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異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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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轟
就在楊愈在城外院子的第三天,悶熱了半天的京城,終于雷聲滾滾,瓢潑大雨的灑落下來,似要清洗一切。
廠房的改造是按照楊愈要求去改的,因此也不怕下雨,所以依舊在廠房里看著工人操作,然後不斷的糾正,指導。
這些人大部分是第一次有這樣的工作,見下雨天也不耽誤,好奇著更是饒有興趣的做起來。
宋立與裘大河,現在都是監工的角色,在三個廠房里,來來回回的走動,抬頭挺胸,目光凜凜,似要告訴所有人他們的身份與他們不一樣。
「東家,外面有人路過,想要進來躲雨。」就在楊愈俯身在一個斗轉槽輕輕攪拌的時候,一個院子外的下人走進來在他耳邊低聲道。
「可以。」楊愈頭也不回道。
那下人猶豫了一下,又道「是一個車隊,四十多人。」
楊愈手一頓,旋即放下勺子,轉身看向說話的下人,沉吟一下,道︰「知道他們走的什麼貨嗎?」
「那領隊的管事說是雜七雜八的都有,走南方的。」下人道。
楊愈听了,心里盤算起來。四十多人,比他院子里的人還多,要真是有什麼居心,防都不勝防。
那下人顯然也是擔心這個,看著楊愈等吩咐。
楊愈思忖了一陣,道︰「走,去看看。」
「是。」那下人連忙跟著楊愈向外面走去。從角落里拿過一把大黑傘,撐著,領著楊愈向大門口走去。
雨勢越來越大,拍打著大黑傘,咚咚咚悶聲如敲鼓,年輕力壯的下人一個人竟然有些撐不住。
楊愈加快腳步,繞過一個花園,很快來到大門口。
「東家。」門口已經站了六個家丁,一見楊愈來,連忙躬身道。
楊愈點頭,走過去,透過門縫向外面看去。
只見門口五六穿著簑衣的人湊在大門口,低聲在議論著什麼。不遠處,視線里可以看到十幾個人在守護被厚布包裹嚴實的馬車旁。馬車很大,裝的東西也極多,在雨天根本不能行走。
楊愈又看了看,起身道︰「開門。」
「是東家。」下人訓練的極好,楊愈說開門,立即便點頭去抽掉門栓。
大門一打開,一老者就連忙轉過身,抬頭抱拳道「雨大難行,還請公子行個方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說著,手里就有一個濕漉漉的錢袋遞了過來。
楊愈看著老者的臉色,盡管身穿簑衣,滿臉是水,但那臉上被風霜雕刻的皺紋,還是告訴楊愈,這人是慣走南闖北的人。
抬頭打量那些馬車,有十幾兩馬車,都是兩匹以上的馬或者騾子拉的,馬車被塞的滿滿的,車印極深,顯然馬車上的東西都不輕。
又打量了那些馬車旁的人,有男有女,盡管因為大雨看不細致,楊愈還是能分辨出,這些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強盜。
「老人家客氣,請進。」楊愈伸手接過老者的錢袋,讓其安心,讓過大門道。
「多謝公子收留,老朽感激不盡。」老人聞言頓時臉上露出笑容來,一臉感激之色的再次抬手,然後揮手招呼外面的人進來。
沒辦法,這一帶極少有人家,即便有,他們過去求門躲雨,也因為人數過多而婉言謝絕。吃了閉門羹不少,楊愈這里已經是算是這一帶最後一家了。
楊愈笑著道︰「不用客氣。」又轉頭向身側的家丁道︰「帶他們去前面的院子,再讓人燒些熱水,讓廚房燒些熱湯。」
「是東家。」那下人答應一聲,連忙拿過一把傘匆匆向里面跑去。
「多謝公子盛情。」那本來在吩咐手底下人走進來的老者一听,又走過來一臉感激道。
「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楊愈笑著說著,打量著快速走進來人。這些人還在搬卸東西,顯然有些東西這種天氣放在外面也不放心。
「爹。」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發絲濕漉漉沾在臉龐,面容嬌好,眼神犀利的女子在老者身後向他點頭道。
老朽也點頭,然後笑著向楊愈道︰「這是小女李秀清,一直隨老朽多奔西跑。」
「秀清見過公子。」李秀清也不扭捏,像江湖男兒抱拳對著楊愈道。
楊愈見她手腕腳腕緊捆,雙腿筆直,腰肢縴細,一身衣服都緊身,腰間還有短刀,顯然是個練家子。
點了點頭,道︰「在下楊靜淵,這宅子也剛搬進來不久,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楊公子客氣。」李姓父女幾乎同時說道。
楊愈笑了笑,見他們的人進來差不多了,剩下的估計是要看車,便邀請道︰「咱們進去吧。」
「好,楊公子請。」李姓老者為人很是寬厚知禮。
楊愈便自己撐著傘,帶頭向前走去。
確定了這群人沒有其他心思,楊愈的思緒又飄到了京城。
此刻,他與楊家之間的關系應該暴露了吧?
「你說什麼,楊靜淵是楊元秋楊大人的兒子?」
「不會吧,你是從哪听來的,楊大人可一直是推崇道學的,怎麼會有這樣的兒子?」
「具體情況不知道,我只听說,楊靜淵的親生父親確實是楊元秋楊大人,只是很早就被趕出了楊家……」
「那楊靜淵肯定就藏在楊家!」
「沒錯,發生這麼大的事,肯定是回去躲起來了!」
「走,找楊大人評理去!」
「沒錯,要楊元秋將楊靜淵交出來!」
本來喊打喊殺楊愈的情況,忽然間陡轉直下,本來圍攻吏部御史台的年輕士子們,紛紛涌向了楊府,圍在大門前,要求楊元秋將楊愈交出來。
此刻的楊府,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否認楊元秋楊愈的關系?不可能,不然那件丑事說不得就能被憤怒的士子挖出來。
否認楊愈在楊府,也不可能,因為沒人會信!
信奉子不教父之過士子們,終于找到了發泄點,不管傾盆大雨,猛捶楊家的大門,怒喊聲幾乎蓋過了雷聲。
楊家的麻煩不止于此,楊家在楊愈剔除推官名單,革除功名這件事上的行為根本瞞不了人,他們要如何解釋?
「父親,干脆一切都推到那賤種身上算了,反正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異端!」楊家大廳里,剛剛被放出來的楊韜一臉興奮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