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旬老者嘆了口氣,又深吸一口煙,望著陽葉盛,問道︰「你們真想知道?」
「噗」,听了八旬老者的這句話,陽葉盛差點沒有背過氣去,如果他不是真想知道,怎麼可能會一連問了幾遍呢,再說了,他們四個的目的就是上摩天嶺。
陽葉盛忍住想要一把將這個八旬老者掐死的沖動,點了點頭道︰「老村長,您就快說吧,我們真想知道。」
八旬老者點了點頭道︰「行,那我就告訴你們吧,也讓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或許明天你們就不會再去摩天嶺了。」
不但是陽葉盛,方中雪和花雨,就連溫婉玉也登時來了精神,豎起耳朵,陽葉盛更是又說道︰「嗯,老村長,您請講。」
八旬老者嘆了口氣,突然又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非要上摩天嶺呢。」
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陽葉盛把拳頭握得緊緊的,差點就沒忍住要給八旬老者一拳,笑著說道︰「是這樣的,老村長,我們是受人之托,要去摩天嶺上找一個人。」
「找人?你們找誰?」
陽葉盛看了花雨一眼,後者會意,急忙說道︰「她叫任秀英。」
「什麼?你們要找任秀英?」八旬老者馬上就蹦了起來,敏捷地跳開兩步,瞪大了眼楮看著陽葉盛四人,顫抖著手指著他們,問道,「你們…你們是她的什麼人?」
任秀英,就是花雨的媽媽,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怎麼這個老村長听到她的名字後會有這麼不尋常的反應呢,花雨大為奇怪,說道︰「我是她的女兒,老村長,你不是摩天嶺的人吧,怎麼會認識我媽媽呢?」
「你們…你們是不是人?」八旬老者臉上的震驚之色依然未變,而且是慢慢向後退去,更是問出了一個讓陽葉盛他們模不著頭腦的問題。
陽葉盛急忙說道︰「老村長,我們當然是人了,你見過有鬼會抽煙的嘛,你看看,我們幾個都有影子的。」
「不……」八旬老者依然是一臉震驚地向後退去,雙手直搖擺,這一會兒功夫就已經退了二十幾步,然後突然一個轉身,喊了一聲,「老婆子,快跑,他們跟任秀英是一伙的。」
「啊……」的一聲尖叫,正是出自剛才那個老太太的口中,只見她猶如兔子一般,「嗖」的一下從偏房中跳了出來,一把拉起八旬老者的手,健步向外跑去,這二位八旬的老人,絲毫不見任何年邁,奔跑的速度之快,估計連一般的年輕人都比不上。
「老村長,老村長,你們到底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陽葉盛更是納悶不已,急忙快步向他們追過去,但他們兩個卻已經跑出了院子,更是一個返身,將大門關上,而且還上了鎖。
隨即,就听到院子外面傳來八旬老者幾乎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大家都快來啊,任秀英的同伙來了,大家快拿家伙過來,把他們都打死。」
搞毛,陽葉盛四人心里的迷越來越大了,任秀英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死了,恐怕尸體也都成為了一堆白骨,我們幾個怎麼會是她的同伙,這個老頭不會是有失心瘋病吧。
陽葉盛來到門口,正要一把將房門硬拽開,溫婉玉急忙喊了一聲︰「盛兒,不要沖動,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溫婉玉這麼說了,陽葉盛便將手放下來,趴在門縫向外看去,見這兩個八旬老人快步向外跑去,而遠處已經有人拿著鐮刀、鐵鍬什麼的,向這邊跑過來了。
陽葉盛急忙將門關上,轉首喊了聲︰「不好,他們這麼一叫,估計整個村子的人都該出來了,現在已經有不少人拿著鐵鍬、鐮刀什麼的,跑過來了。」
「什麼?」溫婉玉登時嚇得面如土色,剛才他們被圍住的時候,可能還不是整個山村的所有人,但也已經有三四百之多了,若是所有山民都來了,只怕要有一千人之多。
而且,這一千人似乎都把他們當做怪物了,若是一人砍他們一刀,恐怕會把他們四個砍成肉泥。
陽葉盛急忙擺了擺手道︰「媽媽不用害怕,這些山民只是粗有一身蠻力,不會武功,並不難對付,只是,咱們想要不傷害他們而月兌身卻是不太容易了。」
的確,上千人,肯定能把這里圍了個水泄不通,每人手里都有鐮刀、鐵鍬、鐵棍什麼的武器,陽葉盛他們要帶著不會武功的溫婉玉,月兌身的確不方便。
溫婉玉也明白了陽葉盛的意思,嘆了口氣道︰「早知道如此,我就不跟你們來了,現在反倒成了你們的累贅。」
花雨心里更是愧疚,紅著臉,低著頭說道︰「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陽葉盛笑著說道︰「說什麼呢,好像咱們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月兌身的死局一樣呢,你們放心,就算他們真的一直誤會咱們,我也有把握把你們帶離這里。」
