不耐煩的口氣。
「從此後,你就是林天賜,」林叔看著天賜雙目緩緩開口「宰相唯一的嫡子。」
「嘎?」天賜瞪大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