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條上寫的是倭國文字,流楓自然認得,看完之後,他把紙條遞給流雲看。
流雲看完之後淚流滿面。
「師兄!沒有想到,在這里竟然還流落著一個我們的同胞!」
「是的!師弟!這些可惡的大離人,竟然把我們國家的女子搶來當妓女!實在可惡!」
「那麼師兄,我們到底要不要去救這個叫做花常開的男人?」
「花常開,師弟,難道你忘了嗎?他就是那個曾經和師父決斗,比賽采花本事,贏了師父的男人!師母和師妹也被作為賭注輸給了他,他是打敗了師父的男人,簡直是神一樣的男人,竟然在大離會淪為囚犯,大離,果然是強者之地!」
「師兄!師父來大離不就是為了找花常開報仇嗎?」
流楓和流雲對視。
然後兩人同時說道︰「找到花常開,自然就能知道師父在哪里了!」
遲青嬌坐在屋內,喃喃自語︰「對不起了,徒弟們,為師已經不是當年的為師,不能讓你們知道為師如今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模樣,想要不讓你們知道,只能讓你們去送死。」
她說著頓了一頓︰「最好,還能殺死白雲飛…雖然可能性不大…」
當夜,白帝城主府上來了刺客,據說是營救花常開的,這兩名刺客實力高強,引得白帝城主白雲飛親自出手,青色的雷電在白雲城主府上閃現。
第二日,婬賊之王花常開在白帝城的菜市口被當眾斬首,白雲城主白雲飛親自督斬,萬人圍觀。
第三日,一名獵妖人壓著一名男子進入了關城,言稱抓到了花常開。
第四日,離都御林軍首領在返回家中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妻子渾身**,目光呆滯地躺在床上,隨後這名七品強者在他家院子里抓到了花常開。
同樣是在這一天,南方七城,北方十三城,四大名山,十幫八派共計抓到花常開一百三十七名…
花常開的名字再次掛在整個大離人的嘴邊。
他的名字,總能叫整個大離轟動。
只是這一次,和以前都不太一樣。
大離的城主們在最初的興奮之後,開始愁眉苦臉,遠遠不斷的花常開被送來,領取賞金的人排起長隊。
曾經在麗春院慘案之後結成同盟的十幫八派,出了最高懸賞,如今也是焦頭爛額,因為賞金高,無數的花常開被送到了他們那里。
面對那些承認自己就是花常開的婬賊,面對那些為了賞金爭得面紅耳赤,拔刀相向的修行者或者獵妖人,無論是大離官府還是各大門派,全都無計可施。
人犯承認自己就是花常開,那你收不收?你若是收了,賞金就得出,你收了這個,你就不能不收別人的。
那些幸運無比,抓到花常開的小門派,或者巡邏隊,或者獵妖人,雖然個體不算什麼,但加在一起,便能鬧個天翻地覆。
緊接著,戲劇性的一幕發生。
第一個抓到花常開的白帝城發出城主令,宣布白帝城抓到的並且已經被斬首的花常開才是真正的花常開,其余的皆是騙取賞金,隨後向大離皇宮和十幫八派發出催要賞金的公文。
這消息一傳出,各大城紛紛效仿,宣稱只有自己抓到的花常開才是真正的花常開。
一時之間,各大城,各大門派,全都堅稱自己抓到的是花常開。
大離皇宮和十幫八派一共收到了一百多份大小勢力發來的討要賞金的公文…
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在乎到底自己抓到的是不是花常開,他們在乎的,是能不能拿到賞金。
畢竟沒有人知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花常開,然而賞金卻實實在在地擺在了那里。
各大城宣稱一旦大離皇宮和十幫八派的賞金一到,便會發給抓到花常開的人,把亂七八糟的壓力統統都推給了大離皇宮和十幫八派…
猶如一把突然燒起來的野火。
大離的花常開越來越多。
就連鄉下的地主們也抓到了花常開,綁著送去官府,管他娘的,反正到了現在,交個人去,填一份公文,踫踫運氣,誰知道這賞金最後落到誰的頭上?
半個月後。
大離官方登記在冊的花常開已經達到了三萬三千八百八十八人…
官府已經懶得再查,因為一查便會出事,送來花常開的人,一開始都是一方豪杰,後來便是富商,再後來…他們自己也去抓了一個花常開…
在第一個花常開被抓住的一個月後,大離皇室和十幫八派聯合宣布,真正的花常開已經被抓住,然後在離都菜市口被一刀砍了,應抓捕人的要求,保密。
然而這場鬧劇卻並沒有結束。
大離皇室和十幫八派食言推出一個不知道哪里找來的死囚代替花常開,從而躲避賞金的流言四起。
無數人依然堅稱自己抓到的花常開才是真正的花常開。
一些地方開始出現了沖擊官府的行為。
迅速變成了一場騷亂,
那些小門派,有點實力的獵妖人,從一開始抓到花常開,馬上就能一夜暴富的興奮當中漸漸變得憤怒。
他們先是憤怒別人的無恥,憤怒富商的投機,憤怒別人的跟風,憤怒官府的不作為,最後憤怒大離皇宮和十幫八派的無恥行徑…
在一場場的騷亂當中,大離和各大勢力終于坐不住,開始鎮壓。
頒布嚴令,真正的花常開已經被誅殺,任何人若是再抓到花常開,都是騙取賞金的行為,格殺勿論。
從天下人人都是花常開,到天下從此沒有花常開,這場鬧劇整整經歷了兩個月。
而此時若放在往年,早就應該已經到了春暖花開,蜂飛蝶舞的時節,整個世界卻依舊落滿白雪。
這一日,白帝城外有兩匹白色的鹿拖著一架雪橇行來。
花常開穿著農夫的衣服,在暖轎邊上走著,轎子內坐著四名女子,抬轎的轎夫身上也都穿著轎夫的衣服,頭上帶著斗笠,臉上蒙著黑紗。
「前面就是白帝城了,我們今夜就在這里過一晚,明日再進城。」花常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