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躺在地上,身上還砸著那只生母丟過來的紅緞子面的枕頭。
眼看著女僕提著滴血的劍,一步步向他走近,心里並不覺得怎麼害怕,也許是比這更大的陣仗也見多了,也許是隱隱知道,不會真有什麼事。畢竟那個討他一滴血的僧人曾經說過,「一滴血換一世繁華。」
那人的樣子,後來回想總覺得模糊,但他手指輕觸眉心,剎那的感覺總讓他想到沈成凡,盡管與他的交易非常的不可思議,但內心深處竟然信了。
果然,就在這個時候,「當!當!當!」不知誰敲響了房門。
「誰?」床上的夫人,顫著聲音問道。侍女也停了下來,轉身提劍,對著門口。
「是我,听說妹妹將要臨盆,我特意趕來的。」門外一個女人的聲音,答道。
太子一愣,心里涌起一絲奇妙的感覺。這個聲音在哪里听過呢,怎麼這樣的熟悉?
屋里兩個人類听聞這個聲音,卻一下子驚得花容失s 。
侍女手上的劍當啷一聲落了地,「怎麼會,她怎麼會來?」
「現在這保定府內外還在兵亂,她,她是怎麼進來的?」床上的夫人更是驚得六神無主,「快,快,把這屋里清理了。」
這時,只听一個稚女敕的男童的聲音,喝道︰「怎麼回事?好大的血腥味呀!快開門。」
「李家妹妹你是生了嗎?」女人又拍門了。
「沒,沒,沒有。」夫人慌亂的,答道。
「沒生?那我就進來了。」男童的聲音說完,雕花的木門發出低微的 嚓一聲響,門閂斷折,大門左右分開,一個十一二歲,濃眉黑臉,英武爽朗的小少年,當先走了進來。
倪,倪震?!
眼前這個神采飛揚,臉上掛著壞壞的笑的少年郎,可不正是縮小版的倪震嗎!
倪震你也被招來了?
不過太子馬上就知道不是了。這少年年紀雖小,但眉宇間那朗朗的英氣,卻是現在大號版的倪震也比不上的。
少年進屋之後,掃視了屋中一圈,故作吃驚的,道︰「哎呦,干爹在外面打的凶,李夫人這家里也殺的熱鬧呀!」
這痞了吧唧的語氣,倒是跟倪震如出一轍。
「這是出什麼事了?」他身後一個二十四五歲,穿著普通的藍布衣裙,腳上蹬著大碼的千層底布鞋,相貌也並不算出眾的女人,走了進來。
撲通!侍女慌忙跪倒在地,床上的那位夫人,也驚恐的匍匐,「大,大夫人。」
「生產卻怎麼生成這樣?孩子呢?」這女人不算漂亮的一對丹鳳眼,目光卻炯炯有神,讓人不敢逼視。
在她的瞪視下,床上李夫人心虛的冷汗爬上了額頭,不自覺的向地上太子所在看了過去。
大夫人快走兩步,拿起覆在太子身上的枕頭。
「啊!」李夫人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
「啊!」大夫人卻是一聲怒哼,「怎麼把新生的孩子丟在地上?」說著,把太子從地上抱了起來。
「怎,怎麼會?」李夫人一霎那眼楮瞪得幾乎月兌出了眼眶。
大夫人懷抱中的嬰兒,身上雖然還是掛著許多骯髒的粘液和血污,但肉嘟嘟的那一對亂蹬的小腳丫,是怎麼回事?
大夫人拉起衣襟,抹了抹太子身上的血污、粘液,「孩子身上好涼呀,別是凍壞了吧。」大夫人回身,對黑臉少年,道︰「去給你弟弟打點水洗澡。」
「得令,馬上就來。」少年一溜煙跑走了。
「你也出去。」大夫人又對依舊跪在地上的侍女,說道。
「是。」侍女看了李夫人一眼,然後倒退了出去。
斷了門閂的房門關上,屋子里只剩一片安靜。
好一會兒,床上的李夫人推開被子下了地,柔弱無依的扶著床跪在地上,抽泣了兩下,道︰「妹妹有一事想求姐姐幫忙。」
「你剛剛生產,這是做什麼?」大夫人說著,但卻並無攙扶之意。
「姐姐若不嫌棄,這孩子以後就是姐姐的兒子。」李夫人說道。
大夫人用手指輕輕逗弄著懷里的太子,半晌,輕輕一笑,「老爺三十歲了,終于喜得嫡子,老爺人在前線廝殺,得此喜訊定然會歡喜非常的。」
李夫人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
「喜訊,喜訊,」英兒搬著半人高的一大桶水,跑進來,「剛剛得到消息,義父大獲全勝,保定大捷。」
「勝了!勝了!」大夫人喜道︰「戰事膠著多時,恰在這個時候勝了,真是雙喜臨門。」
不顧太子臉上的骯髒,親了親他的臉頰,「好一個吉祥的孩子呀!」
太子咧了咧嘴。這世界變化怎麼就這麼快呢!
突然腳腕被人抓住,身體被倒提了起來,「哇!」
「洗澡了,洗澡了,我來給弟弟洗澡。」英兒大頭朝下的把太子按進了水桶里。
「咕咚,咕咚,咕咚……」太子被淹了個死之後被提起來,他終于看清了自己嘴里的是什麼,那是一條紅紅的,蛇一樣的舌頭。
「啊!妖,妖怪。」英兒嚇得哇哇大叫。
「讓我來看看。」大夫人抱過太子,分開他的小嘴巴,蛇信子已經不見,里面只有一條粉紅s 的小舌頭,「這孩子一出生,口含霞光,祥瑞,果然是祥瑞呀!」
「咕咚!」這次是剛爬上床的李夫人,一頭栽了下來。
……
肖恩見太子的臉s 已經不似剛才般難看了,收回了手,「這樣子應該就沒問題了。」
「嗯,我們走吧,他一會兒應該會自己醒過來。」關月安說道。
「不,這個吸血鬼比我想象的有意思,值得我花些心思,跟他搞搞關系。」肖恩笑了笑,說道。
「你要怎麼做?」關月安不解的問道。
「快點吧,別卿卿我我的了,這個人類要是再不把他送到醫院去,就要掛了。」這個時候福瑞特說道。
「好了,親愛的,一切交給我就好了。」肖恩在關月安臉頰上,輕輕一吻,「你只要安心的等待著做我的新娘就好了。」
關月安還想再問,肖恩擺了擺手,扛起太子上了車,福瑞特也抱起松子,跟著上了車,轉眼間車子絕塵而去。
關月安站在原地,嘆了口氣,「干什麼麻煩總是找這個笨蛋呢?」將面巾在臉上重新系好,剛一轉身,一個黑影突然從地理冒了出來,向關月安撲了過來。
「嘎啦嘎啦!」