其實,離開這里,真的不難,因為陽葉盛帶著血皇衣呢,帶著她們三個雖然有點超載,飛不了長途,但是幾百米是沒問題的。也就是說,陽葉盛可以帶著她們三個月兌離山民們的包圍,然後以方中雪和花雨的輕功,足以擺月兌這些山民的糾纏。
只是,陽葉盛現在還不想離開,他想弄清楚,究竟任秀英怎麼了,老村長為何會把他們說是任秀英的同伙。
這些問題,陽葉盛可以追究答案,也可以不追究,但是,陽葉盛心里明白,花雨是很想知道答案的,所以他不想讓花雨的心里留下遺憾。
方中雪和花雨知道陽葉盛有血皇衣,而且她們各有一身本領,對陽葉盛的話深信不疑,但溫婉玉卻不知道血皇衣,心里的害怕絲毫不減,顫聲問道︰「盛兒,那咱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這個時候,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花雨無法反對的,整個世上也只有溫婉玉和陽葉盛了,花雨听了,嬌軀一顫,但也沒有開口,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陽葉盛看了花雨一眼,明白她的心意,笑著說道︰「媽,您放心,我一定能安全帶你們離開的,不過呢,在離開之前,咱們最好先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方中雪也笑著說道︰「是啊媽,您就相信葉盛吧,無論發生什麼情況,他肯定能安全帶咱們離開的。」
見陽葉盛和方中雪都是這麼自信,溫婉玉心里的擔心也就少了許多,再看看花雨的表情,更是明白了陽葉盛和方中雪不想離開的原因,于是便強壓住內心的慌亂,笑著說道︰「傻孩子,你是我的兒子,我能不相信你嗎,媽媽剛才只是一時被嚇住了而已,行,這事你們處理吧,我在這里歇歇。」
這時,外面亂糟糟的情況也愈發嚴重起來,院落的四周到處都是明晃晃的火把,以及嘈雜的喊叫聲,還有女人的尖叫聲以及孩子的哭泣聲。
「村長,您下令吧,咱們這就沖進去,把他們四個全都砍成肉泥,看他們還怎麼出來禍害人。」
「是啊,村長,你快下命令吧,我們這麼多人呢,難道還怕他們四個嗎?」
「村長,你要是擔心我們殺不死他們,不如讓大伙兒將所有的火把都扔進去,活活把他們燒死。」
「對對對,扔火把,好主意,鐵牛,別看你小子平時愣頭愣腦的,關鍵時候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好主意來,厲害啊。」
「村長,光扔火把還不行,里面全都是石頭,還得再往里面潑火油,才能將他們活活燒死。」
「火油嘛,我家還有兩桶呢,我全都貢獻出來,把這四個怪物活活燒死。」
……
外面,圍聚在老村長周圍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目的全都是把陽葉盛他們四個殺死。陽葉盛沒能听出來個所以然,只是听懂了一點,那就是這些山民把他們四個當做怪物了,心中不禁納悶,他們為什麼會把我們當做怪物呢,跟任秀英有什麼關系呢?
「都別說了,讓我好好想一想。」听著身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老村長一會兒就感覺到頭大了一圈,急忙怒喊一聲,四周的嘈雜聲這才漸漸地平息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老村長陰晴不定的臉上。
從家里逃出來之後,山民們紛紛圍過來之後,暫時安全了的老村長也就恢復了大腦的清晰,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了。
第一,陽葉盛四人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而且還彬彬有禮,尤其是在陽葉盛遞給他香煙的時候,他的手是熱熱的;第二,如果他們是怪物,為什麼剛才沒有破門而出呢,畢竟剛才的時候,山民們還沒有完全圍上來,他們是有機會突圍逃走的;第三,如果他們是跟任秀英是一伙的,為什麼會從山下來,又為什麼還要打听任秀英在哪里。
可是,第三點呢,又是讓老村長倍感懷疑的一點,因為知道任秀英的人,只有摩天村的人,村里曾有嚴令,不得對外人說起此事,如果他們不是任秀英的同伙,又怎麼知道她呢。
但是,多年前,曾經親眼目睹的那一幕場景,讓老村長的心再一次顫抖起來,眼楮一閉,兩個兒子慘死前的悲呼聲讓他至今難忘。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老村長終于下定了決心,沉聲道,「馬上派人去搜集火油,越多越好,把他們四個全都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