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朗身形暴退一步,閻水劍劍尖直指尸體,倏地往尸體頭顱砍去。
任你有什麼古怪,先把你毀了再說。
陳朗心中一橫,閻水劍在空中發出一陣破空之聲,呼嘯著向尸體砍去。
可是,就在這時,異變突生,尸體突然發出一聲震碎山林的咆哮聲,音波如同兩頭在空中相互交纏的龍卷風,倏地分為兩股,分別向閻水劍和陳朗呼嘯而去。
虛空在此時擴散出一道道漣漪,劇烈的震蕩著。
陳朗臉s 一變,急忙用劍擋住這一擊。
‘‘轟——’’
音波直接與閻水劍撞擊在一起,陳朗虎口一麻,胸口好似被一道大錘擊中一般,喉嚨口溢上一絲鮮血。
無數細微的黑氣從尸體的每一個毛孔透出,在空中凝聚成一頭黑狼的影子,此時,這頭黑狼正冰冷的打量著陳朗。
黑狼全身長著如同松針般的黑毛,臉上劃過一道深深的傷痕,就如同他的雙眼一樣血紅。
就在黑狼出現的那一刻,碧空湖外,天現異象。
白熾刺眼的太陽,突然間,毫無任何征兆的,漸漸變為血紅s ,在空中分離出相同的三顆大小不一的血紅s 太陽。
如同平靜的湖水中投入三顆巨石,整片天空出現三個巨大的漩渦,將整片蔚藍s 的天空渲染成血紅s 。
隱隱約約間,三顆太陽有節奏的舒張著,如同三顆跳動的心髒,細微如絨毛的血s 天雷在太陽周圍閃爍著。
……
遠在碧空湖千里之外,一處山洞之中,一個穿著一身紫衣的艷麗女子,正是敖雪,此時她正閉著眼,盤腿坐于一冰冷的石頭上。
月光石發出淡淡的瑩白s 光芒,映出她的姣好的面容,長長的睫毛發出晶瑩的光芒。
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敖雪睜開雙眼,眼中閃過兩道跳動的金s 火焰。
她猛地站起,將堵在山洞口的巨石轟開,向千里之外碧空湖的方向望去,眼中閃過一絲厲s 。
玉足輕輕一點,身形在空中化為一道道殘影,以驚人的速度向碧空湖暴sh 而去。
……
陳朗看著黑狼,突然,陳朗臉s 劇變,一直靜靜待在魂力磨盤中的金龍殘魂,竟在這時產生一股躁動,發出一聲龍吟之聲,好像就要破體而出,渾身的血液劇烈的翻騰著,魂力劇烈的波動著。
突然,周圍的景s 一變,陳朗整個人好像陷入了一個黑灰s 的世界,而那股躁動也在這時消失不見了。
而此時,石壁上的黑霧快速的滲出,向陳朗包圍而來,當然,他已經是感覺不到了。
陳朗看著眼前熟悉的景s ,不由的發出一聲苦笑,這不正是他相當熟悉的識海嗎?只不過現在是在別人的識海罷了。
他緊握手中的閻水劍,鎮靜的觀察著周圍,既來之,則安之。
這時,虛空中顯現出一個身影來。
開始身影還相當模糊,如同水中之月,但是漸漸地,身影變得清晰起來了。
這是一個穿著一身灰衣的老者,老者留著一把和他衣服顏s 相同的胡子,臉上劃過一道傷痕,就和之前那頭黑狼一樣。
他的眼楮雖然和一般的老人一樣蒼白渾濁,但是這個老者眼中卻好像有一種奇異的能量,隱隱透著一股懾人的光芒,好像一不小心,人的靈魂就要被他的那雙眼楮吸入。
陳朗眉頭微皺,看著眼前的老者,而老者也只是靜靜的看著他,並沒有開口說話,一時間,周圍靜的有些奇怪。
這時,閻水劍中傳來靈兒的一股魂力,靈兒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有靈兒在,他還傷不了哥哥。’’
‘‘靈兒,沒事,這個人應該沒有什麼惡意,再說,他想要傷害哥哥,還沒有那麼容易。’’
陳朗開始有些耐不住這寂靜,說道︰‘‘老先生,你將我送到這里,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應該就是趙家的先祖吧,就算你看我不順眼,對付我一個人就可以了,怎麼要傷害你趙家的兩個子孫呢?’’
老者饒有興致的看著陳朗,像是自顧自的說道︰‘‘我本名叫敖野,正是趙家的先祖。趙泰魂魄消散之前,已經向我告知事情的原委,沒想到趙家子孫會有這個魄力,將天龍殘魂給一個外姓之人,不愧是擁有一絲天狼血脈的人。’’
說到這,敖野嘴里發出了幾聲不明意味的苦笑,臉漸漸變得y n沉起來。
‘‘原本以為禁制之力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沒想到這詛咒猶如跗骨之蛆,深深地滲入靈魂之中,不但將我們這一支的天狼血脈廢去,讓我們永遠與金丹期無緣,更將我的靈魂封印起來,永遠無法進入輪回。’’
陳朗疑惑的說道︰‘‘老先生,我恨同情你的遭遇,但你為什麼要傷害外面的兩人,這件事又和他們無關,況且他們還算是你的子孫。’’
忽的,敖野听到陳朗的話,臉s 竟然變得猙獰起來,整個人的衣袍無風自鼓,他說道︰‘‘這並不是我做的。’’
陳朗看著敖野,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在說假話,但是假如不是他,那事情就變得更加復雜了,難道這里還有別人?
突然,敖野的額頭浮現出一個血s 的符文,無數密密麻麻的如同樹根一般的黑線從血s 符文中延伸出來,瞬間布滿了他整張臉,讓他看起來顯得無比猙獰可怖。
敖野緊抱著頭,倒在地上痛苦的嘶喊著,嘴里發出幾聲不明意味的咒罵聲。
陳朗沒想到敖野會突然間變得這樣,看他的樣子這麼痛苦,陳朗也有些不忍,可是他也沒有辦法幫敖野。
這時,閻水劍中傳出靈兒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
‘‘哥哥,快帶我去看看,也許我可以將老人家的詛咒解除。’’
陳朗將信將疑,難道這個小女孩真的有能力幫助老者,當然,要是靈兒真的可以做到的話,那自然是最好的了,畢竟他和趙家的關系密切,能幫到人家就幫。
陳朗依言,趕緊趕到敖野身邊,看到敖野痛苦的樣子,陳朗不禁微微皺眉,心中想道,原本是最親近的一家人,卻為了利益而相殘,那就算是獲得多少利益,修為變得再高又有什麼用,會不如去山里當個砍柴的村夫來的更加自在,起碼不會再夜里睡著的時候想到自己殘害家人的場景。
‘‘靈兒,我該怎麼做?’’陳朗問道。
‘‘哥哥,你右手抓著閻水劍,左手中指輕按住老人家額頭上的血s 符文,其他的交給靈兒吧!’’
陳朗對這個小女孩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也許就是靈兒身上那種像他妹妹一樣的氣質,听了靈兒的話,陳朗毫不猶豫的將手放在敖野的額頭上。
這時,陳朗的魂力竟然進入了敖野的靈魂之中。
陳朗‘‘看著’’敖野靈魂的每一處結構,不由得產生了許多明悟,修煉‘‘混沌化魂訣’’的他,一直苦于沒有人可以教導他,就連修為高超的黃老也對著法訣束手無策,他能到今天,很大程度上是靠自己一步步模索而來。
而如今,鬼使神差的讓他看到了曾經的修真高手,擁有天狼血脈的敖野的靈魂結構,他對比著自己和敖野靈魂的差異,讓他以前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頓時豁然開朗,好像黑暗的屋子中突然打開一扇窗戶,讓陽光照sh 進來。
頓時,他對自己的‘‘道’’理解得更加深刻了,無論是什麼修真法訣,雖說道不同,但都是讓自己在修煉過程中不斷加深對道的理解,最後逆天行事,沖破天地的桎梏。
陳朗理解的道,就是人體最為奇妙的靈魂之道,和浩茫無極的宇宙演變之道。
剎那間的明悟,險些讓陳朗忘記自己眼前最該做的事,強自按壓下自己心中的激動,陳朗將心神完全沉入救助敖野中。
陳朗看到,在敖野的靈魂深處,竟被埋下了兩處詛咒符文,一處是在額頭處,一處是在心髒,密密麻麻的黑s 細線如同經絡系統一般深植在靈魂之中,每一處細微的變化都會帶來靈魂的絞痛。
陳朗不禁一怒,到底是誰,竟然下了這麼惡毒的詛咒,就是對著生死大敵都不一定可以做出這種事,可那還是自己的親人啊!
閻水劍中,靈兒雙手合十,口中念出一句句晦澀難懂的咒語,額頭上流下一顆顆汗珠,看來靈兒這樣做相當消耗力量,但是她表情清明,眼中流露出堅定的神s 。
以陳朗為引,敖野靈魂中的詛咒之印被靈兒召喚一般,千年不動的咒印竟然開始蠕動著,往陳朗指尖涌去。
敖野全身青筋暴起,整張臉痛苦的扭曲著,可是他一句申吟都沒有發出來,就連輕哼一聲都沒有。
陳朗不禁佩服起這個老人來,竟然能忍受的來這種靈魂的痛苦,換做是自己,恐怕是做不到的。
過了五十息,敖野身體中的咒印已經被少了七七八八了,而陳朗指尖上,此時凝聚出一團像肉團一般蠕動的黑液。
黑液中散發出一種奇異的清香,但是陳朗全身緊繃,絲毫不敢亂動,他可以感覺到這一團小小的黑液中傳出的危險氣息。
而敖野臉上的痛苦也少了很多,他看著陳朗,眼中露出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